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雪鶯同樣擡眸,直釘釘的看向惠妃,冷聲道:“我還以爲太后將我忘了呢,我可一直記着太后,記得太后是怎麼一步步逼死父皇和我母后的。我如今落到這樣的下場,全都拜你們母子所賜,太后你心如蛇蠍,殺死父皇母后之後,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做過惡夢,不知道你睡不睡得着。還有,我真相信報應這回事,我還沒太后您狠心惡毒,竟然生了只血瞻蜍,你說要是將來白芯蕊懷孕,有一個這麼惡毒的丈夫,她會生出什麼來?巨蟒、老鼠、蚊子還是四不像呀,哈哈……”
闌雪鶯捂着肚子冷笑出聲,笑着笑着,嘴角便噴出一口血,不過她還很厲害的瞪着惠妃,樣子十分凌厲,一點也不懼怕座上的惠妃。
惠妃則鶯眸婉轉,目光冷冷盯着闌雪鶯,她最恨別人咒她的子嗣,所以闌雪鶯剛纔一詛咒白芯蕊時,她就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闌雪鶯見惠妃臉色變得陰鬱起來,當即繼續道:“你們的所有秘密都被我知道了,惠妃你真是處心積慮,一會兒做裔國太后,一會兒做闌國寵妃,你兒子更是唱戲的天才,一會兒是九殿下,一會兒是皇帝,你們娘倆真是天下最聰明的人。還有你這個媳婦,做了太子妃又來做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麼的風光無限。可你們這些風光全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惠妃,父皇那麼寵愛你,你竟然夥同外人來害他,他死不瞑目,你怎麼對得起他?”
闌雪鶯的話字字誅譏的打進惠妃心裡,她好像想起闌帝死時淒厲的模樣,心裡又如刀割似的生疼起來,她努力深吸口氣,不讓眼裡的淚滴下來,雙眸只是冷冷射向闌雪鶯,“原來這些你都知道,哀家真是小看你了。可惜,哀家不是你能威脅的人,你想死,哀家不介意送你一程!”
惠妃說完,兩手已經捏成拳頭,手上青筋暴現,就像蛇要獵殺獵物之前鼓起的頭一樣,白芯蕊看到惠妃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你敢,你要是敢殺我,你們的秘密就會被天下人知道,到時候,天下人羣起而攻之,我諒你也不敢,老妖婆!”闌雪鶯不怕死的站起身,冷冷盯着惠妃,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繼續道:“別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公主,我已經將你們的秘密告訴宮外我的人,我闌雪鶯再差也是闌國三公主,闌國那麼多有志之士想復國,他們巴不得得到這樣的秘密。只要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將秘密派發出去,或者我身休哪裡不舒服,傷着了累着了,這秘密一樣會隨風飄散。我這條賤命倒不重要,不過你們裔國的天下,那可就說不清了。”
“你在威脅我?“惠妃一聽到那句老妖婆,氣得身子一下子哆嗦起來,連白芯蕊都不敢這麼罵她,這闌雪鶯竟然敢如此無禮。
她最恨別人罵她老妖婆!
闌雪鶯乾脆點頭,“我就是在威脅你,我要的不多,只是活命而已。不過,在這深宮,光是想要活命是不夠的,我要你削掉白芯蕊的後位,封我爲裔國皇后。”
她和九哥是親兄妹,她自然不要夫妻之實,她只要皇后這個名份,有了這個名份,一來可以藉此打壓白芯蕊,二來她的勝算會更大。
“你想做皇后?”惠妃突然咧開嘴,嘴角溢起一縷陰測測的笑,繼續道:“做夢!”
“不可以?白芯蕊這樣的女人都可以,我爲什麼不可以?”闌雪鶯不屑的睨向惠妃,這下她握有她們的把柄,自然有話可談,而且有五成以上的機率,她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不如拿這條賤命拼一拼,或許能拼出一條血路來。
惠妃這下子氣得火冒三丈,白芯蕊不喜歡惠妃,也不喜歡闌雪鶯,所以淡定的站在邊上,不打算被兩人捲進去,至於這個後位,她絕不會給闌雪鶯。
這下了,大殿內的氣氛陷入靜止,偶爾地上那隻蟾蜍會呱呱叫兩聲,這叫聲極其諷刺,這蟾蜍一叫,闌雪鶯就覺得萬分羞愧,也覺得十分恥辱,畢竟沒人願意接受自己生了個這樣的東西出來。
惠妃思考良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將目光投向身側的白芯蕊,白芯蕊見她在看自己,心裡也有自己的盤算。
她雖然不喜歡惠妃,不過比起闌雪鶯來,她更傾向惠妃,因爲她是闌泫蒼的母親。這件事如果換成她,她早下令把闌雪鶯斬了,至於她所掌握的那些秘密,誰愛泄露誰泄漏去。
這泄露出去,最多不過是風傳的野史罷了,當不得真,而且這古時候說話十分小心,老百姓哪敢大剌剌在地街上談論皇宮的事情,且談論他們皇帝爲假的事情,這種話一說出來,不用皇宮的人出手,那些想舉報領賞的或者朝廷下屬,早就將亂說話的拖進大牢了。
在這個權力極度集中的時代,百姓間傳話十分慢,不像現代有電話,有電腦,有msn,可以隨意傳送消息,一個消息一出來,馬上一傳十十傳百。
而在這個時代,一個消息想要成功的傳出去,沒有大半年不可能,再加上這消息的私密性,惠妃其實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
依她的勢力,要抓兩個散佈謠言的刺客,十分簡單。
惠妃似乎是被剛纔闌雪鶯提到的闌帝的事給嚇倒了,所以思維有些停滯,正在白芯蕊想站出來時,闌雪鶯已經等不急了,揚眉就威脅道:“惠妃,考慮清楚沒有,你到底給我皇后之位,還是要我將秘密散發出去?”
