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帥三萬黑龍騎追殺曹操兩百里折回,高覽帥五萬步兵進入洛陽,同時,虎牢關已經被袁軍重重包圍。
曹洪、李通、夏侯尚聽說丟了汜水關和洛陽,曹操逃到潁川。知道虎牢關孤城守不住,在沒有請示曹操的情況下,棄關而逃。
文丑和高覽進入洛陽,袁軍聲勢更加浩大,文武百官公卿貴胄無不變色。漢獻帝和伏皇后,一日之間下了幾道旨意,催促我迎娶公主。
這幾天沒心思想公主,只是躲在屋裡享受曹節的蘭麝馨香。曹節會武功,自小有舞劍的習慣,皮膚的彈力和張性比普通的女子強盛百倍。曹節一門心思的要尋機會殺了眼前這個混蛋,在這之前,她需要一個名分。她溫柔的甚至有些貪婪的迎合這個魔鬼,一方面想讓魔鬼放鬆警惕,另一方面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的確也讓曹節慾罷不能,變的沒有節制了。曹節把自己的任性,帶到閨房牀第中來,雙臂上顯示出的急迫,讓我一刻不願離開。她以身體爲代價,想把我徹底的淹沒。每當我與她緊密貼合,從上之下纏抱她,一起步入巔峰的時刻。她咬着牙,歇斯底里的叫,眼神中除了沉迷,還有無限的怨毒。
養尊處優的長指甲,染得血紅,妖豔。每次她在徹底釋放、一身輕鬆後都會用右手的四根指甲,輕輕的滑過我脖頸上的大動脈。感覺上那似乎是一把千錘百煉的寶刀。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擁着滿身香汗的冰雕玉砌的身體入眠。她會反抱住我。不過,我能感到夢魘中有一雙怨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射出狼噬人般的綠光。一旦我驚醒,就會被翻紅浪,錦被下兩團雪白迅速的融合在一起,房間裡充斥着貓兒叫春般的聲響——
這樣的沉迷大概有三五天,我每日離榻下地不超過兩個時辰,眼圈有些發黑了,腳步都有些虛浮。曹節的精神也差了很多,連扯着嗓子叫嚷,跳着腳怒罵,這些招牌動作,都沒力氣使出來了。表面上兩人一樣熱烈一樣貪婪一樣的不覺滿足也不感睏乏,其實,我知道,她是在自我的懲罰,自甘墮落,自暴自棄。白話說,就是破罐子破摔。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殺我,救出呂梁。而牀幃中的放縱只是她逃避內心掙扎的無上手段!
“明日——我要迎娶公主了——”我的心,忽然有些酸酸的。
“你娶你的——晚上不會過來了吧!”聲音平淡無奇,就像在談論鄰家的一條狗。
我忽然有點想哭:“你一個人怕不怕?”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曹節輕笑。
“像以前那樣恨我嗎?”我艱難的說。
“——嗯——”遲疑了一下,曹節深深地點頭。
失落的感覺潮汐一樣四面圍攏來將我淹沒,黯然走出去。
“新婚過了——你還會回來吧——”曹節的語氣出奇的哽咽。
我沒回頭:“會的——”象在攻城戰中強攻壕溝,我快速的跑開了。感情的堤壩被怨恨沖毀,一聲長長的嚎哭劃破夜空,身後傳來一陣乒乒乓乓亂砸東西的爆響。
事實上公主的婚禮,從這一晚,就開始了。
冀州的文官,賈詡、徐庶、龐統、王修、陰夔、辛毗都隨高覽軍入城。這幾日,一切繁瑣的迎娶事宜,都由這幾個人張羅。諸如下聘、納吉等事項。
曹府的一大片房子,都裝飾的煥然一新。整個院子用綠底噴金的四扇屏風二十座相隔,人走進去就猶如進了一個八十尺深的大廳。廳中,三尺高的紅蠟燭,照的四周牆壁上掛的密密扎扎的紅絲綢幛子,令人覺得滿堂紅,滿堂金。辛毗的意思要用絲綢包裹,曹府門外大路兩邊十里的榕樹,王修和陰夔堅決反對,爲此還鬧得挺不愉快。辛毗這建議得不到支持,只得作罷。
