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白芯柔已經一臉可憐相,聲音更是擲地有力,聽得百姓們全都仰慕的看向她,果然是才女,說出來的話那就是不一樣,真正心繫家國的女子,哪是那白芯蕊能比的。
且,這裡有嫡出也有庶出,但庶出的居多,大家一聽到庶出二字,同時找到了共鳴,現在更恨白芯蕊,把她當成了大非大惡之人。
更加令人髮指的是,白芯蕊竟然將自己的妹妹踢進荷花池裡去,這種行徑哪是一個淑女做得出的,這真是太惡毒了,自己的親妹妹也這樣對待。
看到百姓這麼支持自己,白芯柔臉上早已蕩起一朵花,這次看白芯蕊怎麼死。
白芯蕊微微轉眸,極力鎮定下來,沒想到這白芯柔心計這麼深,怪不得能當第一美人這個美名,原來還真有兩把刷子。
拿皇帝來壓她?
可惜,她也不是傻的,想到這,女子雙手平齊胸前,與白芯柔的哭罵潑婦形象相比,看起來更加溫柔知禮,烏黑的墨瞳裡嵌着晶瑩的光芒,冷冷道:“妹妹都說了這話不該說,還敢拿皇上來做例子?要是這話傳進宮裡,恐怕……”
有些話只說一半,比說全了來得有意思。
這麼一說,邊上的白芯柔頓時怔了怔,誰不知道皇上最討厭人家說他是庶出的,她萬萬沒想到這呆子有兩下子,她還真是小瞧她了。
自從她自殺醒來,似乎一切都變了個樣,她究竟是人是鬼?
邊上的闌烙蘇則雙眸冰冷,開始細細打量起這個慢慢改變的女子來,這一切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芯柔懂得用皇帝壓她,她更懂得用禮法回擊,且芯柔說了一通苦水,不敵白芯蕊一句話威力大。
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裝出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憐相,反而嘴角帶着淡淡的淺笑,都到了這個時刻,她竟笑得出來?
白芯柔雙手插腰,怒目瞪向白芯蕊,大聲道:“你這是從我話裡挑刺,我明膽沒說皇上什麼,皇上是聖君,絕不會聽你一派胡言,你膽子真不小。”
闌烙蘇在玩味的看了白芯蕊一眼後,便將目光放在那批嫁妝上,他冷冷瞪了女子一眼,沉聲道:“芯柔是什麼人本王清楚,不用你個呆子來指責。你嫁進靖王府,連人帶陪嫁都是本王的,本王有處置嫁妝和休你的權利。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領着你的人滾回白府,否則別怪本王無情。”
白芯蕊冷哼一聲,果然這些皇子都是高傲的,說話做事都代表他們是王法,置禮儀廉恥於不顧。
“看在你是我長姐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欺負我的行爲,但是請你別當着靖王的面撒野。你這樣做,無非就是希望靖王娶你?哪有女子主動湊上門的,你真丟我們白家人的臉。”
白芯柔如泣如訴的說完之後,啥都不清楚的百姓們全都大叫起來,朝中間一襲雪藕的白衣女子罵道:“呆郡主,滾回去,呆郡主,滾回去,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正在衆人都向白芯柔一方倒戈之時,女子突然眼眶溼潤,雙眸瑩潤清雅的看向白芯柔,深吸一口氣,誠然道:“大家罵得不錯,的確,以前我的太過妄想,只因小時候見過靖王一面,就心許靖王,且將自己一顆心完完整整的奉獻給他,不求任何回報。我癡迷他多年,爲他生,爲他死都心甘情願,可惜,妾有意,郎無情。王爺心屬的是妹妹,我卻仍舊執迷不悟帶上嫁妝嫁進王府,只因皇帝親賜的這樁婚姻,只因那塊定親的玉佩,只因孃親臨走前囑咐我的話。孃親告訴我,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她的心願,嫁給靖王,好讓我這個呆呆傻傻的人有個依靠。我從未傷害過你,可你爲什麼要這樣待我?”
