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不明白他激動什麼,點了點頭,這時,闌泫蒼一把捧起她的臉,在她脣上猛親了一口,臉上也溢出笑容,開心的道:“芯蕊,裔玄霆有可能是我大哥。我大哥和我從小是雙生子,在我們五歲的時候失散,小時候的事我記不得太清楚,再加上我身體不好,經常活在夢中。所以母妃告訴我,我大哥早就死了,我不相信大哥已逝,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他。你的這串手鍊,就是我大哥從小的隨身之物,我一直在你這裡,當時真的好激動。後邊我告訴母妃這件事,母妃說帶我去無憂湖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可是我一去無憂湖就暈過去,後面才知道那晚你和母妃起了衝突,她在月圓之夜發病,也暈了過去。”
白芯蕊聽得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這其中的玄機,但她可以肯定,闌泫蒼有個雙生哥哥,那個哥哥有可能是裔玄霆,但她現在懷疑的不是這個,而是另一件事。
有可能,裔玄霆和闌泫蒼是同一個人,只是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她在現代見過有一種病叫做人格分裂,當人的人格分裂到另一面時,他性格、脾氣都會有所變化,但是那種狀況不多見。
按今天的情況,如果闌泫蒼和裔玄霆真是兩個人,那一直未有露面的闌泫蒼是怎麼突然出現的,裔玄霆的目的沒有達到,他又怎麼會突然消失?
而且,他要走肯定會給她說一聲,她想起一件事,以前闌泫蒼總說自己在睡夢中好像去了好多地方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好睏好睏。
惠妃又說他在書房睡覺,可她去書房根本沒有看到他,他總是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這樣的狀況一直都有,而且兩人從來沒同時出現過,一人在,另一人就不在。這不得不讓她懷疑,他倆是同一個人。
只是,如果真是同一個人,這手段未免太高超了,怎麼會一下子是闌國九殿下,一下子又是裔國皇帝的?
是裔玄霆自己在操縱,還是闌泫蒼在騙她,亦或是背後有主謀在操縱着這一切?
闌泫蒼緊緊握住白芯蕊略有些冰涼的玉指,在思忖片刻後,淡然擡眸,輕聲道:“芯蕊,我不想這麼糊塗的過下去,我想知道真相,我要去問她,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白芯蕊一聽就知道他要去問惠妃,如果惠妃肯告訴他,早就告訴了,惠妃要是願意告訴他,早就告訴了。
想到這,白芯蕊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突然,她的雙眸接觸到天上那一輪明月,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打算。
“今晚是月圓之夜,是母妃體力最弱的時候,要不,我們趁此機會去問她?”秋天了,難得有月圓之夜,能有機會她們就一定不能放過,或許能解開一些未解之謎。
闌泫蒼緊抿薄脣,在微怔一下,點頭道:“好!”
