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櫥櫃,滿滿的一衣櫥,都是疊放的整齊的自己的衣衫,曉傑雖然不待見他,但是在衣食住行上,那也是很講究的,隔壁的衣櫥裡,都是曉傑的衣服,春夏秋冬,各式衣衫應有盡有。歐陽詠賀拿出來一套淺紅色繡瑪瑙花的衣衫,再就是曉傑的貼身衣衫,都找了出來。
鬼使神差的,歐陽詠賀又打開了隔壁的那個廚子,裡面的依然是男式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可想而知,那是李*的,同樣也是井井有條,密密麻麻的擺放在那裡。想象到曉傑和李*一起生活了幾年時間,歐陽詠賀復活的心理閃現出酸澀來,酸澀之後,那無盡的悲痛涌上心頭,他的曉傑心裡也是裝着李*的吧。
他捶一下那扇櫥門,發出砰砰的響聲。狠狠地關上衣櫥,這一組衣櫥都是紅木的,很高,都要立到天棚了,關上門的三扇衣櫥合併在一起,櫥門上面雕刻的並蒂蓮花,纏纏繞繞的連着三扇櫥子們,說不出的協調,但是三個人的關係,一定是充滿硝煙的吧,歐陽詠賀搖搖頭,迫使自己打斷胡思亂想的思緒,疾步離開,回到房間給曉傑換洗衣服,順便用熱水輕輕的擦拭身體。
這時候的曉傑說不出的溫馴,就像是一隻小綿羊,在他的安撫下,睜着純潔溼漉漉的眼睛,不斷的看着他。曉傑沒有,緊閉的雙眼,裡面好像還有眼淚滑落,浸溼了長長的睫毛。面容很是安寧,一點不像病入膏肓,倒像是熟睡了。
自從他認出曉傑來,她一直都是渾身尖刺的,那裡有現在這樣,但是即使渾身尖刺,刺傷了自己也刺傷了別人,但是歐陽詠賀無比的懷念以前的曉傑。他寧願受到傷害,也不願看到此刻了無生機的曉傑。或許是她太累了,真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衣衫除盡,她的人昏睡着。但是身體還是以前的那樣,露出潔白細膩的身體來,肚子上的贅肉還存在着,但是即使這樣,依然阻擋不了曉傑身體的誘惑。在明亮的燭光的照耀下,還是像一塊閃爍着耀眼光芒的美玉,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瑕疵。
一個燭花暴起,歐陽詠賀從靜默裡擡起頭來,他神情恍惚間,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想起了曉傑全心全意對他的守護,原來他的曉傑也是鍾情於他的,不管是不是愛情,但是至少付出過真情的,但是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傷害了曉傑。
千百根手都在抓撓着歐陽詠賀的心,不斷的拉扯撕裂,歐陽詠賀疼得心口發顫,生命真是奇蹟,人做了錯事,都會受到懲罰的,他現在就是明明對着曉傑。卻是若即若離的,一點都抓不到曉傑的心。現在曉傑更是,因爲他的疏忽,而受到了這樣的傷害,難道這不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
擡頭見,歐陽詠賀淚流滿面。他都很久沒有哭泣了。自從他知道哭泣沒有用處之後,都把淚水深深的掩藏在心底,再也不讓他們出現。現在這些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自從進了錦衣衛後,他都是隱藏起了自己的真實感情。時刻都在僞裝着自己,麻痹着別人,其實他自己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
思緒不斷,手裡的動作也是繼續。他給曉傑慢慢的梳了那頭濃密的秀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曉傑人昏迷了,就連秀髮都是失去了原來的光澤,但是依舊順滑,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絲綢一樣,慢慢在他手裡淌過去,最後手心裡剩下的只有回憶,回憶過後,那是無盡的心痛。
歐陽詠賀的手掌就是那樣彎曲着,看着曉傑的秀髮散落在枕頭上,厚厚的鋪成一層。“曉傑,若是你好了,咱們都不要再記起那些傷心事了,就只想着以前的歡愉生活,好好帶着孩子,好好過完這一生,好嗎,我發誓,此生只有你一個女人,要是違誓,就罰我以後的生命裡再也沒有曉傑了。”歐陽詠賀握住曉傑那雙柔荑,低低地說着,這是情人之間最樸實的誓言。
