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想象到兒子那面如死灰的哀痛表情,就像是初到京城似的魂不守舍一樣,這個兒子,心裡都是些兒女情長,不會有太多出息了。想到兒子的難過,她那扭曲的心裡居然感到興奮,這樣也好,都變成鬼吧,省的她的小兒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都這樣吧。
不得不說李氏的狠毒,其實最爲一個後孃,她自認爲還是很厚道了,歐陽詠賀那個死鬼孃親大李氏。是她的堂姐,從小就是她的死對頭。他們都對歐陽天青睞有加,但是歐陽天就是喜歡大李氏,不過這個短命鬼,就是沒有福氣享受她親生兒子帶來的榮譽。
嫁給了歐陽天,不出幾年就香消玉殞。那是歐陽詠賀還年少,歐陽天就續娶了她,給歐陽詠賀當親孃,歐陽詠賀一直都不知道她是繼室,並不是他的親孃。那是因爲歐陽天這個死鬼說自己生他是難產,所以就一直都不喜歡他,這個蹩腳的藉口,歐陽詠賀信了。
李氏看着漆黑的天空,連忙打斷了自己那越行越遠的思緒。現在至關重要,想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等到自己成功了,既可以處死穆曉傑這個狐媚字,又可以從根子上徹底打擊歐陽詠賀,使他再次失去信心,對她來說都是好處。
“老夫人,小人不能做主,求老夫人不要讓小人難做。”馬老爺子不爲所動,但是看着門口這些虎視眈眈的猛漢,今天家裡人大部分都出去了,留下的只有哪些老弱病殘的,現在看來,李老夫人是來勢洶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不過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讓他們進去。
李氏見這個人軟硬不吃,就決定使出她的殺手鐗。那就是撒潑。她動作麻利,轉眼間就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真是苦命啊,連自己親生兒子的家都進不去了。這個歐陽詠賀和虢國夫人,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我不活了。這一羣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活的還有什麼勁。”
她哭了一會,其實就是乾嚎,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李氏看着無動於衷的門子,內心裡真是鬱悶極了。正好這時候,楊管事帶着一個白鬍子大夫,就要進門,一見門口鬧成這樣。連忙聞訊到底怎麼了。沒等問出口,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羣人,那是歐陽大人的母親。
“參見老夫人,這大晚上的,你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楊管事本着客氣的態度。問道。
誰知這個見杆就爬的李氏,那也是小有機智的,這麼多年的風雨,沒有白經歷。眼珠子一轉,就胡說道:“是你們大人委託我來的,媳婦不是要生產了嗎,兒子不在家。家裡沒有個主事的,就叫我來看着,協助媳婦幾天也是好的,怎麼你們大人沒有說嗎?不會啊,他說說了的,就讓我們來好了。”
楊管事真不知道。但是李氏說的這麼肯定,就有點相信了,說不定,大人走得匆忙,就給忘了呢。再說這個老夫人身份特殊,確實不好得罪她,就使個眼色,門口的馬老爺子,就打開了門,讓這僵持了很久的一羣人順利的進門了。
李氏他們順利進門的同時,一個黑衣人就像是一隻翱翔的大鳥一樣,飛翔出了很遠,他要快速的向歐陽大人彙報這件事情,要收虢國夫人出了事情,這是活在歐陽大人心尖上的人,那他們都不用活了。
焦蕊兒和李如珠跟着李氏,攙扶着她的胳膊,伴隨左右。接着月色,焦蕊兒大方的打量起這裡的景色,說不定以後她會是這裡的新任女主人,提前看看也是好的。她眼睛裡的貪婪,漆黑的夜空裡,都熠熠發光。
進了門,他們就直奔最豪華的房子,那就是曉傑的鐘靈毓秀閣,現在曉傑就在偏房裡生產,她的兒子們就在曉傑的房間裡,讀書玩耍,等待着孩子的降生。李氏他們大搖大擺的進了屋裡,屋裡除了幾個孩子,並沒有其他人。
李氏一擡頭,就看到了那和歐陽詠賀一模一樣的兩個孩子,眼睛裡迸發出滔天的怒意,這個該死的歐陽詠賀還能有這樣的兒子,可是她的親生孩子,,卻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同樣的其他人也是看到了這幾個孩子,心裡都轉換着各種心思。
“你是誰?爲什麼來我家裡?”李思曛詢問出口,他一向是不懼怕生人的。