打定主意,兩人從大殿後院門溜了出去,朝晶羽殿走去,晶羽殿是惠妃的寢宮,在東宮的東二廂位置,御花園裡不時有一排排的小宮女和巡邏的侍衛走過,兩人身着一黑一白的羽鍛紗衣,一個凌厲翻飛,沒幾下就飛到了晶羽殿。
這時候已快深夜,守殿的宮女們全都垂着頭,倚着宮壁昏昏欲睡,白芯蕊與闌泫蒼對視一眼,兩人嗖的飛出去,沒幾下,宮女侍衛們應聲而倒,全都中了睡穴歪倒在地上。
“乖乖,你的點穴功夫果然上乘。”白芯蕊戳了戳自己的手指,她最近倒是苦練了幾下,可以將人定住,但功夫可比闌泫蒼差遠了。
闌泫蒼溫潤的看了眼面前咧開笑顏的女子,她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嵌進他心裡,在他迷失自己的日子裡,感覺自己一直抓着她,不想她走掉,不想她離開。
現在能夠和她在一起,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然。
漸漸的,男子伸出纖長的手,將白芯蕊的小手輕輕拉住,纂在掌心,朝她投去一個溫柔的笑意,白芯蕊冷不防的一轉身,發現身邊的男子正深情的凝視着她,這一接觸,她覺得心裡好像有一串電流閃過,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以前她懵懵懂懂的,有時候也會對闌泫蒼心動,不過只是一瞬的事,現在被闌泫蒼這麼盯着,她感覺心火熱火熱的,小臉一下子就陀紅起來。
“芯蕊,你好美!”男子輕輕執起女子的手,在好手印上一吻,接着便拉上她,從偏殿溜了進去。
才走到寢殿外邊,白芯蕊就看到一束強烈的白光從寢殿裡射出來,兩時登時對視一眼,便慢慢朝宮殿珠簾口走去。
一貼到宮殿壁邊上,白芯蕊就看到裡邊的那一大束白光,緊急着,她看見惠妃正對着前方,兩手微微攏在半空,而那半空中飄着的,正是她發現的那粒水晶球。
此時的水晶球像魔法球一樣浮在半空,球身外邊如同籠罩了一層月光,而球裡卻是五顏六色的,好像七彩色一樣,十分瑰麗,那七彩水晶球將惠妃身上也罩得五顏六色,她整個人看起來更顯神秘。
不過,惠妃似乎運動過度,還是其他原因,她額頭已經沁起汗,膚色白皙,身子一顫一顫的,似乎快撐不住一樣。
闌泫蒼也驀地瞪大眼睛,烏黑的眼珠瑩瑩流光,纖長的睫毛微微輕眨,眼裡是些許驚愕,就在這時,惠妃似乎發現了什麼,驀地將水晶球抓在手上,轉頭犀利的喝道:“誰在那裡?出來!”
惠妃雖然聲音洪亮,不過眼睛卻爲微微眨了一下,身子更加搖搖欲墜,眼看就快不行。白芯蕊見狀,與闌泫蒼對視一眼,兩人迅速閃進去,一左一右圍着惠妃,白芯蕊也沉聲道:“娘娘,你隱瞞了這麼久,你該把真相告訴我們了吧?”
惠妃見是白芯蕊和闌泫蒼,立馬擡高眸,冷然道:“本宮早知道是你們,要是這麼輕易就告訴我們,本宮的所有計劃都會化爲烏有,所以,別逼本宮!”
“我們沒有逼你,你可以把我們當成你的自己人,你有什麼秘密,可以和我們分享,或許,你有解決不了的事,我們會替你解決。最主要的是,你想泫蒼永遠在迷茫與痛苦中,還是想他釋然?”白芯蕊知道一開始當然勸不動惠妃,不過她相信自己和闌泫蒼的能力,既然都發現了,惠妃還想怎麼瞞。
“就你巧舌如簧!本宮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發誓,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並喝下靈峰水,發誓成爲我瀾滄的人!”惠妃冷然說完,右手輕輕擡出,此時她手心已經多了一瓶晶瑩剔透的綠色水瓶。
“芯蕊,別喝!”白芯蕊正疑惑,邊上的闌泫蒼已經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靈峰水,以最快的速度倒進口裡,頓時,一股噴熱的感覺至心腹傳來。
“芯蕊,你怎麼這麼衝動。”闌泫蒼兩手搭在白芯蕊肩上,眼裡盡是心痛與疼惜,看着他擔憂的樣子,白芯蕊心裡溢起一抹溫暖,擦了擦嘴角,大無畏的看向惠妃,“你告訴我,泫蒼與裔玄霆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一說出來,就像炸彈似的炸在衆人心間,面前的惠妃已是滿目陰鷙,冷然睨向白芯蕊,“本宮果然沒猜錯,你早看出了些蛛絲馬跡,對不?”
