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恥到家的王思洋,肖堯懶得搭理,就那幾個最平常不過的攻擊動作,被他連在一起使用,就成了他的獨門武功?那這天下的武功招式,也太容易創造了?
“你認不認輸,對我不重要,但前提是,你要是再敢偷襲我,我就讓你爬回寢室去。”
肖堯晃晃自己的拳頭,丟下王思洋,轉身就走。就這樣,他還不得不謹慎的三步一回頭,兩步帶小心。
王思洋這次不但沒有偷襲肖堯,他和那幾個去見證的同學,都沒有和肖堯一起回宿舍。
肖堯回到寢室,也不客氣,直接將王思洋的牀單被褥捲起,抱到他原先睡覺的下鋪,自己爬到上鋪,把牀單整理好,靠在被褥假寐,等着王思洋來交涉,但沒等到他歸來。
晚飯後,肖堯照例去散步鍛鍊,王思洋就像個影子一樣,遠遠的跟着,肖堯發覺了,也不理他。
他剛到此校,人生地不熟的,就把學校四下轉轉看看,王思洋就那樣不即不離的跟着,不肯離去。
“你老跟着我幹嘛?又想搞偷襲?”
“你別老說我搞偷襲,我有偷襲過你嗎?這學校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到處走,就不讓我隨便轉?”
看來自己在嘴皮上的功夫,是真的說不過這傢伙了,肖堯沒心思再和他糾纏,起身來到教學大樓後面的一片樹林。
“肖堯,你剛來,我也沒看到你有熟人在這,不如咱兩交個朋友吧。”
王思洋沒有靠近,遠遠的對着肖堯。
“和你交朋友?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該幹嘛幹嘛去。”
肖堯說着就運力手臂,擊打粗壯的樹幹,練起抗樹。高大的杉樹,被震得“嘩嘩”響,不少樹葉飄飄落下。
“你不要那麼小氣嘛,我知道,你肯定會武術。我認識一個教八卦掌的,你要有興趣,哪天我帶你去和他會會,大家交流交流。”
別看只有兩年多的時間,若是現在,王思洋的話,肯定不會引起肖堯的興趣,但那時的肖堯還是非常喜歡結識所謂的江湖人士的。
“哦,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你要是願意,明天放學後,我就帶你過去。”
王思洋見肖堯來了興趣,也不再遠遠和肖堯說話了,歡快的靠了過了,肖堯往後閃閃,離他隔開一點距離。
“你就站那說話,咱倆還沒那麼熟,距離產生美。”
“你怎麼像防賊似的防着我?我是你的同學,不是你的敵人,有你這樣對待同學的嗎?”
肖堯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就不在嘴上和他計較。
“你說明天放學就能去,那說明他離着不遠?他多大?是幹什麼的?”
肖堯連續追問,王思洋也不再囉嗦,直接告訴肖堯。
原來他也是聽到別人說的,在離校不遠的一個村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那廣收門徒,傳授八卦掌,他也是出於好奇,就和兩個同學在放學的時候找去了。
誰知道他們剛和那人見面,打招呼見禮,在上前握手時,卻無一不被那人,在握手之中摔倒在地,他們很生悶,但又不敢對那人怎麼樣。
這次他和肖堯交手,見肖堯身手不錯,就想拉着肖堯再次前去,他到不是爲了報仇雪恥,只想見識見識肖堯和那人,到底誰更厲害。
“哦?你是說,他趁你們握手不注意時,故意摔倒你們,給你們一個下馬威?”
“那到不是,他提前說了,提醒我們握手要注意,他會摔倒我們,我們也防備了,可是防不住。”
肖堯有點搞不明白,握手是禮節,還有人利用握手,把人放倒的?
“他有什麼意圖嗎?不會沒事幹,就摔着你們玩吧?”