二十個僕人專管照顧府中的蠟燭,燈火、喜幛等懸掛的東西;三十個僕人專管掃地收拾桌子,四十個僕人照顧茶水。還有百十個迎賓的,引路的等等;洛陽城稍微有一點名氣的廚師,幾乎都被‘請’了來,儘管有的不大情願。
頭一天下午光景,公主的嫁妝陸續到來。也不多,差不多四十輛馬車吧。按照先後順序,從前至後排列:金、銀、玉、首飾、臥房用物、書房的文房四寶等物,古玩、綢緞、皮毛、衣衫被褥。琳琅滿目極盡奢華,看的洛陽城百姓一個個伸長舌頭,連連眨眼,似乎怕眼珠子不小心掉出來。
夜晚,五彩盛放的煙花,填充着洛陽城整個上空。
財富,在黑暗的天空中放出的煙火,看來是霞光萬道,光彩耀目,結果只是煙消雲散、黑灰飄落,地上留下些烏焦的泥巴和煙花座子而已。消失在虛空中的點點菸火,在我眼中無異於一錠一錠的銀子。孃的,太奢侈了。
初十,午時一過,公主便開始梳妝。這個妝,不太好梳,光金銀玉器的首飾就要帶幾十件,臉上的胭脂,口紅,都要調勻、恰到好處,面上的茸毛用特別的手法剪拔乾淨,公主的臉,分外的容光煥發,瑩彩照人。還有身上的薰香,也十分的講究,即要引發新郎的衝動,又不能落於輕浮的俗套。
安陽公主這一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這位公主,模樣長的無可挑剔,就是脾氣不好,宮中出了名的難伺候。她對嫁給袁熙大爲不滿,覺得自己是名副其實的政治犧牲品。袁熙算什麼東西,長的也不是‘花容月貌’,文采也不一定出衆,只是個手握重兵屠夫一樣的軍閥。她覺得自己生不逢時,若是在大漢朝強盛的時候,嫁豬嫁狗也不會嫁個他。對此漢獻帝和皇后,對她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了很多爲國爲民、催人淚下的話,又以很多去匈奴和親的公主爲例,劉細君、王昭君一系列的。總算是喚醒了這位美人的愛國熱情,勉強的同意嫁過去。她幼稚的提了個讓漢獻帝哭笑不得的要求:“嫁入袁府之後,一切事宜,要聽本宮裁奪,袁熙不得有意義。”漢獻帝表面沒說什麼。背地裡卻跺腳,心說,我的皇妹呀,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榮辱都在人家手心裡攥緊,你還想過府逞威嗎?
安陽公主纔不管這些,她牢記自己是大漢朝公主這個事實。並且全力維護其威嚴。她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心,袁熙如果敢冒犯自己,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種心情之下,梳妝怎麼會順利呢。一會兒首飾插的地方不對了,一會脂粉太濃了,一會有人把她弄疼了。總之二十多個宮女太監全部被張了嘴。她還不解氣,硬是託着不上車,最後漢獻帝和皇后親自來請,才蓋上蓋頭,穿鳳冠霞帔,攙扶着走出宮門。
曹節的心,快要碎了。她無休止的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就像個溺水快死的人,想喘一口氣都變成遙不可及的奢望。那場婚禮,本來是屬於她的!!作爲相國千金,秀外慧中的她難道不應該擁有體面的如意郎君和奢華的婚禮嗎?想起來,她把袁熙恨到心裡“混賬——害我一生——”她想着把袁熙掐死,手指卻柔軟無力。她呆呆的看着門口,只盼望,那個混蛋突然走進來,揚起手,灑脫的說一句:“去他孃的公主,老子纔不稀罕,我只要你——”恨也?愛也?
想殺袁熙,最難的一關來了。她下不去手,殺那個完完全全接收了自己身體的人!也許這種恨還要培養一下。曹節就探出頭,看一眼,院中的奢華熱鬧。一瞬間,心就糾結在一起,雙腿軟了,跌坐在地上。她起來關上窗子,趴在榻上哭。這一眼,沒能勾起預期的仇恨,卻引發了怒濤狂潮般的淚水。真是該死!