女子情真意切的說完,雙眸鐺鐺看向對面一臉驚愕的男子,眼裡帶淚,卻不像白芯柔一樣是那種哭罵大戲,反而細膩得讓人感動。
她一說完,百姓的吼聲漸漸沒了,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她,都極其的想聽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白芯柔雙眸瞪圓,嘴巴張得老大,闌烙蘇眼裡一直驚奇,百姓們則洗耳恭聽,眼裡全是懷疑。
只說兩句讓人相信是絕不可能的,所以,白芯蕊捏緊手中繡着錦鯉的白色錦帕,雙手使勁絞了絞,朝對面男子繼續道:“可是,王爺,你不愛我就罷了,爲什麼還娶我?靖王你好狠的心,你娶我只是爲了我這昂貴的嫁妝,將嫁妝得到之後,你就一紙休書扔向我。我當時傷心難過,一時想不開懸樑自盡,可你和妹妹知道後,不僅沒管我,反而還在荷花池!”
話說到這裡,百姓們全都啊的一聲,個個瞪大眼睛,一副想繼續聽下去的神情。
如果是真的,這靖王和白三小姐就太狠了點吧。
白芯柔見狀,連忙插話吼道:“大膽白芯蕊,豈容你在靖王面前胡言亂語,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慢!”白芯蕊也不甘示弱,冷冷擡眸道:“妹妹這麼快就想抓我走,莫非這麼容不得我,還是怕我說出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來,會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你信口雌黃,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此時的白芯柔已經像個戰鬥中的母雞,雙手插腰,哪裡還有第一美人的風範。
女子見白芯柔惱羞成怒,當即繼續看向雙眸冰冷的闌烙蘇,添柴道:“我上吊差點死去你們不管我,還剋扣我嫁妝,當我被救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人生的意義。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這樣做,對不起我死去的孃親,如果你稍有一點人性,也會憐憫我這個愛慕你多年的傻女人。以前我執迷不悟,呆呆傻傻,一是因爲孃親去世打擊太大,二是姐妹們經常欺負我,從此我就變得越來越傻。什麼嫡出庶出,父親不在的時候,我根本連個府裡的丫鬟都不如!”
雪嬋也當即爲小姐鳴不平道:“還好善有善報,咱們小心這麼一吊,竟然想通了,不呆傻了,也算因禍得福。”
說到這裡,大多數百姓早已偏向白芯蕊這邊,畢竟她說這鐵鐵鐺音,比白芯柔的怒罵更有力。
白芯蕊當即趁熱打鐵,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當即擡高皓腕道:“我自溢不管也就罷了,爲什麼靖王你還貪我個弱女子的嫁妝?這嫁妝是孃親生前留給我的紀念品,看着它們我就睹物思人,嫁妝裡許多珠寶是皇上御賜孃親的,你竟想奪走。連皇上御賜的東西你們都敢聯合搶走,難道闌國沒王法了?要是你好好待我,這些嫁妝全給你我無所謂,我要的是一顆心,不是些虛妄的財物。你和三妹聯合起來,在娶我後就棄我,並貪我嫁妝。今天,我一定要進宮告御狀,向皇上討個說法,看作爲一代明君的皇上是偏向暗有私情的小三,還是我這個沒孃的原配!”
說到這,闌烙蘇已是一臉冷汗,白芯柔更是被壓得說不出話來,纔沒回過神來,耳邊又是女子鏗鏘的話音。
小三和原配,在場的百姓這才恍然大悟,這芯蕊郡主從小就與靖王定了親,她嫁他是理所當然的,這白三小姐從中橫插一腳,這種做法真是令人唾棄,他們剛纔怎麼就盡信了三小姐的話?
“皇上是明君,我相信他會怎麼評斷,我父親乃皇上親封的翼王,我相信他不會看着我被人欺負凌辱,一定會爲我討個公道。你致我名聲於不顧,致我性命於不顧,這樣的男人我不要也罷!從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靖王和三妹大可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請放我自由。這休書,我還給你,我要的是和離書!”
女子冷然說完,“啪”的一聲將那鮮紅的休書扔在地上,那休書上,甚至有她腿傷溢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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