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並不是不想要貂蟬,而是把她當成了一種政治犧牲品,用來收買關羽。至於關羽,貂蟬只有苦笑和不屑給他。剛愎自用,自以爲是目中無人的混蛋。把自己看的和天上的神祗一樣高大,早晚你會死在這種自戀狀態下。
別人或許會把坐懷不亂的關羽視爲英雄,她不會。三丈外,貂蟬就能感到關羽的心在悸動狂跳,那是一種像揣了三五隻兔子一樣的狂跳。心臟激烈的快要撐破肚皮。而那個自以爲是的呆子,愣是自欺欺人說他根本不動心。到處和人吹噓,自己是大丈夫。
是大丈夫,還是陽痿?此事有待爭論。這是貂蟬的想法。而對於袁熙,這個祖上很有陰德的小子,對我還有戒心,我要慢慢來——
魯肅正在合肥官衙與顧雍商議往冀州運糧的事情,徐晃從外面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不好了,出事了。”魯肅和顧雍的思路被打斷了,都轉過頭看他。
徐晃貓着腰,扶着門喘氣:“魯先生,顧先生,江東出大事了,丹陽大都督嬀覽殺了孫權的弟弟太守孫翊,偏將軍孫河屯兵‘京’城,派兵攻打,被嬀覽打的大敗,在宛陵附近生擒,也給處死了。孫權還在‘椒丘’城,根本不知情。”
顧雍緊張的站起來;“丹陽臨近合肥,嬀覽反了孫權,無路可去,要小心他狗急跳牆。是不是讓人沿江駐防。”
魯肅笑道:“用不着擔心,我敢斷言,用不了三個時辰,嬀覽必定雙手奉上丹陽郡。”
一個衛兵跑進來,報;“三位大人,丹陽大都督嬀覽派郡丞戴員前來送信。”
顧雍笑道;“子敬妙算,果然來了,見不見?”魯肅搖了搖頭道:“讓他等上一個時辰再說。”
徐晃道;“他來投降獻城怎麼不見?”魯肅道:“丹陽郡,我們不能奪。”顧雍也道:“孫權繼位不久,人心不穩,各地都有叛亂,年輕人有些四顧不暇了。如果我們奪了丹陽,收留嬀覽,就等於是和孫權有了殺弟之仇,他豈肯善罷甘休,青冀幽並四洲連年大旱,元氣大傷,糧食供給不足,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
魯肅道;“孫權雖然年輕,但從平定鄱陽、會稽暴民動亂,招降嚴白虎舊部,善待降卒,一事可以看出,其人處事幹練,頗有胸襟,不是池中之物,比之劉表之輩強了很多。劉備最近逃到荊州,因爲與主公有殺弟奪妻之恨,煽動劉表出兵淮南。如果我軍爲了丹陽一郡同孫權開戰,劉表就會趁機攻九江,北方曹賊未平,淮南又要供給冀州糧草,實在不能因小失大。兼之,丹陽在長江南岸,猶如孤島飄零海外,奪來容易,守之則難,最後成了尾大不掉,豈不冤枉。不要也罷。”
徐晃覺得可惜:“那人家一片誠心來送禮,總不能把人趕走吧。”魯肅冷笑道:“孫翊仗着是孫權的兄弟飛揚跋扈、肆意侮辱部下,終於惹來了殺身之禍,本來活該。只是那個嬀覽的名聲也極爲不好,聽說酷愛強搶民女,搜刮錢財,這樣的人,留他幹嘛?我要設計擒拿,以正綱常。”
徐晃這才明白,原來魯肅要打的不是孫權而是嬀覽。顧雍道:“子敬的意思,是要替孫權報殺弟之仇,而後將丹陽還給孫權,讓他對我軍感激涕零,有所虧欠。”魯肅道:“現在的情形,劉表虎視眈眈,而孫權自顧不暇,對我們不構成威脅。我軍和孫權結盟,劉表就要顧及他的後路,三方力量牽扯,會形成平衡。淮南無兵戈之禍,子龍和奉孝可以安心對付曹兵,前往冀州的運糧道也暢通無阻。比之貪圖小利,得一個丹陽郡要實惠的多了。”
徐晃大大咧咧道:“那好,我去把戴員宰了,然後出兵丹陽,給孫權的兄弟報仇。” 魯肅急的冷汗冒出來:“回來,公明大哥,你可不能去,你這一去,就把我全盤計劃給打亂了。”
