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妒忌我就算了,還向這臭丫頭告我的狀,你太不要臉了。”
二奶奶氣惱的罵完,還對着三奶奶也呸了一記。
三奶奶一聽,氣得想吐出嘴裡的布,怎麼吐都吐不出來,想說什麼,身邊又是二奶奶劈頭蓋臉傳來的罵聲。
“咱們應該團結一心,就是你這顆死老鼠,攪合壞咱們這一鍋湯。本來沒事,你那兩小丫頭怎麼嘴這麼賤,整出這事來……”二奶奶很委屈,委屈得不得了。
三奶奶好想說,二奶奶中白芯蕊的計了,可根本不能說話,她只能乾着急。
“說吧,你們知道惠妃什麼把柄。”白芯蕊上前,冷眼睨了眼二奶奶,又掃向三奶奶,輕聲道。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當即噤聲,大概在思索這事該不該說,如果說了會怎樣,不說又會怎樣。
“咱們長話短說,廢話少說,如果你們的答案令我滿意,我會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離開闌國,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足日子。如果你們不配合,那我只好以毒害皇妃的罪名,將你們送去官府。”白芯蕊眨了眨眼睛,在說了這句話後,三奶奶已經開始皺眉思索起來。
“一筆錢就想收買我們?沒門!以前要受惠妃的氣,現在受你的氣,把我們當什麼?王妃,你有種就殺了我們大家,我保管我們一死,惠妃的秘密將會大白於天下,到時候,惠妃出事,還有太子和太子妃嗎?哈哈!”二奶奶猖狂的笑道。
果然留有一招狠毒的後手呀,白芯蕊在心底暗忖,她們自然是殺不得,殺不得,不代表虐待不得。
一旁的三奶奶像是看懂白芯蕊的心思,一個使力,將嘴裡的布條吐了出來,陰陽怪氣的道:“你也別想着用重刑逼我們就範,我們若是受了刑,或是身體哪裡出了狀況,你們全家一樣完蛋。”
乖乖,真狠,這後手留得可真狠。
白芯蕊掃了掃在場捆着的十幾個人,看這些人好似都到齊了,不過,三奶奶的女兒雲蘿似乎不在這裡,剛纔抓人的時候,只顧抓大的,小的忘記了。
她女兒不在,難道,是三奶奶她們故意設計好的?
抑或,她們將雲蘿藏起來,如果她們出什麼事,就讓雲蘿將消息散播出去,或者人云蘿聯繫三奶奶她們在外接頭的人,再將消息散播進宮,或者告訴惠妃的死對頭長孫皇后,讓長孫皇后來治她?
再確切的看了一遍,的確只有雲蘿不在。
想到這裡,白芯蕊心中已經瞭然一些,不過仍舊有些不確定,她緩緩擡起頭,故作十分沉穩篤定的摸樣,冷聲道:“呵呵,你們所謂的把握,不就一個雲蘿?或者再多幾個小嘍囉?放心,我已經叫下人們好好伺候雲蘿,不會讓她受半點苦的。”
三奶奶聽到這個立馬就急了,臉色攸地變得怒紅起來,大聲道:“你說什麼?你抓了雲蘿?”
她不是之前就將雲蘿藏好了,已經叮囑好雲蘿,如果她們出事,讓雲蘿去找接頭人,再由接頭人將秘密傳進宮裡,怎麼雲蘿會被面前這女人識破並抓住的?