惠妃這下子更是氣得快要炸了,就在她惱怒的準備開口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冰冷且凌厲的男聲。
“來人,把這妖言惑衆的女人抓起來!”男子一聲令下,立即有幾名錦衣侍衛持武器衝了進來,一進去便將正得意冷笑的闌雪鶯扣住,侍衛再猛地一踢,闌雪鶯還沒反應過來,就啪的一聲跪在地上,且正跪在白芯蕊面前。
“想搶皇后的位置,大言不慚!”
白芯蕊一聽這聲音,頓時回眸,只見男子宛若天神一般降臨,頭戴王冠,身穿一襲淡紫色的絢彩霞衣,舉手投足之間剎那風華,一進來就給人一種氣壓泰山之勢,身上罩着陣陣寒氣,白芯蕊一愣,竟是裔玄霆!
不知怎麼的,一看到他來,她心裡就多了一份安全感,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朝他移去,纔看過去,男子正將目光也投射過來,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似乎還帶有愛意,白芯蕊真希望自己沒看錯,否則就太丟臉了。
闌雪鶯一被人壓跪到地上,迅速擡眸看向進來的男人,一看清來人是誰時,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臉色瞬間發白,吃驚的看向裔玄霆,下巴開始輕微打咯,“九……九哥,你怎麼來了……”
“朕如果再不來,你是不是要殺了芯蕊?”男子說完,冷然走到白芯蕊面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側,眼裡是濃濃的保護欲,看得惠妃雙眼噴火,她太嫉妒了。自己兒子對她都沒這麼好,反而對白芯蕊好得要命,皇兒這生從來沒對誰有一點點動情過,除了白芯蕊。
闌雪鶯這時候已經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浸在臉上,天下所有人她都不怕,唯獨怕了變身爲裔玄霆的九哥。
“九哥,你要做什麼?我是你親妹,你不能這麼對我。”闌雪鶯努力想掙脫身上的桎梏,這時候,卻看見男子正朝地上的血蟾蜍緩緩走過去,男子輕提足尖,似乎想伸腳去移那蟾蜍。
就在這時,闌雪鶯嚇得冷汗大滴,忙驚慌的道:“不要,不要踩!”
男子攸地收回腳,嘴角揚起一抹不屑,接着低聲的輕笑起來。
闌雪鶯見九哥在笑,更是慌得不成樣子,淚一把汗一把的爬上前,一邊想去抱那隻蟾蜍,一邊道:“九哥,它再怎麼……再怎麼也是我肚裡流出的骨血,你不能這樣對它,哪怕它是妖怪,我……你……你也不能這樣殺了它……”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爲之一愣,白芯蕊沒想到,之前闌雪鶯看都不看這蟾蜍一眼,這個時候,她卻開始在乎起它來了。
果然,母愛是天下最偉大的,只要是自己生的,哪怕身有殘疾,哪怕已經是死胎,哪怕是妖怪,作爲母親的,都不忍丟下它,更不忍殺了它,從這裡來看,闌雪鶯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只是,她如此保護一隻她託柳汀從後殿池塘裡捉出來的血蟾蜍,讓白芯蕊忍不住噴飯。
其實,這的確是她吩咐柳汀事先準備好的蟾蜍,柳汀一早就從臘梅那打聽到消息,說闌雪鶯今天要打掉肚裡的孩子,所以她就叫上柳汀,事先與臘梅聯繫好,去捉闌雪鶯。
在捉的過程中,其他都是真實的,唯有這血蟾蜍。當時闌雪鶯痛得閉緊雙眸,其他宮女全都移過眼不敢看,這時候柳汀趁勢去檢查的時機,趁衆人不備,將袖子裡的血蟾蜍混到胎盤中,然後再將胎盤掀開,這下子,所有人自然看到了胎盤裡的血蟾蜍,卻沒注意胎盤中心包裹着的小蝌蚪似的小顆粒。
137
這柳汀和臘梅演技都十分高超,這麼久了硬是咬牙沒說,就看着那血蟾蜍在宮裡蹦來跳去,卻沒想到誤打誤着,讓闌雪鶯誤認爲真是她生出來的。
白芯蕊冷冷看着闌雪鶯,她說過,她要替淺笑報仇,如今大仇快報,淺笑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忍闌雪鶯這麼久一直沒行動,她就是在等今天,闌雪鶯的下場她早就料到,卻沒想到她回去保護那隻蟾蜍。
闌雪鶯幾個撲能爬上前,在沒人踏過去之前將那血蟾蜍抱在懷裡,此時她頭髮凌亂,衣裳襤褸不堪,看上去比叫花子還不如。
裔玄霆訝異的看着這一幕,神情微微一怔,暫時無言,他是在無法理解人怎麼能生出如此怪胎,而且像命似的去保護。
“九哥,雪鶯知錯了,求你饒我一命,也……饒這小東西一命。它雖然是怪物,可它也是我肚子裡的肉,九哥,我求你了……”闌雪鶯一抱住那隻血蟾蜍,態度和剛纔立即相反,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威脅白芯蕊和惠妃,而是慢慢軟了下來,開始求饒。
只要九哥一不受她威脅,她就完了,她一直都知道。
男子冷挑雙眉,烏黑濃密的眉如劍一樣剛毅,殷紅的脣角冷勾,沉聲道:“想威脅朕?”
“沒……沒有,九哥,你就饒我一命,還有饒它一命,它很可憐,它什麼都不知道。”闌雪鶯和所有母親一樣,母性大發,緊緊抱着懷裡的血蟾蜍,渾身不住的發抖。
男子大踏步上前,仔細審視一眼那血蟾蜍,訝異的道:“它真是你生出來的?”
“嗯嗯,是真的,求九哥饒命。”闌雪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看着懷裡的小東西,她竟然有些捨不得,這畢竟是從她肚子裡掉下來的。
男子冷哼一聲,“你不是要用那個秘密威脅朕?真現在就告訴你,你儘管去說。你私生孽胎,陷害香秀、污衊皇后,藐視太后,連帶威脅朕,這一條一條的加起來,你死百次都不夠,來人,把闌雪鶯拉下去,立即處死!”