戴員坐在客廳裡尋思,要是魯肅不接受投降怎麼辦,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似乎沒什麼誠意。不如去投劉表。
正想着要走,魯肅和顧雍徐晃就從內堂走出來。
徐晃一看戴員長的這副模樣就覺得討厭。大鼻子大嘴,寬眉毛腦袋圓圓的像個西瓜,偏偏眼睛很小,只有一條縫隙,其他器官都不相配,像是生拉硬拽到一起的。
戴員一看魯肅出來立即站起來施禮:“魯大人。”魯肅滿臉笑容:“戴郡丞,怠慢怠慢,剛纔因爲有些公務要處理,所以出來晚了還請郡丞見諒。”
戴員心想,見諒就算了,只要你收留我們就行,哥們被老孫家的人,逼得走投無路了。
魯肅裝糊塗;“郡丞此來所爲何事,是孫將軍的事情還是私事?”戴員心說,跟我裝。便面上卻做出一臉沉痛,噗通跪倒在地:”魯大人,員是來獻城投降的,還望大人收留。“
魯肅佯裝驚訝:“這是從何說起,郡丞快快請起,折殺魯肅了。”戴員堅持道:“大人不接受,我就跪着不起來。”
魯肅苦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清楚。”戴員跪着道:“大人,我家大都督因爲仰慕袁家四世三公,公忠體國,是大漢朝最大的忠臣世家,想要歸降久已。我等已經殺了太守孫翊,派重兵屯駐宛陵,丹陽一郡,都在控制之中。希望大人能收留我等。”
魯肅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那孫翊驕恣跋扈,早就該死,你家都督爲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
戴員大喜,他以爲魯肅看不起叛徒呢。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這是大都督的降書,事成之後,丹陽郡當屬袁公。”
魯肅接過書信看了一下,沉聲道:“郡丞和大都督建立奇功,事成之後,我稟報主公,一定會有封賞,位當在諸將之上,何止一個都督、郡丞,快請起,請起。”
戴員心想,地位不地位的我都不考慮了,只要能保住腦袋就行,要不是孫翊欺人太甚,加上嬀覽看上了他的老婆徐瑩,怎麼能唱這一出。
戴員道:“事不宜遲,就請大人派一位將軍,帶兵隨我前去接收丹陽,以免孫權從‘椒丘城’帶兵來救。” 魯肅道;“好,就讓徐公明和樂就帥三萬精兵陪你過江。”
戴員大喜,一看這徐公明將軍就是猛將兄。
徐晃咧開嘴哇哇大叫,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孫權只要敢來,我保管讓他腦袋搬家。”戴員連聲道:“將軍神威蓋世,神威蓋世。”
徐晃和樂就兩個隨着戴員過江進丹陽城,只見城內火起,耳畔喊殺聲震天。
樂就道:“怎麼回事,難道是孫權先我們一步到了。”戴員擺手道:“不可能,孫權長了翅膀飛也沒這麼快的,一定是有人叛亂,兩位將軍,請隨我入太守府,平叛。” 戴員一馬當先,樂就給徐晃使眼色,壓低聲音:“見機行事。”徐晃遲疑道:“老樂,要壞,情況不太對,魯先生的計劃用不上了。”
魯肅的計劃,是讓他們接收了丹陽之後,晚上趁機控制城防,邀請二人飲酒,在酒席上殺了。可此時城中已經亂了套了。老百姓聽到太守府殺聲震天都嚇得哭爹喊孃的亂跑亂竄,寬敞的大街被人流堵塞,連馬都跑不了了。
戴員拿着馬鞭在前面開道,又喝令親兵分開人羣。百姓一看數萬武裝騎兵殺到,誰還敢動,乖乖的閃開了道路。
三人帶着兵好不容易來到太守府,巍峨的府邸已經大火蔽天,很多民居也受了連累跟着燃燒,在場的人亂作一團,都是江東兵,他們沒有救火,而是忙着自相殘殺呢。
徐晃和樂就不知道幫那一邊,戴員就更加納悶了,這他孃的是咋回事?
