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後門是她以前常常溜出去玩的門,柳公公派來的侍衛守在前門,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道小門,等她走到門前時,透過門縫,見門外有幾個丫鬟走去。
侍那些丫鬟走過去後,白芯畫這才悄悄打開後門,慢慢朝假山方向跑去。
明天是大喜日子,許多與白府有近親的親戚今天就來了,況且這是皇室聯姻,許多官員都會提早前來恭賀。
跑到假山後邊時,白芯畫已經怕得一顆心都快跳了出去,剛纔做這個決定,她想都沒怎麼想,現在人都到了火山口,她卻有些後悔了。
這做樣,究竟值不值得,萬一到時候人家說她婚前不貞,要將她浸豬籠怎麼辦?
如果學三姐一樣,僞裝成靖王強暴自己,這樣的話,說不定老爹會把這公子給砍了,皇上也會怪罪下來。
這東也不是,西也不是,她究竟該怎麼辦。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拼,拼對了,說不定有好運。
這時候已經有公子哥們三三兩兩結伴前來,白芯畫偷偷朝那羣公子哥瞄去,發現走在中間身穿一襲紫衫的年輕公子長得比較俊俏,這時,只聽他身邊的一名藍衫公子道:“傅疇兄,聽說那六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品性敦厚,這下嫁給那病秧子,可真浪費了。”
另一青衫公子也插話道:“就是,嫁過去就成寡婦,真不划算。”
“說不定人家是貪圖尋蒼流王妃的地位,你們知道什麼。”
又有位公子插話,言談間滿是對新娘子的不屑,這時,那中間名叫傅疇的紫衫公子有些不悅的瞪了衆人一眼,冷聲道:“你們怎麼能在白府說人家姑娘的閒話?她嫁過去已經夠不幸的,這是皇上下的旨,她不從也得從,怎麼能說她貪圖王妃位置?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誰不想找個良人,誰願意守寡,都別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了,讓王爺聽見不合適。”
紫衫公子一臉正義的說完,不理會幾人,大步踏上前,而此刻,站在假山後邊的白芯畫早感動得熱淚盈眶,現在能替她說話的男人,已經沒有了,沒想到這叫傅疇竟然如此爲自己着想,這樣的男人,纔是真正的好男人。
看他那穿着打算,家世應該不錯,能與翼王府結交的,家世都不會差,而且他長得很俊俏,人品更是正直不阿,這樣的男人,比那怪怪的九殿下強不知道多少倍。同樣都俊俏,只是沒那麼俊俏,家世也不差,人品也正直。
打定主意,白芯畫悄悄尾隨客人追了上去。
而之前說話的青衫公子,在聽完傅疇的話後,一下子看向藍衫公子,兩人不約而問的搖了搖頭,一臉譏諷,紛紛在心底鄙夷這個愛裝清高、虛僞的傅疇。
等傅疇走過去後,青衫公子湊到藍衫公子身邊,蔑視了前面的紫色身影,小聲道:“他向來裝腔作勢慣了,誰不知道他是最愛玩弄女人的,真可惡。”
“就是,在人面前裝得清高,十分正直,誰不知道品性比誰都爛,我早看透了這人!”藍衫公子將手背在身後,負手而立道。
“他特愛面子,特愛裝,怪不得那麼受女人歡迎,其實他是爛渣一隻別說了,咱們去前院看着。”
幾位公子不屑的說完後,全都慢慢朝拐角處走去。
白芯畫只聽到傅疇的話,沒聽到這幾位公子的話,他隨着那傅疇的方向,迅速尾隨了上去,快走到假山林後邊時,她突然看到傅疇朝自己院落芷蕪院走去,而他身邊沒有跟一個人。
一個大老爺們,來新娘子的院落做什麼?