“啊……不要,九哥,你好狠的心,我是你親妹妹呀……”闌雪鶯狂叫着站起身,已有幾名侍衛來將她困住。
男子一聽,當即蹙眉,輕聲道:“對了,你不叫朕九哥,朕還想不起你的其他罪名,你殺掉徐鶯及她的侍婢七人,且冒充徐鶯進宮選後,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拖下去宰了,省的看着心煩!”
男子說完,闌雪鶯已經嚇得臉色慘白起來,她淒厲的大叫道:“我不想死,你們放開我,我是闌國三公主,我是裔國皇妃,皇上是我九哥,我不想死啊!九哥,爲什麼我冒充徐鶯得死,白芯蕊冒充方淺笑卻活的好好的,爲什麼?”
白芯蕊聽闌雪鶯提到淺笑的名字,更是氣得雙眼冒火,上前就道:“闌雪鶯,淺笑也是你殺害的,此事有臘梅作證,當時你威脅臘梅,命她來接近淺笑。那時候我還是淺笑的宮女子矜,你們事先將我引出去,後潛進淺笑房中將她殺害,你怎麼狡辯都沒用,因爲臘梅已經招了。而且此事有晴姑姑作證,當時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還有何話可說?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惡人自由惡報,今天你終於得到報應了,我相信淺笑在天上也能有所安慰,你這個女人,該殺!侍劍,還不趕緊拖出去,本宮要用她的血祭淺笑在天之靈!”
白芯蕊一發話,侍劍等人當即拖起還在罵罵咧咧的闌雪鶯,將不甘心的她拖出大殿,這時,一直在邊上守着的玉兒,趕緊跟了出去。
玉兒是白芯蕊從雜抄宮調過來的,玉兒當時是淺笑的貼身丫鬟,無奈一進宮就被分去了雜掃宮,因爲這是皇宮的規矩,才人們不能帶自己的丫鬟,淺笑本想等在宮裡立足了之後,再想辦法將玉兒調過來。
無奈,她還沒能當上皇后,就無辜慘死,當時白芯蕊和晴姑姑扔淺笑屍體時,發現有個小宮女偷偷的在井邊抹淚,很捨不得淺笑,還在地上燒紙和磕頭,她一問,才知道那是玉兒,是淺笑帶進宮的貼身丫鬟。
後來她做了皇后之後,就把玉兒調了過來,如今淺笑的大仇得報,玉兒早就激動得淚流滿面,見闌雪鶯被拖出去,她似乎也有不甘心,趕緊跟了出去。
白芯蕊示意柳汀陪着玉兒,怕玉兒因爲大仇得報,一時心願已了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她知道玉兒十分忠心,之前她就想在井邊自殺,她勸過她,叫她要堅強,玉兒實在想不開,還是想了結自己,白芯蕊只好告訴她,要死也等報了仇再死。
現在仇已經報了,白芯蕊就擔心玉兒會做傻事,會上天去陪淺笑,這樣枉死是她不願見到的,所以早早將此事告訴柳汀,讓柳汀開解她,順便守着她,以防她想不開。
柳汀忙跟着玉兒,兩人跟着侍衛們迅速走了出去,侍衛們把闌雪鶯拖到刑場廣場上去後,闌雪鶯仍舊死抱着那隻蟾蜍哭鬧個不停,嘴裡全是污言穢語,難聽至極。
接着,侍衛們準備將闌雪鶯綁在柱子上,準備依律法給她行刑,闌雪鶯不相信自己這麼快就死了,她不甘心,死死抱着懷裡的血蟾蜍朝後逼退,這時,有兩名侍衛要去奪那血蟾蜍,闌雪鶯嚇得臉色慘白,抱着血蟾蜍直搖頭。
“不要,不要傷害它,我求求你們了……”闌雪鶯這下越看那血蟾蜍,越覺得它是自己的孩子,她是在不忍心帶它一起死,所以,她只有做最後的掙扎。
“把那妖怪交出來,趕緊的。”一名侍衛是在沒耐心跟闌雪鶯玩下去,手中早已持起砍刀,說完就要去奪那血蟾蜍。
闌雪鶯身子抖得跟篩子似的,忙搖頭道:“不行,你們要殺了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不會交出來,你滾開……”
“敢叫本小爺滾開?你給老子活膩了?這麼喜歡那隻怪物,小爺我現在就給你廢了……”那侍衛說完,拔出刀就要去刺那隻蟾蜍,誰知那蟾蜍機靈,一下子跳到邊上去,那侍衛撲了個空,闌雪鶯則高興得眼淚都冒了出去,趕緊去抱那隻蟾蜍。
就在這時,玉兒已經風風火火的跑了過去,見闌雪鶯如此寶貝那隻血蟾蜍,當即朝她哈哈冷笑起來,侍衛們見是柳汀和玉兒,便立在一邊,等兩位皇后身邊的紅人發了話再行刑。
看着狼狽至極的闌雪鶯,玉兒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漸漸減輕,她冷笑着看向闌雪鶯,在闌雪鶯還抱着那隻血蟾蜍的時候,揚起眉道:“鶯嬪娘娘,你也有今天?”
