田豐一計不成,就命張武到城下罵陣,使出渾身解數,罵了兩天,把陳登給罵急了。陳登找來典滿商議,明日讓典滿出城搦戰,詐敗,引敵兵到城北,城內在派一員大將衝出,斷了他的歸路,一定大獲全勝。”
次日,典滿手持雙鐵戟,引五六千人馬出城搦戰,搖旗吶喊,迎戰張武。幾天沒見敵蹤的張武,那肯放過,提馬便打,兩人交鋒五六十回合,典滿裝作支持不住,駁馬敗逃,引着張武向城北而去。張武一邊追,一邊納悶,老蔣楞說這個典滿乃是古之惡來,武功有多高,多高,原來不堪一擊。莫非我的武功比蔣義渠高出太多了?!
張武正在飄飄然,典滿忽然轉身在鬥。同時身後號炮連聲,一隻不下三萬的人馬從城中蜂擁而出,領頭大將正是西涼段煨。段煨截住張武退路,典滿一軍殺回,把張武圍在覈心,進退不得。
典滿一改方纔窩囊,一雙鐵戟變成兩條黑龍,繞着張武的身體翻飛,五招沒過,一戟把張武刺落馬下。張武想要跳起來,被身後蜂擁而來的士兵斬成肉醬。典滿揮軍斬殺袁軍士兵,只見一對人馬從大路上殺來,蔣義渠躍馬持戟,殺將過來,與典滿段煨交鋒。身後眭固和陳孫也相繼趕到,雙方絞殺一陣,各自罷兵。田豐爲死了張武哀傷不已。更加爲連番中計,懊悔不迭。陳登果然厲害,田豐想了一日,計上心頭。
翌日,飛鴿傳書給下邳城中留守的薛禮、楊大將,令一人守城一人攻打小沛。自己這邊也準備攻城,使兩邊不能相互策應。
田豐在城外觀察一番地形,回來對蔣義渠眭固等將道:“城外五里有一條大溪,寬闊湍急,溪流上有一道木橋。明日交戰,設法將典滿引誘過橋,然後拆除,回頭掩殺。典滿必定向淮南方向大路逃遁。蔣將軍可以引一軍埋伏在前,必然可以生擒典滿。典滿一死,陳登孤掌難鳴,在行攻城。”
第二天眭固引軍攻打彭城東門和西門,留下南門和北門不打。田豐故意跟着眭固在城下指揮,到了下午,紅日平西,攻城軍經過一番血戰,漸漸疲憊,陳登合計,此刻是時候了,就在田豐裝作狼狽撤軍的時候,身後一聲炮響,虎將段煨殺出城郭,卻不是典滿。田豐騎在馬上,飛奔逃竄,一時軍中大亂,眭固可能是被亂軍纏住了,竟然和田豐失散,段煨見獵心喜,急於立功,趨使坐騎,到亂軍中追殺田豐。田豐這一招冒得風險不小,好在身邊還有五名主公送來的特種兵護衛,所以膽子也就大些。看看前面木橋在望,田豐快速通過,後面馬蹄揚塵,敵兵吶喊,追了過來。突然半路上喊殺震天,陳孫率軍截住段煨去路,人馬大概在三四萬間,段煨一看不能抵擋就向後撤去。一轉身,就見到木橋被人拆毀,無法通過,眭固正在橋對岸,揮軍劫殺救援的曹兵。段煨大叫上當,吼叫一聲,帶兵向南面一條通往汝南的大路逃去,想要去尋曹仁。陳孫和田豐揮軍在後面追殺,掉隊被踩死的,亂刀砍死的曹兵不計其數。段煨跑出去大約十五里,步兵都已經疲乏不堪,腳上磨起泡了,騎兵也趴在馬背上不停地喘息。突然連珠炮響,一彪人馬從左側岔路殺出,來勢迅猛,無可比擬。爲首大將金盔金甲威武難當,正是蔣義渠。
段煨無計可施,只有迎戰。他是西涼人,骨頭硬,一根筋,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投降的。可他手下的士兵不行,一看被人前後夾擊,沒路可走,後隊人馬大半投降。蔣義渠的部隊又是生力軍,以逸待勞之下,如何不勢如破竹。蔣義渠分波列浪般,殺到段煨身邊,挺戟便刺,段煨也揮動飛錘和他相鬥,戰不十合,被蔣義渠用戟尾戳中腰眼,又一橫掃,打中脖頸,段煨一翻白眼,就昏死過去,被蔣義渠生擒。其餘人,見此光景,那裡還敢戀戰,一下子跪倒一片;“投降,我們投降啦——”
田豐帶頭喊道:“優待俘虜,優待俘虜——”