“這麼說,是真的了!”白芯蕊在聽到惠妃這句話時,瞳孔攸地放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膚色略白的男子,雙眼死死的盯在他臉上,垂着的手指輕顫兩下,惠妃這話太沉重,來得太突然,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而更接受不了的,應該是她面前的闌泫蒼。
闌泫蒼搖了搖頭,驚恐的看向惠妃,一把拉過她的手,雙眸冷厲的質問道:“母妃,你說什麼?什麼我是大哥,大哥他究竟怎麼了?母妃,我不相信,你說清楚點好不好。”
惠妃冷冰冰的甩開闌泫蒼的手,拂袖走上前兩步,雙手緊緊抱住手中的水晶球,將目光移到它身上,輕聲道:“既然你們都猜得八九不離十,本宮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看到水晶球了嗎?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有它,我也不可能控制你!你個性倔強,脾氣怪異,我不這樣做,你根本不會聽我的。”
“母妃……”闌泫蒼感覺頭痛欲裂,他緊緊捂住頭,使力甩了甩頭,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搖頭道:“不肯能,我怎麼可能是大哥,大哥怎麼可能是我?他是他,我是我,你別想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泫蒼,你彆着急,你聽我說。”看到闌泫蒼神經有些受不了,惠妃忙上前扶住她,眉頭深深皺在一起,白芯蕊看得出,她還是很疼愛她這個兒子。
“不,我不聽,我什麼都不想聽。芯蕊,我們別問了,我們這就走!”闌泫蒼難受的一把推開惠妃,眼裡滿是對她的恨意和怒意,拉起白芯蕊就欲往外走,白芯蕊見他這個模樣,忙不再追問,想跟着他先出去。
這時,背後傳來惠妃冷冰冰的厲喝聲。
“你站住!如果你想要逃避的話,我立馬死在這裡。”惠妃冷如冰霜的聲音至後方傳來,男子微微眨了眨烏黑的睫毛,睫毛上已經凝霜露重,顫抖的轉過身,白芯蕊則趕緊把他扶住。
惠妃不緊不慢上前,一把坐在不遠處的臥榻上,右手緊緊護着那顆水晶球,慢慢陷入回憶之中。
陷入回憶之中的她看上去有些蒼老,好像有許多故事,經歷了太多風霜一般,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榻上,眼睛癡癡的望着窗外,開始輕輕道了起來。
“你們安靜的坐在那,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惠妃有些乞求的看向闌泫蒼,烏黑的睫羽染上纖塵,娓娓道:“從小,我就發現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因爲我有一頭銀色的頭髮,比平常人都要白的膚色。那時候我跟孃親住在靈峰山,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告訴我,我與別人不一樣,我身上揹負着太多使命。在我十歲那年,她告訴我,她不是什麼世外仙人,而是瀾滄國遺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後人,她叫瀾滄雪,貌賽天仙,我從來沒見過像她那麼美的女人。或是,她也很冷,很無情。”
“瀾滄國?”白芯蕊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史料,將裔國、銀國和闌國是由幾百年前的瀾滄國分化而來,原本三國時三個諸侯國,因爲瀾滄的衰敗,三國取而代之,從此三分天下。
此後,整個瀾滄大陸變成了闌國、裔國、銀國的天下,而曾經的瀾滄國,已經消失幾百年,她沒想到,這一代一代傳下來,瀾滄國皇室竟然還有後人,而那個後人,竟然是惠妃。
闌泫蒼也輕輕撫着自己的一頭黃髮,怪不得大哥和他都與別人不一樣,原來他們是瀾滄人,因爲野史記載,只有瀾滄皇室的人才有這麼奇怪的髮色。所以從小母妃就將他藏得好好的,不讓他見生人,見過他的人很少,後邊母妃就以生病爲藉口告訴父皇,他這頭髮是因爲心悸症纔有的,這才逃避衆人的責難。
如果他是瀾滄人,那他的父親又是誰?