一看有效,白芯蕊繼續添了一把柴,“是啊,雲蘿那小身板這麼柔弱,我真不忍心對她嚴刑拷打,所以就叫人好好伺候她了。”
反正這年代沒有電話和網絡,雲蘿就是想去泄露一些秘密,也需要時間,現在她要讓二奶奶她們主動講出真相,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她不如先刺激三奶奶她們說出真相,再想法子穩住她們,只要她們沒出事,她們的接頭人肯定不會輕易將秘密泄露出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主線人物雲蘿,白芯蕊思忖完,輕輕碰了雪嬋一下,雪嬋立即心領神會的退出房間,找人去搜雲蘿去了。
“白芯蕊,你把我們逼到這個境地,究竟想做什麼?”三奶奶已經憤怒了,原本比較鎮定的她徹底被白芯蕊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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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那兩個丫頭說二奶奶的不是,我也沒機會站在你們面前審問你們。”
白芯蕊話還未說完,那邊一向衝動的二奶奶就大聲道:“不錯,老孃是討厭惠妃,不過沒蠢到把她害成這樣的地步,惠妃沒了勢力,我們大家都不好過,我又怎麼會起心害她?”
說完後,像想起什麼似的,二奶奶瞪向三奶奶,喝道:“我知道了,三奶奶啊三奶奶,你和我從來都是面和心不合,你又是面慈心黑的老狐狸,你早看我不順眼,就叫你的丫頭栽贓我?惠妃出事那晚,我明明看見你從她的屋裡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想着大家是一體的,一直到現在我都沒供出你來,沒成想你怕自己出事,就想把帳賴到我的頭上,我告訴你,沒門!”
“二奶奶!我說你蠢你非不信,你他孃的真蠢!你就是一頭蠢豬!”三奶奶氣得咬牙,二奶奶很明顯是中了白芯蕊的計,她還得意洋洋的自以爲拆穿了自己,這下慘了。
這話一說出來,白芯蕊也是一驚,當即道:“好啊,三奶奶,原來是你害的娘娘,你不承認也就罷了,還栽贓道二奶奶身上,讓她們二房跟着你們受累。這事我一定要查個清楚,還二奶奶清白。”
“你罵我蠢豬?老孃看你纔是蠢豬,以前就總罵我,你以爲你是最厲害的?”二奶奶被三奶奶氣結,心急火燎的罵了起來,一邊罵一邊得意的道:“哼,現在證明是你害的娘娘,王妃,這事與我們二房無關,也與四房無關,你要處置處置三房的人。”
“二奶奶!”三奶奶一驚氣得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芯蕊看着蠢豬一樣的二奶奶,她現在終於明白,電視裡的蠢豬角色是真的這麼蠢,果然靈感來源於生活且高於生活。
“你胡說,我從娘娘房裡出來,只是去探她,你沒憑沒據,不能說我害的她。”三奶奶有些急得語無倫次起來,她就知道這二奶奶總有一天會壞事,果然真的壞事了。
“哪裡沒憑據了?我已經找到三個證人,一是奼紫二是嫣紅,三是二奶奶,三人都說是你害的娘娘,三奶奶,還不從實招來?”
“我不招,我沒害她!”三奶奶別過臉,傻子才招。
“好,你不招,那就休怪我無情。”白芯蕊拿起刑具上的一條鐵鞭,嘩啦一甩,啪的一鞭打在三奶奶白嫩的臉上。
被這麼一打,三奶奶當即懵了,她這輩子哪裡受過這種氣,邊上的其他人也是憤怒加驚愕,沒想到這王妃真敢打三奶奶,三老爺則是痛苦得捶胸頓足。
“你!你敢打我?”三奶奶齜牙咧嘴的抖着嘴角,直喊疼。
“我打你怎麼了?你招不招?”白芯蕊無奈的看了三奶奶,這羣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她們永遠不知道刀子是鐵鑄的。
“老孃就是不招,惠妃她是活該,有你這麼惡毒的媳婦,外加惡毒的她,死了都不虧。”三奶奶氣得要咬碎一口銀牙。
“你快別說了,再說她又打你。”三老爺心疼三奶奶,忙側過臉道。
三奶奶纔不服氣,白芯蕊這一鞭子真是刺激到她了,她哪輩子被這麼打過,這簡直是她最沒尊嚴和麪子的一次。
看三奶奶的樣子,白芯蕊就觀察到,這女人好面子,怕被打了丟人,所以才發狂,她要利用她的弱點。
想到這裡,白芯蕊又操起鞭子,對準三奶奶如花似玉的臉就揮了過去,這一揮,對面心急的三老爺忙大吼道:“住手,我說還不行嗎?你住手!”
