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盆芯蕊花,他還有好多爲她準備的驚喜,他想一個一個的告訴她,看着她開心幸福的樣子,他就已經很幸福。
屋外,白芯蕊正閉上眼睛等着闌泫蒼出來,等了大約一分鐘,他還沒出來,難道這真的又是一個驚喜?
“泫蒼!”等了一會,還沒見闌泫蒼出來,白芯蕊便擡眸叫了一聲,突然,她感覺不遠處有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聽到這陣聲音,白芯蕊忙閉緊眼睛,這小子,終於出來了。
就在白芯蕊等着闌泫蒼給她驚喜之時,她感覺到面前的人正悄悄湊近她,難道,他又要吻她?
白芯蕊有些害羞的咧開嘴角,正要發話,面前的人已經笑道:“喂,郡主,你在這裡愣着幹什麼?”
一聽是雪嬋那丫頭咋咋呼呼的聲音,白芯蕊攸地睜大眼睛,當她看到面前是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臉蛋紅撲撲的雪嬋時,瞬間緊縮瞳孔,一把將雪嬋推開,經直朝竹門方向走去。
怎麼是雪嬋,闌泫蒼呢,他怎麼還沒出來?
這小子,這驚喜也等得太久了吧。
雪嬋則不解的跟在白芯蕊後邊,仰着頭大聲道:“郡主,你在這幹什麼?閉着眼睛等太子啊,怎麼樣,剛纔有沒有嚇着?”
白芯蕊不搭理她,心裡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闌泫蒼出事了。
驚覺到這預感後,她一把推開那房間,門一推開,白芯蕊就看向裡邊,只見房間裡空空如也,猛地低頭,她便看到碎落在地上的那盆小白花。
這花她認得,是白府院子裡最多的芯蕊花,怎麼這花打碎了,她竟沒聽見聲音?
匆忙跑到那盆碎了的花面前,白芯蕊將盆裡的小花慢慢捧起,目光犀利的看向四周,放眼望去,這間竹屋十分普通,和其他房間一樣,根本沒什麼奇特的。
那闌泫蒼呢,他去哪了?
看一這芯蕊花的第一感覺,白芯蕊就知道,闌泫蒼不見了。
惠妃,一定是她,這世上只有她能控制闌泫蒼,一定是她把闌泫蒼變走了。
想到這裡,白芯蕊一把推開雪嬋,拿起手上的半邊花盆,忙朝外邊跑去,跑時朝雪嬋道:“太子殿下失蹤,你快派人去四處尋找,一有消息就來通知我。”
雪嬋一聽到這個消息,開始高興的臉再也高興不起來,嚇得大驚失色,朝白芯蕊點頭應聲後,提起裙子就朝別院跑去。
白芯蕊奮力朝東宮奔去,她要去找惠妃,要向她問個清楚。
她要問惠妃,爲什麼不放過闌泫蒼,爲什麼不讓他過單純安穩的生活,爲什麼要他去受那些苦。
才跑到東宮,絳紅已經從宮裡跑了出來,一看到白芯蕊,她就花容失色的道:“不好了,郡主,不好了。”
“怎麼了?”白芯蕊一把拽住絳紅的手,果然,她的預感是對的。
絳紅急得滿頭大汗,舌頭打結似的朝白芯蕊擺手,心慌的道:“郡主,大事不好了,惠妃失蹤了。”
“你怎麼知道她失蹤?”白芯蕊冷然挑眉,迅速朝大殿裡奔去,絳紅跟在後邊,急衝衝的捂住胸口道:“因爲她屋裡的寶貝全不見了,水晶球也不見,從那天你叫我監視她開始,我就發現有異樣。果然,今天宮殿裡值錢的東西全跟着她消失了。”
絳紅急得語無倫次,小臉漲紅的跟了進去。
一跑進寢殿,白芯蕊就被裡面的景象嚇倒了,只見惠妃寢殿裡原本搖放着的許多寶物,全沒了,只剩下那些空空如也的大箱子。
所有箱子全是空的,惠妃把這些東西運走,究竟是爲什麼。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廝殺的吵鬧聲,只聽啊的一聲,一名宮女應聲倒地,白芯蕊忙掀簾出去。
只見大殿門口,長孫皇后氣勢洶洶的領着一樣侍衛,其中一名侍衛手中的長劍正滴着殷紅的鮮血,那血滴得滿地都是,在外邊,是三喜痛苦掙扎的聲音。
一看到三喜被刺,白芯蕊雙眼似噴火般看向長孫皇后,沉聲道:“皇后,你想做什麼?”
