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闌泫蒼。
白芯蕊有種做了壞事當場被抓的感覺,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瞥見闌泫蒼眼裡的驚異,還有怔然,他正淡淡然的看着她,眼梢處彷彿帶有片片晶瑩的雪,瑩潤烏黑,光彩璀然,看得她的嘴都張成了O型。
被他看到她這麼暴打他妹妹,他會不會揭發她?他知道她是誰嗎?還是先溜爲妙。
想到這裡,白芯蕊朝男子無辜的眨了眨眼,擄了擄嘴道:“你先忙。”
說完,竄過闌泫蒼,一溜煙從側門退了出去。
退出來的時候,白芯蕊仍舊十分緊張,剛纔她在那裡的暴行,不會全被他看到了吧。
趁衆人在喝酒的瞬間,白芯蕊悄悄走到白芯瞳身側,悄悄和她換了位置,現在這個位置坐的便是真正的她,剛纔她打人行兇的時候,一直坐在原地,肯定沒人懷疑到身上來。
就算有人看到白芯瞳離席,但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因爲白芯瞳常年患病,哪裡會打人。
就在她淡然坐定時,突然,後方傳來一陣氣憤的驕橫聲:“來人,把這裡圍起來,本公主被人打了!”
“來人,公主要查偷襲她的兇手,所有人都不許離開這裡。”程瑛身上披着幾片紅帳,滿臉紅腫,膚着鼻青臉腫的三公主,兩人十分狼狽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此時,後邊已經有數十侍衛軍氣勢洶洶的跟了過來。
闌鳳歌正斟酒獨飲,等他鳳眸微擡時,便看見一臉口紅,醜得像公雞的闌雪鶯,當即怔了一下,隨即嘴角溢起一抹立閃而過的輕諷。
看闌雪鶯氣勢凌人的模樣,白芯瞳嚇得身子抖了下,白芯蕊見狀,忙壓住她,沉聲道:“五妹沒做虧心事,怕什麼。”
白芯瞳一聽,雙眸微微輕眨了兩下,有些心虛的道:“對,我們又沒打她,我怕什麼。”
說完,她便瞪大眼睛,四處偷瞄了瞄,當發現對面的靖王正犀利的看向自己時,一陀紅雲瞬間溢滿面龐。
正在衆人詫異疑惑之間,一臉冰冷且威儀的長孫皇后在隨從的簇擁下朝衆人走來,在看到被打得亂七八糟的女兒時,她一顆心頓時躍到嗓子眼,臉上更是氣得青紅灰白。
白芯蕊眼尖,一擡眼便看到闌泫蒼淡淡的從長孫皇后後邊跟過來,淡淡的陽光打在他亞麻色般的長髮上,深邃的眸澄澈分明,薄脣朱而潤,如玉雕般的臉龐完美精緻,正淡淡朝她這方掃來。
難道,他認出她來了?
闌雪鶯一看自己的九哥漫不經心的走過來,忙哭嚎着跑過去,一把拉住他道:“九哥,你要給我報仇,給我把那個兇手抓出來。”
程瑛犀利的瞪向白芯蕊,沉聲道:“公主,我懷疑打人的是白府郡主,因爲我們只得罪過她!”
白芯蕊一聽,當即沉然起身,烏黑的眼珠嵌着雪鋒一樣的暗芒,羽睫纖長,儀態大方,沉穩不迫的道:“程小姐說話可得小心,沒證據亂說這是栽贓,剛纔我一直坐在這裡,衆人都看見了。試問,我哪裡還有時間去打你?”
“你!”程瑛一聽,臉色漲得通紅,伸出手指着白芯蕊,氣憤的道:“這裡只有你最有動機,你上次打了我妹妹,剛纔我和公主不過教訓你幾句,你就懷恨在心,趁公主回寢殿換裝跟過去,然後狠打了我們一頓,我說得對不?”
“啊?”白芯蕊無奈的挑眉,雲淡風輕的擡手道:“素聞程瑛小姐是四級劍靈師,武藝在女子中是數一數二,而我最多有二級劍氣,又如何打的你?莫非,程小姐是徒有虛名,亦或那偷襲者的武功太高?”
“你少狡辯!”闌雪鶯一聽這白芯蕊反應伶俐,更是不肯放過她,當即拉了拉闌泫蒼,“蒼哥哥,你剛纔進殿時看見那賤人了,你說是不是她?”
闌泫蒼狹長的鳳眸微轉,眼裡瑩瑩流動,如一汪剔透的晶泉,一臉無辜且純真的看向闌雪鶯,一臉真誠道:“皇妹,刺客逃得太快,我也沒看清。不過,能單槍匹馬闖進寢殿,武功又這麼高的,可能是男子。”
闌雪鶯一聽,當即嘴角溢起一抹訝異,隨即似笑非笑的看向闌泫蒼,喉嚨發出低低的呵呵笑聲,不信的道:“九哥武藝這麼高強,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賊人?莫非九哥和她是一夥的,替她隱瞞!”
“放肆!”闌雪鶯才說完,那人羣后方,便傳來一陣清冷如玉珠的斥責聲,接着是環佩叮噹響的衣簌聲,白芯蕊一回眸,便當即怔住。
這女人真美,她有着一頭和闌泫蒼同樣顏色的黃髮,一張俏麗的瓜子臉嫵媚美豔,身着一襲大紅鳳袍,額心上綴着一粒紅梅花鈿,頭上鳳冠垂下絲絲玉珠,紅脣嬌俏,身段婀娜,窈窕大方,妖媚的同時,不乏沉着的震懾力。
這又是誰?
雪嬋似乎明白郡主的疑惑,忙輕聲道:“郡主,這是九殿下的生母,惠妃!”
“蝦?”白芯蕊無言的翻了翻白眼,九殿下的母親,再怎麼都快到四十了吧,沒想到這麼年輕,好像二八年華的少女,風情萬種,嬌俏逼人,與皇后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惠妃妖冶的眸掃過長孫皇后,最後停在闌雪鶯身上,那烏黑的眸子早已浸起犀利的冰冷,厲聲道:“公主,被人打是你的事,與泫蒼何干?他救你是人情,不救你是道理,再說,你明知你九哥患有心悸症,還這樣質問他,你意圖何在?”
惠妃鏗鏘有力的說完,一步走到闌泫蒼身邊,將他緊緊護在身後,而她身後的闌泫蒼,早已如小鹿般轉了轉眼珠,看上去純真又無害,顯得真被欺負了一樣。
長孫皇后冷冷瞪了惠妃一眼,同樣拉過闌雪鶯,一把擋在她面前,朝惠妃犀利的凝視過去,沉聲道:“泫蒼是雪鶯的皇兄,雪鶯受傷,難道他該見死不救?惠妃,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兒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說完,長孫皇后冷冷拂了拂袖,將頭高高昂起,這個女人,竟敢跟她穿同色鳳袍,果然是仗着皇上寵愛,囂張慣了。
“呵呵,好笑!你們可有把泫蒼當做皇兄過?”惠妃冷地挑眉,厲色的睨向長孫皇后,毫不退讓的道:“誰打的公主,你們自己抓人去,少來煩我們家泫蒼!”
白芯蕊看着這氣場十足的惠妃,當即驚歎了下,這樣的女人,也太犀利了,爲了保護兒子,這潛在的氣場真是大。
像長孫皇后和惠妃這等精明的角色,誰要是做了他們兒媳婦,日子鐵定難過,虧得女孩們一個勁的往裡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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