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在軍營裡待了幾天就起程歸家了,家裡又要秋收了,還要歸去給他的小兒子過生日呢。在來回的路上就要走一個月呢,真是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
“走吧,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後會有期。”歐陽詠賀淡淡的問道餓,他也是迎風而立,站在這蒼涼的風裡,面上還是那遮擋不住的悲哀,離愁。
“保重啊,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希望再見面時,我們還能這樣平靜的相處,要是有什麼事情,還要你記住我們說過的話。”李*對這歐陽詠賀說這幾句不着邊際的話,就很瀟灑的上馬,揮揮手,迎着荒原上早起的冷風,踏上了歸路。
看那浩浩蕩蕩的人羣,漸行漸遠,慢慢淡出他的視線,直到變成模糊的影子,消失在慢慢升起的陽光。歐陽詠賀心裡淡淡的失落,他壓抑困頓的心裡,迫切的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或者是一個人,一個他熟悉或信任的人。
“甲乙丙丁,速速打探,這突如其來的兩撥女人,都是什麼來路,不惜一切代價,打聽清楚。必要時可以動用咱們的暗棋,要快,要準。”歐陽詠賀淡淡的吩咐道,他的神兵衛不虛此名,專長都是這些東西,至於曉傑那件事,那是他和皇后鬥法後的後果,亦是命中註定。
“是,屬下遵命。”那幾人都慢慢退下,去忙碌他們的任務了。
幾天後歐陽詠賀看着屬下打探回來的消息,那些源頭無一不指向那趙延皇子,但是至於這幾個女人的具體作用,沒有打聽清楚,那趙延辦事也是很嚴密的,使得他們無縫可鑽。
“將軍,屬下無能,只打聽到這些。將軍有什麼想法?不管這幾個女人怎樣,咱們這裡是不能留的。將軍你看要怎麼辦?”那甲子號兵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了,來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樓蘭國。吐蕃國,最好是送給他們的皇子王爺,什麼的。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就只等着坐收漁翁之利。不過,千萬要小心,不要他們有所察覺。”歐陽詠賀眼裡都是血紅一片,帶着要復仇的快意。
“是,將軍,你就放心吧。定會讓他們死傷無數。將軍現在咱們有了糧草,是不是要進行一次大規模戰役。早早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呢。”那甲子號兵說道,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的制定周密的計劃,一舉擊退他們,讓他們元氣大傷。再也不敢侵犯我國疆土。那樣這裡又就可以安居樂業了,也不枉我們在沙場上的這幾年。”歐陽詠賀說道軍事,那真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侃侃而談,信心十足。
剩下獨自一人的歐陽詠賀,在他的桌子上,奮筆疾書。寫着他的作戰計劃,很是詳細周祥。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那東風就是那兩個妖嬈而不知身份的女子,希望可以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最近京城裡也是多事之秋,那沉迷於道教的耶律雄霸。在那些心懷鬼胎的道長的教唆下,大量的服用那些有毒的丹藥,身體到了風燭殘年之際了,他想要召回他的兒子們,想要立最後的傳位詔書。
“陛下。不用你辛苦了,臣妾都給您擬好了,你只管蓋上玉璽,發佈天下就是了,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這個天下交給我,我一定治理的比你好。”那笑語宴宴的皇后說道,她雖然有五十多歲了,但是保養得好,被滋潤的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她的身後跟着幾個魁梧高大的穿着太監服,但是絕對不是太監的男子,都是簇擁着那皇后,虎視眈眈的看着他。
他的三省六部的官員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在那裡裝起了壁畫,任由皇后的公然挑釁。“你,你這個毒婦,是不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你想要做女帝嗎?哈哈,真是好笑,難道連你的兒子你都要趕盡殺絕嗎?想要玉璽,門都沒有,即使等我死了,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受盡天下人的譴責。”皇帝大笑之後,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異常痛苦。
