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就是穆曉紅十三歲的生日了,這是個大日子,在這時空,鄉下女子十三歲就行及笄禮,在城裡的大戶人家女子一般都是十五歲行及笄禮,但是在貧瘠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家把女兒養到十五歲,都是十三四歲都出嫁了,那穆馮氏留着女兒是爲了給她未婚的兒子娶上媳婦,要不也不會這樣的,並不是說所有的人家都重男輕女,這是一種風俗,你家女兒養到十五歲不出嫁,就會受到村裡人的指點了,要擡不起來頭的。
所以說,這天還是很隆重的,就在十六那天去了老穆家說明情況,嬤嬤很是不以爲意,說道:“糟塌那錢做什麼,有錢花不完吶?一個丫頭片子?”但就是罵幾句,也沒說不去吃飯,穆張氏和曉傑他們還有李家都很重視呢,那李嬤嬤還給了曉紅一對家傳的銀鐲子作爲聘禮呢。穆張氏打算趁着過年來熱鬧一番,就和曉傑準備了比較豐盛的食材。
轉眼倒了十七這天,也趕巧了,老穆家的兩個女兒都回了家,好傢伙,這拖家帶口的十幾號人都來了曉傑家裡,按理說這侄女及笄禮,這嬸子都要來忙活的,但是人家老穆家的都是金貴人,除了穆袁氏沒人幫忙,都正襟危坐的在哪裡吃吃喝喝,穆袁氏幫着穆張氏忙活,曉傑覺得這穆袁氏除了一開始有點犯錯,這人還有可取之處。本來準備了兩桌飯菜,其實這女兒及笄禮,那男人就沒必要來了,誰成想着,一家人都來了,這食材就有些不夠,曉傑把那些大魚大肉都收了,準備做點葷菜就行。
那穆袁氏進了廚房,見到曉傑他們有些羞赫,曉傑姐弟很自然地叫了四嬸,並無看不起之意,這讓穆袁氏很是感激,看見那些食材,就小聲和曉傑說:“簡單點就好,這麼多人,要吃多少,在說都是自己人。”就從這句話,曉傑對她很有好感,這誰不犯點錯誤呢。
穆袁氏幹活很是麻利,曉傑和她炒菜,穆曉祺,穆曉祿,還有李家兄弟都在燒火,燒水打下手。雖是精簡了,但是還做了白菜燉肉,醋溜白菜,燉蘿蔔,白菜心拌豬心,蔥拌豬肚,木耳炒雞蛋,滷大腸,還有紅燒魚。曉傑四嬸子看着這些菜說道:“準備的這樣隆重,都趕上做大席面了,鄉下地方,幾個菜意思意思就行了。”曉傑衝她笑了,並未多說,招呼上菜了。
老穆家一家人過年時都不曾吃上這樣的東西,過年時穆馮氏根本不捨的準備東西,家裡除了穆其真送去的東西之外,準備的很少,就連吃的餃子都是素的,多虧了穆張氏送去的肉餃子,一家人才解個饞吃幾個。穆馮氏很是摳門,過年時孩子們去拜年都不給壓歲錢,再加上她自己犯了錯誤,這婆婆看她不順眼,穆錢氏老是排擠她,她在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就是穆老四待她還不錯,兩個人這些日子*數度,很是投契。要不她在穆家根本呆不下去。穆袁氏打斷自己的想象,和曉傑他們一起把菜端上桌子,等着開席。
穆其真是主人,他簡短的說明意思,就是小女穆氏曉紅,今天行及笄之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現在行禮開始,等等。女兒行及笄禮,要請個德高望重之人給她戴冠,不拘男女,穆其真就請了歐陽天來進行,歐陽天這幾個月得穆家一家人的照顧,對這一家人很是滿意,很高興讓他當這個主要角色正賓,曉紅換了衣服,洗了手,李嬤嬤給她梳了頭髮,穆張氏給她插了鳳頭銀簪,他就給曉紅戴冠,並簡短地說了幾句期望:“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無疆,受天之慶。”唸了一大段話,曉傑很是敬佩。
那廂老穆家一家人早都飢腸轆轆了,見上了好菜,如餓死鬼一般,風捲殘雲一通吃,絲毫不顧及別人看法,呼拉拉的轉眼一桌子菜就少了大半。這邊穆張氏正式宣佈了與李家的婚事,穆曉紅許配給李家大朗李雲飛,兩家結異性之好。那穆大姑一聽這話,那一口菜噎在嗓子眼裡,把眼淚都憋了出來,她很是生氣,這殺千刀的一家人,看不上自家兒子,自己兒子那裡配不上她女兒,哪裡比不上李家那小子?真是的不識好人心。她轉了頭,看向自己家那塞了滿嘴的菜看曉紅呆住了忘記下嚥的兒子,就那樣如同一隻鼓着嘴的蛤蟆一般,再看看那一表人才,穿了藍色圓領棉袍的李雲飛,正滿臉笑容看着曉紅。頓時泄了氣,狠狠的大吃泄憤。
老穆家人速度很快,這讓曉傑很佩服,曉傑叫了她四嬸穆袁氏過來吃飯,穆袁氏一直在幫忙,剛纔沒顧上吃,那穆家的桌上都是些殘羹冷炙了,哪裡還能下嚥。穆袁氏送了曉紅一隻銀簪,面上有點不好意思,說如果不介意她就收下吧,她也沒什麼好東西。曉紅高高興興的收了。穆張氏對她印象大改觀,很友好的和她交談着,說些家長裡短的事情,穆袁氏見穆張氏不介意她的過去,也和這個妯娌相談甚歡。
