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海上的艱苦抗戰,還是回到西北,那個突發高燒的歐陽詠賀,還是斷斷續續的,一時清醒,一時昏睡的不間斷的持續着,這樣怪異的病症,令曉傑還真是手足無措。幾天時間,曉傑就是臉頰消瘦,那憔悴的樣子,真是令人擔心。
煎熬裡的曉傑對於自己和歐陽詠賀的未來,想了無數的可能性,但是這一種,那絕對是她沒有想到的。因爲在曉傑眼睛裡,歐陽詠賀的生命就像是一個傳奇,無數次的受傷,他都是完好無損的活下來,但是這一次,在曉傑看來,那就是一場厲害點的瘟疫,但是現在看來,歐陽詠賀怕就是要隕落在這一場瘟疫裡面了。
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用處,曉傑就是使出渾身解數,盡力維持着歐陽詠賀的生命,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這個男人就此離去,她只要一想到以後的日子裡,這個熟悉的男人就是不存在了,她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樣疼。這件看上去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而且還是來勢洶洶的,使人躲避不及。
走投無路的曉傑,甚至是委託了歐陽詠賀的副官,給京城裡的玉龍親王,去了一封加急的信件。但是這風大雪大,沿路都是封路了,一點都是不好走的樣子,那封帶着曉傑希望的書信,還不知道幾時能夠到達呢。曉傑束手無策,這冰天雪地,那個舊病痊癒的天不渝,現在也是不適合來到這裡的。
“你這個男人,大冬天毒蛇都毒不死你,毒箭也殺不死你,即使傷得很重,奄奄一息了,都能緩過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快點醒來,不要嚇我啊!“曉傑焦慮的等待,慢慢的從等待變成絕望。她現在動作就有些癲狂,什麼也顧不得了。她狠狠地搖晃着那個彷彿沉睡一樣的男人,希望通過這樣,可以喚醒他。
但是曉傑無論怎麼大聲叫嚷,怎麼的和歐陽詠賀說話,這個男人好像是沒有了生命氣息一樣。任憑曉傑大力的推搡,就是沉穩不動。他的眼角眉稍現在無比的隨和溫柔,就連那深深皺起的眉頭,現在都是徹底放鬆了。好像是就在深層次休假一樣。
“你快點起來,你的孩子還小,難道你就這麼殘忍,就要丟下他們。我知道你心裡苦,你是恨的,我也恨啊,我恨你,很恨。但是你知道嗎,沒有恨哪裡來的愛呢?恨你越深,同樣的愛你就越深。你知道嗎?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曉傑聲淚俱下,真是梨帶雨,無比的惹人憐惜。但是那個最該憐惜的男人。現在好像是聽不到了一樣。
這個屋子因爲有病重的歐陽詠賀的存在,現在都是門窗緊閉。屋子裡面燃起來旺旺的炭盆,以此來保證屋子裡的熱度。但是這樣,曉傑也是能夠感受到歐陽詠賀身體慢慢的溫度退去,那緊緊握在手裡的大手,也是漸漸冰冷。這樣的情況,不是個好兆頭。曉傑驚恐之下,一次一次的給他施針,希望挽留住他的生命。
曉傑施針的手都慢慢顫抖。那歐陽詠賀身上能夠醫治的穴位,曉傑都是施針了。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她都是仍然在堅持着。就是希望看到那些生命的奇蹟,但是曉傑日夜堅守,苦苦等待,還是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曉傑不敢想想以後的日子,她甚至都覺得,是不是她命裡沒有男人,爲什麼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都要經歷很多磨難。
想到這裡,李*那溫和細膩的形象,不自覺就出現在曉傑腦海裡,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也愛過,現在曉傑也是弄不明白了,不過他完好無損的,那就是好的,她是真得怕了,不希望她生命裡的這兩個男人,都是生活在不快樂裡面。所以她咬着牙,放了李*高飛。
曉傑不知道的是,還是在那片飽受颶風摧殘的海上,那個偶感風寒的李*,此時此刻,也是命懸一線了。這樣來勢洶洶的高熱,即使那個一直想要表現的年輕軍醫盡了最大努力,即使喝了藥,李*也是毫無轉好的跡象,反而睡得更加深沉了。