看着三老爺急切的樣子,白芯蕊冷然收回快要伸過去的鞭子,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欺負人的大惡人,不過,當惡人真的很舒服,總比當被欺負的好。
“識時務者爲俊傑,三老爺,你說吧。”白芯蕊把惡人常用的這句話緩緩吐了出來,把玩着手心中的鞭子,冷然看向三老爺。
三老爺看了看身側的三奶奶,這時,其他人都怒目而視的瞪着他,尤其是二奶奶,瞪着三老爺就吼道:“蠢貨,你把秘密告訴了她,以後咱們還有什麼把柄?”
“難道要我看着夫人受苦?”三老爺回瞪了二奶奶一眼,心裡又想,反正這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對他們也沒影響,他們還是抓住了惠妃的把柄,便朝白芯蕊道:“我告訴你,我們根本不是惠妃的什麼親戚,我也不是她兄弟,我們這一羣人,全是惠妃花錢僱來僞裝自己的。她惠妃也不是什麼從外地遷來的大戶人家的閨秀,我們不清楚她是哪裡冒出來的,她給我們好處,讓我們陪她演戲。要不是有我們證明她身家清白,她當初能進宮選秀,後面能迅速成爲貴妃?我們早知道有一天她會剷除我們,所以留了一手,如果她要剷除我們,那她找人假扮親戚,一個武林女子僞裝大家閨秀的事就會傳進宮裡,到時候要讓長孫皇后知道,你們蒼流王府所有人都得死,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什麼?”白芯蕊聽完,驀地瞪大眼睛,她曾經很討厭這一家子人,因爲他們都和惠妃一樣刻薄,沒想到他們竟然不是惠妃的親戚,而是惠妃找來演戲的演員?
這麼說,惠妃原本是個武林女子,武功高強,又有銀子,不知道她爲何想進宮,進宮的目的是什麼。
她找這麼多人僞裝親戚,僞裝成大家閨秀再進宮選秀,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難道她費這麼大的力,就爲了做皇妃?
不過,她成功了,她做皇妃做得很成功,有了個優秀的兒子,又深得皇帝寵幸,後邊卻又搬出皇宮,另闢府邸居住,難道是因爲受了這羣人的要挾?因爲有惠妃的庇護他們能過得更體面?
或許不是這樣呢。
既然三老爺把話都說出來了,三奶奶也領教了白芯蕊的狠,當即道:“王妃,剛纔你可說了,如果我們說出來,你就給我們銀子,讓我們去外地過富足的日子,這話還算話不?”
“算,自然算,對二奶奶、二老爺,四姨兩戶人算。但對你嘛,就不算了。”白芯蕊輕描淡寫的出聲,繼續道:“因爲,你是害娘娘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想放過你,殿下也不會放過你啊!”
“你……你胡說,不是我害的,我答應你去外地,已經是給你最大的面子,你要是不讓我活,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三奶奶說得咬牙切齒。
白芯蕊聽她剛纔提出去外地的事,就知道,三奶奶心虛了,她心虛才願意拿着錢逃走,畢竟她們現在對付的是惠妃,她和闌泫蒼。
三奶奶她們人是多,但是卻沒什麼把握,不知道她們告了狀皇帝會不會信,因爲皇帝很寵愛惠妃,而且現在闌泫蒼又是太子,皇室醜聞肯定不會讓天下人知道的,她們告了狀,最多讓長孫皇后那一派有打擊惠妃那派的機會。
想到這裡,白芯蕊緩緩擡眸,呷了口茶,分析道:“我給你們分析一下告狀的利與弊,你們給皇上告狀,有個好處,或許可以把太子拉下臺,把惠妃打入冷宮,或者將我們白府全牽連進去。但這些都要建立在皇上不愛惠妃的基礎上,相信大家都知道,皇上表面上不寵愛九殿下,暗地裡疼他着呢,不然他也不會給機會讓他當太子。你們以爲湘雲城真的那麼好佔領,要不是有皇上暗中幫忙,我也不會成爲未來的太子妃啊。要是皇上知道,你們要造他最寵愛兒子的謠,到時候慘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們。”
白芯蕊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神經同時提了起來,全部瞪大眼睛看着她,臉上已經有驚恐之色。她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還個個得意的以爲自己抓有惠妃的把柄,萬一皇上根本不介意呢?
