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笑眯眯的抱着蕾娜,一邊幫她順毛一邊漫不經心的對我說:“反正我是你的客戶,和誰相親你說了算。”
聽他的意思是打算和我走公司正規流程?但是之前還真沒有通過系統安排讓客戶和顧問相親的先例。以前成功的幾對好像都是私下勾搭的。非要如此做就只能我也入會,可這樣一來見面次數太多或者相親成功了,會費就不可能退回了,相當於全部打水漂。
我何必要和錢過不去?
我想通這個道理之後看着他說:“要不你找個朋友給你當媒婆吧!”
他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我問:“你直接入會你們公司不就行了?”
我撇撇嘴說:“多不實惠,我幹嘛非去掏這樣的冤枉錢……”再說我現在本來就資金緊張,哪兒能像他那麼大頭的亂扔錢。
柳程說:“沒關係,入會費我給你報銷。”
我詭兮兮的看着他,他做了個特別無奈的手勢,分明是告訴我他已經被我搶錢搶習慣了。挺好。我雖然心裡是有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搶的是柳程的錢,就無端生出一種特別不見外的感覺。
我對他說:“那說定了,既然要相親就做出相親的樣子,咱先保持距離,裝個陌生人啥的,不然沒驚喜感。”
他笑,不置可否。
從我提出要相親那一刻起,柳程的態度就或多或少發生了轉變,之前還對我依依不捨,這會兒卻有了一股相敬如賓的氣勢。我和他的談話到底也沒得出個什麼驚天動地的結論,除了都答應了相親。
他沒多留我,畢竟我住我爸媽那兒,太晚回去不像話。他將我送到家後一起下了車,在我家樓道門口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擡頭望着他。蘇州的晴朗夜晚有閃閃點點的星辰,此時此刻他那雙清亮的眼卻比繁星還要動人。
“童童。”他雙手扶着我的肩低了頭,在我右側脣角輕輕一觸,我雖未動卻渾身戰慄,這和直接做的接觸感覺不同,夜風吹的我很清醒,清醒的能夠觸碰到我們兩個人妄圖擁抱在一起的靈魂。
“謝謝你。”他這句話說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好像也沒做什麼特別讓他感動的事吧?
“謝我什麼?”我任性的擡頭看着他,想用笑容掩飾被輕吻的侷促。他輕笑出聲,習慣性的幫我理了理頭髮說:“謝謝你還能轉身看我。”
再麻下去我今天就不用睡覺了,我一直都是個有來有往的人,在遇到柳程後這種神經一度被阻隔了,他付出的我看不到,我堅持的他不清楚。而現在,我要還了他這個讓我心神不寧的吻。我微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輕聲於他耳邊說了一句:“不客氣,晚安。”
我跑到電梯跟前的時候,他還發愣的看着我。不久之前,他曾拿着手機盒傷情的站在那裡,因爲我的離開。此時此刻,他受傷的影子被英朗幸福的笑容代替,因爲我的那句晚安。
我進電梯前對他揮了揮手,他也朝着我揮了揮,我喜歡這種甜蜜的道別方式,無聲卻涵蓋着很多情感。
我知道,我們倆都會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週一大早,因爲想在上班高峰期前就打到車,我比以前上班的時候早起半個小時,腰其實已經不疼了,但我爸還是特別不放心,非堅持着要送我去公司。
他嫌我出門太慢,說是去樓下等着我,我在屋裡各種確認要拿的材料和隨身物品,全部齊全之後,我急忙出門叫了另一部電梯,下樓後一出電梯,我爸直朝我走來。
“爸,你幹嘛去?也忘帶東西了?”我拉住他的手,他指指身後說:“有人送你,我就不去了,到公司來個電話。”
我爸一轉身鑽進了電梯,我發矇的出了樓門看到不遠處的柳程,對我揮揮手,今天陽光特別好,他穿黑色襯衣,咖色皮尤夾克,墨黑暗紋牛仔,深色美版休閒牛皮鞋,渾身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從不同角度看,就是不同的風格,既張揚又內斂。
我以前其實很少仔細觀察他的穿着,這麼看起來還真不賴,他確實很會搭配衣服。我走到他面前擡頭看着他說:“柳大人,你違規了!”
“我那天沒說答應你要做陌生人。”他笑笑。
他這分明就是耍賴。
我一臉不爽,他輕笑着解鎖了車子,幫我拉開車門後安慰我說:“那就算今天我是以你客戶的身份來的,顧顧問,因爲鄙人對最近單身的狀態極其不滿意,所以作爲一個mvp,有理由來催促你趕緊上工幹活。”
他笑的懶洋洋的的敲了我腦袋一下道:“不然我就投訴你。”
我跳腳的噴他:“又給我來這套?”
“這是我的權益。”他說着還聳聳肩,好像多無辜一樣。
我氣鼓鼓的坐進車子,看到他繞過車頭還在對我笑,也就是我現在沒有呲水槍,不然我一定灌了辣椒水架在車頭上呲他!讓他笑!
他坐回車子,熟練的選了一盤cd塞進去,開車上路。
“什麼時候開始聽他們的歌了?”我瞅瞅車載電腦上的顯示,onerepublic的專輯,說起來這種風格之前並不是他的菜。他發動前對我說:“覺得自己老了,聽聽年輕人的歌,找找活力。”
就他這長相,就差招蜂引蝶了,說他老,誰信啊?不過我現在學會內斂了,想噴他還是忍了,我要繼續裝優雅。呆場低血。
他沒跟着我進公司,但還是有同事看到我從車上下來,好意不好意的就是一頓打趣挖苦,問我送我的是客戶還是男友,我嘻嘻哈哈給糊弄過去了。
有柳程送我,我比平時還早到公司不少,他挺會挑路的,雖然一路紅綠燈不少,卻沒有我坐公交車的路線堵,可能大家都比較喜歡避開紅綠燈路口多的線,反而導致了它空曠。
老程平時都很少這個點出現在公司,我進去的時候他茶已經喝了半杯了,看到我來他和小蔣特別激動,趕緊扶着我坐下來,雖然體己話說了半天,我還是看出來,他不對勁。
“老程,說吧,怎麼回事,那天給你打電話就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