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買的異常順利,糧店老闆還十分熱情的給你們介紹了一家(負責馱運的)貨棧,只要你付足了錢,他們可以把貨物送到你需要的任何地方。
待糧食裝車送到了半路你才知道這廝實在是黑,他給你們的糧價不僅比市面上多了兩成,更重要的是他給你的基本都是前年的陳糧!至於貨棧還是他親家開的!
你本想回去揍他一頓,可是陽炎說:“救人如救火,能吃就不錯了,還管什麼陳糧新糧。”
你想了想只得作罷。
押着糧車緩緩而行,一天一夜後你們已經趕到了歸雁鎮的地界。一路上你一面散發糧食,一面讓陽炎趕着十餘輛大車向蜉蝣集方向走去。
忙了大半天你覺得又渴又餓,便躲在車後面吃東西,剛啃了兩口乾糧你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哦?莫非是搶糧的來了?
你喝了兩口水剛跳下馬車就聽見有人大喝一聲,“這是誰的糧車?”
你抹了一把嘴從車後走出來,“是我的?怎麼了?”
那人看了你一眼,“賑災是有規定的,況且你的糧食來路不明,還有些黴變,一旦吃壞了人怎麼辦?”
你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面白無鬚,身後還跟着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定了定神,微笑着問:“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那人怔了一下,“鄙人鏡北道治安官,姓戴,敢問兄臺是——”
你微微一笑,“在下姓源,路過而已。”
那人看了你半響,“既然是路過就老老實實的走你的路——”說到這裡他忽然大喝一聲,“此人來歷不明,居心叵測,定然是南國派來的奸細!來人吶,給我拿下!”
幾個軍兵正要上前拿人,突聽一人道:“且慢!你說他是奸細有什麼證據?”你聞聲向那人瞥去,只見一個黑衣女子面帶重紗,身後跟着五六個隨從,騎着高頭大馬,沿着官道緩緩而行。
那姓戴的楞了一下,“這些糧食就是證據!”
“哦?帶着糧食來的就是奸細?”那女子停住腳步。
姓戴的,“帶糧食的未必是奸細,但帶着糧食一路散發的肯定是奸細!”
那女子奇怪道:“爲什麼?”
姓戴的,“我等賑災自有規矩,似這等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收買人心,不是奸細是什麼?”
那女子笑了笑,“恐怕不能服衆。”
姓戴的,“若是不服只需押進大牢細細審問即可,我就不信他是鐵打的。”
那女子失聲笑道:“好好!說的好!說的好!佩服佩服!”說完一揮手,身後寒光一閃,那姓戴的人頭已飛上半空。
幾名士兵微微一怔,怒吼一聲正要拔刀,突聽那女子身後一聲暴喝,“還不快滾,你們要找死嗎?”幾名兵士怔了一下,互相看了幾眼,拔腿就跑。
正要道謝,誰知他們一衆人等已迤邐而去,你苦笑一聲,趕緊招呼車把式們趕路。
平常人死幾個倒是不打緊,官大爺死了那可不得了,喊了良久,那些趕車的才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從車後面跑了出來,你剛說個“走”字,他們便十分麻利的爬上馬車疾馳而去。
繞過了歸雁鎮又南行了幾裡,糧食也散的差不多了,你給那些車把式們也發了些酒錢,他們一個個笑呵呵的去了。
坐在路邊,發完最後一點餘糧,你便騎着小花馬向蜉蝣集趕去,來到村口,只見村子裡有煙起,隱隱還有哭聲——發生了什麼呢?
正疑惑間忽然有人打了個哈欠,“好睏呀,怎麼好哥哥還不來?”一擡頭只見陽炎正懶洋洋的躺在一根樹枝上。
你看了陽炎一眼,“糧食可分了?”
陽炎眯着眼睛笑,“分了呀,每家一包,鄰村也有好多人來領呢,他們誇我又漂亮又乖巧,將來一定能找個好婆家。”
你皺了皺眉,“那我怎麼聽見村子裡還有人哭呢?”
陽炎道:“他們當然要哭呀,因爲剛纔有不少凶神惡煞來把糧食都搶走了,他們好凶呀,還拿刀亂砍人。”
你“哼”一聲,陽炎從樹上跳下偷偷的在你耳邊,“好哥哥,我好聰明,一看有壞人來就把大紅(紅鬃馬)的嘴綁住,牽到了草叢裡……嘻嘻。”
你瞪了她一眼,“你怎麼不阻止?”
陽炎撅着嘴,“你只叫人家分糧,又沒讓人家打人。”
你無可奈何的道:“他們走了多久了?”
陽炎眨了眨眼睛,“大概半個時辰吧。”
“還不算太久——他們是往那邊走的?”
陽炎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說:“南邊吧?!”
你沉默了一下問:“有多少人?”
陽炎又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嗯……好像有……二十……三十個?人家睡了一會兒忘了。”
你一揉她的頭,“笨丫頭,還不快追!”
陽炎擡頭看了看天,“好吧,我聽好哥哥的。”說着話她跑到旁邊把紅鬃馬牽了出來。
你也不理她,騎上五花馬急匆匆的向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