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舅舅,如不出我所料,這裡要發生巨大地動了,到時候家破人亡,血流成河之後就是瘟疫成災,人們無法生活了。我想要不咱們就去沿海吧,至少餓不死。舅舅,你說呢?”曉傑緩緩說來,那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平靜的不像話。
“曉傑,這事怎麼就成這樣了?我真是後悔,答應這門親事,幸好你沒嫁過去,這樣也好。我覺得曉傑得注意不錯,但是這地動,不大可能吧,多少年都沒發生的事情了。大哥,你怎麼看?”穆其真有一絲猶豫,他還是覺得不可能。
“要是真如曉傑所料,那這裡就是死亡之境了,那地動可不是小事情。曉傑,你把握大嗎?”張玉成一眼不錯得看着曉傑。
“舅舅,十之*,就在這幾天吧。那滿山遍野的蛇蟲亂竄,還有那魚兒都死了,你們覺得正常嗎?我很確定,回家後爹爹去通知村裡人,曉?去告訴李家,嬤嬤家,大件不要拿,只盡量拿吃的穿的就好,再就是衣服被,都打成包裹,放進揹簍裡,將來走時方便。拿了東西去那空地上等待,這幾天都不要住家裡。我回家收拾東西,咱們分頭行動。”曉傑指揮道,那語氣很是堅定,沒有絲毫慌亂。
“那好吧,咱們就去福寧府,那裡有個福壽縣,長寧村有家沿海貨站,叫做海上商行。那裡我呆過,環境氣候都適宜,那裡的海鮮也多,咱們去了沒什麼手藝也餓不死,可以下海撈海鮮吃都行。再說也挺近的,有幾十天的路程就到了。那裡也好找,即使人們都走散了也能尋到,那裡是最大的碼頭了。”說到這裡,舅舅很有經驗。
大小四個人商量過後就拍了板,真有那災難發生,就去海邊避難,重新發展。把那惱人的歐陽家丟到了腦後,權當是養了一頭白羊狼了。
回到家中,曉傑拿了那婚書給她娘看過後,什麼都沒說,就回房收拾行李了。穆張氏一看那眼淚就流下來,罵道:“真是作孽啊,那個害人精李氏,害得我曉傑這樣悽慘,我詛咒他一家人不得好下場。”
“娘,省點力氣吧,這樣也好,說明我們沒有緣分。再說有這樣一個娘,就是真嫁過去也不好受,就這樣斷了吧,算了吧,忘了吧。”曉傑說道,淡的就和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那不悲不怒的神情着實讓人擔心。
曉傑招呼家人,馬不停蹄的烙了很多張大餅,再就是把那臘肉,鹹菜,油鹽醬醋,還有十幾斤粗糧,白麪粉還有那菜乾,統統緊緊都包好,包在油紙包裡,再就是那衣服,被子都牢牢困住,打成包袱,一共打了十幾個,連着那瓦罐,直到家裡的吃的都包上了,才住了手,都放進揹簍裡。
再就是把那藥丸,針頭線腦,還有不少曉傑攢的銀錠,都縫進衣服裡。每人的衣服裡都有,以防萬一,這些錢財是他們活着到達那海棧的資本,用來安家生活創業。
看到哪一個個的急行包,曉傑鬆一口氣,這些是做後的希望了,再就把家裡的錢財讓她爹一一分了,每個人身上都有了,這才長鬆一口氣。
晚上,曉傑家裡被一羣地痞流氓圍攻。領着人來的居然是那失蹤許久的苟小妹。“咱們是吳衙內請來給他女兒出氣的,那鄉下野丫頭還妄想做那官夫人,不看看自己的那副樣子。再就是咱們的夫人說你家和她有些陳年舊債,今天一併算了吧。”那路人甲說道。
“不用和他們說道,直接燒,砸,搶,拿。有用的都運回去。那些錢財都給我統統拿走,這家完了,還有那苟家,今天我就有仇報仇了,看你們能怎麼辦。”那苟小妹尖銳的聲音傳來,很是囂張。
那家裡被糟蹋的慘不忍睹,嚇壞了曉蘭曉禧。曉傑費力的抱住這兩個弟妹,把他們藏到她爹的蓑衣裡面。拉住那驚呆的孃親,躲到一邊。還有勸說那那要撲上去拼命的她爹,弟弟和舅舅。
“看着吧,惡人終有報,他們不得好死。”曉傑站在門口,不畏懼他們的暴虐動作,也不阻止,就在那裡冷眼旁觀,她試到了微微的地動,那是地震的前兆。