“你是誰?”郎雪瑩從來沒見過這個宮女,有些疑惑的看向玉兒。
玉兒冷笑着擡眸,雙手叉腰,冷盯盯的道:“你當然不認識我,我是我們小姐的貼身丫鬟,我們小姐就是你害死的,你還記得嗎?她叫淺笑,當時被你殺掉後,就扔到後院的那口枯井裡,你這個女人好狠的心,不過,幸好惡有惡報,皇后給小姐報了仇,今天,我就是來看你怎麼死的。”
闌雪鶯一聽,當即冷笑道:“原來是那女人的丫鬟,我道是誰,真可惜呀,她死得好慘,大好的青春年華,還沒見皇上一面就這樣死了。”
“這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壞女人。”玉兒見闌雪鶯滿目的幸災樂禍,氣得腸子都快打結。
“不錯,我死有這麼多人給我陪葬,我也值了。方淺笑是吧?長得美又怎麼樣,還不是比我先死,雖然大家最終的結局都是死,不過,我還混了個皇妃當,她呢?早早就化爲淤泥,活該!哈哈!她活該,跟白芯蕊好的人死了都活該,你也跟着你主子去死吧,你們都去死!”
闌雪鶯一臉刻薄,聽得玉兒只想哭,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害死自己主子不僅沒半點愧疚感,反而用主子的死來折磨她。
柳汀從來就富有正義感,見闌雪鶯這麼猖狂,氣得把玉兒一把扶住,朝地上的闌雪鶯呸了一聲,大聲道:“鶯嬪,你別人高興得這麼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挺好哦!”
“什麼?”闌雪鶯神經即可緊繃起來,空洞的眼神冷冷盯向柳汀。
柳汀帶着一臉的憤怒,不緊不慢的掃向闌雪鶯手中的血蟾蜍,闌雪鶯見柳汀在看自己的孩子,身子也跟着哆嗦一下,柳汀則冷笑道:“我告訴你,你手中那隻怪物,根本不是你生的,虧你還這麼寶貝。這是我在後院的池子裡捉的,你看看,它身上還沾得有後院池子裡的泥,鶯嬪,你把這樣一直出生當自己生的寶貝,好傻呀!”
柳汀冷冰冰的說完,那正抱着血蟾蜍的闌雪鶯嚇得手一哆嗦,那隻血蟾蜍就落到地上,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地上的血蟾蜍,突然雙手抱頭,瘋了似的大叫起來。
“不,它是我的孩子,不是……我沒生過這怪胎,我沒有……”闌雪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種變故,她剛纔已經把這血蟾蜍當成自己生的孩子了,如今柳汀告訴她,這根本不是她生的,而是她在後院抓的,這不是表明,她被白芯蕊耍了?
她真的被白芯蕊耍了,她快崩潰了,她臨死不得善終,還被白芯蕊這麼耍,她不甘心就這樣死掉!
“不,不是的,你騙我,你說的不是真的,它是我的孩子,它是……”闌雪鶯郵箱趴到地上去抓那隻蟾蜍,可那蟾蜍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就是不靠近闌雪鶯,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似的,這下子闌雪鶯心都抖起來了,邊上的玉兒和柳汀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隻蟾蜍裝進袋子裡,兩人一直冷冰冰的盯着闌雪鶯。
“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連這隻小東西都不敢親近你,你這種女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柳汀不想罵太過火的話,她不是闌雪鶯,她自然罵不出。
闌雪鶯兩眼無神的盯着那袋子裡冒出個頭的蟾蜍,無論別人怎麼要擊她,她都能承受,可這是她的孩子,她根本不能承受,她不知道白芯蕊那句真,哪句假。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闌雪鶯難受的擡頭看天,傻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後,突然低下頭,雙眼木然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此時她身上四處是血,樣子十分萎靡,像一個風燭殘年且破敗的孤寡老人。
就在這時,那袋子裡的蟾蜍突然跳了出來,在地上蹦蹦跳跳,邊上那本就厭惡這蟾蜍的侍衛見它要蹦到自己褲管上去,當即一揮刀,刺啦一聲將那蟾蜍砍成兩半,頓時,一股噁心的濃血濺到侍衛身上,與此同時,身後的闌雪鶯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不要……”闌雪鶯狂叫着奔上去,撿起地上的兩半蟾蜍屍體,這蟾蜍身體還是溫熱的,還在她手裡動,她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難受的大叫一聲,猛地將手中兩半截蟾蜍扔在地上,再雙手抱頭,如獅子般的吼叫一聲後,雙眼迷離的掃了掃衆人,輕聲道:“我好累……”
說完後,她再留戀的掃了地上的蟾蜍一眼,驀地咬牙,一個閉眼朝邊上的柱子撞了上去,這一撞,只聽砰的一聲,女子應聲倒地,滿頭的鮮血,連白色的腦漿都撞出來了,看的柳汀、玉兒忙躲在那些侍衛身後,兩人都是一臉的蒼涼。
闌雪鶯有這樣的下場,全是她自己得的。
此時,一名侍衛忙上去探了探闌雪鶯的鼻息,探了探後,冷聲道:“死了!來人,拖下去埋了!”
接着,有兩名青衣侍衛上前,將死去的闌雪鶯拖了下去,地上只剩一堆青色的污血,玉兒見狀,一顆憤怒的心這才慢慢放鬆下來,她以手合十,閉眼朝上天祈禱。
小姐,你的仇人已經死了,玉兒心願已了,馬上就上來陪你,你等我。
玉兒說完,正要去撞那根柱子,早已察覺出的柳汀一把將她拉住,似看穿她心思般的道:“玉兒,你就這樣死去,對得起淺笑,對得起皇后嗎?如今闌雪鶯已死,淺笑大仇得報,我們更要過得開心,你想,你這樣死去,淺笑主子會開心?她一定會更難過的,說不定她見你想自尋死路,在天上徘徊,不肯投胎,你這樣就是害了她。”
這番話是來的時候皇后告訴給她的,所以她說得頭頭是道。
玉兒一聽,眼裡浮現一抹驚愕,顫抖的道:“柳汀,你說的……是真的嗎?”