誤中副車,典滿沒捉到,捉了個段煨,行,比沒有強。田豐腦子快,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變化萬端,無窮無盡。田豐找來段煨,看着這條橫行無忌的西北狼,被繩子五花大綁的綁着,慌忙起身把繩子解開,連叫:“罪過,罪過, 莫非是斬殺李傕的段將軍,真是如雷貫耳,將軍快請上座。”
段煨挺吃驚,幹嘛對我這麼客氣。田豐不等他提問,已經提條件了:“段將軍是聰明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來問你,將軍和典滿的關係怎樣?”段煨不知道田豐打的什麼主意,結巴道:“關係還算可以,你問這個幹嗎?”田豐笑道:“將軍現在我兒手上,是想死還是想活。”段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末將情願投降。”田豐攙扶他起來:“好,想活就好,我現在放你回去,你去說服典滿殺了陳登,事成之後,你就是徐州刺史,封列侯,賞千金,將軍覺得這個生意能做得嗎?”段煨眼珠子一轉,雞啄米一樣點頭:“做得,做得,大人快放我回去,我一定把陳登的腦袋砍下來。然後獻出城門。”
田豐聽了他的話,命令部隊退後十里下寨,連夜就放他回去。段煨單人獨騎到城下叫開城門,進入府中。陳登一看到他就起了疑心,莫非是來做內應的,正想找人揍他。段煨就先自招認了。“田豐老小子叫末將回來殺陳大人你的。末將——”段煨氣喘吁吁的喝了一口茶:“末將受曹丞相大恩,怎能賣友求榮,末將是不會做的——”陳登一聽樂了,果然是內應。急道:“具體怎麼做法?”
段煨等澎湃的氣血平靜了,一口氣把田豐的計劃說出來,緊接着道:“大人放心,末將是不會那樣做的,末將是大大的忠臣。”
陳登對他大加讚賞了一番,沉吟道:“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連夜把典滿叫來,事情說了一遍。典滿興奮道:“大人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計策。”
陳登撇嘴;“田豐想要跟我鬥,還差的遠哩!明日晚上,段將軍就出城去,對田豐說要獻城門,把袁兵騙進城,卻在城中伏兵十路,敵人一進來,伏兵齊出,必然生擒田豐蔣義渠也。”
典滿和段煨,嘿嘿笑道:“妙計,妙計。”
第二天晚上,段煨依計行事,出城見田豐,說道:“大人,我已經和典滿說好了,他也挺願意投降袁軍的,就是要求弄個鄉侯乾乾,不知道能不能答應?”田豐喜上眉梢:“答應答應,沒問題,此事包在我身上。”段煨心道,包在你身上,一會兒你就見閻王爺了。
段煨咂嘴道:“只是,還有個問題。”田豐眼中閃光:“說。”段煨撓了撓頭皮:“典滿獻城門,放大軍入城,擒拿陳登,可是典滿手下的心腹太少了,怕不是陳登親兵的對手。”田豐心中好笑,表面卻一本正經的深呼吸:“的確是麻煩,有了,我這裡有將軍的降卒兩千,不如你帶五百回去,我讓心腹大將蔣義渠和眭固和你一起去,讓典滿開城放進去,先埋伏在陳登的府外,等這邊一獻城,那裡就動手宰了陳登。將軍你就立下大功了。”
段煨尋思着要是不帶袁兵進去,必定會讓田豐起疑心,還是帶去。痛快的答應:“行,就這樣辦,陳登這會鐵定完了,大人,你可別忘了答應我們的賞賜。”田豐揮手道:“忘不了,忘不了,你快去立功吧。我功勞簿都寫好了。”