“皇上如此寵愛九殿下和惠妃,會在乎惠妃的出身?縱然惠妃不是大家閨秀,只是一介草民出身,但九殿下的的確確是皇上的兒子,難道二人夫妻這麼多年,皇上還會在乎女子的出身?沒本事的男人才嫌棄對方的出身,皇上算沒本事的男人?再說,相處這麼多年,皇上早知道惠妃的武功不俗,恐怕心裡早有懷疑,但他沒說出來,就是因爲寵愛惠妃。而你們一個個的以爲作爲要挾,把惠妃害成這樣,還敢進宮告狀,到時候,恐怕還沒見到皇上,自個兒就身首異處了。別以爲你們手裡這個東西算什麼把柄和秘密,在我看來,狗 屁都不是。皇室的醜聞讓你們知道了,就算皇上處置了惠妃,你們以爲他會留你們?到時候恐怕是不留活口,全部殺掉。而且,你們把惠妃害成這樣,惠妃是皇上最心愛的女人,他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她了吧,會不會就期盼這明天惠妃進宮,然後和她團聚……”
白芯蕊不緊不慢地分析到這裡,停頓一下,這時候,二奶奶、三奶奶兩張臉已經慘白道沒有任何血色,白芯蕊這麼一分析,她們才知道,她們現在連小命都保不住了,還敢跟她談條件?
二奶奶顫抖的看向白芯蕊,又瞪了眼身側的三奶奶,拐了她一下道:“都怪你,把娘娘害成這樣,你纔是真正的蠢豬,以爲這點秘密就可以威脅皇上,你們低估了人家夫妻間的親情,現在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二奶奶跺了跺腳,顯得焦急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直抽抽,邊上其他人沒有幾個是臉色好看的,個個都害怕的打緊。
白芯蕊這才知道,原來語言的力量這麼無窮,她只不過按深層次分析了一下利與弊,效果立竿見影,她果然是做實事的人。
三奶奶癟了癟嘴,猛敲了一記自己的頭,大聲吼道:“我讓那女人給我撥十萬兩銀子開錢莊,沒想到她不答應,不就十萬兩,對她來說算什麼?那晚她給我哭窮,說沒有,我說王妃帶了那麼多銀子和嫁妝過來,她就不能從王妃的銀子裡拿出些來?沒想到那女人不答應,說那是兒媳婦的不能碰,說連她都不能碰,還想趕我走。又不是她的銀子,她憑什麼這麼守着護着的,我就和她吵起來了,吵得很兇的時候,她突然發病,我見她捨不得從王妃的嫁妝裡掏點銀子給我,態度又惡劣,還想伸手打我,爲了自保,我就……抓起她的頭直往水裡灌,灌了大概四、五次,纔將她從水桶裡扔了出來。說來說去還不是都怪那女人自私摳門?如果她肯給我銀子,我會這樣對她嗎?把錢看得太重,說銀子不是她的,她不能亂碰兒媳婦的等等,我說她是自找的!”