惠妃癡癡看了闌泫蒼一眼,繼續道:“孃親告訴你,我身上揹負着復國的使命,她要我找到祥龍珠,要我將三國滅掉,重新復辟瀾滄。我當時還很懵懂,不過經過孃親多次的教導,我終於明白我的使命,孃親是瀾滄公主的後人,她是瀾滄皇室成員,我知道後覺得自己也倍感榮耀。原來我不是什麼私生子,而是擁有皇室尊貴身份的瀾滄人。在孃親臨死的時候,交給我這顆水晶球,她告訴我,這顆水晶球可以控制任何人聽我差遣。當時我想先從闌國入手,便找來三奶奶、二奶奶等人僞裝成我的家人,然後混進皇宮,企圖控制闌國皇帝闌千瀚。可是沒過多久,我發現我有了他的孩子,而且,對他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不願控制他,陷入深深的顧慮之中,直到我生下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可是在五歲的時候,泫蒼的大哥竟然得病去世,那時候的我陷入極度痛苦之中,你父皇他也難受得心如刀絞。”
說到這裡,惠妃已經泣不成聲了,闌泫蒼聽到這裡,眼裡也嵌着淡淡淚珠,他仍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心中的大哥應該還存在,或許就是那個裔玄霆,可是母妃告訴他,他就是裔玄霆,他真的要瘋了。
白芯蕊緊緊撫着闌泫蒼,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寒意,他現在漸漸知道真相,知道以後他會怎麼想,會不會恨惠妃?
作爲女人,惠妃是可憐的,她同情惠妃,惠妃揹負國家使命,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說是身不由己,不過,仍舊有一大堆謎團未解。
惠妃頓了頓,擦了擦眼角的淚,深情凝視闌泫蒼一眼,繼續道:“那時,千瀚他很難過,下令皇宮所有人不準再提這件事,誰提就要殺誰。自此以後,所有人都忘了你大哥,我多次告訴你他已經不見了,可你一直不相信,一直以爲他尚在人間。一你大哥去世後不久,裔國使臣帶着六皇子來闌國,以質子身份與七殿下交換,兩國各自擁有對方的質子。當時那六皇子患有一種噁心的皮膚病,身上長滿膿瘡,沒有熱肯靠近他,所有他頭上都蒙得有一層厚厚的面紗,所以也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直到有一次,你和他在春花園中玩耍時,因爲發生點小口角,你一直追着六皇子打,把他打得四處逃散,最後,他不小心失足跌進春花園的湖裡,當時的湖水又冰又涼,他自跌進湖裡後就沒再醒來。丫鬟金秀把這消息告訴我時,我差點嚇傻了眼,雖然這六皇子身患重病,卻是裔國皇后所生,地位和七皇子闌鳳歌一樣,將來都是繼承大統的人。當時我嚇傻了,趕緊叫金秀帶我去找他,當我們找到他時,他已經斷氣了,我撩開他的面紗,發現他臉上真的長滿了膿包,整張臉上長滿疹子,十分難看。因爲是你和他打鬧,把他間接害死,我良心不安,就和金秀將他悄悄安葬在雪園中。六皇子是安葬好了,可是我該找誰來替他?一時間我找不到人,想不到什麼辦法,就拿出孃親給我的水晶球,希望孃親能給我點指示。”
說到這裡,惠妃臉色慘白,似乎在爲六皇子的死不安,她輕輕喝了口茶,歪斜着身子繼續道,“當時我想到一件事,孃親告訴過我,這水晶球有一種神力的力量,能控制別人,但她沒說清楚是什麼力量,只說是瀾滄國皇室留下的寶物。我試着運功,按着孃親的話念咒語,發現當我念‘之子于歸’時,泫蒼竟然昏倒了,他一醒來,個性和脾氣就與之前不一樣,而且根本記不得我是誰,也記不得他是誰。當時我和金秀都被嚇倒,正在這時,六皇子的侍衛來我的宮殿找他,我急得沒辦法,因爲交不出人那必定會惹起兩國戰爭,不知道是爲什麼,當時我一時情急,發現泫蒼和六皇子個子相像,便連忙將一頂紗帽蓋在泫蒼頭上。那六皇子的侍衛一來,二話不說,拉起泫蒼就走。我再看那水晶球,裡邊竟然有泫蒼的影像,他在做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在泫蒼被侍衛稀裡糊塗拉走之後,我沒辦法,只得對外宣稱泫蒼在養病。