“乖孩子,我是你們的奶奶啊,你們爹爹沒有說嗎?你們娘呢,在那裡生產?”李氏裝作和顏悅色的說到,但是她的臉色太過扭曲,怎麼看都透露着一股怪異,使人不寒而慄。孩子的心思都是細膩的,他們看來,這個老太太那就是壞人。
“在隔壁偏房裡,你找我娘有事嗎?”思晗問道,因爲他看出了這個老夫人帶來的人,打量這間房子裡擺設的幾個女人,眼睛裡滿滿的都貪婪呢,眼睛掃過,都是在思量着這件東西到底價值幾何,想着要怎麼佔有纔好,所以他們都不是好人。
李氏他們不着急,不用人招呼,都是分散來來,自來熟的坐了,等待着對曉傑的最後的致命一擊,到時候數不盡的富貴榮華都是他們的了。
曉傑呼痛的聲音,雖然很是隱忍,但是這幾人懷着不可告人秘密的女人,都是聽見了。他們都不着急,因爲多做多錯,只要那紅花摻進藥材裡,那就是天衣無縫了,並不用太多的事情,免得畫蛇添足。
等待的時間也是漫長的,同樣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楊嫂子的兒媳婦經過幾個時辰的努力,終於是在酉時三刻生了一個男孩,足足有六斤呢,是個白胖胖的小傢伙,楊嫂子看母子平安,顧不上抱抱孩子,就回去曉傑生產的地方,她的夫人也是今天生產,不容疏忽呢。
曉傑也是快生了,她陣痛很頻繁了,以他前幾次的經驗來看,這是馬上要生了的跡象。她剛纔吃了不少東西,也有了不少力氣。她剛纔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現在也沒有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等到生了孩子以後,才能知道了。
再一次陣痛傳來時,她一收縮,就感覺流出了不少東西。就聽穩婆說道:“漿水破了,馬上要生了,夫人用力啊,等着我的口號,我一喊,夫人就用力,孩子很快就生出來了。”韓婆子大聲說道。但是另一個婆子卻是不作聲,就是呆呆的看着熱汗淋漓的曉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想什麼,快點幫忙吧,夫人馬上要生了。”韓婆子手忙腳亂,指揮着那個呆愣的穩婆。等到曉傑再一次用力氣時,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不一會,就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哇哇,”哭的聲音響亮。聽到這一生啼哭聲,很多人都忙碌起來了。
在房間裡端坐的李氏他們,在漫長的等待中,渾身都要麻木了,就聽見婆子響亮的喊聲:“戌時一刻鐘出生,是個白胖的千金,恭喜夫人。”她忙碌着給孩子洗澡,稱重量,不一會又說道:“貴千金重六斤六兩,大吉大利,富貴時辰。”
曉傑就是看了一眼那個包裹的孩子,就陷入了昏迷,不一會她感覺有一羣人進來看她,但是她渾身虛脫了,沒有一點力氣去看看到底是誰進來了,身體的極度勞累使她放鬆了與生俱來的警惕感,她忽略了這一點,馬上又昏睡了。
李氏他們對視一眼,就看向那個歐陽詠賀找來的穩婆,這是焦蕊兒的丈夫舉薦上來的穩婆,她接收到焦蕊兒暗示的目光,想想自己那些被拘禁的家人,不禁一個哆嗦,不情不願的出去了,在廚房裡熬藥的小丫鬟昏昏欲睡,她就接替了小丫鬟的活計,看着四周無人,就哆嗦着把袖袋裡的一小包藥材,倒進了藥罐裡,因爲她緊張,那些藥材灑在了地上很多。
熬藥這件事情是楊嫂子來做的,聽到曉傑生了之後,就找來小丫鬟熬藥,他自己去廚房裡給曉傑準備下奶的食物了。她也是一時疏忽了,就露出了這麼一個漏洞,讓那些有心之人有了可趁之機,做下了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這一連串的巧合,使得曉傑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得受到了損傷。那熬好的藥材,在那個穩婆端着,遞給了楊嫂子,楊嫂子慢慢的餵給曉傑喝掉了。昏沉的曉傑感覺到這碗藥有一點微酸,味道不正常,但是看到溫和的楊嫂子,正在笑臉宴宴看着她。
她提起來的戒備就這樣放鬆了,慢慢的喝掉了那碗毒藥。曉傑察覺到了酸澀,但是她相信楊嫂子不會害她,殊不知很多人都是存了心要害死她。喝了那碗藥,不一會曉傑就腹痛難忍,半昏迷的她,也察覺到了,身下流出了好多血。
“不好了,夫人這是血崩了,快去找大夫,快啊,”韓婆子大聲叫嚷着,驚起了這些臉色各異的女人們,李氏擡起頭來,昂首挺胸的走出來,看向他們的臉色都是帶着憐憫的,彷彿是在看一羣死人,是啊,這件事情鬧出來,這一屋子的人都要死,這樣,都是死無對證了,完美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