柳汀忙點頭,拉住玉兒繼續道:“是的,是皇后娘娘告訴我的,娘娘總不會騙我們吧?不然,她也做不成皇后了。我告訴你,淺笑主子說不定正在天上徘徊,她看到我這樣自殺,肯定會生你的氣,從而不去投胎,如果你過得好好地,她一定會無牽無掛的投胎。而且,她有可能已經投胎了,投到一個好人家,以後健康長命百歲,你這樣死去,不正應了闌雪鶯的意,她巴不得我們都死掉。你說,你這樣死掉,值不值得?”
玉兒一聽,忙點頭道:“你說得對,我這樣死掉,小姐會難過的,我這樣真不值得。”
“這樣就好,而且,娘娘幫你報了仇,你更要感激娘娘,好好照顧她纔是。淺笑和娘娘是好朋友,肯定也很高興你跟在娘娘身邊。你看,娘娘人又善良,又聰明,而且有魄力,咱們跟着她才過的好,你這樣稀裡糊塗的死,對得起娘娘嗎?”
柳汀三下五除二將話講完,講的玉兒忙點頭稱是,其實之前她已經漸漸在娘娘的感化下想通了,只是她們的心還是放不開,現在聽柳汀這麼一說,她整顆心都放開了。
想到這裡,她雙手合十,朝天上看去,溫柔的笑道:“小姐,闌雪鶯已死,你在天上已安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顧我們的恩人皇后娘娘。小姐,玉兒真心希望你能投一個好人家,以後都過得幸福快樂,不要遇到闌雪鶯那種人。小姐你這麼善良,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的。”
“這就對了,你小姐生性和善,肯定會投好人家,像闌雪鶯那種人,估計被鬼差抓到地獄去,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投胎,就是投胎,也是投成豬狗牛羊,或者是噁心的蟾蜍!”
一提到蟾蜍,玉兒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假孩子把闌雪鶯騙成這樣,她這也是活該。”
“好了,咱們別提她了,提着噁心,咱們趕緊回宮將這事稟告娘娘。”柳汀拉着玉兒,兩人笑着離開廣場。
聽到消息的白芯蕊,站在窗前嘆了一口氣後,頓時陷入沉思,闌雪鶯死了,她沒什麼好高興的,不過替淺笑她們報了仇,她也十分爽快。
希望淺笑能一路走好,投一戶好人家,至於闌雪鶯這個女人,也是她的報應。
裔玄霆在得知假孩子這事後,忍住笑意,朝身側的女子看去,“沒想到朕的皇后如此精怪,竟懂得如此整人!”
白芯蕊白了男子一眼,道:“這都是她活該好不好。”
138
闌雪鶯的事情解決掉之後,惠妃便沒再追究白芯蕊什麼,白芯蕊回到金陽殿,卻迎來了另一位客人,彩蝶。
一見白芯蕊回宮,彩蝶忙抱着惠妃那隻小毛球迎了上去,走進白芯蕊便道:“妹妹,剛纔真是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要被那雪鶯反咬一口,幸好老天有眼,她惡有惡報,已受到應有的懲罰。”
白芯蕊看了眼彩蝶,見她眉頭微蹙,便若無其事的道:“老天能有什麼眼,要不是本宮用計,她也不會這麼快就遭報應。”
白芯蕊說完,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彩蝶,眼裡透出一股慧黠的光芒,光芒閃耀,好似能捕捉人心,看的彩蝶心裡一驚,當即道:“妹妹說的是,要不是妹妹機智果敢,也不會耍得那雪鶯團團轉,姐姐聽說她似的時候,都抱着那血蟾蜍,一直認爲是她的孩子,你不知道當時那場景有多搞笑,這事傳到六宮去,沒有哪個不覺得好笑的,個個都贊皇後孃娘十分機靈,都說那雪鶯不是娘娘的對手,說她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太丟人了。姐姐之前十分擔心娘娘,但這小毛球十分不聽話,在宮裡上躥下跳的,害我抓了它好久,纔將它抓住,要是守不住它,太后會生氣的,所以纔來晚了,妹妹,我真是對不起你,沒能在第一時間趕到幫你。”
白芯蕊看了彩蝶一眼,摸了摸她手中不安分的小毛球,淡然道:“沒事的,姐姐不在,皇上一樣可以保護我,當時他猶如天神一樣降臨,把我感動死了,要是姐姐能早些來,一定能看到皇上的英姿。”
彩蝶一聽白芯蕊這話,神情爲之一怔,嘴巴張的老大,以前皇后很少在她面前提皇上,偶爾提的時候,也從不說他們之間恩愛的事,怎麼今天她一反常態,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改變,眼神也有些冷冽,而且還將皇上待她好的事說給自己聽,難不成,她太在乎皇上,不想自己爭奪,提前表明自己的立場?