那時候的泫蒼,心悸症已經屬於早期,和他大哥一樣,兩人都自小患有得有這種病,這心悸症……咳咳……我也有,我孃親也有。”
說到這裡,惠妃難受的輕咳兩聲,白芯蕊見她牙齒緊繃,忙上前扶住她,關切的道:“母妃,你病要發作了,要不別說了,先好好休息。”
“不用,要說我就一次說完。”惠妃擡起手,十分堅定的看了白芯蕊一眼,而對面的闌泫蒼,心裡的驚駭可想而知。他緊緊捂住心口,鬢角被汗漬浸溼,眉心全是汗,眼裡是濃濃的痛惜,因爲他逝去的大哥。
他找了大哥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他,竟然就是他自己,原來大哥早就逝去。
怎麼會這樣的?爲什麼一點希望都不給他,他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惠妃有些愧疚的看向闌泫蒼,雙眸堅定的盯着他,繼續道:“患了心悸症的人,不能對別人動感情,哪怕是親情也不能,只要一動情,主舉一點一滴耗盡生命,直到香消玉損。我孃親就是這麼死的,所以,我才經常和你父親吵架,惹他生氣,至少這樣,我會少愛他一些,會少痛苦一點。小時候我教導你不要對別人動情,不是因爲我無情,而是怕你堅持不了多久,我已經失去你大哥,不想再失去你。那一次你被侍衛接走之後,他竟趁我不防備將你偷偷擄回裔國,企圖用另外的人來僞裝六皇子,殊不知,那時候的六皇子早已被換。我在水晶球裡看你被帶到裔國去,他們尊稱你爲太子,因爲裔帝突然駕崩。沒幾天,你就從太子成了裔國最小的皇帝,那時候你父皇正忙着將七殿下要回來的事,大半個月沒來看過我。因爲裔帝年紀尚小,裔國怕與我國起爭端,就主動派人將七殿下送了回來,這場戰事纔算平息,而這時候,你已經在裔國太皇的帶領下,小小年紀就開始跟她一起治理國事。當時我好想你,實在太想你,我就前去裔國,利用水晶球將你召喚回來。奇怪的是,只要我一召喚,你一定有能力出現在我面前,你回來後,我發現你變了好多,或許是你體內的另一個因子在作祟,你很滿意當六皇子這個角色。就這樣有了開始,變越陷越深,從此,我帶着你奔走在兩國之間,爲了怕被人發現這個秘密,我故意與你父皇爭吵,在宮外建了個九皇子府,把你接出去居住。後來,我又以你生病之因,禁止你出府,從你七歲起,你就很少出皇子府,所有人都以爲你在府裡靜養,只有我和侍衛們知道,那時候的你,正在裔國做皇帝。直到後邊我才漸漸發現,你體內……有兩個因子,一個是霸道辣的裔玄霆,一個是溫柔多情的闌泫蒼,這種情況出現時,連我都沒弄清楚。後邊我慢慢觀察你,發現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兩面,當你作爲裔帝時,你不知道你是九皇子,當你是九皇子時,你不知道其實你是裔帝。這樣也好,你不知道,就不會因爲此事而惱恨我,所以我一直將這個秘密死守住。泫蒼,你現在已經知道一切,你揹負着瀾滄復國的使命,我要你接受這個現實,並且把裔國、闌國和銀國全部滅掉,重新建立瀾滄帝國!”
“我不,我不能接受,你一定在騙我,一定在騙我!”闌泫蒼身子輕顫的往後退了兩步,他不能相信他竟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怪胎!