長孫皇后冷哼一聲,臉上浮起抹得意的笑顏,拍了拍雙手,冷聲道:“東宮叛亂,惠妃帶頭叛國,偷了國璽和兵符,昨夜連夜逃離皇宮,來人,把東宮所有人都抓起來。”
“慢着!”長孫皇后才說完,白芯蕊便走上前,擡眸朝她堅定的道:“你說東宮叛亂,惠妃叛國,證據在哪?”
她知道古代刑法連坐的危害性,如果惠妃真的叛國,那東宮所有人必死無疑,她根本逃不掉。
所以,她也沒打算和惠妃她們撇清關係,不過,她得救自己。可惡的惠妃不知道有什麼主意,竟然把闌泫蒼帶走,她究竟安的什麼心?
長孫皇后冷笑一聲,冷笑一聲,挑眉道:“惠妃把皇上打暈,偷走國璽,且打傷錦衣衛侍衛長徐華,領着侍劍、侍簫等來本宮宮裡大肆捏刮一番才逃回東宮,她仗着武功高強,目無國法,把皇宮鬧得一片狼藉,這麼多侍衛在場,還說沒有證據?”
長孫皇后怒氣衝衝的說完,對着身後中了一掌的徐華道:“徐華,你領人進去搜,就是根毛也得捏出來,本宮絕不讓那女人好過。”
“是,娘娘。”接着,徐華領了一隊侍衛,氣勢洶洶的衝進寢殿,開始噼裡啪啦的搜了起來。
白芯蕊瞪大眼睛,朝身邊的絳紅小聲道:“絳紅,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這麼快?”
絳紅一直處於極度害怕中,嚇得搖頭道:“郡主,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長孫皇后眯起雙眸,冷冷掃了白芯蕊一眼,沉聲道:“想必惠妃在攪亂皇宮時,你正和你那病秧子夫君在遊街,我告訴你,皇上已經下旨,要誅殺惠妃一派,所有與惠妃的關係的人都脫不了干係。白芯蕊,你可真倒黴,夫君跟着婆婆跑了,留下你來承擔後果,本宮真爲你感到不值。”
白芯蕊看了眼正盯着血紅指甲的長孫皇后,一把推開站在面前的徐華,上前道:“我要見皇上。”
“好,皇上也正好想向你問個明白,你和惠妃根本是一夥的,少在這裝無辜。”長孫皇后一揮手,侍衛隊的人準備上前去抓白芯蕊。
誰料白芯蕊一個冷眸瞪過去,他們竟有些瑟索的愣在原地,白芯蕊也不和他們扯,她現在只想弄清楚惠妃消失的事,便道:“我自己會走,帶我去。
惠妃控制了一切,控制了闌泫蒼,她有股不好的預感,闌國,甚至三國都要變天了,即將而來的,應該是場大戰。不然惠妃不可能這麼早行動,不可能暴露在衆人跟前,她已經隱忍四十多年,不能再拖了。
因爲,她怕自己以後再也不能控制闌泫蒼,她要趁能控制他的時候,實行自己的計刊。
太醫閣裡,一羣羣太醫守在正在臥榻上休息的闌帝,後邊是一排排站着的王公大臣,白流請站在下方,眼裡全是寒冰,面對衆人的質疑和憤怒,他只得抑制住內心的怒氣,冷冷站在原地。
“皇上,東宮的人全都抓了,白芯蕊是太子妃,太子一黨叛亂,白將軍也脫不了干係,請皇上下旨,治白流清的罪。”靖王一派的大臣趁機晉言,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闌千瀚一臉悲憤的倚在臥榻上,右手捂着受傷的胸膛,深邃的眼裡全是絕望和不解,他顧不得去問其他的,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疑問,好好的惠妃爲什麼要背叛他,爲什麼要盜走國堡和兵符!