他捉住一個正死命拼殺的士兵問道:“出了什麼事?誰讓你們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士兵渾身是血,衝着戴員吼道:“大人,你回來晚了,孫翊的夫人徐瑩把大都督給殺了——”
“不可能,她一個女流之輩,纖弱的不得了,怎麼殺得了嬀覽。”嬀覽可是膀大腰圓,一條手臂比徐瑩的腰還粗。
士兵擦着臉上流到嘴角的血:“是,孫高和傅嬰——徐瑩設下了美人計引誘大都督,大都督在靈堂裡被她迷惑的神魂顛倒六神無主全身上下都沒了骨頭,孫高和傅嬰,就從白帳之後殺出來,一刀插入前胸,一刀插入脖頸,大都督連哼一聲也沒,就死了。孫高和傅嬰正帶着人防火殺咱們的弟兄呢。”
戴員的臉都綠了,心說,嬀覽真是色迷心竅了,死的不怨。不過怎麼看徐瑩那嬌滴滴說話有氣無力的模樣,也不像是能殺人放火的人。真是低估她了,早知道應該宰了。心裡暗暗發誓,捉住徐瑩一定騎了,算是給大都督報仇雪恨了!!
“二位將軍,大都督已經死了,城裡有人鬧事,請派兵平叛。”
徐晃道;“好,平叛。”大斧一揮;“殺。”一斧把坐在馬上睚眥欲裂的戴員腦袋砍下來。身後的淮南兵迅速的加入戰團,他們可不認識孫高傅嬰,還有什麼嬀覽,只要是江東兵他們全殺,一個不留。
江東兵打了半天本來很累了,突然闖出來一羣殺人狂,見人就殺。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死了不計其數了。城中的守軍本來就不到一萬,自相殘殺死的,就有兩千。剩下的被淮南兵一頓砍殺,頓時跑的跑,散的散降的降。
整座太守府偌大的宅院,只有靠東面掛着白布上面寫着奠字的門口沒有着火,看來是孫翊的靈堂。徐晃帶人從門口闖進去,兩個將軍模樣的人持刀守在門口,倒在他們腳下的死屍有十幾具,都是江東兵。兩人見到徐晃進來,從軍服的式樣和顏色,判斷出不是自己人,厲聲道:“站住,你是什麼人?”
徐晃心道,這兩個就是那姓孫的,和姓傅的吧。
徐晃冷笑道;“老子是淮南徐晃,奉命接收丹陽,你們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孫高和傅嬰本來也不是什麼忠臣,嬀覽造反的時候,這兩個小子也參予了,還積極策劃。後來成功了,嬀覽非要娶徐瑩爲妻。徐瑩趁沒人的時候就向兩人哭訴。將軍長,將軍短,誇他們英俊,武功好,又有正義感,一頓馬屁就把兩人拍的元神出竅。兩人見她長的漂亮,粉嫩的臉盤瑩然如玉,哭的可憐,滴滴清淚都像是珍珠璀璨。一雙玉手纖細骨感,兩顆心都被哭碎了,一狠心,爲了這絕色佳麗,拼了。
真可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孫高和傅嬰一看徐晃帶了這麼些人,本來想要充一下英雄豪傑的信念就消失在血雨腥風之中,變成兩條溫順的綿羊,跪在冰冷的地上;“請徐將軍手下留情,我們願意投降。”
徐晃喝令手下,上來綁了。自己抽出刀走進靈堂。咦,一個大美人的背影。
差點讓徐晃昏厥的一個背影,殺傷力比得上呂布的方天畫戟。
美人一身縞素,跪在地上,對着面前的靈位燒紙。靈位上供奉着一顆人頭。這人頭有點怪,臉上露出的不是痛苦掙扎的神色,卻有幾分陶醉沉迷。眼神色迷迷的。
徐晃搖頭,他知道嬀覽是怎麼死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