或者是她已經察覺出什麼事,所以才這麼說。
“妹妹真幸福,呵呵,我真應該早些來的,都怪這小毛球。”彩蝶有些羞愧的說完,忙伸手作勢就去打那小毛球,小毛球被她這麼一打,嚇得嘩啦一聲跳了起來,猛地跳到地上,一溜煙朝邊上的廊柱上爬去,一邊爬一邊搖着尾巴,那烏黑的眼珠閃閃發光,接着一瞬間就消失在殿頂。
這下子,小毛球不見了,彩蝶急的大叫起來,忙命人在宮裡四處查找,白芯蕊則冷然的看着她,暫時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這彩蝶想做什麼。
她白芯蕊從來就不是啥子,最先的時候,她的確把彩蝶當成好姐妹,覺得能擁有一個好姐妹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可到了後邊,她漸漸從彩蝶眼裡發現了許多欲望。
那是一種想奪她夫和她低位的慾望,從那次不小心摔碎求子玉佛開始,她就察覺到,彩蝶是故意的,當時她只是有點感覺,並未證實,所以沒太在意,在後邊彩蝶對太后獻媚,又細心照顧闌泫蒼,加上她那天來求自己,讓自己成全她和闌泫蒼睡一覺的事,白芯蕊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彩蝶一直都在利用她。
她明明喜歡的是凌鋒,和凌鋒牽扯不清,後邊看到比凌鋒更優秀的闌泫蒼,就懂了心思,街機靠近闌泫蒼,又故意來和她講那些話,表面上是替闌泫蒼傳話,其實是想給自己炫耀,她和皇上做朋友了。
後邊她跪下來求自己的時候,她心裡更是確定,彩蝶要的不是一夜那麼簡單,她背後有龐大的家族關係,心思絕不會這麼單純善良。
起初,是她看錯人了。
不過,在沒釀成大禍前就看清她,還不算晚。
彩蝶見小毛球跑了,忙拉住白芯蕊,一臉焦急的道:“妹妹,怎麼辦,太后最喜歡的小毛球跑了,你快幫我找找。小毛球生性乖張,之前在我那裡就鬧過脾氣,太后下午就要見它,要是它不見了,太后會生氣的。”
白芯蕊不動聲色的擡眸,點頭道:“姐姐你別急,一定能找到的,小毛球再調皮,也不可能跑出我這宮殿。”
“這就好,要是下午還沒找到,太后一定會怪罪我的。”彩蝶一臉驚慌,說完就招呼人四處開始找了起來。
結果,找了一個上午,所有人都沒找到小毛球的身影,彩蝶怕小毛球已經偷偷溜出宮去,忙着急人手往御花園處跑去,準備在那裡搜索一番。
這下子包括白芯蕊寢室的一些宮女,大部分宮女全都出去四處搜索那隻小毛球了,白芯蕊不知道彩蝶想搞些什麼,便喝了盅安神茶,先睡個午覺再說。
睡完午覺,白芯蕊覺得朦朦朧朧的,身子有些發涼,因爲天氣有些寒冷,所以她才起時覺得一陣冰涼,這時,柳汀忙和宮女們擡來火鼎,那火鼎里加了許多火星子,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頓時,這大殿裡一陣暖意。
白芯蕊走到火鼎前,拿起鐵柄在火裡輕輕攪了兩下,那火星子便騰地一下竄了起來,火紅的火星照映着她的臉,將她的小臉映得紅襯襯的,十分漂亮。
烤了一會兒手之後,白芯蕊才覺得不那麼冷,便走到內寢的屏風後讓柳汀給她換衣裳,一走到那屏風後,白芯蕊就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她發射性的低下頭,發現自己滿腳是血,這血是深黑色的,驚得她趕緊看向自己腳邊,只見她那腳底下,正踩着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小毛球。
小毛球怎麼會在這裡,還沒等白芯蕊反應過來,身後的柳汀便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這聲音一下子傳到殿外,其他宮女忙進來看是什麼情況,這裡有之前彩蝶帶來找小毛球的宮女,她們一看到皇后娘娘踩的小毛球后,全都驚呼一聲,便跑了出去。
白芯蕊忙把腳移開,外面已經有彩蝶和太后的人叫了起來,她們大聲叫道:“糟了,皇后娘娘把太后的小毛球踩死了……”
聽到宮女們的驚叫,還有聯想起之前彩蝶無故抱小毛球來這裡的事,白芯蕊頓時蹙緊眉頭,雙眸冷冷盯着前方,沉聲道:“寧彩蝶,你敢污衊我?”
咬牙切齒的聲音自女子嘴裡發出,她當即拔出牆上的一把劍,將那隻早已死掉的小毛球一下子拋進邊上的一直小籃子裡,隨即對柳汀道:“把宮裡大嫂乾淨,再把這隻小畜生扔出去,其他人等沒本宮的吩咐,一律不準進入金陽殿。”
“是,娘娘。”柳汀忙把那隻裝着小毛球屍體的籃子給帶了出去。
正在這時,外邊已經傳來一陣濃烈的腳步聲,白芯蕊一聽,還未等來人進來,已經一個箭步衝出去,冷冷站在惠妃和彩蝶面前。
這時候,彩蝶已經卸去僞裝,扶着惠妃一臉冷漠的盯着白芯蕊,惠妃擡眸,一眼就看到柳汀手裡提着的那隻籃子,當她看清籃子裡的小毛球時,氣得青筋爆裂,一張臉扭曲的差點變形,憤怒的道:“皇后,你乾的好事!你怎麼這麼狠心,把哀家的小毛球活活踩死!”
還未等白芯蕊發話,彩蝶就率先道:“太后請息怒,或許其中定有隱情,臣妾早上帶小毛球來探皇后娘娘,之後小毛球不聽話在娘娘寢宮亂跑,臣妾四處找都沒找到,現在小毛球在娘娘手裡,臣妾猜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宮女們都親眼看見,皇后一腳將哀家的小毛球踩死,還有什麼好說的?來人,把皇后押進殿,哀家今天不打她三十大板,哀家咽不下這口氣。”
惠妃氣沖沖的上前,邊上立即有幾名侍衛衝過去要拉白芯蕊,白芯蕊冷眸一睨,右手霍地一揮,那上前要來抓她的侍衛立即被她揮到後邊,她力氣大得驚人,就差沒惠妃大了,那幾名侍衛根本沒討到什麼好,一起身又要去擒她,她已經一個凌厲擡腳,三兩下又將幾名侍衛打倒在地,疼得他們呲牙咧嘴。
打完之後,白芯蕊瀟灑的拍了拍手,就在彩蝶要跨進大殿之時,她一把擋在她面前,挑釁似的看向她,沉聲道:“本宮的地方,沒有本宮的准許,你不能進去。”
彩蝶一驚,同時收起眼裡的柔弱,一臉冷冰的反睨向白芯蕊,冷聲道:“妹妹,姐姐是奉太后娘娘之命,還請妹妹讓開……”
彩蝶的聲音十分冰冷,不容違反,白芯蕊一聽,當即道:“別叫本宮妹妹,你不配,給本宮滾出去!”