“什麼?你一開口就要十萬兩,而且想開錢莊,三奶奶,你真貪心,這麼貪,要我我也不會給你,死都不會給。”二奶奶吃驚的看着三奶奶,她真是獅子大開口。
白芯蕊心裡卻微微一怔,沒想到惠妃爲了保護她的嫁妝,竟然讓三奶奶欺負成這樣,平常以爲惠妃很過分,沒想到她那種不食煙火,不將錢放在眼裡的人,會這麼努力保護自己的財產。
聽到三奶奶這麼說,她心中除了憤怒,還有的是感動,原來惠妃沒想象中那麼刻薄嘛。
“果然是你,奼紫、嫣紅已經畫押,三奶奶,你還是乖乖的簽字畫押。”白芯蕊說完,從袖子裡掏出她早準備好的認罪狀,扔到三奶奶跟前。
三奶奶害怕得縮了縮身子,忙搖頭道:“籤什麼字,畫什麼押,我不籤,我不畫,簽了就要我死,我纔不認罪!”
“你當真不認?”白芯蕊想起惠妃那呆滯的樣子,就想起她那晚受的苦,這個該死的三奶奶,也太狼子野心了吧,和惠妃生活了那麼多年,怎麼都會有點感情,竟然這樣害她,把一個活生生的高貴妃嬪害成這個模樣。
“王妃,娘娘是她害的,你要找找她,這事與我們無關,你給我們點銀子,我們馬上遠走高飛,以後都不回闌國了。”二奶奶急切的看向白芯蕊,她現在很想和三奶奶擺脫關係。
那邊的四姨也嚷了起來,“是的,你放心,我們再也不敢去皇宮告狀了,這不是自找死路嗎?我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永遠離開,不再回來,我可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王妃,你幫我們一次,你救我們一命吧,我們真的不想死。我可以不要錢,只要你放我們走,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求求你了。”二奶奶嚇得花容失色,惠妃被害成這樣,皇上知道了一定會追究,現在又有人證,三奶奶犯的事,她們所有人都脫離不了干係。
本以爲沒那麼嚴重,她們還可以多訛詐些銀子,可沒想到會演變到這種地步,惠妃這個媳婦太厲害了。
白芯蕊冷漠的挑了挑眉,看了衆人一眼,沉聲道:“你們這些年在惠妃那裡榨取的銀子不少了吧?光是你們偷藏私帶的都夠你們美美的活一輩子了,那些我都不追究。去庫房,一戶領兩萬兩銀子,趕緊滾,我不想見到你們。明天如果還能在鄴城看到你們,全都給三奶奶陪葬!”
白芯蕊毫不留情的說完,二奶奶嚇得腿一軟,當即跪在地上,朝她砰砰砰磕起頭來,“多謝王妃開恩,多謝王妃。”
至於三奶奶,現在已經嚇得身子癱軟,邊上的三老爺也是害怕的跟着發軟,白芯蕊冷然睨了兩人一眼,“三奶奶傷害娘娘已是事實,來人,把三老爺、三奶奶押進大牢,由刑部按律審判,再依罪判刑!”
霍的一聲,侍劍一把推開門,領着人就進來拿人。
“原來是你!”侍劍在看到一臉慘白的三奶奶後,一劍砍掉三奶奶胸前的繩子,將她刷地拉了起來,白芯蕊迅速湊近侍劍,朝他小聲說了兩句,囑咐他一定不能讓三奶奶亂說話。
侍劍明瞭於心後,將三奶奶、三老爺拖了出去。
這下子,看到三奶奶慘狀的衆人更是慶幸她們選擇了“歸降”,一個個的在束縛解開之後,忙跑到白芯蕊面前,二奶奶爲了表忠心,更是道:“王妃你放心,我們這就走,我們一定不會亂說話的。老爺,你快去告訴小三子,讓他們別亂說話,咱們收拾收拾,趕緊離開鄴城吧。”
白芯蕊淡然看了衆人一眼,將三奶奶畫好押的罪狀紙輕輕卷好,沉聲道:“侍劍,你另派人送她們出城,以後我不要再看到她們。”
侍劍顯然是知道這批人的,便了然於胸的命人將二奶奶他們帶了出去,看侍劍鎮定自若的樣子,白芯蕊就知道,惠妃與二奶奶他們的關係,侍劍四個闌泫蒼的護衛都知道,說不定他們知道的更多。
忙了一上午,白芯蕊終於把二奶奶這羣人趕走,從此這王府就清淨了,她現在就命人將府裡整理一下,命人將有用的東西全部帶上,準備明天舉家進宮。
處理完二奶奶她們的事,白芯蕊領着雪嬋、絳紅來到惠妃的主屋,此時,闌泫蒼正安靜的呆在惠妃牀邊,華老先生正爲惠妃施針。
