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在喊本王的名字,叫本王不要離開你,難道……你夢見本王了?”闌泫蒼眼底帶着淡淡的溫潤,白芯蕊看得出他有那麼一絲絲竊喜和高興,當即道:“你想得美,誰喊你?我是叫我小時候養的那頭豬,他的名字叫‘蒼’,我要那頭豬不要離開我,自作多情!”
“本王……成豬了?”這下子闌泫蒼差點氣得吐血,不過,在鬱悶完之後,他立即換了副面孔,陰笑道:“想不到本王的王妃這麼有趣,竟然愛一頭豬愛到要死的地步,夢裡都是豬!”
“你!”白芯蕊在朝闌泫他咬牙瞪去之後,突然意識到,這傻子在罵自己,她也懶得和他計較,搖了搖頭道:“你怎麼這麼狠,綁着我睡覺?”
闌泫蒼有些無辜的看着白芯蕊,輕聲道:“誰叫你睡覺老踢被子,你的腳還老滑下去。本王不把你綁住,你能安心睡?你還說,你把我的被子搶去,害我睜眼到天亮!”
白芯蕊一把解開腳上的布條,慢慢起身,細細打量闌泫蒼一眼後,湊前大罵道:“你活該!”
那夢究竟是什麼,白芯蕊已經記不清了,本來在醒來之前還記得清清楚楚,夢裡好像闌泫蒼被誰打下懸崖,她心疼得要命,可是一醒來,因爲和闌泫蒼吵過架後,她就一鼓腦兒全忘了。
白芯蕊拍了拍自己的頭,她真想快點把那夢想起來,可發現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記憶好像定格似的,連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沒用。
罷了,這就是夢,一般都很少有人記得夢境。就像以前一樣,她做了什麼美夢,就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發誓,她一定要把這個夢背下來,可第二天一睜開眼,就全忘了。
是的,她竟然把那個奇怪的夢給忘乾淨了,這全都賴面前這個討厭的闌泫蒼。
“蒼!”白芯蕊正詫異間,身後的男子則輕聲喃了自己的名字,看樣子好像很愜意似的,看得她真想揍他一拳。
這時候,雪嬋領着幽然進房間來服侍,因爲絳紅受傷要休養,由一直在外間伺侯的幽然進來伺侯,幽然一走進來,白芯蕊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看向幽然之時,幽然的打扮嚇了她一跳,只見幽然穿了件粉色荷裳,肩上挽了條緋色的臂紗,一張臉畫得又濃又靚,打扮得出彩脫俗,很是美豔。
可是,白芯蕊有些愕然了,這幽然的身份不是丫鬟麼,怎麼不像雪嬋那樣打扮素淨,反而比自己還美,她這是想做什麼?
難道,想爬她老公的牀。
果然,天下就沒有不賤的小三,這第一天進來,就已經巧笑盼兮,美目轉兮的圍着自己的相公轉。
白芯蕊愣在一邊漱口,雪嬋在伺侯她,等她擡頭時,那身段妖嬈,身輕如燕的幽然正笑眯眯的給自己的相公穿衣。
“殿下,您今天穿玄色的俚衣還是這件黑色的袍子?”幽然笑着指向衣架上的一排子衣裳,衣裳太多,看得她眼花繚亂。
雪嬋見狀,不屑的白了幽然一眼,怪不得小姐之前吩咐,不讓人帶幽然進屋服侍,沒想到就一次機會,幽然已經懂得爲自己爭取些什麼了。
闌泫蒼擡眸,淡然看了幽然一眼,輕聲問道:“你叫什麼?本王以前沒見過你!”
幽然忙誠惶誠恐的朝闌泫蒼行了個禮,嬌聲道:“回殿下,奴婢名喚幽然!”
“不錯的名字,以後,就留在正屋伺侯吧!”闌泫蒼冷然說完,回頭看了眼白芯蕊後,大步流星踏出房間。
白芯蕊對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隨即看向幽然,幽然見女主人正看向自己,忙上前討好的道:“王妃,太好了,奴婢以後都可以貼身伺侯您,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你伺侯得妥妥當當的。”
白芯蕊淡然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以後你跟着雪嬋,多向她學學。”
“多謝王妃,奴婢這就去忙了,殿下才換下來這些衣裳,奴婢要儘快爲他清洗!”幽然說完,一臉恭敬的立在原地,她態度十分的好,好得白芯蕊想找她的茬都沒機會,這是個狠心的主。
“你去吧,順便……把我的衣裳也洗了。”白芯蕊笑盈盈的看向幽然,指向牀頭她昨晚脫下的一堆衣裳,幽然冷不防的看了過去,看見一大堆衣裳擺在那裡,她眼裡立即閃過一抹不悅,不過,是轉瞬即逝,卻沒逃過白芯蕊的眼。
這小丫頭,給殿下服侍就樂呵呵的,要給自己服侍,就不太情願了,看來,她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奴婢馬上去。”幽然說完,趕緊抱起闌泫蒼的衣裳,又跑過去抱白芯蕊的衣裳,樂呵呵的轉身朝門外跑去,看上去就快活得像只小鳥。
看着如此樂天派的幽然,白芯蕊突然自己,自己真是太成熟了,心胸也比較狹窄,人家幫她洗衣服,幫她伺侯男人,給她減免這麼多工作,她樂得清閒,睡睡覺,吃吃葡萄,曬曬太陽還不好?
