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覺到了曉傑的掙扎,歐陽詠賀一個回身,就把曉傑箍在懷裡,企圖安慰她。曉傑好像是作惡夢了,呢喃着:“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爲什麼要生病?我都要嫁給你了,你娘爲什麼要趕我走,她罵我是個下賤的狐媚子,呵呵,我是狐媚子,我付出了那麼多,就換來了一個狐媚子的稱號,一紙退婚書,呵呵,我就是最大的笑話”。
“不要娶吳家姑娘,你說過要我等你回來娶我的,你這樣是什麼意思,你爲什麼生病,任由你娘來欺侮我。我是真要嫁給你的,但是你卻被迫選擇了別人,爲什麼要糾纏我,是你自己先放開我的手的,我好不容易心傷癒合了,你又在上面劃上一道道血痕,你就是個劊子手。”曉傑把自己心裡的話都在夢裡說了出來,她不是不痛,而是僞裝得太好。
曉傑的呢喃,使得自己渾身冷汗淋漓,要浸溼了那身厚厚的褻衣褲。曉傑陷在對往事的回憶裡不能自拔,歐陽詠賀聽的熱淚盈眶,好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他看着深陷夢境裡的曉傑,心裡又疼又澀,百感交集都涌上心頭。
歐陽詠賀看着曉傑,真是深深的悲哀呢。他到底是爲了什麼?何必大家都不愉快,爲何就不能放手呢?他問着自己,但是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因爲他的身體,還有心裡都不允許曉傑離開,因爲他的身體不能再承受一次離別之痛。
那種切膚一樣的疼痛,深深長在他的記憶力,強顏歡笑,故作堅強,但是僞裝之後,依然是流不盡的眼淚,數不盡的傷口,無法呼吸的疼。這些歐陽詠賀記憶深刻,他不想回頭。他怕這些痛苦會再度找上他,他不想讓痛苦成爲戒不掉的毒癮,一輩子如影隨形。
夜晚就這樣過去,曉傑的噩夢。歐陽整晚的守護,就給這靜謐而又荒誕的一夜畫上了句號。初晨時分的曉傑,整個人都是精神奕奕,只有紅腫的眼睛說明了昨夜的驚心動魄。曉傑揉着眼睛,看到一旁謔笑的歐陽詠賀,有一瞬的不知所措,怎麼會在他懷裡醒來?
曉傑刻意的迴避,每天都是自己獨佔一邊,不和歐陽詠賀扯上關係,但是每早上醒來都是在歐陽詠賀懷裡。這使的曉傑鬱悶非常,雖然不想這樣,但是那張離奇的聖旨,就是曉傑最大的束縛,使她逃離不開這個感情的漩渦。
要是有可能。曉傑真想把毒針扎進歐陽詠賀身上,或許他死了自己才能解脫,但是誰又知道他死了,是不是一個新的災難的開始?
趁着肚子裡的孩子還小,曉傑對於歐陽詠賀那真是厭惡。但是曉傑始終找不到丟掉這個孩子的勇氣,“這個孩子,生出來也不會幸福吧。還不如早早去了的好。”曉傑給自己找着藉口,她甚至都趁着歐陽詠賀外出,偷着熬好了藥物,但是那神出鬼沒的歐陽詠賀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出現,把剛要端起碗來的曉傑逮個正着。
“僞裝不要了,露出你殘忍無情的一面了。怎麼這是要喝藥嗎?這個孩子就這麼不招你待見?”歐陽詠賀的話。穿過一層層的阻礙,直接傳到曉傑的耳朵裡。那握住碗的手在這一聲威嚴的吼叫下,差點掉到地上。
曉傑一擡頭,就是歐陽詠賀那張冰冷到極點的連,臉上佈滿冰霜。好像要把看他的人凍僵一樣,曉傑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了底氣,“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來管,管好你自己就好了?”曉傑恢復了漠然,依然是冰冷的說道,但是手裡不自覺的顫抖了。
“是嗎,不管我的事情是嗎?怎麼說也有我的一半機會不是嗎?我都沒放棄,你就這樣放棄了?等到你午夜夢迴時,孩子不會找你嗎?只要和我有點關係,你都是不要是嗎?”歐陽詠賀依然冰冷的說道,這兩人的臉都是冰涼一片,使得春天的就像是寒冬臘月。
那些魚貫而出的丫鬟婢女,都是小心翼翼的,順便緊了緊衣服,這屋子裡的氣溫低得嚇人了。獨留下這憤怒的夫妻二人,大眼等着小眼,彼此眼睛裡都是怒意夾雜着熊熊烈火,好像要與對方不死不休。
歐陽詠賀看着無動於衷的曉傑,以及他手裡那碗熱氣騰騰的藥水,真是恨不得要把這個女人的心刨出來,看看到底是真麼顏色。“怎麼了,沒話說了?你這樣的人,是不會聽別人的意見吧,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紅色的?不論是不是我的孩子?就連李*的種,你也不稀罕了?”怒急的歐陽詠賀有些口不擇言,說出話就像是一柄雙刃尖刀,深深紮在曉傑身上,刺傷了曉傑,同時也傷害了他自己,歐陽詠賀雙手緊握,阻止自己那往上涌的怒火,也遏制住了那要打人的拳頭。