“蒼兒,你不相信也得信,你大哥真的沒了。你就是裔玄霆,你也是闌泫蒼,你是裔國的皇帝,裔、闌兩國就已在我們手中,你只要把兩國聯合起來解決掉銀國,就能一統天下。到時候,咱們瀾滄就能復國了!蒼兒,你聽母妃的……”惠妃站起身,一把將闌泫蒼抱住,不讓他精神崩潰。
闌泫蒼眨着晶瑩的眼,猛地一把推開惠妃,朝他大聲道:“我算是聽懂了,自始自終,我都是你復國的一顆棋子。你一直控制着我,你要我做裔玄霆,我就得乖乖聽你差遣,替你控制裔國其他人,你要我做闌泫蒼,我又得一切都聽你的,你好狠!”
“蒼兒,你怎麼能這麼說爲娘?”惠妃被推往後趔趄一步後,又搖搖欲墜的上前,拽着闌泫蒼道:“瀾滄國曆經四百年不倒,後邊被三個狼子野心的諸侯王竊取,我們怎麼能不爲瀾滄報仇?你別忘了,你身上流着瀾滄的血液,你那時刻變化的頭髮就是最好的證明。其實……我的頭髮也是銀色,也是服用藥草才變成的黑色。我沒想到變成裔玄霆的你越來越難控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根本無法阻止你。也因爲我被三奶奶害成那樣,裔玄霆纔有機會來闌國,如果我腦子一直不清醒,從此以後這世上就再沒有闌泫蒼,只有裔玄霆了。幸好,我醒了……蒼兒,我現在已經不能控制他,唯有依靠你,你別恨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
闌泫蒼冷笑一聲,嘴角邪佞的揚起,沉聲道:“可你也別忘了,我身上同樣留着闌國的血液,我是父皇的孩子。”
“你!”惠妃緊緊咬着牙關,憤怒的瞪向闌泫蒼,他竟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聽完惠妃的話,白芯蕊才發現,怪不得之前裔玄霆能來闌國,並且冒充闌泫蒼,原來是因爲惠妃被三奶奶害成那樣,根本沒能力控制水晶球。
不過,在得知裔玄霆和闌泫蒼是同一個人時,白芯蕊心裡有些竊喜,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是因爲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男人,也有溫柔的一面,或許是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狠辣,而是身體的某一因子在作祟,這樣想來,她心裡放鬆不少。
“你現在已經知道一切,所以,不要反抗我,乖乖聽我的話,扮演好你的兩個角色,聽到沒有?”惠妃將聲音放冷,雖然身子虛弱,不過說出的話卻頗具威嚴。
“你想永遠控制我?不可能,我絕不會讓你控制。”闌泫蒼踉蹌的往後退一步,白芯蕊忙上前去扶他,這時,惠妃瞪大瞳孔,看着不再聽她話的兒子,不可思議的站起身,猛地朝闌泫蒼抓去。
見惠妃要來抓闌泫蒼,白芯蕊反射性的伸出右手去擋她,霍地,惠妃雪白的手指已經狠狠掐住白芯蕊的手,這時,所有人都聽到叮鐺一聲。
一聽到這陣悅耳的聲音,惠妃鷹眸冷冽,右手狠地抓起白芯蕊的手,露出她雪白的皓腕,當她看到白芯蕊那串火紅的手鍊時,眼睛瞪得老大,“”不見了這麼久,沒想到……在你身上。
“這是我撿的,不是你的。”白芯蕊冷然說完,右手猛地一個翻轉,迅速掙脫惠妃的桎梏,將手鍊藏在袖子裡,同時將手反背在背上,不讓惠妃搶走。
惠妃驚恐的瞪大眼睛,氣呼呼的看着白芯蕊,厲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這手鍊上那顆銀色會發光的玉珠,是人人得以搶之的祥龍珠,那是孃親傳給我,我傳給泫蒼的,你憑什麼據爲己有?”