看到白芯蕊進來,闌泫蒼犀利的雙眸漠然射向她,不過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溫潤。
闌泫蒼放下惠妃的手,緩緩起身,溫柔的走到白芯蕊面前,在她小巧的鼻子上點了一下,寵溺的道:“夫人,你辛苦了。”
白芯蕊搖了搖頭,朝闌泫蒼笑道:“沒事,我已經查出誰是傷害母妃的兇手,她就是三奶奶,不過我已經命侍劍將她打入大牢,其他人我打發走了。”
,白芯蕊說得很輕,很淡,說完後發現面前的男子眼裡有一絲驚愕,隨即冷然挑眉,“原來是她,本王親自去處置。”
闌泫蒼冷然說完,輕握了下白芯蕊的手,隨即轉身離開。
看着男子冰冷的背影,白芯蕊心中仍舊有些疑惑,闌泫蒼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她有這個感覺,但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牀上的惠妃傻傻的睜開雙眼,眼珠子一動不動,就那麼呆呆的盯着她,白芯蕊輕輕走到華老先生跟前,主動接過丫鬟手中的白巾,替惠妃敷在額頭上。
“徒弟,娘娘需要好生調理,你是她兒媳,一會我把方法寫給你,以後你就照顧她。”華老先生一邊說,一邊執筆開始寫方子。
白芯蕊瞪大眼睛,看了眼牀上躺着的那個呆惠妃,朝華老先生道:“師父,你要我照顧她?想想之前她對我多差,她成天只知道欺負我,我纔不呢。”
話才說完,牀上的惠妃手掌就動了一下,眼珠子也急溜溜的轉,似乎很不服氣的瞪着白芯蕊,不過那眼珠子倒瞪得有些無辜和可愛,活像個智商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子。
“你……你滾蛋!”
冷不防的,惠妃朝白芯蕊伸手空打了一下,蹦出這句話,這話一說出來,嚇了白芯蕊一跳,原以爲惠妃只是腦子壞了,呆呆的不會說什麼,沒想到還會罵人,而且心智比較正常,只是動作太幼稚了而已。
“嘿嘿,你讓我滾蛋是吧。”白芯蕊陰測測的笑完,挽起袖子朝牀上的惠妃逼去,惠妃忙瞪大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拽着被子往後移動,先是呆,現在那樣子活像個傻子,又呆又傻的,看得白芯蕊直想笑。
“你……你混蛋!”惠妃又尖細的罵出一聲,倒是別樣的可愛。【】白芯蕊一把拽住惠妃,惠妃這下子好像受驚的小獸般,當即全身顫動在牀上扭了起來,她忙拽着被子往後挪動,一邊挪動還一邊伸手要去抓白芯蕊的臉。
果然是天生的貴妃命,就連腦子被泡壞了,她的本能還是很趾高氣昂。
“大膽,你別靠近本宮,再靠近本宮,本宮要你的命!”惠妃瞪了白芯蕊一眼,手腳並用開始去踹她。
白芯蕊見惠妃雖然音量不大,不過身子卻在發抖,似乎很害怕,便擡起頭不再和她嬉鬧,仔細觀察起她來。
看來惠妃雖然受傷,腦子不太靈光,心智卻是比較正常的,她懂她在說什麼,懂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說出來和做出來的事就比較幼稚了,估計腦子真被澆懷了。
“瞧你,都這樣子了還這麼囂張,難怪三奶奶要淹你了。”白芯蕊自顧自的說道,只聽“啊”的一聲,惠妃捂着耳朵尖叫起來,隨後一下子涌到被窩裡,將頭蒙得死死的,不再說話,剛纔白芯蕊給她額頭上放的布巾也早就滑落在地上。
白芯蕊沒好氣的看來惠妃一眼,輕輕撿起地上的布巾,在丫鬟的銀盆裡洗乾淨後,慢慢走到惠妃牀前,輕聲安撫她道:“娘娘,別害怕,來,我幫你敷敷,你好像發高燒了。”
“什麼是高燒?”惠妃一聽,將頭上的被子掀開,瞪圓眼睛盯着白芯蕊。
“高燒……高燒就是你身體的溫度超過正常體溫,如果溫度太高不降下來的話,會死人的,來,我幫你去燒!”白芯蕊試探性的朝惠妃招手。
惠妃似信非信的看了她一眼,指着白芯蕊手中的布條就搖頭:“我不要,那個太冰,會冰死我的。”
白芯蕊見惠妃不答應,只好更加耐心的道:“母妃你別怕,這個沒事的,你看,敷我頭上都沒事?”