她懶得和這女人說,這女人心段高明,比闌雪鶯要高出幾個檔次,家裡後臺又硬,現在深得太后的歡心,的確不好對付,不過,她不喜歡的人,一分面子都不會給她留。
被這麼一吼,彩蝶臉上自然掛不住,不過她也不是軟角色,當即將眉頭垂下,柔柔的道:“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罵我,還叫我滾出去,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看我不順眼,心裡有氣,也不能拿我這樣撒呀,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你讓我以後如何做人?”
說完,彩蝶作勢就要去抹眼淚,看的所有人都心生憐惜,覺得是皇后太過分,可惜她們都不知道這是彩蝶早設好的計,一個個的額還在爲她不平。
惠妃雖然心思縝密,但有時候面對一些小事卻是十分糊塗,這不,她自然將彩蝶擋在身後,冷冷挑眉,朝白芯蕊道:“皇后,你這成何體統,皇宮女人都是伺候皇上的,大家親如一家,不能因爲你是皇后,就仗勢欺人,你想欺負蝶妃,還得過哀家這一關,等哀家死了,如果到時候你還是皇后的話,宮裡的人任你欺負,可惜哀家現在還硬朗得很,你別在哀家面前囂張!”
“誰和她是一家人?”白芯蕊冷然看向太后,冷冰的雙眸陡的逼向彩蝶,繼續道:“本宮這裡不歡迎你,有什麼事,出去講!”
“太后,妹妹怎麼這樣?”彩蝶眉宇間藏着許多怒火,不過爲了保持她的賢妃形象,她硬是忍住沒發出來。
一轉念,她便指着柳汀手裡的小毛球,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太后,她好狠的心,竟然將臣妾辛苦找來的小毛球這樣殺死,太后,你一定要爲小毛球討個公道,它死得太冤了!”
惠妃也十分疼惜的看着那隻小毛球,眼裡對白芯蕊的厭惡更深了,白芯蕊見彩蝶如此,當即一把搶過柳汀手中的籃子,快步走到門口處,將籃子朝遠處唰地扔出去,只聽砰的一聲,那籃子聯通裡邊的東西一下子被扔在草叢中,頓時嚇得衆人竊竊私語起來,這皇后單子也太大了,不僅敢殺小毛球,還敢當着太后的面虐待死去的它,把它拿着到處亂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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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這下子腸子都氣爆了,彩蝶卻在邊上冷笑,從皇后的表現可以看出,她已經察覺出自己的意圖,並開始防範自己了。
惠妃氣得恨不得把白芯蕊當場打一頓,額頭上青筋爆裂,恨恨的道:“大膽皇后,你眼裡還有沒有哀家,你……你是想氣死哀家是不是?”
白芯蕊冰眸婉轉,慢慢走到惠妃跟前,朝她道:“母后息怒,臣妾想來不是那種是非不分,胡亂行事之人,臣妾之所以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臣妾還沒喪心病狂到殺小毛球解氣的地步,這小毛球在臣妾寢宮發現時,它就已經死了,當時臣妾沒注意,一進內殿就看到小毛球死在地上,不小心一腳踩了上去,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宮女看到。試問太后,臣妾的內殿一向不準閒雜人等進入,爲何彩蝶的宮女們會來的這麼及時,還有,早上彩蝶無端抱着小毛球來找臣妾,當時她自己將小毛球放掉,然後四處尋找,鬧得皇宮雞飛狗跳的,她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她事先將小毛球弄丟,接着將它殺死,再命宮女放進臣妾寢宮。當時守在寢宮的宮女很多,臣妾一向不注重這些,就被那宮女擺了一道,這一切都是彩蝶設的計,目的就是爲了讓太后來誤會我。試問,如果臣妾真想殺那隻小毛球,會用這麼傻的方式麼?臣妾武功不低,想殺只動物易如反掌,何必又讓別人抓住把柄?蝶妃這樣的伎倆未免太小兒科!”
惠妃一聽,當即豎目,冷然看向身側的彩蝶,彩蝶則迅速揉了揉漸紅的眼眶,楚楚可憐的看向白芯蕊,有些氣憤的道:“妹妹,你怎麼反咬我一口?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竟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我一直把小毛球照顧得好好地,對它十分疼愛,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就憑你剛纔摔它屍體的那一幕,我就可以斷定,小毛球一定是你殺死的,你好狠的心,你的心竟然可以歹毒成這樣,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太后?”
白芯蕊見彩蝶說的義正言辭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抹冷笑,她定定的看着彩蝶,輕聲道:“怪不得皇上連看都不看你一眼,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這樣的女人,別說皇上,就連凌鋒也看不上!”
“你!”彩蝶氣結,她沒想到白芯蕊會這樣堵她,她說得對,皇上和凌鋒都不喜歡她,白芯蕊的話如針般刺進她心裡,她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她受不了這種氣,受不了天天被皇后欺在下邊,只得好聲好氣的哄她,最後還得挨她的訓。
既然這事都鬧大了,她索性再鬧大一些,能辦到皇后多少是多少,想到這裡,彩蝶故作被羞辱般的朝白芯蕊指過去,大聲道:“皇后娘娘,你太侮辱人了,你……你再說一遍!”
惠妃見彩蝶這個模樣,站在邊上一言不發,不動聲色的觀察兩人,讓這個彩蝶挫挫白芯蕊的銳氣也好,有彩蝶幫忙,她也能少點對付白芯蕊的煩惱,所以她默許兩人爭吵,位的是引皇兒來觀看,看這皇后有多麼的不識大體,從而把向着自己的彩蝶扶上位。
對於母親來說,換多少個兒媳婦都無所謂,可她只有一個兒子,兒子如若因爲白芯蕊與她對抗,她就只有慢慢削減白芯蕊的氣勢。
彩蝶的舉動子在衆宮女眼裡看來,是正常不過,如果她樣生爲妃子,又深得太后寵愛,被皇后這樣羞辱的話,她生氣讓她再說一遍,不顧尊卑是很正常的,說那種羞辱女人的話,蝶妃就是衝上去打皇后一巴掌,也是再自然不過的。
白芯蕊嘴角冷冷勾起,見彩蝶朝自己直逼過來,惠妃沒有阻止,便知道這是惠妃默許的,當即繼續道:“本宮說了又怎麼?難不成,蝶妃你想以下犯上,過來打本宮?”