得,讓幽然忙去,她愛怎麼忙怎麼心,自己在這發什麼酸勁。
看着幽然的背影,雪嬋朝門口呸了一聲,大聲道:“小心思真多,纔來就想爬牀,郡主,咱們得防着她點。”
白芯蕊立即指了雪嬋一眼,一字一頓的道:“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表情,雙手插腰的樣子,真的很給我丟臉!”
雪嬋聽完,立即害羞的吐了吐舌頭。
午睡過後,白芯蕊拖着懶洋洋的身子,腐敗的朝自己小院走去,這樣的生活,真的太腐敗了,一點都不刺激,不是睡覺就是吃。
還有個永遠不改變的特點,她的相公經常玩消失,她有時候好幾天見不到他一面,一見到後,他又立馬消失了,在和她玩欲擒故縱,若即若離呢。
來到小院裡,白芯蕊看着正在鳥籠裡撲閃撲閃的溪靈鳥,爲了防止溪靈鳥飛走,白芯蕊只好叫人打了個特別大的籠子,把溪靈鳥養在裡邊。
看着溪靈鳥腳底踩的上等絨毛,白芯蕊自顧自的摸着下巴,喃喃道:“你這小日子到是過得好,奢華的房子住着,好吃好喝送上,沒事嚷兩聲練嗓子,外加曬曬太陽,比我日子還好過。”
溪靈鳥像是聽懂似的,不屑的白了白芯蕊一眼,隨即將頭看向遠處,拍了拍翅膀,一副很高傲的模樣。
白芯蕊看了它一眼,突然托起腮,思索道:“溪靈鳥呀溪靈鳥,你告訴我,我男人他究竟幹什麼的,他成天消失,是去哪裡?”
說完後,溪靈鳥又白了她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說:“老孃怎麼知道!”
白芯蕊見逗鳥不成,只好鬱鬱寡歡的坐在石頭上,怎麼最近都沒人來鬥她呢,她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太無聊了。
想到這裡,她又轉過身,朝溪靈鳥笑道:“小鳥兒,給我一顆寶石,好不好?”
溪靈鳥再次白了她一眼,在居高臨下的看了白芯蕊一眼後,突然,對着白芯蕊撅起鳥屁屁,接着,一粒鳥屎滾落下來。
是的,是鳥屎,不過這是金色的鳥屎。
這鳥屎又大又圓,圓滾滾的,隱隱還有股紫酥餅的味道,白芯蕊嫌惡的瞪了溪靈鳥一眼,這時候,正領着人過來的惠妃在轉過拐角,看到白芯蕊時,大聲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白芯蕊被嚇得一大跳,一個身子趔趄倒下去,在撲向邊上時,她雙手霍地壓在那堆金黃燦燦的鳥屎上。
一壓到鳥屎,白芯蕊就氣得恨不得宰了惠妃,宰了這隻鳥,就在這時,惠妃見狀,一個無影縱飛了過來,一把將白芯蕊拉起身,沉聲道:“你在這做什麼?覬覦本宮的鳥!”
“這是你的鳥?”白芯蕊覺得太無語了,這分明是她用計得到的寶貝好不好,由於滿手是鳥屎,她只好將手藏在身後,今天真倒黴。
惠妃見白芯蕊將手躲在後邊,當即懷疑道:“你手裡拿的什麼,老實交出來,是不是摘了鳥兒身上的寶石?”
“我沒有。”白芯蕊欲哭無淚,怎麼這老媽子這麼霸道,連她揹着手也要問,難道她說,我剛纔被你嚇着了,不小心壓到鳥屎上,現在滿手都是噁心的鳥屎嗎?這樣也太丟人,太尷尬了吧,她不管,她得趕緊躲回去清洗掉。
可惡的溪靈鳥,沒事拉這麼多幹嘛,比牛糞還多。
惠妃嗅了嗅鼻子,一把湊上前,大聲道:“這是什麼味道,你是不是偷了鳥兒身上的什麼?”