一聲嘆息,起於耳畔,溫柔的手,撫弄顫抖的背。曹節警惕而憤怒的回頭,四目交投,立即變得歇斯底里:“你還來幹什麼,你滾,滾去做新郎吧。我一生毀在你的手上,做鬼也不放過你——嗚嗚——”話說的雖狠,心卻踏實多了。
我攬着她的纖腰,雙手從後面拍着,像哄孩子入睡。
“我就這樣死死的抱住你,看你還能出去拜堂,你這個混蛋。”曹節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咬出血。
她捧着我的臉哭;“你看着我,我那一點比公主差了,你說,你到底是爲了報復我父親,還是真的喜歡我,我的心好難過,你說?”
“我是——真的喜歡你——”心裡又補充道:從看三國演義起就喜歡了。偉大的女性。
外面禮樂和鳴大作,曹節還是淚水難收。我不忍心走,又不得不走。曹節很輕鬆的從我身後抽出一把匕首,鏘的一聲拔出來,刀尖抵住自己的胸膛:“你敢走出這道門,我就死在你面前。”
這把匕首是我防身用的,大概她和我在一起時間久了,知道了我的這個習慣,所以很輕鬆的就拿到了。我嚇得冷汗出一身,驚惶道:“你到底想我怎樣,千萬不要?”曹節嘶喊道:“我想你還我清白,你做得到嗎?”這個恐怕是有些困難了,覆水難收啊。
“把衣服脫了——脫——”
我火了:“這也太過分了一點,別再鬧了。”曹節冷笑道:“那一晚,你不也是同樣的過分嗎?脫不脫。”刺破翠綠的冬衣,刀尖立即見紅。
“脫——”我暴怒的扯開長袍前襟,脫下來扔在地上。
“再脫——一件不剩——”
“不行,如果被人發現,我顏面何存——”我臉紅脖子粗。
曹節叫道:“你也知道要臉嗎?那我的貞潔又找誰去要?快脫。”刀尖深入小腹一寸。來真的,我嚇得臉都黃了。三把兩把,把自己剝乾淨。
曹節把刀架在脖子上,小腹的傷口就涔涔的涌出鮮紅。冬衣、褻衣、褻褲,被她脫了一地,精赤着面對我。厲聲道:“過來——抱我——”
“好——”我又是心痛,又是生氣。搶上去一把,抓住匕首,扔到門口。曹節冷笑着把我推倒在榻上,騎下去——
我的胸腔裡脹起一股空前的怒火,那是被人肆意玩弄所激發的。揮手給她一個耳光,我死命的抓住她半邊胸膛,溫熱的肌膚傳感到我粗硬的掌心,我渾身如遭電擊。再也遏制不住,氾濫的春潮和狂怒的火焰。狠狠的把她翻過來,推倒了,爬上去——
報復般的催動,熱情無限的迎合。我是充滿怒火的,她則淚水橫流着。“怎樣,你也知道被人羞辱不好受吧。”
我起身快速的穿上衣服,臨走時扔下一句:“過了這幾日,我每天來,你等我。”曹節不屑道:“不必了,丞相大人。”
出去的時候,碰上辛毗。辛毗急的跺腳,似乎在門外聽了許久;“主公,這個時侯,你怎麼能——”我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辛毗苦笑道:“還好,趕得及拜堂,公主的車架已經到了,你還沒穿禮服?”
徐庶和韓莒子捧着禮服跑過來了:“主公,主公,快,快點。”匆匆忙忙的換上禮服,一身紅妝,珠光寶氣的公主已經進門。
皇帝和皇后在公主之後,走進來,滿院子的公卿貴族都跪下來山呼萬歲。漢獻帝大叫:“平身,平身。”
皇帝親自主持婚禮,算是給足了我面子。由於母親不在洛陽,拜高堂就改成拜皇帝了。蒙着蓋頭的安陽公主,看不到路,一直低着頭機械的由人引領着前進。當她知道,袁家沒有高堂在場,差點笑出聲來,她正發愁自己的身份怎能紆尊降貴給袁家人叩頭呢?!
儀式結束之後,我已經累的不行了。方纔與曹節的大戰,耗盡了所有的元氣。一會兒都不知道該怎樣向新娘子交代呢。
在四五十桌達官貴人,文臣武將間遊走一番,喝的我酩酊大醉。沒辦法,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把疲態掩飾過去,要不然,也太荒唐了。
曹節!她也真做的出來。
被人扶着去洞房的路上,我又想到她的傷勢,也不知道找大夫看過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