“對,是我,那又怎麼樣?還不都是你逼的,都是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兒子,還要擺我剩下的兒子都攆出京城,我就是恨你,怎麼了?掄起心狠手辣來,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纔是最心狠手辣的人。”皇后張狂的說着,彷彿天下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來人,好好服侍陛下,什麼時候蓋上玉璽,就什麼時候給他鬆開,給他吃藥,記住要讓他活着,要好好享受一下痛苦,省的記不住。那陛下就好好休息吧,等你想通了,臣妾再來看望陛下你。”皇后施施然離開,雖然說的客氣,但是那眼裡的陰毒,使人不寒而戰,一點都沒有把皇帝看在眼裡。
那寧王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他知道了他母后所做的一切。“還真是要做女帝呢,連親生兒子都算計在裡面了,真是絕情的母親。”那寧王急速給他的親弟弟安王去了一封信,告訴他他們的孃親的事情,並詢問他該怎麼辦。
他收到信件後,那安王也是大吃一驚,他不能想象這個消息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們都被他們的母后拋棄了,他們的母后要大權獨攬,那他們就是赤果果的絆腳石了,不除不快。
他痛定思痛,只寫了短短几句話,派他的親兵,來給寧王送信。那信上只有幾句話:“弟弟無能,哥哥要是有心王位,那就先下手爲強,大義滅親,以圖後事。”那寧王呆呆的沉思片刻,就找來了他的門客幕僚,共同商討。
那李*還未歸來,還在回來的路上。那寧王就排了馬車,前來接她去寧王府商量大計。曉傑不知道京城裡的風雲變化,以爲是小事情,或者是李*要回來了,要她去迎接他,就收拾妥當,急忙趕來。
今天的曉傑很驚豔,一身水紅色齊胸高腰襦裙,上身極短,直到腰間,領口上繡着大片的芙蓉花,那裙襬上都是層層疊疊的蝶戀花圖案,長長的裙襬,加上那寬廣的衣袖,很有漢朝襦裙的意味,腰間繫以絲絛,腰身盈盈不足一握,絲絛下頭是小小的流蘇香包,隨着裙襬而動,使她顯得氣質優雅,明豔嫵媚,那露出的白細脖子,說不盡的極致妖嬈。
那寧王看到這樣的曉傑從車上下來時,真是迷住了眼睛,幾乎要目不轉睛的看着曉傑了,但是被風一吹,冷靜下來,極力隱忍着不去看那風華絕代的曉傑。她發如鴉青,膚白似雪,眼波似水,眉梢含情,脣不點而朱,眸不妝而亮。
當曉傑知道這件事情時,也是覺得異常棘手。他們並不是沒有實力,這幾年集斂了巨大的財富,再者他們還有糧食,和私兵,尤其是那火槍營,那是神來一筆的助力,沒什麼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與他們爲仇的,居然是寧王的親生母親,她要當女帝了,兒子什麼的那都不是事。
商量了半天都沒有什麼有效的結果,那寧王就說到:“你們都累了,先退下吧,都回去想想,改天再議。至於李夫人,現在就住幾天吧,正好李指揮使馬上歸來了,就在這裡小住幾天,等待李指揮使吧。歐陽光,把李夫人安排在花園裡僻靜的凝香齋,漱玉,你領着夫人過去吧,好生伺候着。”寧王淡淡的吩咐道,那聲音裡聽不到一絲波瀾,就好像是在安排一個不相干的人。
曉傑打個千,道了萬福,就跟隨在那漱玉的後面,施施然離開。她不想住在這裡,但是又不能離開,住在這裡有很多麻煩,但是想想那離家一個多月的李*,“姐忍了,能拿姐怎麼樣不成?姐怕過誰,就這小事一樁,就能難倒了她嗎?笑話,她是曉傑,刀槍不入的曉傑。”曉傑一邊走着,一邊自我安慰着自己,不對,其實是麻痹着自己。
但是曉傑想到,離去時那寧王看過來的眼神,飽含着太多的東西,那裡面有賞識,有驚豔,有迷戀,有不捨,有不甘,但是更多的還是熱切,一種頻臨瘋狂的熱切。好像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馬上要洶涌澎湃而出了一樣。
曉傑跟在那婢女後面,慢慢地握住了拳頭。現在她急需一個主意,一個躲避寧王的主意。亦或是一個同盟,甚至是一個敵人。曉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那凝香齋奢華精緻,一點不像一個客院,倒像是一個隨時等待着主人駕臨的愛妾的跨院,說是在花園裡的僻靜之處,其實離着寧王的主院明軒閣很近,就隔着那花園裡的幾道花枝,一條小徑。
三間的屋子,推門就是廳堂,清一色的小葉檀木做成的傢俱,一張梨花木貴妃矮榻在窗邊,矮榻上鋪着大紅猩猩絨做成的褥子,上面有金絲勾芡,亮瞎人的眼睛。東面一個小小的隔間,裡面有一張小葉檀木的黑漆架子牀,那架子牀佔了半間屋子大小,上面雕刻着百子千孫的圖案,掛着煙雲色水彩圖案的帳子,細細薄薄的,牀上面的東西若隱若現。
一張和牀是一樣材質的梳妝檯,明亮的銅鏡,上面一干女人用的東西俱全,好像就等着一個女主人的到來了。那地上鋪着青色地磚,閃爍着人的影子。
西面的隔間那就是一張酸枝木的大書案,上面琳琅滿目都是些宣紙,湖筆,端硯,徽墨,那天青色釉汝窯的擴口筆海,那細腰白玉瓷淨瓶裡插着時令的桂花,香氣四溢,暗香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