一邊說,白芯蕊一邊把布巾敷在自己額頭上,惠妃一見她果然沒事,便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哈欠,往牀上一躺,“好吧,你敷吧,我要睡覺了。”
她纔不管什麼,她現在只想睡覺。
說完後,惠妃果然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睡着了,接着便是均勻的鼾聲,白芯蕊見狀,輕輕將布條放在惠妃的額頭上,擡頭看向華老先生,“師父,母妃這究竟是什麼病?”
華老先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應該是腦子出問題了,腦子不像其他外傷,用藥就能治好,爲師還得另想辦法。”
白芯蕊癟嘴嘴,惠妃這好像是得了精神病,如果到現代去可以去精神病醫院,聽說這病不好治。
管他好不好治,她也得試試,總不能看着曾經風華絕代的惠妃變成這樣吧。
這事應該還沒傳到宮裡去,畢竟府裡她和闌泫蒼作主,如果傳到宮裡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 波。
夜晚,天空繁星點綴,樹影叢叢,整個王府陷入一片冷寂。
白芯蕊身着一襲絢麗輕紗,兀自坐在紫晶長廊橋的橋頭,橋頭由漢白玉砌成,橋身是鏤空花紋狀,寂靜的湖水中,有着一羣羣正嬉戲漫遊的魚兒。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輕輕唸叨着這句詩,白芯蕊緩緩站起身,站到那比較窄的橋杆上,一左一右慢慢向前走去。
秋風吹拂着女子翩然的長髮,將她白色的衣物吹得翩躚優雅,她像一支花中仙,潔白勝雪,高貴出塵的走向前方。
長廊前方的拐角處,男子正陰鬱着臉上前,冷不防的,在他看到橋頭上的女子時,忙一個凌厲騰空躍起,上前迅速將女子抓住,一把將她從欄杆上抱了下來。
“怎麼這麼大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走?”闌泫蒼冰冷出聲,渾身罩出一股肅然,冷然睨向面前女子。
此刻面前的白芯蕊,一襲白衣,加上一對漂亮且有些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得男子心頭一怔,一股異樣的感覺溢上心頭,好像很想保護她的樣子。
突然一個人衝出來將自己狠狠抱了下去,白芯蕊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對自己劈頭蓋臉一頓喝的闌泫蒼。
而他的大掌,正緊緊摟在她的腰上,摟得她生疼,她一把將他的手拽開,揚起頭朝他反喝道:“你幹嘛吼我,我喜歡在上邊走,真是的。”
她本來在欄杆上欣賞風景,順便可以練一下她飛檐走壁的武功絕技,沒想到讓這男人掃了興,他怎麼這麼自大,這麼愛多管閒事。
看着面前翻白眼的白芯蕊,男子憤怒的瞪大眼睛,在狠狠瞪了面前女子一眼後,他咬牙道:“我還真是多管閒事了,像你這麼粗魯無禮,像男人一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什麼?你說我粗魯無禮,像男人一樣?”白芯蕊瞪大眼睛,怎麼面前的男子這麼奇怪,以前的闌泫蒼,是說不出這種話的。
這話她聽起來怎麼總有那種感覺,就是裔玄霆自大的宣佈他們裔國男人最厲害的感覺。
她竟然從闌泫蒼身上找到了裔玄霆的感覺,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男子仍舊冷冷且居高臨下的看着白芯蕊,怒聲道:“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覺,在這裡亂跑,我擔心你摔下去,你還敢對我大吼,沒有一點教養,趕緊回房睡覺去!”
