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心痛,柔聲道:“沒,我真的沒有,你信我,要不你去問問劉備老婆,如若真有此事,叫我他日萬箭穿心而死。”甄宓沒好氣的看着我,長長的睫毛快要碰到我的鼻子;“真的沒做過?”我苦笑道:“真的沒有,是否劉備的老婆耐不住寂寞跟別人偷情,然後硬栽在我的頭上。”
甄宓道:“別胡說,這種污人清白的話,可以害死人。我們你,爲什麼大家都說是你乾的。”
我氣道:“你也知道,污人清白的話,可以害死人。我袁熙大好男兒,在戰場上都不曾怕過,卻真的抵擋不住流言蜚語的攻擊。你又不信我。”
“你的品行端正嗎,夫君?”甄宓沉聲道。
“還可以吧,總算是循規蹈矩的。”我道;“我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回去和淫**女,真是豈有此理。”甄宓道:“那這樣好了,你把甘夫人送出城去,還給劉備,謠言就不攻自破了。”“等等,等等,我想到了,這就是用意。有人想要我把甘夫人送出城去,所以才這樣造謠。劉備自己鐵定不會出這種主意,這個人會是誰呢?”
這個主意並不高明,還很幼稚。殺傷我的同時,也殺了劉備。實在是下下策。到底這個策劃案是誰搞出來的。?
“難不成是甘夫人自己搞出來的。”昌豨煞有介事的分析。
賈詡笑道:“不會,一個重視名節的女人,怎能自毀清譽。”昌豨不服,拍桌子;”那你說是誰?“
賈詡輕搖羽扇;“照我看,那人馬上會來找主公攤牌的。”
昌豨道:“跟你賭二十兩銀子。”賈詡笑道;“好,一言爲定,咱們以兩日爲限如何?”昌豨道:“十天都行,我就不相信,做了虧心事還敢大搖大擺走出來。”
我道:“我也來,我站在昌豨這邊,文和先生,你要輸就輸四十兩。”
賈詡自信滿滿道;“輸不了,贏定了。”
晚飯已過,夜色如濃濃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幔,一片靜謐祥和中,那雪白的天使緩緩自夜空飄落,輕盈的雪,和着夜的舞曲來了。
蔡琰爲賦新詩新詩強說愁,站在窗口,望着潔白的雪,尋章摘句。撲紙、捉筆、蘸墨一氣呵成。
一陣風吹來捲起雪花,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被風吹散的鵝毛般的雪花輕飄飄落在地上,就像美人不小心掉落了輕紗。屋子裡的菊花稀疏冷落,天井中的梧桐黃葉凌亂,雪白的慘霧繚繞如煙。
正當蔡琰激情無限詩興大發馬上揮筆一蹴而就的時候,親兵進來報告:“報大將軍,外面有個叫糜竺的人求見。”
蔡琰的靈感一下子嚇沒了多半,氣的粉面通紅。我揮手道:“下去,下去,讓他到客廳等我。”
“都怪你,我的詩興全都被你給敗了。”蔡琰擱筆生氣。
我苦笑道:“趕明兒,你作詩之前先打聲招呼,我不來,你就有興致了。”蔡琰心想,你不來,我更加提不起精神。
“算了,算了,你去見客,過會兒還回來,好吧。”
“你先作詩吧,我一會兒回來看。”
“不做了,做不下去了。”
糜竺,正如水鏡先生司馬徽所說的,白面書生一個。做學生的稚氣未脫,手白的像大姑娘,手指纖細整齊,一看就沒吃過苦。他紅潤的面容,告訴了冀州百姓,我袁熙沒有虐待劉皇叔的舊部。
“袁大將軍,學生糜竺叩見。”
“免禮,免禮,是子仲先生,連累先生久等,我之罪也。”我連忙過去拉他的手。
這糜竺不是普通人,他家世代經商,屬於徐州豪門望族,太平盛世,蓄養門客上萬,都是白吃白喝的,金錢過億,應該可以躋身大漢十大富豪之中。他一句話就可以影響整個漢朝‘股市’【谷市】。還有,他的妹妹是三國絕色的美人,後來被劉備這個老不死的禽獸給糟蹋了。
我道:“子仲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糜竺拱手道:“卻有要事求見。”
我心想,難道要背叛劉備投到我的麾下!
