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雷太太,還真是越發漂亮了,比以前苗條動人了不少啊!”
那人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極力拍着馬屁想要藉着錢小沫,想要和雷銘拉近關係。
錢小沫卻聽得是雲裡霧裡,完完全全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腦袋裡糊得像是漿糊一樣。
她還是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人叫的是自己。
雷太太……雷太太……她怎麼會是雷太太呢?
她不是簡唸的女朋友嗎?
雷……姓雷的……
錢小沫皺眉思索着,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絲亮光,驚愕的模樣差點沒有咬斷自己的舌頭!
姓雷的,難道,會是他?
一顆心驟然加速狂跳,像是有人急促的敲打着她的心鼓,咚咚咚,完全跳脫錢小沫的控制!不會的……怎麼會呢?人家可是凱盛集團的大總裁,怎麼會是……怎麼會和自己扯上關係,而且還是……這樣的關係?
錢小沫搖着頭,拼命的想要將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趕出去。
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啊!
那人還在說着什麼,錢小沫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耳邊嗡嗡嗡,心裡也沒一刻的安寧。她僵硬的愣在原地,只覺得眼前的白光刺眼的疼,刺得她根本睜不開雙眼,只能微微眯着,頭昏腦漲又是天旋地轉的感覺。錢小沫自己沒有意識到,她的身子像是風中的野草搖晃着,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昏倒過去。
“雷太太……雷太太,你還好嗎?你的臉色好蒼白……”
錢小沫囁嚅着嘴角,根本沒有辦法回答,身子搖晃着搖晃着,忽然重心不穩朝右倒去。好在右面是一堵白牆,錢小沫身體本能的用雙手撐在牆上,一股寒意沿着她的掌心流竄進她的心裡,血液似乎也剎那間凝固,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眼睛無神又空洞地望着飄渺的遠方,像是被人摁在深水區裡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感覺,空氣如同希望一樣,變得好稀薄。
“雷太太……你……你還好嗎?”
那人擔憂着上前想要攙扶錢小沫,卻被錢小沫揮手擋開了。
“……謝謝……我……我很好……”
“哦。”那人尷尬地收回了手,還是不放心說道,“要不,我叫護士過來?”
“真的不用……謝謝……”
錢小沫說着就撐着自己勉強站了自己,渾身卻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是雷先生病了嗎?”
要不然,錢小沫怎麼會在醫院裡,又如此魂不守舍、神色憔悴?
錢小沫的眼神一頓,猛地側過頭來瞪着那人,目光犀利又冷冽。剛剛明明還是一片混沌,毫無焦距,可一瞬間就變得像是兩把利劍,那人被突然這樣一瞪,呆滯得完全沒回過神來。
“雷先生……你說,雷先生……”
“……對、對啊!”
那人吞吞吐吐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腳下微微後退了半步,生怕錢小沫吞了他似的。
“雷先生是誰?”錢小沫脫口而出。
那人瞬時僵硬,目光詭異的將錢小沫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她是一個瘋子似的。
“……雷先生,不就是……不就是你的丈夫嗎?”
“丈夫?”錢小沫眉頭越皺越深,忽然逼近那人,嚇得他又急忙後退了大半步,“我的丈夫是誰?是誰?”
“……”
那人徹底汗了一臉,雙拳緊握着目瞪口呆,他嚴重質疑錢小沫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哪有人不知道自己老公是誰的啊?
“說啊!”錢小沫逼問着,寒氣滲人。
那人嚥了咽吼中硬物,完全反應不過來。這時不遠處的兩個保鏢又朝他走來,聽見錢小沫發怒的聲音,兩個保鏢只當眼前這個男人想要傷害錢小沫。於是,強大的氣場下,嚇得那個人拔腿就跑,唯恐就算不被保鏢打死,也會被錢小沫嚇死!
“喂!”
錢小沫大喊着,周圍的人都回過頭好奇地望着她,可是那個人卻已經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她渾身繃緊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川流不停的人,沉浸在了自己空白的思緒中。
很久很久。
……
“這都等了多久了?”
院長辦公室裡,雷晴不耐煩的來回踱着步,頻頻看向牆上的掛鐘。
“這鐘的時間是不是有問題啊?都等了這麼久,才過了十分鐘?”
雷晴鄙夷着一聲冷哼,煩躁地在雷銘身邊坐下。
相比雷晴的焦躁不安,雷銘則沉穩內斂多了。
“明明是他們來拜託我的,要介紹你們認識,現在倒好,像是我們倒貼上去的!”