“老爺,不可,夫人還在月子裡,碰不得水呢。還是奴婢來吧,我拿熱水燙了熱熱的帕子,慢慢給夫人擦拭一下,就好了。”楊嫂子看着憔悴異常的歐陽詠賀,他的手裡拿着毛巾,就要給曉傑擦拭身體,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用了,我還是想自己給她擦拭,讓我服侍她一回吧,夜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對了,回去告訴楊管事,沒事就回去吧,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處罰就不必了,多虧了他,請來了田神醫,我不但不怪他,還要感謝他呢,這件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歐陽詠賀雙手忙碌着,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歐陽詠賀手還沒有恢復好,再加上長時間騎馬,手心都被磨破了,一沾上熱水,十指連心,疼痛難忍。但是歐陽詠賀沒有拿出來,因爲他知道,比起曉傑來,他的這點疼不算什麼。他的曉傑纔是忍受着鑽心蝕骨的疼痛呢。
那楊管事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不敢面對歐陽詠賀。歐陽詠賀的話他都聽見了,他的心裡很複雜,他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血崩了呢?聽他的媳婦說,夫人被奸人害了,病得厲害,就靠着鍼灸和藥物維持着性命了。
家裡出了歐陽老爺找來的穩婆,還有歐陽老夫人他們,在也沒有了外人。家裡人不會害夫人的,要害夫人的,就只能是那些外來的人了,都是他一時疏忽,沒有全力的阻止,一時心軟,瞻前顧後的讓歐陽老夫人他們進來了。
因爲是他把李氏他們迎進來的,他是害得夫人如此的罪魁禍首,他現在真是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能怎麼辦呢,他一死也不能救回來夫人。他懊悔萬分,但是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就只能嚴加戒備,不讓壞人有可趁之機,等待着夫人醒來,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凌晨時分,曉傑果然是冷熱交替,忙的歐陽詠賀團團轉,一會是給她擦汗,一會又是緊緊抱住她,給她身體上的慰藉,這樣的曉傑,脆弱的不像話,自從相識以來,還真沒有看到過如此的曉傑,他的曉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活力十足的。
歐陽詠賀一晚上沒睡,同樣一晚上沒睡的還有很多人,就像是楊管事夫婦,楊秀妮他們這些管事媳婦,還有就是歐陽詠賀手下,再就是手下嚴加拷問的那一屋子的人,正按着歐陽詠賀的吩咐,全力解決好這件事情,給他們主上的夫人,皇帝御封的虢國夫人。
嚴刑拷供之下,李氏他們一開始還是咬緊牙關,拒不承認。但是歐陽詠賀的手下,就是不缺能人,那個專幹司獄的趙一,就是歐陽詠賀手下得力的干將,最擅長人心戰術,一看是一羣女人,腦筋一轉,十大酷刑都提了出來,嚇嚇這羣人。
他們把這一羣人分開審問,僅僅一個時辰這些人就是破綻百出,前言不搭後語了。尤其是歐陽詠賀手下舉薦找來的那個穩婆,更是磕頭如搗泥,早早的經受不住了。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說是廣饒縣兵團操練的夫人抓了她的一家人,藉此脅迫她,給生產完孩子的虢國夫人下了紅花和寒涼的藥材。
“到底怎麼回事,仔細說明白了,給你留一條全屍,不波及到你的家人,要是所言不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那你和你的家人一起,相伴着走上黃泉路。”趙一覺得這個叫做盧胭脂的穩婆是個最好的突破口,說不定從她那裡可以獲得不少的收穫。
“我家住廣饒縣,家裡還有好大一家子人,那天,一個年輕的夫人找到我,要舉薦我去一個侯爺家裡,據說是給他夫人接生,事成後給我豐厚的賞賜。我這幾十年,都是以這個爲生的,所以就答應了,但是就在我要出發時,這個夫人給了我一包藥材,說是要我加在侯爺夫人生產後的藥裡,我問是什麼藥,她支吾着,不敢回答,我就懷疑了,私底下找人看了,那是紅花,那是最陰毒的藥材了,產後婦人吃了十有*會血崩。”
“後來,她又在找我,說是一定要加進去,我抵死不從,她就狠心的抓走了我的家人,老爺,我是被逼的,我沒有辦法啊,求老爺給條生路,不要殺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大人,我家裡還有幼子呢,我不想死啊。”那個盧胭脂忐忑的說着,她牙關緊咬,渾身就像是篩糠一樣,抖得不成樣子了。
她的招供就像是一個打開房門的鑰匙,慢慢的其他事情都是浮出水面,那個又驚又怒的李氏一開始還死扛着,到被酷刑嚇破了膽子,後來就供認不諱了。她癲狂的精神受到了刺激。眼睛裡血紅一片,好像是地獄裡的惡魔。她揮舞着雙手,把在她跟前的人都推到一邊,哈哈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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