白芯畫好奇的跟了上去,穿過弄堂,便看到傅疇在小垂花門前徘徊來徘徊去,好像迷路的樣子,當即,她迅速低下頭,扭着小碎步走了上去,朝正迷茫不知所以的傅疇道:“傅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傅疇一聽,神情略爲慌張的一怔,當他看清前來的女子貌若天仙,膚若凝脂時,當即拱手,略有些侷促的道:“這位小姐切莫見怪,我不是有意闖進這裡的,我想去前廳,一時迷了路,不知道怎麼出去。”
說完,傅疇又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輕微的鬆了口氣。
白芯畫一聽,白己果然猜對了,這是個正直善良的俊公子,他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浮華之氣,侍人接待十分有禮貌,就衝他對白己拱手微笑的樣子,她就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非自己的良人莫屬。
爲了儘快擺脫那病秧子,白芯畫只好咬牙,一個擡眸,眼裡早浸起陣陣淚珠,看上去泫然欲泣,小手緊緊絞着手帕,朝傅疇嘆了口氣,抹了抹眼角道:“原來公子迷路了,要不是咱們有緣,也不會在這裡碰見。”
見面前的女子如此神傷,傅疇愣了一下,眼裡露出些許精光,不過轉瞬即逝,當即安慰道:“敢問小姐芳名,因爲何事悲傷,我看看能不能幫小姐一五。”
白芯畫一愣,心下一喜,沒想到這傅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見她可憐,開始關心起她來了,想至此,她忙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便拉着面前的傅疇,有些悲傷的道:“不瞞公子,我就是明日即將大婚的新娘子,我從來沒見過九殿下,對他根本沒半點仰慕之情{,可因爲八字相合,慧妃就要將我許配給九殿下。我真的好傷心,我不想嫁給他,可我沒辦法。”
傅疇聽完,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些同情的看着白芯畫,“原來你就是六小姐芯畫姑娘,怪不得生得貌美如花,你這樣的美人嫁給那將死的皇子,的確太可惜了。而且我聽說,這新娘若是嫁過去,皇子病好,那便無恙,倘若這皇子出事,惠妃一定會讓新娘子跟着陪葬。真可惜,如此美人,年紀輕輕就要斷送性命。”
這話如同雷鳴一般擊在白芯畫心上,她從來不知道白己嫁過去是陪葬的,她有些激動的捂着嘴巴,眼淚是真的流了下來,匆忙的搖頭道:“我不要陪葬,我不想死,嗚嗚,我哪裡得罪惠妃了,她爲什麼要這樣害我,鳴鳴……”
見面前的女子哭得這麼傷心,傅疇更是眼含溫柔,當場伸手去拍她的肩,安撫道:“姑娘莫怕,這裡人多眼雜,要不去個清靜之地,咱們好好商量商量,我會盡量想辦法幫你。”
此時害怕又難受的白芯畫只顧着流淚,心理防線十分脆弱,根本沒想到面前的男子拍好肩膀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妥,也沒仔細聽他的話,她現在只爲剛纔的假象所迷惑,一心的以爲面前的是個好男人,好男人,好男人!
白芯畫抹了把淚,朝面前溫文爾雅的男子堅定的點了點頭,“公子,你真善良,去那間偏房吧,那是客房,平時沒人去的。”
說完,她偷瞄了下四周,便拉着傅疇朝這偏間客房跑去,兩人一路跑進客房,白芯畫就激動的將門關上,一顆心砰砰亂跳,緊張得要命。
現在她心裡想的便是偌陪葬那事,看那九殿下的樣子,根本、活不過末,沖喜在她看來只是迷信,她嫁過去守寡已經夠倒黴的了,她在還得嫁過去陪葬,和九殿下一起死,她怎麼願意。
換作是其他女人,也沒人願意,如果她不嫁,想辦法讓白芯蕊嫁過去,那陪葬的女人,可是白芯蕊了。
想起上次被白芯蕊關在井底一天的事,白芯畫恨得直咬牙,那冰涼的冷水連帶着水底的回聲,差點沒把自己整死。
這正是個報仇的好時機,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如果她向傅疇提出什麼要求,正義的他一定不會答應,她得想巧計,看能不能獲得郎心。
傅疇細細的打量着面前美麗的女子,眼裡盡是柔情,再打量一下這女性化的客房,一看到那紅蘿帳上的紗巾,粉色充滿溫馨的大牀,他雙眼的哦偶差點瞪直了。
見傅疇在打量自己的牀,白芯畫則一臉嬌羞的道:“公子,這裡有點亂,希望你別介意。”
傅疇愣了一下,立即揮手道:“不介意,不介意。小姐的客房都這麼幹淨,何況閨房!對了,我想問你,你當真不想嫁給九殿下?”
白芯畫堅定的搖頭,有些惱怒的道:“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可我對他真的沒感覺,我並不是瞧不起他,也不是嫌棄他,更不是怕死,我是不想嫁一個沒有半點感覺的男人,尤其,那惠妃很恐怖,我根本不敢和他們對抗,可父命難違,我也沒辦法。”
傅疇也點點頭道:“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古來女子的婚姻就是父母說了算,你家不是有位郡主,聽說她的八字也與九殿下相合,惠妃爲何不選她,要選你呢?”
“她的不太相合,我的更要相合些,我倒巴不得她的相合。我告訴你吧,我大姐特別喜歡九殿下,特別想嫁給他,還有我五姐,她倆都喜歡他,而且這次的禍也是她倆闖出來的,本應該她倆嫁過去,可老天爺偏偏選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