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你們都來了,正好,省得我去找你們了,要不我也要去找你們告別一下,我帶着思晗,思晙,要去西北看看病重的歐陽詠賀。”曉傑簡短的一句話,但是在各懷心思的人聽來,那就是各種不同的含義了。尤其是站在外面的李嬤嬤,她聽到了這句話,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的表情,但是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不知道曉傑是不是能夠接受她那個癡情的孫子,但是曉傑此時此刻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就是表達了她的心意。“不對,曉傑不是這樣絕情的人,可能是歐陽詠賀那裡發生大事情了,要不曉傑是不會這樣的。”李嬤嬤在心裡不斷的勸說着自己。
“你好好的去西北做什麼,這地凍天寒的,再說孩子還小呢,你不好好的在家裡呆着,去西北做什麼?你不要命了,你知道思皓這個孩子現在離不開你嗎?有什麼事情家裡不能解決,非要去那裡,那個不熟悉的地方。你知道,你去哪裡,我們會多麼的牽腸掛肚?”一向是沉默寡言的穆其真,真是被曉傑這一次的舉措嚇壞了,他的這個女兒,他一直都是尊崇着,但是一直都是看不透這個女兒。
“就是說嘛,你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就這樣做了決定,你不是孩子了,難道做什麼事情之前,都不會好好的思考一番嗎,這麼草率的就做一個還不知道怎麼樣的決定,你覺得值得嗎?”說話的是曉傑的娘,穆張氏現在神情緊張的說話都是有些不利索了。
“妹妹,妹夫,你們都不要說了,聽聽曉傑的看法。等着聽完了曉傑的理由之後,在做決定也是可以的。或許曉傑有着她自己的理由呢,咱們光是一致的阻擾她。是不是無端了點?”說話的是來到這裡就是一直盯着曉傑看的張玉成,同樣的這個家裡除了曉傑之外。說話最有決斷的一個男人。
這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一向是秉承着多做少說的原則,但是他說出來的話,一直都是別人服從的。他對於曉傑一直都是極好的,這個外甥女,一直都是家裡人的精神支柱。現在這個精神支柱馬上就要抽身離去,即將要踏上一條不歸路了,這也是家裡人着急上火的原因。
她的話。每一次都是會得到大家的認可,都像是久旱之後的甘霖,每一次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但是這件事情,家裡一衆人都是反對的,這是唯一一件家裡人不同意的事情了。因爲他們看來,曉傑這是要拿着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同時還要拿着思晗,思晙的事情開玩笑。
思晗,思晙。還是幾歲的孩子,就要上戰場,這是多麼聳人聽聞的一件事情。無怪與長輩們想不明白,就是曉傑自己,那也是知道,她如此做,也是要冒着極大風險,說不定遇到什麼事情,那就是埋骨他鄉,再也回不來家鄉了。
但是這都是最壞的結果,曉傑是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的。她會盡自己最大可能,把一切事情都控制在自己能力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儘自己最大的力氣,把這幾個孩子保護好。不讓他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啊,我沒有多餘的話,就是因爲歐陽詠賀病重了,不管他做過什麼,始終都是孩子的父親,我的丈夫,所以這一次,我是非去不可的。因爲我要是不去,我以後沒法見我的孩子們,因爲在他們的目光下,我無地自容。”曉傑就是闡述了一下她的觀點,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你這個記吃不記打的,你忘記了當初他是怎麼傷害你的,你這樣做,對得起我李二哥嗎。你不要忘了,他纔是你的丈夫,而歐陽詠賀,是他自己插進來的,這個家裡,並不歡迎他。”一想起來歐陽詠賀做過的那些事情,穆曉祿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那都是歷歷在目。那些可惡的李氏他們,他們逼死了自己的師傅,逼走了自己的姐姐,他知道歐陽詠賀或許也是受害者,但是他的內心,就是跨不過那道坎。這是在他心裡的鴻溝,把自己和歐陽詠賀隔得遠遠的。
“就是,曉傑,正好藉着這一次機會,和歐陽詠賀徹底分開吧,你們之間,糾纏了這麼長時間,對誰都是不好的,正好,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孩子們還小,他們不會知道什麼的。所以,娘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去西北了好嗎,你爲什麼就不能安安穩穩的,非要做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穆張氏眼睛紅腫起來,她就是想不明白,她的女兒從小注意就多,爲什麼這一次就要這麼固執。