白流清聽靖王邊上的大臣這麼說,當即單手插腰,怒聲道:“你說什麼?惠妃叛亂與我無關,更與我小女無關,小女單純無知,如果真是參與叛亂,她爲何不和惠妃一起走,還留在皇宮等死?”
靖王一聽,當即將身旁想說話的幕僚按下,挑眸看了對面的七殿下一眼,朝白流請道:“白將軍,太子妃單純不單純,你還不清楚?像她那種心機深重、武功高強的女人,留在皇宮肯定有別的打算,她跟惠妃根本是一夥的。
原本他對白芯蕊還有一點愧疚,可自從上次白芯蕊和闌泫蒼合力搶了他的太子之位,她們已經完全成爲他的敵人。
再愛,也抵不過皇位的誘惑。
這女人如今翅膀硬了,跟着闌泫蒼叛國,奪他太子之位,還在蒼流王府那麼侮辱他,現在有機會對付她,他怎麼可能不把握住?
“三哥,現在叛國的是惠妃,芯蕊和泫蒼根本不知情。泫蒼自小體弱多病,無心政事,要說搗鬼只是惠妃,我相信泫蒼不會背叛闌國,不會對不起父皇。”闌鳳歌冷然上前,堅定出聲,目不轉晴的盯着靖王。
“搗鬼?偷走父皇的玉璽,這叫搗鬼?她根本就是處心積慮要竊國,還把父皇打成這樣,這是父皇親眼看到的事實,你還爲她們開脫?七弟,你這麼爲惠妃開脫,難不成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闌烙蘇冷冷看向闌鳳歌,眼裡充滿了正義感。
闌鳳歌不屑的瞥了眼闌烙蘇,沉聲道:“都是親兄弟,三哥你別把七弟說得那麼不堪,這一切惠妃纔是主謀,與芯蕊、七弟毫無干系。如果你硬要治她們的罪,就先問過我再說。”
看自己的兒子擔憂的爲泫蒼開脫,闌帝眼裡閃過一縷酸楚,他也不相信惠妃是那種人,可事實擺在眼前,他要找她問個清楚,他要問她,難道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愛,都是虛假的?
想起早上那一幕,他的心疼得要命,他深愛的女人動用內力,一掌朝他打來,看到他難受的癱倒在地上,看到他嘴角溢血,她竟然不管不問,眼裡只有那枚玉奎。
他的惠兒竟然變得這麼不擇手段,這麼狠辣,究竟是爲什麼?
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
想到這裡,闌帝冷然看向對面的闌烙蘇,沉聲道:“傳令下去,再加派人手去緝捕,一定要儘快將惠妃抓回來,朕要問清楚,她怎麼這麼狠心!”
“喲,皇上平時專寵惠妃,看也不看我這個皇后,這個時候,終於知道誰對誰錯,也終於知道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了。”一聲刺耳且尖銳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衆人擡眸一看,只見長孫皇后領着白芯蕊,大剌剌的走了進來。
一看到長孫皇后,闌帝就煩爲厭惡的轉過臉,即使惠妃不在這裡,即使她背叛了他,他依然討厭面前的皇后。
長孫皇后見衆人紛紛仰頭看向自己,滿意的朝衆大臣笑了笑,現在惠妃叛國,之前跟隨太子的那一派自然會立馬掉轉姿態,轉而支持她,她根本不用操什麼心,就可以將整個闌國玩弄於股掌之中。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還得感謝惠妃這一招。不然,這些人怎麼會偏向她。
“皇上,白芯蕊帶來了,關於惠妃那些秘密,你大可問她。”長孫皇后走到闌帝身旁,裝模作樣的躬身去看他。
闌帝將目光移到白芯蕊身上,見她不卑不亢,沉穩有度,眼裡浮過一縷欣賞的目光,他果然沒看錯,可惜,他看錯惠妃了。
“你告訴朕,惠妃究竟想做什麼?”闌帝有些期待的看向白芯蕊,他現在難受的不是其他,難受的是自己受了欺騙。
白芯蕊定了定神,她現在要怎麼說,難道說惠妃想一統天下,難道說惠妃和闌泫蒼實際上是瀾滄後人,難道說惠妃陪在闌帝身邊這麼多年,爲的只是吞掉闌國?
