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不管成與不成,你都來苗寨找我好嗎?”
“一定!”
“對了,還要提醒你一點,雖然很不近人情,但是我不得不這樣。你叔叔說會給你投資一切你做實驗需要的設備,對不對?”
“對啊,怎麼了?”
“你一年之內不得離開那個實驗室,只要離開超過實驗室半里遠,就會頭痛欲裂,這也是蠱的詛咒之一。”
雖然瘋子沒聽說過有這種奇怪功能的蠱,不過他不奇怪,因爲他想,那些只要一背叛對方就暴斃的蠱不同樣奇怪嗎?難道下蠱的女人長了天眼通,男人在千里之外的賓館做壞事,她都能看得見不成?
所以,瘋子認爲,那種蠱可能是在陰部碰到特定情況下,就會引發蠱發作,比如說陰部碰到特別溼潤的地方以及反覆充血抽動等異常情況時,內在的蠱就判斷這男人已經出軌,立馬發作。
也就是說,中了蠱的男人切記最好別沒事玩jj,以免體內蠱誤會你出軌,從而誤了你卿卿性命。
至於什麼去到苗疆就會暴斃,瘋子猜想,認爲是氣溫和溼度等方面原因,就是說體內的蠱到了苗疆後,在那樣的溫度、溼度條件下,便會繁殖發作。
這也是一個細菌學家所能想象出來的最合情合理的科學解釋了。
但是娜依說的這種不得離開實驗室半里遠的蠱的發作原理,瘋子着實是有些想不通,但他不想問娜依爲什麼,因爲他想自己研究出來。
瘋子回到自己所在的學校後,做完臨畢業前的一些事情,就回到他的老家江西。
因爲胡主任說他的精神病院在江西有分院,他在江西等瘋子。
胡主任將瘋子的實驗室設置在了精神病院這幢新樓裡。
朝陽江西分院新建不久,裡面病人並不多,於是瘋子幾乎是一人獨佔一幢樓,很安靜,吃喝拉撒睡包括實驗設備,硬件環境無可挑剔。
奇怪的是胡主任回來後,並不關心瘋子對蠱的研究狀況,就一門心思的讓瘋子鑽研埃博拉病毒,它的傳播機理以及攻克辦法。
在回江西前,瘋子去全國最好的三甲醫院做遍了ct、b超、核磁共振等所有人體內部掃描檢查,所有醫生都說絕對沒有任何異樣。
瘋子原本想的是先通過科學儀器知道蠱的外形,從而判斷它是屬於哪種細菌,這纔有破解的希望。可現在要命的是,任何醫學設備都沒查到體內有何異樣。
不過瘋子轉念一想,猜測是不是因爲蠱現在還太小了。就像癌細胞,纔開始發作時,最先進的醫學設備都查不出來,等醫療設備能查出來時,癌細胞已經聚攏成一大團變成腫瘤了,但那時癌就已經是晚期了。
於是瘋子決定停一段時間再去查查看。
結果,瘋子和衆頂級醫生研究了他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實在沒找到體內的蠱,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壓根就沒被娜依下蠱。但奇怪的是,他一想到娜依,心真的會痛。
後來來到江西,發現離開實驗室半里遠頭也真的會痛,就像那次跟我去找天線寶寶,我確實見他痛的蹲下了身。
這又使瘋子堅信自己確實是被下了蠱。
更奇怪的是胡主任回城後,突然對埃博拉病毒的興趣超過了蠱,絕口不再提蠱,只是整天催促瘋子培育埃博拉病毒。
瘋子情商雖不高,可智商不低,他知道這種病毒正常人避之不及,主動希望得到這病毒的不是戰爭狂人就是犯罪狂人,總之肯定是居心叵測不幹好事。所以他一直拖着,說在研究,胡主任就好吃好喝一直供着他。
瘋子的故事講完了,我有很多困惑不解的地方,也不知是他表達能力差勁,還是我理解能力差勁。
我開始對瘋子發問:“第一個問題,你在哪兒弄到埃博拉病毒這麼可怕的東西?我記得新聞裡那些感染埃博拉病毒死亡的屍體立馬就強制火化的,要知道非州那些部落裡是不崇尚火化的,火化面臨那麼大的民間阻力但都照執行不誤。”