在山前很遠的空地上,那曉傑準備的行李都放在這裡。曉傑拉了一羣人急忙趕到這裡。“就站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一會要地震了,就這裡最安全。這些揹簍,都藏到蓑衣裡面,大人背大的,都別丟了,這是咱們在路上的食物。那衣服裡我都縫了錢財,那是關鍵時刻保命的,不許外漏。”曉傑囑咐着她的家人,大家馬上要離開這裡了。
這一羣惡人,把它僅有的幾袋糧食都背在身上,連那傢俱物件都不放過,搶紅了眼顧不得大地的暴怒,感覺不到那災難降臨。
那老天似乎也在懲罰這爲非作歹的惡人,看着那揹着東西往外走的那一羣惡人,霎那間地動山搖,站立不住。那滾落的山石從那高山滾下,把這一行人砸的死傷無數,潰不成形。不一會就看到了那苟小妹他們的屍體,這是老天爺的懲罰。
那激流而下的雨水夾雜着大塊的石頭,瘋狂的砸向這一羣人中,一會功夫哀號聲不絕於耳。趁着那房屋未倒塌,曉傑一家人傾巢出動,不領會這一切,冒着大雨,去山下尋找李家人。一恍惚間,山下的房屋都化成灰燼,從山上空地望去,滿眼斷垣殘壁,慘不忍睹。
哀嚎聲,咒罵聲,啼哭聲,呼痛聲很多聲音交雜隔得很遠都聽得見,這真是人間慘劇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喪生在這裡,那殘垣斷壁裡不知掩埋這多少孤魂野鬼。
曉?的辦事能力不錯,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曉紅一家人,看到李雲飛背上的那兩個孩子。李爺爺嬤嬤還有李*各自都背了好多東西,蹣跚而行。每個人都披着厚重的蓑衣,蓑衣裡藏着巨大的揹簍。躲避着那不停歇的地動,保全着生命。
曉傑微微喘口氣,擡頭間就看到了緊挨在她身邊的李*,滿眼複雜神色得看着她。曉傑不理會別的,大聲說道;“咱們跟着舅舅去沿海生活,這裡暫時不適合人居住了,到了海邊,咱們至少餓不死。”曉傑喘口氣接着說道。
“咱們在路上各走各的,那些藥丸,有解毒的功效,覺得不舒服就吃。錢財每個人都帶點,但是不要太過招搖,那餓紅眼得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就是吃東西時要避着點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舅舅,你來說說那地方是哪裡。”曉傑的語氣並未受到災難的影響,語氣堅定,這也給了沒有主心骨的人們吃了一劑定心丸。
“順着這裡一直往南走,那叫做福寧府,是南邊的沿海港口。咱們要去的地方叫長壽村,那裡有家海上商行,千萬別記錯了,即便是咱們走散了,只要有命在,就會找到的。要有幾十天的路程,現在大雨還有地動,時間更長,所以咱們要保住命是最首要的。”張舅舅說道,一邊拿出了幾幅簡易地圖,分給大家。
“這條繩子,大家都不要鬆開,都握緊了,能不走散就別走散了,這樣大家幫襯着,活下去的機會更大。”曉傑托起了那條繩子,緩緩伸開,一家人都堅定的握住,彷彿我住的是一條通往陽關大道的梯子。
老穆家沒有和曉傑家分開,隱隱的跟在後面,這時候嬤嬤也顧不得挑刺了,要不是曉?說的及時,一家人都要被埋在廢墟中了。穆老頭在地震的驚嚇中,壽終正寢,只是被掩埋了,連個墳墓都沒混上,就那樣那個被掩在了他家祖屋下面,到死也守候着那片房子。
即使大雨磅礴,曉傑一家人都踏上了這條逃亡之路。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曉傑踩着那幾乎要沒過膝蓋的泥水,深一步前一步的行走着,那腳磨得生疼。穿着厚重的蓑衣,揹着厚重的行李,曉傑的眼淚和那雨水一樣,眼淚磅礴,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曉傑纔會痛哭,即使是大聲哭泣,也被掩蓋在這風雨交加里。