段煨大喜,一溜煙的跑出來。一個時辰後,蔣義渠和眭固從田豐的房裡走出來,嘴角都露着冷笑,披掛上馬,手持兵器,化裝成普通的曹兵,跟着段煨來到彭城城下。典滿在城上巡視,指着城下問道:“那裡的兵馬?不說話放箭了。”段煨按事先商量好的,裝模作樣道:“是小沛的救兵。”然後射了一封書信上城樓。段煨無所謂的對蔣義渠眭固道:“沒事,早就說好了,他一看信就明白了,放心。”其實信中的內容,是告訴典滿,這些兵馬中有袁軍的兩員大將,讓典滿放過去,到了陳登的府外,埋伏人出其不意的給殺了。
典滿找來手下的校尉安排妥當,衝着城下大聲喊道:“既然是小沛的人馬,開城門放進來吧。”蔣義渠和段煨先行一步,眭固在後面壓住陣腳。典滿裝作很客氣的樣子,在城門邊上迎接。蔣義渠的呼吸瞬間凝滯了,一雙眼睛死死的鎖定了典滿的脖子,攥着鐵戟的五根手指咔咔作響。段煨一馬當先正要和典滿寒暄幾句。蔣義渠出其不意,提馬擋在段煨左側,指着城內大聲道:“陳登——”
典滿一驚,扭頭,什麼也沒有。氣憤的轉頭,看到一抹慘白的刀光在脖頸上掠過,血光噴射,自己的頭骨碌碌的掉在地上。段煨駁馬向城外跑,正遇到眭固,被眭固一槍在心口刺個對穿,屍體甩落馬下。隨軍帶來的,五百兵馬,有一半是袁兵,他們身上暗藏了火器,火箭,桐油,蔣義渠一聲令下,立即開始放火。
埋伏在城外的陳孫,一看火起,知道得手,領着身後一萬騎兵快速殺盡城中,曹兵沒有了典滿,羣龍無首,陳登還在家裡等着埋伏袁兵大將,不知情。有些校尉想來關門,也被蔣義渠等人殺散。火勢越來越大,時間一刻一刻過去,袁軍的騎兵在城門邊不斷地向前推進後,步兵終於也趕到了。四五萬步兵一起擁入城中,曹兵沒人指揮怎麼抵擋的了。城門沒過半個時辰就落在了氣勢如虎的袁兵手中。
接着而來的就是並不怎麼激烈的巷戰。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陳登帶着四千親兵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象徵性的交手之後,便引着親兵向南門外逃走,南門這邊沒有敵兵,陳登尋思着逃到小沛去。親兵保護着陳登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就跑出彭城,在大路上奔馳半個時辰,小沛在望。突然前面一彪軍殺過來,一員大將高喊道:“大人莫慌,笮融來救。”黑燈瞎火,加上膽戰心驚,陳登一個文官方寸全失,大喜:“將軍快來救我——”說完了他就覺得不對勁,命令手下:“準備弓箭,發現有詐,立即射殺。”那彪軍來的太快,毫不停歇,黑暗中看不清相貌和旗號,士兵們也不敢貿貿然射箭,陳登大聲叫道:“來軍止步,別再靠近了。”笮融答應了一聲,突然一陣箭雨,向陳登射來。黑暗中有人大笑道:“中了,田大人的計策了,末將楊大將是也。”
曹軍一片大亂,陳登自己也被射中大腿,疼得他殺豬一樣嗷嗷直叫。楊大將的兵馬全都是騎兵,風捲殘雲般過來,一頓砍殺,陳登也揮舞着大刀裝模作樣的殺人,還沒熱身呢,就被一羣士兵撲下馬來。楊大將提前吩咐過,要捉活的,袁兵把他五花大綁起來。四千人馬,只需要一頓飯功夫死的死逃的逃,乾乾淨淨了。楊大將命令士兵把曹軍的衣服扒下來,穿在身上,打着曹軍的旗號,奔向小沛。
小沛城樓上,笮融張英,也發現彭城起火,正派出探子去調查。突然一彪人馬來到,當先一位正是穿着鎧甲的陳元龍陳刺史。陳登被人打昏了,歪歪斜斜的坐在馬上,楊大將對着張英大聲喊:“張大人,快開城門,彭城丟了,陳大人不行了,我們進城休整,袁兵從身後追來了。”
