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悵然的看着遠方的天色,自從大殿上見了闌泫蒼一面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她知道現在的他是裔玄霆,她們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她感覺她們已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趁他沒想起她和惠妃沒改變心意之前,今晚她一定要逃走,她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得越遠越好。
現在的她獨身一人,早已把降紅和雪嬋託人送了出去,讓她們去找白老爹,白府的其他幾個姐妹,白芯瞳、白芯畫和白芯柔幾人,都因爲沾着靖王闌烙蘇光的關係,得以活命。
今天是裔國交接闌國的大典,晚上皇宮會舉辦一場宴會,許多早就歸降裔國的大臣們全都乘坐馬車前來皇宮,這是惠妃舉辦的,據說裔玄霆不會參加。
白芯蕊就想趁今晚皇宮人多的機會,逃出去。
想要逃出去還不簡單?她只要扮成某個宮女,然後混在王孫大臣的隊伍後邊,就能輕易出宮。
打定主意,白芯蕊眺望了一眼遠處高高的宮牆,闌泫蒼應該孩子啊裡面吧。
走到皇宮西幹道旁,白芯蕊看到遠處駛來一定赤金色的馬車,馬車後跟着幾名打燈的宮女,白芯蕊見狀,當即閃至邊上的石榴樹後,不知道是那個達官貴人的馬車,她正好可以跟着混出去,總比一人之力和那麼多人搏鬥的強。
等馬車經過石榴樹旁時,白芯蕊聞到一股好聞的清香,也不知道里面呆着哪家的千金,待最後一名宮女走過來時,白芯蕊猛地上前,右掌刷地劈了下去,那宮女當即暈倒,白芯蕊則趁衆人不備,將宮女拖到樹後,三下五除二的換掉宮女的衣裳。
不一會兒,她搖身一變成爲一個宮女,且迅速跟在隊伍後邊,這隊伍徑直朝前走, 白芯蕊一直低着頭,因爲皇宮裡大多數人都認識她,她不能暴露行蹤。
走到宮門口時,白芯蕊見隨行的一名宮女拿出一塊金黃令牌,守門的人立即恭敬的行了個禮,繼而放行,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這些人這麼尊敬。
正愣神見,隊伍已經出了城,白芯蕊走在最後,與一名宮女並排着,她正打算趁機離開時,突然,身邊那名宮女扭過頭,小聲問道:“喂,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那個宮的?”
白芯蕊擡眸,眼神犀利的睨過那名宮女,不緊不慢的道:“我是東宮的,你呢?”
“東宮的啊?你命真好,聽說東宮的除了太子妃,一個不留。”說完,小宮女有些懷疑的看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當即反問她,“那你有事那個宮的,我也沒見過你。”
小宮女一聽,當即自豪的道:“我是昌儀宮的,以前服侍的可是長孫皇后,我覺得你和我命都好,當時裔國的晴姑姑要從昌儀宮挑兩名宮女隨身伺侯裔帝,就挑中我,。對了,我叫臘梅,你呢?”
白芯蕊心一驚,伺侯裔帝,難不成,前邊馬車裡坐的是裔玄霆,也就是闌泫蒼?他怎麼跑出來了,而且還這麼低調的出來。
難道,是想躲避惠妃,或者準備回裔國。
“你怎麼了?你叫什麼呢?”
臘梅將手杖到白芯蕊面前揮了揮,白芯蕊愣了下,便道:“我叫子衿。
“子衿啊,那我們以後就是好姐妹,等到了裔國皇宮,咱們一定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因爲咱們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外人,昨晚我才被欺負了呢,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姐妹同心。”臘梅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自己的姐妹,自然對白芯蕊熱情得很。
白芯蕊漠然看了她一眼,她纔不去裔國,她要離開這兒,去遊遺天涯海角,纔不去那壓抑的鬼皇宮。
正在思忖之際,這時,前邊一名身着粉衣宮裝,年紀略大的女人走了過來,一走過來,她就指着臘梅道:“在這裡嚷什麼嚷?你們闌國女人就是這樣,喳喳呼呼的,你們倆,跟我來。”
“你要帶我們去哪?”白芯蕊上前,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就是,姑姑,我們不是服侍皇上的嗎?”臘梅一開口,白芯蕊就知道,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晴姑姑。
晴姑姑睨了兩人一眼,擡眸道: “就憑你們倆這樣子,也配服侍皇上?跟本姑姑走,到了闌國,就服侍新選進宮的秀女。”
“請問姑姑,秀女都是剛進宮的?”臘梅有些臆想的者的晴姑姑,那些秀女要是被皇上看中,將來吃香的喝辣的,應有盡有,早知道她就不做宮女,去選秀女了。
“怎麼?憑你這種姿色也可以進宮?做服侍人的丫頭還差不多!”晴姑姑看了臘梅一眼,且將目光看向白芯蕊,當她看到白芯蕊時,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道,“不過這丫頭倒是模樣標緻,這樣標緻的宮女,很少見了,可惜,再標緻,也只是十宮女。不過,咱們皇上跟那些普通的男人可不一樣,連那跟天仙似的闌國太子妃他都瞧示上眼,更別說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走吧!”