老穆家一家人吃完飯就不理會這裡的情景,徑自離去了,嬤嬤一點送禮物的意思都沒有,只是來吃飯的,那穆小姑還是有眼色的,他一頭霧水的來吃飯,原來是侄女及笄禮,她現在看着一臉紅暈,渾身洋溢着幸福女人的光輝,她在袁家的日子很滋潤,婆婆待她不錯,,並沒受到袁阿巧和她哥哥的影響。相公也是溫柔的,除了體弱點沒別的不好,冬天湯藥不斷,她也精心侍候着,再袁家立住了腳,這次回來相公沒來在家養病,她公公趕車送她來的,說可以住幾天,過幾天再來接她。她把了頭上的銀簪子送給了曉紅做禮物,滿眼的笑意說着祝福的話。
曉傑飯後和弟弟們收拾桌子,看到桌上的飯菜盤子都少了不少,越發的不待見老穆家的人了,這吃飽了還要打包帶走,這是好事都讓他家賺了。最可笑的是那大丫,不知道哪裡受了氣,怒氣衝衝的去找曉紅去了,曉傑走上前攔住了她,大丫吃飯時就不痛快,先是見到了穿着新衣的曉紅曉傑,在看到了一家人對曉紅很在乎,她自己那被人遺忘了。
再就是她丈夫見盛裝後的曉紅看呆了眼,她更生氣了說道:“大妮,你們這兩個不知好歹的,不知道表哥對我多好,不知道姑姑多寵我,現在和李家那絕戶結了親,真是有病,我家有良田十畝,還有豆腐坊,不知道多富裕呢,”說完得意洋洋露出了那手腕上的一個小小的銀鐲子,滿眼的輕蔑神色止都止不住“看看,表哥給我買的,有幾錢重呢?你頭上那銀簪是假的吧?想那李家也沒錢買,孤兒寡母的過着叮噹響的窮日子,有什麼好的,哪像我似的,衣食無憂。”曉紅抿了嘴脣,一副不想和她計較的樣子。但是大丫以爲她好欺負,就要在諷刺挖苦曉紅,以爲自己的了理。沒等她說完,曉傑就哈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她在這裡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曉傑拉着曉紅轉個身,那桃紅色的新衣迎風飄揚,帶起了一絲豔麗之光,說道:“大丫姐,你是正妻還是妾呢?那婚禮行了嘛?”她輕輕一動,她姐的手腕就露出來了,上面一對銀燦燦的大鐲子在太陽底下閃耀着迷人的光彩。“這可是姐的聘禮,一對呢,還有一根銀簪,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是真的。”再指指那隔壁的大瓦房,悠然說道:“大丫姐,這三間瓦房可是姐姐的婚房,你和姐夫有自己的房子嗎?還要和姑姑擠一起吧,真方便。你們老張家只有五間房子,住了七八家人,有幾十口人吧,嘖嘖,真不怕擠到腳。有房子還不知到猴年馬月呢。”。
穆大丫氣白了臉,惡狠狠地瞪着曉傑姐兩個,要伸手打人了,曉傑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說道:“聘者爲妻,奔爲妾,大丫姐姐還是多注意自己把,省的被人賣了,還不知道那裡去哭呢。咱們都不稀罕的男人,大丫姐撿了去,有什麼好炫耀的,在我看來,你那丈夫和比不上李哥哥,差了幾座城那麼遠的距離呢。以後不要來我家了,下次再來說的可就不是這樣好聽了,真是賤者自賤而不知。”說完狠甩了她的手,扶了衣袖,拉着她姐揚長而去。
這人還真是擾心呢,真是煩死了,一家人都這樣,這遺傳基因還真是可怕,曉傑碎碎念着,對她姐說:“你這樣可不行,這個世上好人可以做,但是做好人前要保障自己的切身利益,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默不作聲,你真是要當受氣筒嗎?我可不慣他們這毛病,有氣就自己發出來,拿別人撒氣可要不得。”見她姐只是抿了嘴笑,並不出聲,知道她姐心裡明白,就是不願生事,再說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就不吱聲了,這性格要慢慢的改。
曉紅過了及笄禮後,穆氏夫婦就開始給曉紅置辦嫁妝了,鄉下人家不講究幾臺幾掛的,但是置辦得多臉上總是有光彩。
穆其真聽從了曉傑的建議,找了村裡的木匠人家,從她家山上伐了大樹,給曉紅打傢俱,這成親家裡的傢俱如果女方條件好就自家做,如果不好就男方做,但是曉傑家裡都打算做好了。
曉傑畫了傢俱的樣子,有衣櫥,高低櫃,還有梳妝檯,高矮椅子什麼的,甚至還做了一張嬰兒牀,那樣子很是精緻,看的那老木匠直咋舌,這是哪裡來的好樣子啊,各個都是精品,一點不像鄉下的。
再就是趁着穆張氏身子還便意,就進了城購買了布料,好用來做衣服,鞋襪,枕頭被褥的,還買了葛棉,用來絮被褥等的等等,不計其數,可見其對女兒的用心。
見了這些東西,曉傑時常打趣她姐一番,她姐就羞答答的紅了臉,但是次數多了就沒了感覺,也會反被打趣:“將來你就別嫁人了啊,看我將來怎麼收拾你?”。
曉傑就落荒而逃,再也不敢打趣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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