回想她穿越來的這四五年裡,真是什麼罪都受過了,這個老天呀,真是處處磨難她。還有那猶如曇一現的愛情,就這樣夭折在一個無知婦人手裡,讓她敗得一塌塗地,這愛情,沒來得及欣賞,就匆匆落幕,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從此天涯遙遠,再無相見的可能了吧。想到這裡那歐陽詠賀性感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呢喃這說要等着他娶她,說他那個女人都不要,但是這又能改變便什麼呢?郎君喜連理,從此是路人。
那歐陽詠賀也是個受害者,但是這都是他自找的,誰也怨不得。即便是她這樣想着,那眼淚還是洶涌而出,止都止不住。那雨水混合着眼淚從臉上淌下,帶着最後的遮羞布。
逃亡的人很多,漸漸的曉傑站在人羣裡,即使她不走,也會被後面的人擠着推着前行。這一幕就和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密密麻麻,挨挨擠擠。穆氏夫婦一起,曉紅夫婦一起,當然曉傑被他的追隨者李*拉住了手腕。
穆家人都緊緊挨在一處,但是隨着人羣越來越多,那條繩子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別人都插不進來,老穆家也沾了光,一個龐大的家族被這地震綁在了一起,顯示出了血肉至親的好出來。
逃亡的人們都有如那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就這樣走啊走啊,那陰沉的天氣,都快要分不出白天黑夜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大雨傾盆,想躲雨都沒有去處,只是麻木的僵硬着,咬着牙含着淚不停地走着。
曉傑甚至覺得這是不是在做夢,幾天前還躺在舒適的大炕上,那個溫和但又冷峻的男人還摟着她低低私語,說着情話。轉眼間他成了別人的郎君,她們一家也家破人逃亡了。
這裡曉傑心痛如絞,哪裡歐陽詠賀醒來後看到滿眼的通紅,頓時呆若木雞。“賀兒,你醒了?這一病就是幾天,嚇死娘了。都給你娶了妻子來沖喜,是那吳家姑娘,喚作如梅的,果然你就好了。”李氏樂滋滋的說道。
“娶妻?爹爹剛離世你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讓人心寒。我有妻子的,誰愛娶她誰娶,反正我是不要的。我有未婚妻,她叫穆曉傑,其他的我誰都不娶。”歐陽詠賀扶住隱隱做疼得頭,頓覺不妙。
他的曉傑那麼剛強,知道他娘給他娶了妻,會如何,不好,她會離他而去。歐陽詠賀一個箭步就要下地,被匆匆跑來的女子扶住,拉住他要往外走的人。
說道:“賀郎,咱們都拜了堂成了親,你居然想不要我了?沒那麼容易。婆婆都把那穆曉傑趕走了,婚書都退了,再者說他們一家說不定都死了呢,敢和我搶男人,看我讓他們不得好死。”那吳如梅說話間就癲狂了,紅着眼,張牙舞爪的要去殺人,這明顯是有癔病的人嗎。
進來拉她的李氏都被抓了臉,自作自受。李氏被好一頓**後,惱羞成怒,這才覺得那吳家欺人太甚,敢嫁個瘋病的姑娘來她家,頓時罵道:“這個該死的吳家我定要他家好看,這個瘋婦,休了休了,”。顧不得什麼,就冒着大雨去吳家退貨了。
那歐陽詠賀冒雨出去,剛一出門就被一陣地動山搖阻攔了腳步,虧他跑得快,要不就被那倒塌的房屋給埋了。李氏和吳如梅也是因禍得福。李氏丟開吳氏得手,抱住頭站在空地上瑟瑟發抖。
那歐陽詠賀一陣天旋地轉,昏倒在地上,被來接他的師長接走,和那曉傑從此緣分盡毀,一別數年。再見時物是人非,相逢人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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