“是,晴姑姑。”臘梅吐了吐舌頭,忙把白芯蕊拉起,朝晴姑姑走去。
白芯蕊見狀,本想掙開她,可是前邊不遠處就是裔玄霆的馬車,萬一她示小小心讓裔玄霆發觀了,一定很麻煩。
算了,先跟晴姑姑走,到時候見機行事。
可是接連幾天,白芯蕊都被晴姑姑嚴密監視着,晴姑姑那雙火眼金睛,像有毛病似的,只盯着她看,好像生怕她逃掉似的。
最重要的是,她和臘梅一直走在裔玄霆馬車之後,後邊跟着防守嚴密的裔國士兵,憑她一巳之力,根本突圍不出去,而且容易讓裔玄霆發現。
既然一時半會逃不開這裡,白芯蕊暫時便不打算離開了,因爲現在天下大亂,百姓四處流亡,沒有哪個地方比呆在裔帝身邊安全,對付幾個小嘍囉她沒問題,但對付大批人馬,絕對吃不消。
她武功是不錯,但是沒到以一敵千的地步,這是正常人都難以達到的。
罷了,她從開始強烈想逃走,己徑變成一種隨遇而安,如果做一個小宮女沒有那麼勾心鬥角,貌似也不錯。
現在的日子,每天就是跟着晴姑姑學習裔國的禮儀,學習如何伺侯主子,閒來無事時,她就坐在露天馬車上,淡看天際緋紅的霞光,或者細聞那鳥語花香。
大約在路上行了三天左右,隊伍已經到達裔國,白芯蕊想趁隊伍未進宮前離開,因爲她不可能跟晴姑姑她們進宮,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再出來,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可是,晴姑姑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在進城的時候,一直跟在白芯蕊身旁,那雙犀利的眼睛如豹子似的緊緊盯着她,似於要將她看穿。
沒辦法,白芯蕊這次的逃離計劃又失敗了。
一到裔國的都城金城,白芯蕊就發現了她和金城百姓的區別,現在的她好像是一十土山溝的山妹子,來到繁華美麗的上海似的。
不過,金城的百姓並沒有因爲國家的強大而十分傲慢,他們仍舊彬彬有禮,一個二個言行舉止頗有大國之風,街上十分於淨,宅邸乞派富麗,一座座高宅聳立在大街兩旁。
當馬車駛到裔國皇宮跟前時,白芯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她這輩子看過的美麗建築無數,也不得不讚嘆,裔國皇宮的奢華是她從未見過的。
整座皇宮金碧輝煌,美輪美奐,雕樑畫柱,擾如被一層金光罩住一般。遠遠的,霞光未褪,一籠籠淺紫色、淡紅色的晚霞映在宮牆上,將紅色的宮牆映得一片緋色,那般的熠熠生輝,看得白芯蕊移不開眼。
看着好像被輕紗籠罩的宮殿,白芯蕊心想,一定要進去打一轉,否則白穿越了。
打定主意,她二話不說,主動跟着晴姑姑進了皇宮。
“喂,你們聽說沒有,這可是裔帝第一次選秀女,聽說陣勢很龐大。”一位進汀蘭院,臘梅就拉起同屋的幾十宮女聊了起來。
這幾十宮女都是裔國的,一聽到臘梅的話,全都不屑的別過臉,其中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走過來,朝臘梅豎起眼,冷哼一聲道:“咱們裔帝選秀女,關你屁事?”
臘梅一聽,當即擡起眸,朝面前的女子道:“阿蘭,你什麼意思?”