他用盡了渾身解數,也是除了給他敷上冰冷的帕子之外,沒有什麼好辦法。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在海上,缺醫少藥的,有的只有那些普通的藥材,顯然這些藥材,和李*的病情,是不對症的。再就是將軍的病,少了一位藥引子,少了那個能夠解開他的心結的女人。
那個被高燒侵襲的李*,現在是渾身潮紅,那些汗水甚至都是要打溼蓋在身上的厚厚的被。那個同樣昏迷的男人,他好像是有意識一樣,他不住口的呢喃着“曉傑,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他好像是沉浸在一個冗長的夢境裡,時不時的低喃幾句。
夢境裡面的李*不是很安靜,甚至時不時地就要掙扎幾下,他夢到了曉傑和他訣別,這是他死也不願意見到的場景,這個曉傑,明明和他有着愛情的契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意思,就是要把他推得遠遠的纔好。這樣的夢境,使得李*心如刀絞。
李*睡的不熟,再加上高熱,心裡有火氣發泄不出來,很快的,他的嘴角上,就是長出了燎泡,就像是雨後的春筍一樣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而年輕的李*,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荼蘼。就像是開過季的朵一樣,凋零衰落。
“大姐夫,這可如何是好,二姐夫一直叨唸着我姐姐呢,只怕是只有姐姐在,才能夠救他呢。再說我們現在離着岸上還有一段距離呢,就算是快馬加鞭,也是要好幾天的時間,再說姐姐還在西北呢,這可怎麼辦?”那個穆曉喜尚且年幼,但是他還沒有過多的經歷過身邊親人的離世,乍一看到這樣的李*,那心理拔涼一片。
這纔多大一會,就是扛不住了。其實就是他見不得昨天抵抗颶風的時候,還是作爲主力軍存在的李*,這才只有半天的時間,就是變成了這個樣子。由此可見,人的生命是多麼的脆弱。穆曉喜話說完,就是朝着甲板的方向看去,雨後天晴,天上甚至還懸掛着一道精美絕倫的彩虹,那閃爍着彩虹,七彩斑斕,說不出的耀眼絢麗。
他這樣的絢麗,短暫極了。再看看躺下在牀榻上的李*,他的一生也是相當絢麗的,但是這幾個人心理都是真心不希望這個李*僅僅就是短暫的存在過,就此消失,他們還希望他好好的,將來一起生活過日子呢。這個男人的前半生,說不上是絢麗還是什麼的,反正是經歷的事情不少。
“就是說嘛,現在看來,事情很是棘手的樣子。對了曉禧,你懂得多,你好好看看地圖,咱們轉道去西北,最快要多長時間?“李雲飛話說到到這裡,明顯的停頓一下,顯然是在冥思苦想這對策。不過這個神情,好像是想到了對策,是在斟酌着能不能行的樣子。
“實在不行,咱們就把他送去西北吧。咱們一方面準備去西北,另一方面就是要副官出面,寫一封請旨問罪的奏摺,向京城裡的皇帝說明事情的緣由,這人命關天的時候,想來陛下是能夠理解的。我深思熟慮之後,就想到這個辦法,你們看怎麼樣?”李雲飛這會兒功夫,也是憔悴的可以。眼下濃濃的黑眼袋,顯示出了他現在的狀態。
“嗯,我先看看地圖,這個距離嗎,還真是不近,不過也不是很遠,就和咱們回京城是差不多的,也是要轉道的。咱們出了海上,沿着這裡的廣寧府,長寧府,轉去華東府,東南府等等,就可以轉去內地的運河上,就是多轉幾道河,等着到了邊境,咱們就是坐馬車去西北。”那個曉禧,一邊是拿着軍用地圖,一邊奮筆疾書的計算,一邊描述着。
聽他說的如此簡單,但是這其中的距離,那是遠得很呢。他們現在海上,曉傑他們在西北,這就是山南海北的距離呢。看着地圖上的距離,就是短短的幾道線,但是真要走起來,那也是萬水千山的阻隔呢。聽到曉禧的述說,這裡的氣氛又是短暫的凝結,他們都是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這樣不是不好,皇帝那裡還好說,反正咱們也是不稀罕他的封官拜爵。不過我顧慮的就是路途遙遠,再加上沒有什麼好藥,要是姐夫的病情得不到極好的控制,萬一出點什麼差錯,那就是不好辦了,到時候咱們後悔終生的。到時候咱們怎麼向家裡人交代呢?”穆曉褀到底是比曉禧年長几歲,想的事情也是要長遠一點的。
“哥哥,你看看姐夫這個樣子,就算是咱們把他送回了家裡,你能保證,他能夠好起來嗎?事情就是這樣了,倒不如賭一場的好,再說就算是姐夫自己選的話,他也是希望自己去西北的,要不那時候,何苦要死死地保住那些東西?”穆曉喜雖然年輕,但是說出來的話,那真是一針見血,很有見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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