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下午回到小崗頭,看看施工進度,又給了黃班頭一百元錢,再次和他確定了上樑的日期,肖堯打算回省城了。他覺得自己呆在這裡不走,各項花費太大,不可預計的支出太多。計算了一下支出情況,他有點着急了。
黃班頭:200元。住院費300元,全村招待:200元,小惠阿姨:200元,曹老闆300元。自購:200元。總計已經用去一半還要稍許出頭了。
他把小玲喊進大棚,和她商議起來。
“小玲,我想先回去了,這裡都安排好了,等上樑的時候再來,我就是擔心回去後有變動,來不了就麻煩大了。後面還有人工和材料費沒結清呢。”
“你把該給的錢,給錢爺爺不就沒事了?”
“我原來想的很簡單,就是來了以後,把醫藥費和蓋房子的錢,一把給他們,再留點生活費,我們就回去。但這裡的情況,你都看到了,錢叔叔住院治療,小惠阿姨要在醫院照看,就是不在醫院,叔叔的身體,也顧不了家裡蓋房子,錢爺爺畢竟年紀大了,萬一把這麼多錢給他,有個閃失,那還不要了他的命啊。所以我這幾天,纔在這裡安排,工錢我多給了一倍,就是想盡快把房子蓋好。也是在預計的範圍內。但昨天的吃飯,超出了我的預計。這一下,就多支出了,我準備留給他們家,一年的生活費。工錢和材料費,我估計再有五百元,就可以搞定。但我現在唯一沒底的,就是錢叔叔的病,我們再在這裡待下去,還不知道又會有什麼預計外的支出呢。我還想給靜兒留點錢,在省城上學用。”
“我也看到了,要不是你在這裡,他們也搞不定。就拿材料來說,不是週三幫忙,就你也不好搞定的。你也沒這麼輕鬆。我一直懷疑,你從哪搞這麼多錢的?回去後你怎麼向伯父伯母交代?”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不偷不搶的,你只要想好,怎麼向我爸交代就好。”
“那我們回去了,靜兒咋辦?你帶回去?”
“ 隨她,反正現在不是報名上學的時候。我真想狠狠心,把她丟家裡,等到下學期開學,我再來接她。”
“隨她?她會不跟你走?你捨得狠狠心?我看你還是別做作了吧,她不跟你走,你捨得離開就不錯了,還在那裝啥呀?”
“你就這麼小看我?我想丟下她,陪她爺爺和父母,不也爲她好嗎?總不能永遠這樣,離開我,她就不睡覺吧?”
“看來你都懂,不需要人提醒,但你懂歸懂,你做不到啊。只要靜兒一哭,一切都是隨她,這一點我確信無疑。”
“不跟你說了,和你商量,你在那冷言熱語的。我只問你想不想回去?”
“你愛說不說,和我商量不着,我又不是靜兒,還能左右你的行爲。你要回去我跟你回去,你要不走,我就留下陪你。就這麼簡單。”
“肖哥哥,你們回家來了,也不喊我。我還到處找你們呢。”
靜兒一會不見肖堯,就找了回來,她直接就跑到肖堯懷裡歪着。肖堯也是蹲下身子,抱着靜兒,那愛不釋手的鏡頭,看得小玲又給了肖堯一個鄙視的眼神。
“靜兒,哥哥準備回省城了,不是在家陪爸媽和爺爺,還是和哥哥一起回去啊?”
“我當然和肖哥哥回去啊,回去還要上學呢。”
“上學還要過段時間才報名,你肖哥哥回去了,還有好多事情要辦,不能在省城天天陪你,你就先在家,陪爺爺和爸媽好嗎?”
“肖哥哥。”
小玲的話,把靜兒的情緒一下子打落下來,她不信小玲的話,又在肖堯懷裡撒嬌了。
“靜兒,我們去問問爺爺和爸媽,他們要是同意你和哥哥一起回去的話,我們就一起回去啊。”
“好。”
肖堯答應了,靜兒對剛纔小玲的話,就丟在腦後了。她纔不管肖堯有沒有時間陪她的事呢,只要肖堯同意帶她一起回去就行。這次回來,見到爺爺和爸爸、媽MA,都比以前好了百倍,一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服,爸爸的病也好多了,她心境,完全跟隨肖堯了,原來強烈想回家的慾望也已經完成了。肖堯暗自後悔自己的想法,太晚了點,早知如此,在鎮上時,就該問問叔叔和阿姨,這樣明天還要去一趟醫院,來回跑,瞎耽誤工夫了。
晚飯時,肖堯把自己的想法,對錢爺爺說了,錢爺爺也沒勸留,他讓肖堯不必再去醫院了,靜兒父母都會同意的,只是擔心靜兒,隨着肖堯一起回去,會不會影響肖堯回去做事。肖堯當然不會怕這一點,他不做事,也會照應好靜兒的。
第二天,肖堯還是和小玲帶着靜兒,坐上送材料回去的拖拉機,一起去了鎮上醫院。當面和靜兒父母辭行,只說自己回去辦點事,上樑那天再來。他再次留給小惠阿姨二百元,可靜兒母親就是不收,說先給的還沒用,已經足夠了。肖堯只好收起,又去週三上班的地方,和週三交代了一番,就從鎮上直接坐上班車回省城了。
一到省城,肖堯就帶着靜兒,去到百貨商店,爲靜兒買了一個白色的,大兔子毛絨玩具,對着靜兒苦口婆心的誘導起來,一刻不停的對靜兒說,城裡像她這樣大的女孩子,晚上都是抱着這種毛絨玩具睡覺的,還說抱着這樣的玩具睡覺,可以夢見自己想要的東西。說的靜兒將信將疑。小玲看着肖堯,像大灰狼誘拐小白兔似的,在一旁偷笑。
回到爺爺家,肖堯也只是說在那邊幫靜兒家辦些事,沒有具體說辦什麼。晚上就故意叫靜兒自己抱着大白兔去睡覺,靜兒雖有些不願意,但還是執行了。等到裡面沒動靜了,肖堯再走進去一看,靜兒抱着兔子,並沒有睡着,聽到肖堯進來,轉過身來看着肖堯,肖堯付下身子,抱着靜兒:
“靜兒,怎麼還沒睡着啊?”
“大白兔身上,沒有肖哥哥的味道。靜兒還是睡不着。”
“那你怎麼不叫哥哥進來啊?”
“靜兒知道哥哥在辦事,事情辦完了,就會進來陪靜兒睡覺了。”
“靜兒,你說哥哥身上是什麼味道啊?”
“靜兒說不出來,但是我聞到了,就會想睡覺了。”
這下可把肖堯給難住了,要是知道是什麼味道,自己還可以在小白兔身上做文章呢,這說不出來,他又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