這樣的答案肯定會令闌帝崩潰,他身邊最信任的女人,是最壞最狠的,讓他如何承受。
白芯蕊輕輕閉上眼睛,思索一會,搖了搖頭道:“父皇,兒臣不知。”
說完,她艱難的擡眸,篤定的看着面前像蒼老了十歲的男人。
“你不知道?你當真不知道?”闌帝有些慍怒的起身,顫抖的看向白芯蕊,額頭全是汗,有些吃力的道:“泫蒼這麼愛你,沒理由你不知道,你告訴朕,惠妃她究竟想做什麼?”
白芯蕊見闌帝這副模樣,當即堅定的搖頭,“父皇,我真的不知道,或許……這一切是個誤會,又或許,惠妃是被逼的,也許她現在正受苦,正被人控制着。當時我和太子巡遊回來時,他說進竹屋拿東西給我,要給我驚喜,可我等了許久他都沒出來,後面我覺得奇怪,就進去找他,結果發現地上有一盆碎了的芯蕊花,太子也不見了。我懷疑,太子被人擄走或者劫持,他沒有叛國。”
“你胡說,太子是你丈夫,你當然替他說話了。人證物證俱在,白芯蕊,你要爲他們如何開脫?”長孫皇后第一個站出來喝斥白芯蕊,她顯然對這樣的答案不滿。
白芯蕊沉默的低下頭,不再說話,闌帝則既是悲痛又是難過,事實按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即使白芯蕊替惠妃說話,他也不信她還是以前的惠妃。
長孫皇后狠狠睨了白芯蕊一眼,慢慢走到闌帝面前,雙手放在胸前,輕聲道:“皇上,你想想,惠妃身懷武功,而且武功不弱,試問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可能有武功?而且,她剛來的時候,裝得很柔弱,好像沒武功的樣子,當時她污衊我打了她一巴掌,你還訓斥過我。後面她的武功漸漸露了出來,她告訴你是她才學的,你信,我可不信。放到現在,你也不信一個人才學武功就能學得如此出神入化吧?而且,我懷疑……她和裔國先皇裔拂風有染,她肯定是去裔國幫裔拂風的兒子對付咱們了。”
“你說什麼?裔拂風?”闌帝聽後,一躍站起身,將身上蓋着的被子一把甩開,氣得滿目噴火。
“裔拂風以前就打過惠兒的主意,死了還冤魂不散,搶走惠兒,朕要宰了他!”闌帝氣得揮舞着雙拳,年輕的時候,裔拂風來闌國,喜歡上惠妃,當時搖明瞭想搶走她,幸好他一直將惠妃保護在身旁,又待她十分細心,惠妃纔沒被那男人搶走。
沒想到,今天惠妃消失的事,竟然與他有關?
“你騙朕,裔拂風早死了,惠兒絕對不會幫裔玄霆,芯蕊說得對,她肯定被人控制,說不定正在受苦……”闌帝有些難受的坐在臥榻上,這樣的話,不僅別人不信,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說出來,也只讓他更加失望罷了。
長孫皇后轉了轉眼珠,見闌帝顫抖的歪斜着頭,知道現在正是她的好時機,便朝衆人道:“來人,把白流清、白芯蕊押去大牢,本宮要親自審問這兩個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