“先生有話請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決不推辭。”糜竺驚訝,他怎麼對我如此客氣,難道已經試穿了我的妙計。
糜竺嘆息道:“大將軍誤會了,糜竺此來絕不是爲了自己,只爲了救大將軍性命。”
“救我的性命,難道有人要行刺我。”我沉聲道。
糜竺搖頭道:“沒人行刺,大將軍之禍,應該是出自於人言。”人言,這兩個字,似乎觸及到了我心中某根脆弱神經。難道——
糜竺見我出神,以爲得計,趁熱打鐵;“大將軍最近可曾聽到冀州城百姓的風言風語。”
哈哈,原來是你呀。
我配合他道:“子仲指的是,污衊本將軍和甘夫人有染的事情。”糜竺一皺眉;“正是此事,既然將軍已經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說,不知道將軍作何打算?”
“謠言止於智者,本將軍沒有打算,誰愛說就讓他去說好了。”看來賈詡贏了。糜竺就是出主意造謠的人。
糜竺臉色一變,這袁熙怎麼不知道羞恥,這麼厲害的計策,他都不中招。“不可,不可,大將軍切莫小看此事,如若處理不慎,極其容易釀成無法挽回的鉅變。”
我驚訝道:“一件小事,何足掛齒,本公子手下兵多將廣,難道還怕人說閒話不成。”
糜竺曉以利害:“大將軍剛剛繼承父兄爵位,四州之地還不安穩,此時此刻正應向天下施以大義,怎能做出這等傷風敗俗寡廉鮮恥之事,大將軍不怕失信於天下嗎,而且那也害了甘夫人。她無辜受此污穢之災,你讓她以後怎麼擡頭見人,怎麼活下去。”
“也對,甘夫人的處境的確不易,這樣吧,既然事情已經如此,本將軍就給她個名份,把她正式迎娶過來,也就沒人在嚼舌根說閒話了,糜竺先生,以爲如何?”
糜竺差點氣瘋,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不但沒能救人,還把甘夫人給害了。
糜竺哆哆嗦嗦道:“那,那就更不可以了,那樣天下人都會指責大將軍搶奪**,於理不合。大將軍定會——定會威信掃地的。”糜竺額頭的冷汗,在雙眉中間匯聚成溪流,從鼻尖流淌下來。
“此言詫異,糜竺先生不要太過迂腐嗎,想那劉備,一個拋棄妻子的懦夫,有何資格在爲人夫君。本將軍覺得甘夫人,完全可以寫一封修書,把劉備休了嗎。”
“休——書——休——丈夫——大將軍,這豈有此理,女子豈能休掉自己的丈夫,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從未有過的奇聞軼事,乾坤逆轉,牝雞司晨,滑天下之大稽,會被世人唾罵的。”糜竺差點要抽自己一頓耳光,然後用匕首在大腿上插兩刀。才能相信剛纔聽到的話不是做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仲你到底讓我怎麼樣,總不能讓本將軍自盡以示清白吧。”
糜竺心裡說;好,這個辦法最好,你他孃的趕緊自盡吧。嘴上卻道;“不如讓甘夫人出城去,這樣大將軍威信不受損害,甘夫人名節也可保全,兩全其美,將軍不要在猶豫了。”
不行,我還得猶豫一下,糜竺你小子陰我,我一定讓你好看,等着吧。
“也不失爲一條良策。好吧,本將軍考慮一下,子仲先請回,我自有決斷。”
糜竺走出將軍府,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被我說服了,劉皇叔就要一家團聚了。袁熙小子不過如此,被我的妙計耍的團團轉,不過他說的休丈夫的事情,倒是挺有創意的——
我和昌豨每人從袖子裡掏出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遞到滿帶笑容的賈文和手上。然後順便附贈馬屁若干條。
“文和先生,神機妙算。”
“文和先生,算無遺策,手眼通天——”