說完,惠妃一把拽過白芯蕊,奮力而用勁的將她雙手扳了過來,與此同時,惠妃戴滿寶石戒指的玉手全都握住白芯蕊的手,握得的那個勁呀,超級的大。
白芯蕊這下傻眼了,她有些迷茫的看向惠妃,吃驚的瞪大眼睛,惠妃那高貴的手,竟然將她手上的鳥屎全擦了過去。
“娘……娘……你別看……碰不得……”白芯蕊聲音有些顫抖,怯生生的看向惠妃,而惠妃,漂亮的雙手在敷住那堆臭烘烘的鳥屎時,當即垂下頭,當她看清楚自己手中的東西時,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與此同時,還轉身嘔吐了起來。
惠妃如此反應,鬧得白芯蕊當場石化在原地,小聲的道:“娘娘,我都叫你別看了,是你自己要看的,這可……怪不着我。”
白芯蕊說完就要跑,這時,什麼都沒吐出來的惠妃轉身罵道:
“白芯蕊!你竟三番兩次的戲弄本宮,本宮和你誓不兩立,你站住,別跑!”惠妃氣惱的喊完後,看着手中一團稀糊的東西,她恨不得一掌把白芯蕊拍死。
原來,好奇是會要人命的。
這一天,整個王府都在挑水,熱水,打水,因爲兩個女主人將兩個溫泉霸佔光了,一直在清洗手上的污垢。
新房溫泉殿裡,白芯蕊一邊笑一邊給自己抹點桂花玉露膏,惠妃這次是陰差陽錯的吃了小虧,要知道,平時的惠妃最喜歡戴那幾只寶石戒指,最愛保護她那雙可以堪比手模一樣漂亮的手。
剛纔她遇到這種事,一下子將戒指和身上的衣裳換了一通,戒指衣裳通通扔掉,還便宜了收衣裳的下人。
一看到惠妃那暴怒的樣子,白芯蕊就想笑,她只想說,活該!
好不容易清洗乾淨,白芯蕊想好好的睡一覺時,外面傳來雪嬋的聲音。
“郡主,三小姐來看你了。”
“白芯柔?”白芯蕊一躍起身,好久沒看到這個女人,自從上次在皇宮較過勁後,她就沒再見過她,今天是什麼風,把她給吹過來了?
才起身,外面已經響起白芯柔樂呵呵的笑聲,等白芯蕊挑眸時,一身麗裝打扮的白芯柔牽着身懷六甲的玉蘅走了進來。
玉蘅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明顯因爲懷孕了而高興,白芯柔笑得很假,在看到白芯蕊時,忙上前拖住她擦過桂花膏的手,笑眯眯的道:“大姐,好久不見,今天正好路過蒼流王府,我就來看看你。”
白芯蕊看着熱情的白芯柔,這個時刻,她真想自己手中還沾兩坨鳥屎。
“真巧,這麼遠你也能繞來。”白芯蕊懶得和白芯柔套近乎,不知道她來王府有什麼心思。
白芯柔見白芯蕊冷冷的,臉色當即拉了下來,不過爲了不冷場,她忙將身後丫鬟手裡的一籃子糕點接了過來,遞給白芯蕊,笑盈盈的道:“大姐,這是我最喜歡吃的香酥餅,還有一些五彩糕點,我特意給你挑選的,你喜歡嗎?”
香酥餅?白芯蕊突然想起剛纔的那堆鳥屎。
懷着大肚子的玉蘅慢慢坐到邊上,雪嬋忙給她倒上茶,再加上點心,白芯柔轉身瞄了玉蘅一眼,眼裡透着一股犀利的冷芒。
白芯蕊看了兩人一眼,似乎這兩人眼裡都帶着笑,不過骨子裡,卻是濃濃的忌妒和怨恨,當然了,兩女侍一夫,不忌妒那是不可能的。
她沒想到,這個曾經拋棄她的男人,有了妻子後,就找了小蜜。現在想來,真慶幸,至少闌泫蒼對女人沒興趣,這也少了讓她對付小三的機會。
白芯柔坐下後,一邊摸着白芯蕊的手,一邊笑道:“大姐,我聽你府上的丫鬟說,你和九殿下成親這麼久,都還沒有圓房?”
“誰說的?”白芯蕊冷然看向白芯柔,眼裡是濃濃的譏誚。
“就是你府上趕出去的那兩個丫頭,她們還說,九殿下不喜歡你,所以從不碰你,總之,她們說你很可憐。作爲妹妹,我當然得過來看看你。”白芯柔說完,笑呵呵的捂着櫻桃小嘴。
白芯蕊同樣咧開嘴角,輕聲笑道“那我還真得多謝你了,怎麼樣,玉蘅何時生產,妹妹有沒有作好當孃的準備?”
白芯柔臉色一沉,隨即道:“那是自然,王爺說了,玉蘅孩子一生,就給我來撫養,也算是替玉蘅分憂。”
邊上的玉蘅一聽,美豔的眼裡全是暴風,忌恨的睨向白芯柔,沒有說話,那臉色卻是陰晴不定。
也是,誰願意將自己生下的孩子給別人撫養,尤其是這種子嗣重要的大戶人家。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子嗣是女人取得勝利的唯一法寶,只要有了兒子,就有了一切。
如果玉蘅能生出兒子,就有升位的機會,不過她現在已經是姨娘,前途不可限量,一個丫鬟,靠手段成了和王妃跟進跟出的人,也算是很有心計的。
那白芯柔也不是什麼好鳥,怎麼容得下一個姨娘先生兒子,當然得先要過來自己撫養。等孩子長大後,她再給孩子灌輸自己纔是孩子親孃的思想,這樣,玉蘅遠離了兒子,以後要麼孤獨老去,要麼紅顏薄命,不小心死去。
白芯蕊看了暗潮涌動的兩人一眼,恐怕,這兩人會鬧出些什麼事,而且,是在她的地盤上,因爲她倆來得太蹊蹺,她得好生防備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