白芯蕊說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氣得彩蝶握緊粉拳,將她手中的絲帕捏的變了形,怒道:“我不是打你,我是替太后痛失小毛球教訓你!”
彩蝶說完,鼓足了氣,揚起手就準備給白芯蕊一個巴掌,敢這麼打白芯蕊的,估計是沒見過她真本事的人。
那巴掌才伸到半空中,之間白芯蕊一個伶俐閃開,眼底帶笑,與此同時,她右手猛揚,在彩蝶還沒捱到自己臉上時,猛地揮動自己的右掌,啪的一聲打在彩蝶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急,打得彩蝶驚呼一聲,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臉,這時候,邊上的宮女全都嚇了一跳,沒想到皇后反應這麼快,剛纔眼看她就要被打,她則在一瞬間躲開,而且迅速給了蝶妃一巴掌,難道皇后會武功?
彩蝶一巴掌沒打中白芯蕊,反而被白芯蕊打了一巴掌,她這下雙眸冷冽,眼裡含着殺氣,掄起巴掌準備將這一巴掌的仇報回來,哪知巴掌才掄起,女子已經一手扣住她的巴掌,右手對着彩蝶的臉,又是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接連被扇了兩巴掌,彩蝶卻沒討到半點好,氣得直咬牙,可她也意識到,面前的皇后有真本事,她這樣根本就是拿雞蛋碰石頭。
想到這裡,彩蝶呲牙咧嘴的大叫一聲,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難受的捂着快腫起的雙頰,開始哭了起來。
蝶妃下場這麼慘,又這麼丟人,她的宮女梅香等人全都對白芯蕊怒目而視,一個個跑過去扶她,惠妃此時已經握緊拳頭,冷然看向白芯蕊,沉聲道:“大膽皇后,竟敢如此欺負蝶妃,沒將哀家放在眼裡,哀家今天就親自收拾你!”
惠妃說完,右手一下子弓起來,那尖利的爪子迅速朝白芯蕊伸了過去,就在這時,只聽一聲皇上駕到,所有人全都回過頭,惠妃正要伸出去的手也迅速縮了回來。
衆人皆回頭,之間男子正一臉陰沉的朝大殿走來,所有人嚇得渾身一顫,彩蝶見裔玄霆來了,忙抹淚走了上去,一走到男子面前,她就砰的一聲跪了下去,哭着道:“皇上,你終於來了,皇上,臣妾求你爲臣妾做主,這個皇宮,只有您能救臣妾了。”
彩蝶給裔玄霆的感覺一向是知書識禮,溫潤如玉,他在看到她這個模樣時,眉頭微微一皺,冷聲道:“怎麼了?”
“還能怎麼?你的寶貝皇后,先殺了小毛球,現在又找蝶妃的麻煩,剛纔當着哀家的面,給蝶妃兩巴掌,所以蝶妃才這樣。”惠妃睨了白芯蕊一眼,眼裡滿是憤懣。
白芯蕊冷笑一聲,沉聲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皇上再清楚不過,如果我不還手,今天被打的就是我,我爲什麼不還?”
裔玄霆微微驚愕,縱使他心裡再相信白芯蕊,可如今她這個態度,這裡又這麼多人,他又沒看到事實,怎麼能一味的偏袒她?
現在人證物證都指向芯蕊,使得男子心裡有了疑惑。
見男子眼裡閃過一抹疑惑,白芯蕊的心攸地抽痛了,難道,他在懷疑她?她能被任何人懷疑,就是不能被他懷疑,此刻,她覺得自己除了他,好像孤立無援,沒有一人支持自己。
如果連他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能相信?她甚至會懷疑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價值。
不,她不能就這樣認命,她要找出答案來,她不能被人牽着鼻子走。
白芯蕊看了邊上一直哭泣的彩蝶一眼,沉思數秒,突然擡眸,一雙烏目般的雙眸看向裔玄霆,輕聲道:“皇上,請容我解釋一二。”
裔玄霆不是神仙,他們相處的時間又不長,互相還不怎麼了解,而且她以前和他是對頭,她不可能認爲他會什麼都不考慮的相信她,從他剛纔那抹眼神來看,她就知道,他還不太瞭解自己,所以,她必須解釋。
男子微微擡眸,並沒有答話,邊上的惠妃則道:“你還想解釋什麼?小毛球已經死了,你還當着哀家的面將它扔到草叢裡,你還有何話可說?就算你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哀家也不會原諒你!”
白芯蕊深吸一口氣,看來無論她怎麼解釋,都沒人會信自己,既然這樣,那她解釋還有什麼意思?
她看了在揉眼睛的彩蝶一眼,又看向裔玄霆,眼裡閃過一絲失落,輕聲道:“皇上,你信她,還是信我?”
男子一臉訝異,還未開口,身側的彩蝶便道:“皇上,臣妾雖然不得皇上的寵愛,可也想問這一句,你是信皇后,還是信臣妾?”
兩個女人都把問題拋給中間的那字,男子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暫時陷入沉思,這時,惠妃也不甘示弱,問道:“皇兒,既然她倆都說了,哀家也想問,你是信哀家,還是信皇后?”
這下子,戲劇性的,三人同時問話,男子也沒有焦急,如果是其他男人,面對母親、妻子、小妾的三方轟炸,估計會氣得頭大。
男子只是淡淡扯了扯脣,雙眸看向彩蝶,彩蝶見男子在看自己,立即激動的瞪大眼睛,他該不會是選擇相信自己吧?如果是這樣,那這一仗,她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