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怡然才放下抱頭的雙手,坐在地上,淚眼濛濛的看着空蕩蕩的一切,“媽、爸,你們在哪裡……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獵奇、獵險了,再也不敢了,老天爺,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回家吧……”
可是再也沒有雷聲,她仍然停留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該怎麼辦?
林怡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火熱的天氣,再次蒸發了她身體裡的水份,快被烤乾的她,頭有點暈,伸手搭到額前,另一隻手抹掉眼淚,找到被自己扔到的水袋,裡面僅有的一點水被她喝光了,喝完水,感覺整個人好了些,從地上站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是個小鎮,她擡起腳步往小鎮上走去。
到了小鎮上,發現整個小鎮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怎麼回事,人都哪兒去了?
又累又餓的林怡然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可是她搜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類似錢的東西,唉嘆了口氣,“看來,沒人也有好處,我自己找個館子做點東西吃吧!”
不瞭解這個世界的林怡然直到天黑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吃東西,真她媽的讓人想再死一次,找遍整個小鎮能進的館子、酒樓後廚,竟然連水都沒有找到,難道這個小鎮已經空置很久了?看着不像啊,她摸了摸酒樓的後廚竈臺,竈臺上沒有久積的灰塵,那些碗盆彷彿早上還用過,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人臨時外出或是逃跑?
林怡然不死心,繞到小鎮後面衚衕裡,找了能進的民宅,食物沒有找到,發現有一口井。
“太好了,沒吃的,喝點水也是好的!”林怡然找了幾圈,才找到了吊水的小木桶,打了一桶水上來,咕咚咕咚喝了近一小桶水,乾渴的身體終於得到了緩解。
歇了口氣後,林怡然又吊了一小桶水,把自己的牛皮水袋灌滿,她算是明白了,就算是水,在這個鬼地方也是不容易找到的,也是精貴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着這口井,她捨不得離開,這裡反正沒人,不如我今天就住在這裡,洗個澡,睡上一覺,以後的事等睡醒了再說。
林怡然看着空蕩的民宅,牀有,但她不想睡陌生人的牀,作爲受過高等教育、物質條件優越的現代人,一方面她不會隨意佔有別人的東西;另一方面,誰知道陌生人的牀乾不乾淨,讓她睡,她纔不幹。
可是今天晚上要怎麼解決睡覺問題呢?
林怡然在這個不大的民宅裡轉了一圈,發現竈臺後面有個放柴禾的小雜間,小雜間後面是一小地荒地,荒地過後就是破舊的圍牆,圍牆外面是後衚衕。
好像不錯,林怡然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躲在乾柴禾裡睡一覺,既不佔擾主人家,好像又隱蔽安全,行,就這麼定了。
林怡然找到了一個小木盆,吊了幾桶水,洗頭洗澡,身上又髒又臭不必說,她清洗了幾遍後才滿意,等洗完澡後,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又髒又爛,她撓了撓頭,想起白天到過的一個酒樓,好像掌櫃櫃檯下面有幾套新衣服,大概是準備給店小二的,要不自己先拿一套穿穿?可這行爲算不算盜竊?
林怡然沒糾結多久,作爲季季清倉有新衣、又愛乾淨的現代人,她能忍受舊衣服,可是不能忍受髒衣服,可是洗了髒衣服,自己穿什麼,再說這麼破爛的衣服還能洗麼?
林怡然忍着汗臭味又穿上原來的衣服,出了民宅,找到了白天翻找的酒樓,推門進去後,找到了放衣服的櫃檯,拿了一套後轉身,想想,又迴轉過身,又拿了一套。
一套是偷,兩套也是竊,豁出去了,等姑奶奶發跡回來再補上這兩套衣服的錢。
知道鎮上沒人,林怡然沒有遮遮掩掩,大模大樣的往有井的民宅走去,突然,她聽到不遠處有吵雜的喧鬧聲。
“殺人魔頭走了,鄉親們,咱們趕緊回家!”
“殺人魔頭會不會把我們的家砸得稀巴爛?”
“不知道,回去就知道了!”
“對,趕緊……”
“躲在鎮外的山嘎啦裡一天了……”
……
聲音越來越清晰,嚇得林怡然擡腳就往後面衚衕跑,她迅速打開破板門鑽了進去,然後又關上了破板門,走到井臺邊,抹了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竄到有柴禾的小雜間,鑽到柴禾堆後面,屏着氣,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靜靜的夜色中,林怡然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真覺得淚水汪在眼睛裡,她想大哭一場,可是現在怎麼能讓她哭,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
沒過多久,民宅外面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花家的,我們衚衕沒有遭到破壞。”
“阿彌陀佛,太好了,我們這些貧頭百姓,真是經不起打打砸砸!”
“是啊,天色不早了,花家的,我們回去了,你們趕緊開院門進去吧!”
“好,張家大哥、大嫂,謝過你們了!”
“說啥話,都是街坊鄰居。”
接着就是開門的吱呀聲,然後就是孩子的吵餓聲,還有婦人的安慰聲,“別急,等阿孃阿爹挖出黍子(亦稱黃米)給你們做菜糰子!”
“娘,多放黍子,少放野菜!”
“知道了!”
“你又騙我們,每次只有野菜,沒有黍子!”
“傻孩子,要不是你爹手快,就算是野菜,我們家都吃不上了,一點點黍子不到萬不得已,娘是不會拿出來吃的。”
“娘——”
“好孩子,到處都在打仗,能活着就知足吧!”
“哦……!”
婦人見孩子不再要求吃黍子,對男人說道,“他爹,你的腿還經得住吧?”
“還行,趕緊給孩子們煮野菜糰子!”
“行,那你到堂屋裡歇着,等野菜糰子好了,我叫你!”
“嗯!”
聽着婦人到廚房的腳步聲,感覺婦人近在咫尺,林怡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好奇,自己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食物,食物究竟被藏到了哪裡,她忍不住輕輕拔了拔柴禾,藉着廚房門外的月光,看到婦人挪開了一口大粗缸,拿了東西挖了缸底下的土,不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一個陶罐,從裡面掏出了些許青草樣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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