“像埃博拉病毒這類全世界人類的公敵瘟疫,聯合國都會召集全世界的專家坐一起研究對策。非州疫情爆發時,中國做爲一個負責任的大國,自然也派了醫生前去救援,所有參加了聯合國的國家都有責任有義務一起研究這個埃博拉病毒。中國負責研究埃博拉這一課題的恰巧是我所在的大學,領頭的研究人員也是我們學校的幾個教授。而我,是其中一個教授的得意門生,可以自由出入上書房那種,去他實驗室沒問題,我問他要點病毒研究或偷點病毒都不是什麼難事。”
“對了,埃博拉可以在屍體上存活一到兩週,屍體強制火化那是必須的!”瘋子補充道。
瘋子所在的大學是中國最頂級的學府,夠資格研究埃博拉這一世界性難題的大學放眼望全國也就那麼區區幾個,瘋子的學校自然當仁不讓。
我感覺到深深的寒意,這種能毀滅人類的病毒無疑比任何妖魔鬼怪都令人害怕:“胡主任讓你研究埃博拉病毒,其實就是想問你要埃博拉對不對?”
“對!我怎麼可能給他!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它,世界就會生靈塗炭!”
我又感覺到有個問題難以理解:“你在病院,病院裡有的是胡主任的人,他弄暈你或殺掉你,直接搶埃博拉病毒不是更容易嗎?爲什麼非要問你要?”
瘋子哈哈一笑,指着實驗桌上幾百個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問題是胡主任並不知道埃博拉在哪個瓶子裡!總不能把所有瓶子全部打開灑向人間吧!”
我緊繃的神經略微輕鬆了一些:“你有想過胡主任要埃博拉病毒的目的嗎?會不會還是像日本731部隊那樣,再一次侵華戰爭?”
“不是,胡主任和他幕後的老闆就是個日本財團,普通企業家,沒有軍方背景,絕不是想挑起戰爭。再說了,日本政府也參與了埃博拉的研究,他們那兒也不乏頂級細菌學家,真想侵華,他們自己就有埃博拉病毒,何必問我要?所以胡主任他們的行爲,應該是個人行爲,跟日本政府無關。現在整個世界都以發展經濟、民生爲已任,沒有哪個政府會沒事琢磨勞民傷財的戰爭好嗎?”
我一時語塞,我也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普通企業家要這麼可怕的病毒是做什麼,這種病毒除了殺人和戰爭難道還有什麼別的意義和用途嗎?
瘋子道:“我和你一樣困惑,不明白他要這個是幹嗎,他也不願意說,但我想,要這個的能幹什麼好事?我雖無法攻克埃博拉病毒,但我可以培育它們,我對胡主任也只能用緩兵之計拖着,總是推託說還沒掌握埃博拉的特性,差不多我們就這麼僵持了大半年左右吧。”
“你以前覺得胡主任是好人,幫你追娜依什麼的。自從他暴露出想問你要埃博拉病毒的企圖後,你就覺得他是壞人了?”
“對!”
“那麼,你爲什麼還要替他研究什麼埃博拉病毒,還有,你爲什麼不逃離這裡?”
瘋子指了指屋角的監控,然後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他一些。我知道接下來有些話可能不能讓外人聽到,我便湊過耳朵,他低聲道:“你錯了,我不是幫他研究埃博拉病毒,我是幫自己乃至全人類研究。世界各地研究埃博拉病毒的都是各國頂級的精英科學家,我還不夠資格擠進我導師他們組成的科研組。現在有胡主任這麼個冤大頭土豪給我提供資金助我研究這個,我有理由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