賈詡忍耐力有限,開始有些頭皮發緊:“主公是否還有事情沒說。”我笑道:“什麼事也瞞不過先生,的確還有事相求。”賈詡毫不客氣的把銀子揣入懷中;“何事?”我跳起來,氣道:“先生,糜竺如此陷害於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整他,你給出個主意。”
哦,賈詡心想,整人那,沒問題,那是我拿手地。
“主公是打算整死,還是半死不活。”賈詡陰笑着道。
整死我還用你,拉出去砍了不就完了:“半死不活的好,最好讓他受天下人唾罵,像他自己說的,威信掃地,永世無法翻身。”
賈詡託着腮認真的分析了一下案情,努力地鑽尋着事情的漏洞,忽然擡起頭道:“已有良策。”出壞主意,比救國救民快多了,上次讓他想辦法幫災民過冬,都一個月了,他也沒有注意,讓他整人,沒過半個時辰,就有了良策。看來以後,我要知人善任一些。
昌豨急道:“什麼主意,要不行,我去宰了算了。”我攔着他道:“別,別,那樣就不好玩了。”
賈詡搖着羽扇道:“糜竺自作聰明想要做劉備的忠臣,我們就讓他做助紂爲虐的千古罪人。”
“先生的意思,本將軍是紂王。”我翻白眼,不會說話。
賈詡連忙告罪;“主公恕罪,詡的意思是說讓糜竺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大喜道:“到底什麼妙計,說來聽聽。”
賈詡道:“前些日子,劉備想要拉攏詡,所以經常的到詡的府上去喝酒聊天,詡漸漸的對他有了一點了解。他在我家裡,留有墨寶,詡可以模仿其筆跡寫上一封休書給甘夫人,就說她不守婦道有辱家聲。甘夫人名節盡毀,定然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尋死覓活。糜竺的第一塊石頭,算是砸到腳上了。然後——”
“好是好,不過害了甘美人。”我嘆息道。
賈詡擺手道:“不會,此乃兩全其美之計,絕不會有人犧牲。”我道:“接下來,如何落井下石?”昌豨道;“文和先生,我怎麼覺得你整的是甘夫人,沒有糜竺什麼事?”
賈詡冷笑道:“還有後招,心急什麼?甘夫人尋思,糜竺一定痛苦,詡可以親自去遊說他,讓他給主公你做媒,使甘夫人改嫁給你,糜竺答應便好,不答應我們就來硬的,逼着他做媒。這樣,事情傳開去,大家就都會說,糜竺貪生怕死爲了自己的富貴榮華,不惜出賣以前的主母,他就臭名昭著了,劉備不明實情也要恨死他的。他無家可歸,主公你要用他,就用。不用的話,儘可以殺死了事。此乃大仁大義之舉,不殺白不殺。”
我擊掌道:“高,實在是高。先生此計,可算是給我出了氣了,只是有件事不太好辦——”
賈詡道:“主公是不是擔心,這樣會讓以前的傳聞成爲事實。”我心想,賈詡不愧是一流心理分析師,快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子敬先生和老師,一定會很生氣的”
賈詡詭笑道:“主公糊塗,糜竺來提親,你又不一定非要答應,可以嚴詞拒絕,並且趁機把髒水潑到他的身上,就說是他和甘夫人私通,造謠生事,反而誣賴你。天下人都知道他出賣主母換取榮華的無恥行徑,一定不再懷疑主公的話,那樣糜竺就只剩下抹脖子上吊一條路了。”
我靠,果然夠毒。我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糜竺的所謂妙計和賈詡的毒計比起來,根本一錢不值。
昌豨道:“我知道了,等到糜竺窮途末路成爲過街老鼠後,主公在出來收拾殘局,裝作可憐甘夫人的樣子,把她娶過來,這樣即撿了便宜,有不會被人唾罵,還賺下一個救人於危難中的美名,可謂名利雙收,厲害厲害。”我皺眉道:“我只是擔心,甘夫人尋短見,自殺了。”賈詡考慮問題就是周到:“好辦,主公不是會用麻沸散嗎?給她熬上幾副喝下去,保管她半個月醒不過來,等醒來以後,所有事都成了定局,想死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