“你管我什麼意思,總之你們爲些闌國來的狗奴才,以後少廢話就是,否則我稟告晴姑姑,告你們個嚼舌之罪。”阿蘭擡高眉頭,身子立得高高的,居高臨下的盯着臘梅。
白芯蕊見狀,眼底閃過一縷冷芒,暫時不言,她倒要看看這宮裡究竟誰對人好,對人不好。
“有什麼了不起?大家都是奴才,子衿,別理她,我們走。”臘梅拉起白芯蕊,朝兩人的牀鋪前走去。
還沒走過去,阿蘭就領着人衝了過來,白芯蕊正想坐在牀鋪上,阿蘭一把將她推開,挽着雙臂,斜眼道:“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滾出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白芯蕊還未發話,臘梅已經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她早不爽這個阿蘭了,一路上處處刁難她們也就夠了,到了皇宮還這樣,那就太過分了。
“我說,叫你們這些闌國來的階下囚狗奴才滾出去,你們不配呆在咱們裔國的地盤上!”阿蘭見白芯蕊沒詵話,以爲她性子溫和,好欺負,就暫時忽略了她,將目光狠狠盯在臘梅身上。
臘梅也不是吃素的,她以前可是長孫皇后身邊的丫頭,哪輪得到裔國一個伺侯秀女的小宮女欺負,當即,她仰起手,啪的一巴掌給阿蘭煽了過去。
冷不防的,阿蘭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被煽了一巴掌,從未沒吃過虧的她,哪裡肯就範,她同樣揚起手,朝阿蘭一把打去。
白芯蕊見狀,眼神嗖地一咧,將手中正拿着的銀釵輕輕一彈,那銀釵便嗖的一聲從阿蘭髻角擦了過去。
一根銀釵差點要阿蘭的命,阿蘭嚇得趕緊收回手,朝白芯蕊和臘梅看了一眼,白芯蕊迅速裝得十分溫和的樣子,呆呆的看向阿蘭,眼神無辜,十分柔弱,阿蘭當然不會懷疑她。
“這誰射的!難道外面有人?”阿蘭看了阿芳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外邊,發現一個鬼影都沒有。
手正要打她,突然看到地上那明晃晃的銀釵,手頓時軟了下來,氣憤的瞪了,臘梅一眼,“你敢耍把戲,你等着,我這就去告訴晴姑姑,由她處置。”
說完,阿蘭領着阿芳她們恨恨的跑了出去。
這下子,臘梅有些急了,她瞳孔微縮,看了愣愣的白芯蕊一眼,突然,她眼神陡地微轉,一個咬牙,輪起手啪的一巴掌煽在自己右臉上。
煽完右臉她還不解氣,當即又輪起巴掌,狠狠的煽在自己左臉上,如此這般,看得白芯蕊大吃一驚,臘梅在幹什麼?
“好疼……”臘梅已經疼得齜牙咧嘴,嘴角有一絲鮮血溢了出來,這時,外邊傳來阿蘭吵吵嚷嚷的聲音,臘梅見狀,猛地也撲倒在地,一邊捂臉一邊嚶嚶哭泣起來。
阿蘭正拉着晴姑姑進來,一走進房來就看到臘梅爬在地上哭的模樣,見這景象,她驀地瞪大眼睛,大聲道:“小賤人,你做什麼?”
一看晴姑姑來了,臘梅忙擡眸,朝晴姑姑跪着爬了過去,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臘梅求姑姑作主,當初是姑姑引臘梅進的皇宮,姑姑就是臘梅的天。如今阿蘭她看我們不順眼,不僅讓我們滾出去,還仗着人多勢多虐打我和子衿,嗚嗚,求姑姑爲我們作主。”
“小賤人,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打你了,明明是你打的我。”阿蘭咬着脣,她怎麼都沒想到這臘梅心計如此深,分明是她被打了,現在臘梅競然敢倒打一耙。
白芯蕊這下可看懂了臘梅的意思,看來她剛纔不着聲是對的,正好趁機觀察出這些人的品性,阿蘭急躁,心直口快,不會使什麼計謀。
一直跟在長孫皇后身邊的臘梅可就不一樣了,看得多學得多,剛纔這招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這忒狠了點。
對自己都狠得下心的人,對別人又會如何?
一個小小的宮女都如此有心計,那長孫皇后更不可說,不過,她的歷史舞臺太短了,就好像擁有一把炸彈的對家,遇到擁有一串順子的地主一樣,地主順子一次出完,對家再有炸彈,也發揮不了什麼功力,只得看着手中的好牌認輸。
長孫皇后已經去世,暫時不論,不過臘梅她可得小心提防。
晴姑姑看了眼完好無損的阿蘭,又看着嘴角滴血的臘梅,沒好氣的看了阿蘭一眼,大聲道:“你以爲姑姑是傻的?誰對誰錯都分不清?阿蘭你惡人先告狀,罰你今晚不許吃飯!”
說完,晴姑姑懶得理會衆人,朝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立即端來一盤碟子,那碟子上擺着數十枚紅木板,每枚木板上都寫得有秀女們的名字。
“姑姑!”阿蘭一臉的不服氣,只得撅着嘴恨恨的盯了臘梅一眼。
臘梅見阿蘭只被罰不許吃飯,心裡一股恕氣咽不下,不過,她轉念一想,當即擡眸道:“姑姑,對不起,都是臘梅和子衿不懂事,惹惱了阿蘭姐姐,求姑姑別懲罰蘭姐姐,要罰就罰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