“當然不是,他就是要我們爲他宣傳宣傳,多招收弟子,我們要不是上學,時間上錯不開,我們也會去報名的。”
兩人爲此事聊了很久,肖堯把對王思洋的警惕心理也放鬆了,還讓他和自己配合,示範的做了王思洋當時和那人握手的細節。
晚間上完晚自習,回到宿舍,王思洋讓睡在肖堯下鋪的同學,和自己對換了下位置。從此,王思洋就成了睡在肖堯下鋪的同學。
第二天一放學,王思洋叫上上次和他一起去過的同學,陪着肖堯一起,向那個村莊走去。
說是不遠,四人也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那個村子。肖堯在路上,再次向三人詢問了他們在握手時,被摔倒的過程,肖堯心裡多少有點底了。
在沒有任何基礎設施的年代,農村裡,唯一用於娛樂玩耍的地方,就是每個村子都有的打穀場。
所以,當肖堯在王思洋的帶領下,來到這裡的打穀場時,就見到幾個小孩,在一箇中年人的指點下,擺着八卦掌的走圈姿勢,正在練習八卦掌。
地面上,用整塊的紅磚,一步距離一塊磚,擺成了一個正圓。那些練習的孩子,就站在磚上行走。
八卦掌又稱爲八卦連環掌,在博大精深的中國武術中,屬於赫赫有名的拳種。近百年來,已傳遍世界各地,更是爲中華大地的國民,廣爲練習。
中華武術,源遠流長,但往往都是萬變不離其宗。肖堯雖沒練過八卦掌,但對於八卦掌的基本練習方法和要領,還是知道一些的,他也常聽三叔和人談起過。
他見幾個小孩在練習時,有點似是而非,許多簡單的要領,都沒有按照規範要求去做。而這個指導的師傅,也不上前糾正,他懷疑這人是在走騙錢,根本就不是在用心指導弟子。
肖堯知道,要練八卦掌、八卦步,必先練直蹚泥步,練的蹚步平穩了,再練走圈蹚泥步。然後才能學站八卦樁,最後再學練掌。
可眼前的幾個孩子,明明蹚泥步都不穩,既沒有保持身體中正,放鬆,也沒有做到沉肩墜肘、涵胸拔背,完全就是在玩循環轉圈遊戲。這不是誤人子弟嗎?肖堯內心很不忿。
“師傅,您好,我們又來看望您了,這是我的同學,他知道你在這招收門徒,特意讓我帶他過來看看,想拜您爲師呢。”
王思洋幾步上前,介紹肖堯,還添油加醋,說肖堯是爲拜師而來。他極爲恭敬加謹慎,雙手緊抱,不理會那人伸過來的右手。
肖堯氣得都想上前給他一巴掌,但見到那人轉向而來的右手,肖堯還是大方的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就在雙方手掌接觸的一瞬間,肖堯感覺到自己前出的右腳尖,被對方的一隻腳抵住,他立即把重心後移。
雙掌握手的時候,一股力量,把自己拉向對方身體的右側,如果此時肖堯和往常一樣,把身體的重心放在前出的右腳上,他必定也會和前面幾個同學一樣,被對手摔扒在地上。
肖堯在感受到拉力的同時,把自己的右腳在地面一頓,身體順着拉力向右旋轉,擡起左腿,旋轉橫掃在對方的腰部。
藉着擊中腰部的阻力,肖堯站定下來,而對方卻“騰騰騰”的側退幾步,“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肖堯在和他握手時,已經感知到對方掌心握力鬆散,再擊打到他的腰部時,肌肉根本就沒有什麼自然而然的反彈抗性。
他已經料定,此人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肖堯正想上前,進一步教訓他、揭露他,那人卻連忙爬了起來,對着肖堯直抱拳:
“兄弟,給碗飯吃,行走江湖不易,望兄弟高擡貴手,你就當我是在這偏遠的地方,爲他們的孩子看水(看護孩子,防止溺水。)吧。”
江湖人知江湖事,肖堯雖不是江湖中人,但他通過三叔的來往朋友,認識不少,他也深知江湖險惡,不亞於刀頭舔血。
肖堯看那人一臉的惶恐,也不再言語,對王思洋招招手,帶着三人回校。
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方已經把自己,放到爲小孩看水的位置,肖堯還能做什麼?
“肖堯,你太帥了,我要拜你爲師,學功夫。將來行走天下,做一個殺富濟貧的大俠。”
“還有我們,我們也想學。”
回來的路上,王思洋對肖堯,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六神無主。
“你們以爲,學點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去殺富濟貧當大俠啊?大俠要是那麼容易當,那這世上還不大俠滿天飛?”
“肖堯,你就教教我們吧,就是不當大俠,做個小劍客也行啊。”
肖堯差點被王思洋的話笑噴了。
“我都沒練過劍,到哪教你們成小劍客?”
王思洋不語,看來大俠和小劍客都做不成了。
他內心哀嘆,是啊,這世上,真要有許多大俠,也不會任那麼多旁門左道的宵小,欺男霸女,雞鳴狗盜之徒,橫行鄉里。
看到王思洋突然情緒低落,肖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王思洋,你也別灰心,就你這結實身板,加上你身體靈活,頭腦靈光,平常多練練基本功,增強自身實力,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自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真的?好,那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你讓我怎麼練,我就怎麼練,練死拉倒。”
這一對見面就掐的同學,僅僅兩天,就成了往後如影隨形的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