“什麼?這就是傳說中能號令三國的祥龍珠?”白芯蕊吃驚得嘴裡能塞下顆雞蛋,邊上的闌泫蒼也微微皺眉,眉宇間是濃濃的疑惑。
“不錯。”惠妃打量白芯蕊一眼,冷生道:“這的確是三位皇帝都想尋得的寶物,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神獸警示,得芯蕊者得天下,原來祥龍珠早在你身上。這意思不僅是得到你能得到天下,而且是因爲祥龍珠在你身上。有了這祥龍珠,再加上天時、地利、人和,咱們可以儘快一統天下,重建瀾滄,以慰孃親和瀾滄歷代帝王在天之靈!”
惠妃說完,雙手合攏朝上攏着作了個揖,看上去虔誠又安靜,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白芯蕊看到闌泫蒼軟軟的身子倒地她忙上前去攙扶。
“蒼兒,你怎麼了。”在看到自己兒子受不了刺激昏迷之後,惠妃驚恐的推開白芯蕊,忙上前去扶他。
好不容易將闌泫蒼扶上牀,白芯蕊伸手輕輕爲他號脈,發現脈象微弱,和平常犯病一樣,這苦命的男人。
惠妃走到牀前,淚眼朦朧的看着牀上的男人,雙手合十在爲他祈禱。看着她的模樣,白芯蕊冷笑一聲,沉聲道:“你既然愛他,爲什麼要把他變成這樣?沒有人喜歡受人控制。”
“如果我不控制他,他就會變成裔玄霆,到時候,世間沒有人能控制他,他將會掀起什麼樣的腥風血雨,你擔待得起嗎?”惠妃嘆了口氣,也蒼白着臉坐在邊上。
這一個晚上,是註定不平靜的一晚,這樣的真相讓白芯蕊很難接受,更讓昏睡過去的闌泫蒼接受不了。
原來,裔玄霆並非裔玄霆,而是闌泫蒼,兩人竟是同一人,雖然早有預料,可得知這樣的真相,白芯蕊還是嚇了一跳。
想着裔玄霆那很辣的樣子,又看着牀上安靜躺着,好像小白兔一樣單純的男子,她真無法將他倆聯繫起來。
輕輕擰乾帕子,白芯蕊替闌泫蒼擦了擦手,擦了一會兒,她隱隱感受手中的手指在微微顫動,等她想鬆手時,發現男子已經將她的手輕輕攥住。
“芯蕊,不要走。”男子安然擡眸,安靜的樣子顯得純真可愛,一雙大眼睛烏黑又明亮,睫毛濃密且悠長,薄薄的嘴脣顯得殷紅,正朝着她綻開一抹笑意,整個樣子看上去安靜且溫潤。
“泫蒼,你會沒事的,只是舊病復發。”白芯蕊朝闌泫蒼綻出一抹笑意。
而下方的男子,卻微微皺着眉頭,在皺眉頭之後,忍着心裡的劇痛又朝她笑道:“”
你放心,我沒事,我很好耐。
“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的心悸症竟是這樣的,原來你對人動情會心痛,會難受,以前我還總誤會你。”白芯蕊說到這裡,眼裡已經噙着淚水,只是他一個含有笑意的眼神,她竟然就淪陷了。
似乎好像很久以前聽闌泫蒼說過,也沒有說過,她把這一茬給忘了。大概以前不太在乎他,所以也沒在乎他說的話。
不過剛纔聽惠妃說得清清楚楚,得了心悸怔的人,包括惠妃她自己多不能對人動情,否則會香消玉損。
那這麼說,現在的闌泫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來愛她?
“芯蕊,我沒事的,這點我還承受得住。”闌泫蒼輕輕將白芯蕊的手拉到懷裡,對她溫柔一笑,“我變成裔玄霆時,是什麼樣子啊。”
白芯蕊思索一下,腦海中立馬浮現起裔玄霆那可惡的樣子,當即道:“你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有多麼可惡,他很囂張,很霸道,認爲全天下都是他的,而且一點都不尊重女人。不過,他沒那麼討厭了,總體上來說,他很有帝王的霸氣,天生就是當皇帝的料,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霸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