“你……”白芯蕊舉起拳頭,怎麼面前的男子給她的感覺,又有點像小孩子了,難怪別人都說男人其實骨子裡都是孩子,果然如此。
白芯蕊還未發話,男子已經自顧自的昂首朝前走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白芯蕊突然朝他的背影大喊一聲,“裔玄霆!”
這一喊,男子肩頭隨即聳動一下,步子也嘎然停了下來,隨即冷着一雙冰眸,深寒着轉身。
白芯蕊瞪大眼睛,顫抖的指着面前眼神突然變得兇狠的男子,輕聲道:“你……你怎麼停下來了,你……你是裔玄霆!”
“我是又如何?”男子冷然出聲,犀利的冰眸直射向對面的女子,“你冰雪聰明,我早知道瞞不過你,可惜,別人不會信你。”
“裔玄霆,你……你爲什麼冒充泫蒼,說,你把泫蒼弄哪裡去了?”白芯蕊激動的上前,她剛纔只是隨意一喊,沒想到真的如她所料,面前的男子有問題,他不是她的丈夫,他是另一個男人,另一個狠毒的男人!
男子犀利的擡高下顎,突然冷然伸手,大掌狠地扣住白芯蕊的脖子,將她嬌小的身子猛地貼向自己,壓到自己胸前,俯視的道:“不要試圖挑戰朕的底線,既然你知道了,就乖乖閉嘴,否則,我會讓你白府從此在闌國消失!”
“你……咳咳……你要做什麼?你這個狼子野心的混蛋,你是不是想混進皇宮,然後吞併闌國……”白芯蕊說完後,終於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那日闌泫蒼是從裔玄霆離開的方向回來的,怪不得裔玄霆會把湘雲地讓給他們,原來他早有所圖。
她懂了,裔玄霆光靠軍事力量想消滅闌國,這恐怕得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闌國這麼多人也不是吃素的,他要滅掉闌國不是易事,所以他將闌泫蒼擄走,自己僞裝成闌泫蒼,然後做闌國皇帝,他都是闌國皇帝了,這闌國還不是他裔國的囊中之物?
怪不得他不認識幽然,怪不得她總感覺他的溫柔有點假,怪不得從在棺材裡發現他,她就覺得他哪裡不一樣了。
蒼呢,她的泫蒼到底哪裡去了?
看到面前 凶神惡煞的陰鬱男子,她愈發懷念曾經單純無害闌泫蒼,她已經好久沒看到過他了,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虛僞的裔玄霆!
男子將女子貼向自己,見她難受的眼淚都快擠出來,這纔將手鬆開,將她霍地放在地上,沉聲道:“你就這麼想你那個男人?”
“咳……”白芯蕊輕咳一聲,輕輕撫了撫心口,擡頭對着面前的男子怒目而視,大聲吼道:“是的,我想他,我很想他!”
“爲什麼?”男子烏黑的眼睛浸出一陣駭人的寒意,高大的身軀好像樹幹一樣粗壯,將她緊緊籠罩在一片陰雲裡。
“因爲……他不會像你這樣對我。”白芯蕊對着裔玄霆,緩緩出聲,她現在真的很想念泫蒼。
她的泫蒼,到底在哪裡。
爲什麼惠妃一出事,泫蒼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裔玄霆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