“你們不用勸我了,我的主意已定,我自己知道要是這一次我不去,我就會後悔半輩子的。再就是我也無顏面對我的孩子,他們將來的問題,我沒有臉回答。”曉傑不喜不悲的說出來這樣的話,就像是一擊重錘,砸在關心她的人的心上。
其實曉傑自己也知道,她這樣做,這樣固執的堅持己見,對她的家裡人來說,那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但是要是她真的不去,那她的良心會安穩嗎,要是歐陽詠賀真的死了,那她的後半輩子會高興嗎?這個問題,曉傑真是想不明白。
“不行,我們不允許你去送死,都不要多說了,你一個夫人,就在家裡好好呆着那裡都不許去,你不是要去西北嗎,爹就替你做決定了,讓你弟弟替你走一趟,這樣總可以了吧,你想要帶走的東西,都讓曉祿給你送去行嗎?”穆其真雖然說出來的話是很強硬的,但是那種語氣,還是哀求的成分居多。
“爹孃,你們都是爲了我好,我不是石頭人,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即使知道了,我還是非去不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們知道的一星半點。你們不知道西北的局勢有多麼複雜,你們不知道戰爭一觸即發,就在一念之間?你們還是不知道主帥對於一個軍隊的重大影響?要是主帥離世了,軍隊會渙散,軍心會渙散,到時候一片瘡痍的西北,就要經受更大的戰火的洗禮,到時候死人會更多。”
“難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再就是等着歐陽詠賀死了,咱們能夠有臉面面對思晗,思晙嗎,你們這樣做,這樣阻撓我們,就是要坦白的告訴這幾個孩子,我們是要把他們的爹爹給放棄了。”這些複雜的事情,其實曉傑是不打算告訴她的家裡人,但是有些事情不說明白了,那裡面的誤會就會越來越多,直到亂成一團,再也解不開了。
“再就是,京中亂成一團,師哥還說了,短時間之內,是沒有人會理會西北的,光是南方的地動,就夠他們忙碌的了。現在急需軍需,要是咱們不送過去,西北戰事很難維持了。“曉傑這一串的話說出來,這個屋子裡都是靜默極了,整個屋子靜的落針可聞。
穆其真和穆張氏還有張玉成他們,這些大道理他們都是懂得,但是在親人和道理之間,他們心裡的天平還是不自覺的傾向在曉傑身上,他們真是怕了曉傑和孩子們出什麼事情,他們不是真的想要放棄歐陽詠賀,就是孰輕孰重罷了。
“曉傑,我們不是那麼自私的人,我們隱約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但是你是一個女人,要是出點什麼事情,那可如何是好?不爲自己着想,還要爲孩子想想吧。再就是此去路程漫長,還是冰天動地的時節。這都是幾年時間了,我們對於歐陽詠賀的恨意,早都是消失了,不過是和你比起來,你是重要的,他還是要靠後的。”穆其真看着如此堅持的女兒,他的心裡翻江倒海,真是不好受。
“爹,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了,我向你們道歉。但是這件事情我是非去不可了,你們知道我的脾氣,只要是堅定了的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做得,所以我想你們保證,一定好好的。”曉傑看着着急憔悴的爹孃,還有那些關心她的人,心裡暖暖的,很貼心。
“好吧,既然姐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是捨命陪君子,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嗎?要是你這個都不同意,那爹孃真是要不放心了。”還是在沉思那件事情的一家人,除了穆曉祿想明白了之外。他想明白了姐姐的堅持之後,就不顧自己的新婚,就是毅然決然的要陪着她姐姐。
“不好吧,你和瑞兒剛成親,難道我就要做壞人,非要拆散新婚燕爾的你們。還是那句話,我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我和孩子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要是順利的話,我們還會回來過大年,你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裡,要是有功夫的話,還不如做點好吃的,西北啊,還真是苦寒之地。”曉傑苦中作樂的說道,她這樣說,就是爲了緩解心裡的那些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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