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我回公司看資料,老程繼續跑客戶。我辦公桌上有一杯奶茶,還熱着。小蔣不在公司。留了一張便籤給我,讓我趁熱喝。
我想起那個月拿了獎金買了很多零食塞滿我們三個人抽屜時候的歡笑情景,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小蔣會做對老程不利的事。既然事情已經出了,能粉飾太平的過去就過去吧。
週六一大早,我沒被凱薩鬧也沒訂鬧鐘,卻不到八點就醒了,和柳程約定的時間十一點半,我昨天晚上還不停告誡自己千萬別激動,看起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我老爸看到我起來。笑眯眯的問我中午想吃什麼,說他馬上要和我媽去超市採購,可以一起帶回來,我一邊在櫃子裡忙着翻衣服一邊對他說:“我中午去米米那邊,不回來吃,您帶我媽在外面也吃吃好吃的,彆着急回來做飯。”
我爸特別樂呵的說:“行,那我今天的時間都是你孃親的了。”呆女叼亡。
他說罷特高興的和我媽商量去了,他就是這樣的好男人,雖然說工作上沒混到個什麼特別牛逼的職位,卻是單位出了名的五好丈夫,超級老爸。
我最終放棄了我的衣櫃,拿着銀行卡一狠心在我老爸他們出門後直奔商場而去。人都說女人總覺得衣櫃裡少點什麼,我卻覺得衣服已經夠多了。換不過來不說。洗起來也麻煩,今天終於是領悟到正道的真理了,我還真就缺條裙子。
也沒太多時間給我試,我挑了一條不用特別顯胸的及膝連衣裙,樣子正統大方,黑白黃色不規則大小的格子搭配,挺OL的,配上我自己的黑色小高跟,還算有範兒。
找了家美妝店化妝弄頭髮,全部完工後我還來得及回家將舊衣服放好。順便噴了點小香水。說起來。這個香水的名字確實不錯,邂逅。
打車去約定地點,男方顧問是我,我的顧問是老程,好奇怪的搭配。我到達的時候老程已經在了,正四處張望呢,我從出租車下來,直到走到他面前,他一連瞄了我幾次,才瞪大眼睛盯着我打量。
“不認識我了?”我憋着笑轉了一圈問老程:“符合標準麼?”
老程低下頭清清嗓子給我說:“顧潼,看了你這樣子突然覺得平時的你簡直就是在浪費青春!”
我被他逗的直樂,拍他一巴掌說:“你少來,我平時確實是不修邊幅了點,但那叫自然美。”
老程也不和我貧,給我讓開門說:“你客戶已經到了,我先把他帶進去安排好了。一會兒我就不陪你們了,我女兒感冒還沒完全好,我早點回去,你能應付的了麼?”
我一邊走一邊逗他:“沒事,應付不了我不爽了就去公司投訴你。”
老程氣的用手指頭戳我的腦門說:“你這損的,腦子裡就沒點好水兒!”
柳程一直都很喜歡窗邊的位置,這會兒背對着我們,穿的是那件我一直都特別喜歡的墨綠色T恤,我低頭理理裙子,跟在老程身後往那邊走,心跳的越來越厲害,突然特別想看到柳程見到我這身打扮的表情。
柳程回頭看向我們,然後趕緊起身望着我,還真的就像從來不認識似的,戲份做的那叫一個足,我心想着也就配合配合他唄,在老程介紹我的時候特別禮貌的對他伸出手,纔想起來自己怎麼就沒去做一套特別完美的指甲呢,這有點煞風景了。
我有任何自卑感覺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看地面,手還沒和他握過就想收回來,他本來一直沒什麼動靜,這會兒伸手輕握了我的手一下。
我估計我今天這打扮還是讓他覺得驚豔了的,連香水味道都專門用的偏濃,他一定能聞的出來。
“柳先生,顧小姐,你們聊,有任何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老程安排好我們之後,說了最後一句客場話,走了。
“請坐。”柳程走到我身後幫我拉推椅子,我坐下後他回到座位上也坐下來,其實我有些覺得奇怪,若是相親,他今天的打扮也太過隨意了一些。
還是難免有侷促感,若說我之前和柳程的感情開始的都不清不楚,那麼從相親來算,就是在走特別傳統的流程了,我之前也不是沒相親過,但是心跳成這種程度的,還是頭一遭。
我有點理解那個柳小姐的心思了,柳程那天見她穿的可比今天正式多了,也更奪人眼球。
“吃點什麼?”他問我,聲音還像平時一般慵懶,我緩緩擡頭看着他,心裡有那麼一丟丟的不爽,既然都說好了是相親,爲何要這般不重視呢?
“柳先生決定吧。”我專門說的又內斂又優雅,說實話自己快給自己噁心吐了。柳程將菜單放在了面前,看着我特別鄭重的說了句:“其實這身打扮不太適合你。”
我本來臉燒着,但這種灼燒感突然就跨過神經衝進了大腦,化爲了一股邪火。我擡頭看着他,他很平靜的看着我,眼神讓我心裡狠狠一抓,想發的火突然就發不出來了。
他開口說:“童童,我不喜歡女人這般的打扮,那天那個柳小姐,尤其不喜歡,你不必要爲了我強迫自己穿自己不喜歡穿的衣服,盤自己不喜歡的髮式,化自己不喜歡的妝。”
我愣愣的看着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說的任何一句都對,我今天做的這些都不是我的風格,都不是我喜歡的,他甚至說對了我之所以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折騰,就是不服氣那天那個柳小姐。可是,他忽視了一點,我努力了這麼多,不是因爲我要見得是別的男人,只是因爲他。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他看起來情緒也不太好,我不能猜透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很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和他發生衝突,先認真的將這頓飯吃完再說。
“我們先吃東西吧。”我指着菜單上的東西對他示意。
女人很奇怪,穿着不同的衣服就有不同的姿態,其實我想隨意一些的,但是自己好像都不同意自己這樣做,只能繼續保持着甚至是有一些驕傲的優雅。
柳程沒有再多說,很平靜的幫我點了餐,吃東西的時候我也很小心,會害怕把口紅刮花了,亦或者影響到了嘴角粉底的效果。
我吃的沒有平時多,柳程也沒有,他雖然沒有陰着臉,但整頓飯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上甜點的時候,他纔像平時一樣,將我沒有吃完的東西全部拿走吃了。他飯量真的沒有那麼大的,我一陣陣難受,想出口阻止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我的自以爲又惹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