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爾向教堂走去,眼前的混亂讓他不禁心下一沉。聖殿騎士在外圍拉起一條警戒線,教堂附近的暴民全都被趕了出去。目之所及的地方到處是狼藉一片。人們將木板箱和大木桶劈開當作柴火沿街燃燒篝火,就連木頭馬廄都被搞得面目全非。滾滾濃煙從被拆爛的建築中升起,幾乎遮天蔽日。人們成羣結隊,敲鑼打鼓,高喊口號,試圖突破聖殿騎士的防禦。另一方則早早用翻倒的馬車和手推車搭出簡易防護欄,躲在後面小心觀察人羣的狀態,時不時還會以隊爲單位派出士兵從裡面衝出來。士兵們從人羣中拖出幾個倒黴的一頓拳打腳踢,或是用劍柄重擊頸部之後將人拖進圍欄,直接扔到牢房。他們就這樣借用短暫的暴行來鎮壓羣衆的士氣——然而他們的所作所爲卻完全無法威懾羣衆以及大家暴動的決心。
阿泰爾站在屋檐上,一面遠離了衆人的視線,一面留意下面的一舉一動。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嚴重的問題。一旦“公牛”對外宣稱阿泰爾就是殺人兇手,事態將會向更爲嚴重的方向發展。
刺客下定決心:“公牛”必須要死。
回到避難所,阿泰爾發現巴納巴斯早已不見,四處都見不着他的人影。現在刺客十分確定自己當初不應該這麼輕信這個男人的話。他不禁咒罵自己,從一開始就該相信直覺纔對,否則現在也不用這麼辛苦。
好在馬爾科斯到了,瑪莉亞也在。她被關在牢房裡,一間比利馬索爾那個臨時牢房要牢固的房間裡。這會兒,乾燥室和貯藏室之間的門敞着,所以他們可以看到她:她背靠牆壁坐在鐵鏈後面,有時會伸腳踢踢散鋪在地板上的燈芯草,然後板着一張臉怒視任何一個走進來的活人。阿泰爾看着她,不禁想起這段時間她給自己找的諸多麻煩。
之後,他從馬爾科斯那裡聽說他以及另外幾個反抗組織的同伴來到來避難所時,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在他們到這兒的時候,巴納巴斯早跑了。動作還真快,阿泰爾心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馬爾科斯抱怨道,“現在整座城市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暴徒。”
“大家正在爲一個人的死抗議,好像是叫喬納斯。你們聽說過他的名字嗎?”
“我父親很熟悉他。他是個好人,怎麼會死?”
聽到這兒,阿泰爾的心更沉了。他發現自己不敢去看馬爾科斯的眼睛。“堅強點,聽我說,馬爾科斯,事情變得有些複雜。在我找到布沙爾之前,我必須先解決掉‘公牛’,爲他的暴行畫上休止符。”
“你還真是無亂不歡啊,阿泰爾。”牢房裡瑪莉亞高聲說道。
他喜歡聽她呼喊自己名字的方式。“‘公牛’的手上可是握着上千條人命,沒人會爲他的死惋惜的。”
瑪莉亞翻個身。“所以你打算飛進坎塔拉,刺殺他還能不被發現全身而退?他周圍可全是誓死效忠的崇拜者。”她的聲音在石頭牢房裡迴盪。
“坎塔拉……城東的那個?”阿泰爾一語道出她說漏的信息。
“沒錯,那裡的守備最爲森嚴……你親眼見識一下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