笮融和張英都是莽夫,有勇無謀,甚至無勇也無謀,一聽這話,見果然是陳登來的,隊伍打的也是曹兵旗號,不敢怠慢,急忙放下吊橋迎接敗軍入城。楊大將的馬蹄在吊橋上踏的踏踏作響,看到城門打開的一刻,心都跳到嗓子眼,心道,笮融和張英真是匹夫,這樣的蠢貨也能守城。他扶着陳登入城,笮融張英下城迎接。張英想要把陳登扶下馬,伸出兩手,拖住陳登上半身。楊大將突然舉起鐵搠,照着他的腦袋就是一下,顱骨當時被拍的粉碎,一片血肉模糊,飛濺當場。跟着楊大將又一鐵搠,結果了陳登,嘶聲叫道:“殺,殺曹兵,殺——”笮融再笨也知道了怎麼回事,撒腿就跑,人怎麼能跑得過馬兒,被楊大將幾步追上,笮融轉身大叫:“別打,別打,末將願意投降——”楊大將把鐵搠架在他脖子上,高聲道:“既然願意投降,快點讓你的人放棄抵抗。”
笮融答應一聲,就扯着嗓子喊:“曹兵聽着,都投降吧,別打了——”
連環計大獲全勝,徐州郡縣全部被平定,一下子和青州連成一片,整個山東,就只剩下東郡還被曹操佔據着。
田豐不攻東郡,卻馬不停蹄的南下,攻打靈璧、入下蔡,破汝陰,一月之後,以虎狼之師的姿態,抵達汝南和恰好趕到的淮南兵合圍曹仁、高順部。
靈璧、下蔡、汝陰,也是堅城,一來曹操新敗,地方將領都在觀望中,二來陳登被殺徐州無人統御,像靈璧這種讓項羽都無可奈何的城池,基本不戰而降。劉邦和項羽花費了幾年角逐的要地,被田豐一路踏平。從東線來看,幽州冀州青州徐州淮南,已經暢通無阻,全成了袁氏的內陸省份,可以說大漢朝三分之一的土地,已經被我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了。
曹操固然氣的吐血,孫權他孃的也坐不住了,又提了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殺奔淮南,想要託我的後腿,這次沒這麼便宜了,本大將軍的外交策略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蔡夫人和蒯越,蔡瑁一合計,決定站在袁氏一邊。蒯越說的口沫橫飛,蹦起三四尺高:“一定要支持袁大將軍,曹操鐵定完蛋了,袁大將軍那人可好了,真的。”心裡補充道,出手那麼大方的人,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支持他,支持誰,也不見曹操給我一毛錢!
蔡瑁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得了不少好處,一出門就問道:“我說,蒯大哥,那袁熙給了你多少銀子,你也分給我一點,好吧。”蒯越翻白眼道:“你不立功,人家憑啥給你銀子?”蔡瑁一拍大腿:“孫權這小子敢跟大將軍爲難,老子帶兵去滅了他。”
兩人下午又去找蔡夫人,說要帶兵去打孫權。蔡夫人心想,這種時候一定要和袁氏搞好關係,日後才能免禍。就直接越過劉琮下旨,讓蔡瑁菜和蔡中文聘率領十萬水軍,攻打柴桑口,看看孫權回不回兵。其實蔡夫人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趁火打劫,說不定可以趁勢把丹陽郡併入荊州版圖呢?可荊州也的確是沒有大將,比起江東的虎狼之師差了十萬八千里,孫權遠征也只是帶了周瑜、黃蓋、程普、潘璋、朱然、呂蒙、賀齊、周泰、太史慈等幾員大將去。柴桑和京口還留着陳武、徐盛、丁奉、淩統、董襲、虞翻、韓當、孫靜等一流大將,駐守,儘管兵力不過三萬,依然在大江江面上拒荊州兵十日,文聘雖然勇猛奈何蔡氏一門皆是酒囊飯袋,根本就沒用,所以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