雷晴氣得一臉紅彤彤的,始終不甘心。他們雷家是什麼地位,在深海市數二沒人敢數一了,結果被人這樣擺譜!雷銘卻全然不在乎,畢竟他們那邊不來人,雷銘反而更要鬆口氣。
“我還要開會。”
雷銘看了眼手錶,說着就站了起來。
“哥……”雷晴眼巴巴望着他也趕緊站了起來,“說不定他們馬上就會來了。”
雷銘瞥了她一眼,“不是你說的,不想等了嗎?”
“……我……我……”
“要等你自己等。”
話音未落地,雷銘人已經出了辦公室。
雷晴在後面喚着他也無濟於事,她還真的是自討苦吃呢!
雷晴煩悶的皺眉一跺腳,拎起自己的小包,急急忙忙跟在雷銘身後離開了。
她以爲這次能讓雷銘開啓新生活,哪裡料到對方卻放他們鴿子!
兩個人前後腳進了電梯,院長辦公室樓層較高,所以他們進去的時候轎廂裡面並沒有人。隨着電梯一層一層下降,幾乎在每一層樓都會停上片刻,只有人上來沒有人下去,所以很快,電梯裡面就人忙爲患,大家都互相擠在一起。
雷銘讓雷晴站在角落裡面,自己則在前面護着她。
如此,兩人便一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此時電梯裡的人這才蜂擁而出。
雷銘有意留在最後,讓人都先走了,才和雷晴走出電梯。
“哎喲!瞧我這記性……都是被那個女人嚇得……”
走在他們前面的一個男人看樣子是忽然想起自己落下了東西,猛地轉身又朝回走,結果差點撞到雷晴,好在雷晴一把被雷銘拉開了。
“走路不長眼啊!”
那男人還先聲奪人,雷晴原本就是一肚子火,甩開雷銘的手,指着那人的鼻子就開罵。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理論的?”
雷銘淡淡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了過來,那個男人這才注意到雷銘,頓時臉色忽青忽白,立刻小跑上去點頭哈腰極度諂媚,“這不是雷先生嗎?我以前和您合作過啊!我是……”
男人開始巴拉巴拉的一堆自我介紹,想要努力喚起雷銘對他零星半點的回憶。
這個男人,就是剛剛在醫院裡同樣拉着錢小沫一頓獻媚的男人。
這個男人,也就是一直喚着錢小沫爲“雷太太”的男人。
而雷銘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甚至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只看向雷晴,“走了。”
男人好不容易有機會單獨見到雷銘,還不趕緊拉好關係又在等什麼呢?所以他一看見雷銘要走了,急急忙忙又努力拉近關係,脫口而出,“雷太太的身體好些了嗎?我剛剛看見她,臉色不太好啊!我車上還有營養品,雷先生只要願意……啊啊啊……”
“你說什麼?”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雷銘的腳步一沉,轉身,一伸手就勒住了他的領子,憋得男人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你剛纔,在說什麼?”雷銘厲吼着,凶神惡煞的模樣像是要吃人!
男人嚇得哪裡還敢說話,雷銘這神色和剛纔錢小沫的神色簡直一模一樣啊!
一旁的雷晴卻更猶如五雷轟頂,聽見那個男人這樣說,她又猛地想起了那天在凱盛集團看見的背影。難道……難道真的是錢小沫?雷銘瞪圓了眼睛,還是不敢相信!
“把你剛纔說的話給我重複一遍!”
雷銘低吼着鬆開了男人,男人沒站穩,腳踝一歪,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嗷嗷直叫。
“說!”
雷銘盛氣凌人,在男人面前蹲下身子,厚重的黑影如泰山似的壓在男人身上,一絲空氣都沒有。男人哪裡敢不回答,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堵着,只能支支吾吾開口,“我車上有……有營養品……如果、如果您不介意……”
“上一句!”雷銘低吼着,嚇得雷晴都在瑟瑟發抖。
男人急忙嚥了咽吼中硬物,回道:“雷太太的……雷太太的臉色不太好……”
“雷太太?!”雷銘咆哮着雙手抓緊了男人的衣襟,神色煩躁不安,“什麼雷太太?哪個雷太太?雷太太是誰?”
男人一怔,被雷銘三連環追問的咄咄逼人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搞不懂,爲什麼雷銘和錢小沫都在問同一個問題?
雷先生是誰?
雷太太是誰?
還能是誰呢?
男人不敢無視雷銘的問題,急急忙忙又語無倫次,不知道如何回答地回答着:“就是……就是那個雷太太啊!每次都會和您出席活動……那個臉圓圓的,十分可愛的女孩啊……”
錢小沫!!
嗡的一聲,雷銘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