“大人,你又要打人嗎?看來是改不了了,罷了,罷了。我無話可說,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在侮辱我。我不是不能殺你,我只是不想髒了我的手。”曉傑一個揮手間,那閃着銀光的銀針抵在歐陽詠賀的脖子上,歐陽詠賀不是躲不開,他只是故意要這樣做,或許他死了,那就是最好的解脫吧。
“也好,反正我是捨不得殺你的,早晚要被你氣死。今天我就死在你的手裡,好歹你會記住我一輩子,要不也是苟延殘喘的活着罷了,如今有了兒子,你好好帶大他們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說着就閉上眼睛,他用了力氣,任由自己撞上了曉傑的銀針。他在賭,他賭曉傑對他的情誼。
拿感情做賭博很不道德,但是事到如今,這是最好的回頭辦法,他不能看着一個無辜的孩子就這樣犧牲在他和這殘酷女人的冷戰裡,無論是誰的孩子,他都做不到。即使他在冷酷,無情,陰鷙,狡詐,但是都看不的一個孩子的離去,化成血水,消失在人的視線裡。
曉傑是動了殺意的,那撞上來的人一用力,就使根毒針刺破皮膚,歐陽詠賀的皮膚冒出了鮮血,流出來的鮮血刺痛了曉傑的眼睛,恍惚間她想道,要是她喝了藥水,那麼她的孩子亦會是如此吧。曉傑絕望的閉上眼睛,她是做不到,每一次都敗在自己手上,銀針沒有毒,只是刺破了皮膚,也沒有傷及動脈。
這一場鬧劇下來,他們兩個都是損失慘重,尤其是歐陽詠賀,流出來的鮮血浸溼了他的天青色衣服前襟,使得繡在上面的翠綠的青竹都染上了紅色,發出詭異的光芒,就像是地獄裡上來的勾魂使者,使人不寒而慄。歐陽詠賀手依然是用不上力氣,他笨拙的給自己止了血,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來,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但是曉傑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
這件事情後,這二人之間僅有的和平不見了,但是歐陽詠賀依然固執的待在主院裡,和曉傑形影不離,但是二人之間,形同陌路了。曉傑覺得這歐陽詠賀受夠了自己的臉言冷語,這是裝不下去了,馬上要離開了,但是歐陽詠賀還是那樣,只是幾乎不和曉傑交流了,維持着異常的夫妻生活。
曉傑不知道,每天晚上,歐陽詠賀都是盯着曉傑得睡顏,看上很久,甚至是整夜的不睡,就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這個他不知道怎麼改善關係的妻子,他愛到了骨髓裡的妻子。曉傑真的不知道,她每晚上都好眠,這都是誰在溫暖的懷抱裡的關係。
春天總是很短暫的,春天來了,萬物復甦草長鶯飛,鮮花絢爛。但是曉傑的肚子,那真是鼓出來了。幾個月了再也擋不住了,小腹微凸的曉傑越發的圓潤,渾身都是閃耀着母性的光輝。
曉傑的日子們對這個在肚子裡的小傢伙很是感興趣,他們吵嚷了很久的練武,都快要放棄了,幾歲的孩子,要堅持下去真的好難。但是曉傑這次和歐陽詠賀意見一致,只要是選擇了,就不能放棄,咬緊牙關也要堅持下去。
思曛還小,難免要偷工減料,這時都會得到曉傑嚴厲的教誨聲,以及孩子清脆的求饒聲,在就是歐陽詠賀的說客,就這些聲音,充斥着一家人的生活,慢慢的有了些家庭的意味,雖然氣氛還是詭異,但是慢慢的有了不小的發展。
春種,是很忙碌的,曉傑不能視察了,歐陽詠賀挺身而出,他不願曉傑四處奔走,就攬下了這些活計,每天都是出去忙碌指揮,因爲也是鄉下出身,到也有幾分幹活的架子,那些僕人們對他還是比較尊重的,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對一個大將軍的敬重。
忙忙碌碌間,就到了五月初八,曉傑的生日,這是曉傑二十一歲的生日,也是說明她來了這裡整整十三年了,雖然是一縷異魂,但是對這裡已經是根深蒂固了,骨子裡都是對這裡的熟悉,她在也回不到以前了,現在她就是昭明朝的穆曉傑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意識轉變的太過突然,但是十幾年的時間,真是很長了,長到可以使一個人改變,或許是冷漠,絕望,或許是驚喜,順暢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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