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見鬧劇有了結果,眼梢處冷意攸地收回,一副虔誠大方的樣子走到白老爹面前,溫婉道:“爹,女兒是母妃的血肉,如果你不信,可以滴血認親!”
“芯蕊,爹信,爹本來就信,只是……”白流清自責的嘆了口氣,他剛纔竟然不相信女兒,他怎麼也像那些人那般如此膚淺,希望女兒別怪他纔是。
“爹,你不必自責,女兒不怪你,女兒和你永遠是一家人。”白芯蕊雙眸透着清麗和聰慧,又懂事得體,聰明機智,看得白流清一陣心暖。
“不過,那些害我之人,該罰還是得罰,否則以後女兒不知會處地什麼樣的境地。對於疼愛我的人,我會用百倍的努力來報答他。”白芯蕊說完時,雙眸已經變得冰冷起來,看得白流清一怔。
白流清略微思索一陣之後,當即擄着鬍鬚點頭道:“芯蕊,好樣的,敢愛敢恨,有勇有謀,是我白流清的女兒。”
虎父怎能出犬女,他就欣賞愛憎分明的女兒,要是女兒現在假惺惺的爲陳庶妃求情,他還不會如此欣賞她。
他喜歡這個真實的女兒。
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傳來陳庶妃慘烈的呼叫聲,一陣陣板子痛快的打在她身上,讓白芯蕊別提有多開心。
這次多虧了柴姑,可她也明白,這裡陷阱太多,以後的路,真不知該如何走。
自從出了陳庶妃栽贓之事後,府裡的姐妹們行爲都收斂了許多,大家依舊上學堂的上學堂,請安的請安,小聚的小聚。
這已經是十天之後,白芯瑩的傷已好了許多,不過臉上仍有腫未消,像她這麼愛美的姑娘,當然羞於見人,可看見白芯瞳、白芯畫她們聚會,爲了爭口氣,她又不得不蒙面湊上一湊。
因爲有翼王的口令,白芯柔幾個不再找白芯蕊的麻煩,翼王說了,在各個女兒許人出嫁前,誰的表現最好,誰就能分最多的嫁妝。
這麼一來,姑娘們全都將仇恨埋進心底,不敢大肆找茬,且都在充實自己,要麼苦學琴棋書畫,要麼苦練繡花技藝,都是爲了能說門好的人家。
這裡的女子大多十八、九出嫁,姑娘們大多十四、十五,已經是可以說親的時候了。
今日天有些陰沉沉,有些沉悶,又有些像下雨似的。
白芯蕊身着一襲粉白紗衣,臂上挽了條煙羅紫輕綃,在雪嬋、絳紅的攙扶下朝林蕪苑走去,雪嬋一邊走,一邊托腮思索道:“郡主,今天五小姐請你去林蕪苑玩,怎麼其他幾位小姐都搶着去?”
絳紅愣了愣,豎起中指道:“三小姐她們最近都沒來找郡主麻煩,難不成真學乖了?她們來參加小聚,肯定想表現姐妹和睦,到時候能分得更多的嫁妝。”
雪嬋冷地呸了一聲,“什麼嫁妝?這嫁妝明明是王妃留給郡主的,她們憑什麼分。”
話才說完,幾人已經走到林蕪苑前,這時,白芯蕊一擡眸,就看到對面正甩着帕子趾高氣昂走過來的白芯瑩。
白芯瑩臉上、眼睛處仍舊是黑黑的,她一走過來,便看到淡然佇立在檐下的白芯蕊,當即氣得火氣上涌,正想發作時,她想起孃親教她最近忍忍的那番話,便哼了一聲,朝着林蕪苑大步踏進去。
孃親說了,如果表現得好,討了爹爹歡心,不僅可以分昂貴的嫁妝,而且能許更好的人家,她們雖是庶出的,可再差也是王爺的女兒,說的親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當然,和爹同樣級別的大臣家的嫡子肯定不會考慮庶女,但鄴城還有數不清想巴結爹的達官貴人,到時候,她一定要嫁得比姐妹們好,更要比她們過得幸福、富足。
白芯蕊懶得理會這個手下敗將,步若流星的踏進苑子,白芯瞳的丫鬟早就迎了上來,等她們一行人走到白芯瞳的繡房裡時,發現白芯柔、白芯畫兩人也領着大堆丫鬟來了,這聲勢浩大的。
白芯畫一見白芯蕊踏進門,清麗的眸子立即裝滿熱情,湊上來就道:“郡主,來挨我坐。”
稱呼也由呆子變成郡主了,可見這白芯畫的臨場應變能力,與她孃親寧庶妃如出一轍。
白芯瑩、白芯柔則不屑的瞪了白芯畫一眼,兩人扭過臉,雙雙開始捉摸自己手裡的繡活,白芯瞳也起身,一副病態愁容的模樣,朝白芯蕊歉意的道:“姐姐,之前的事都是孃親不好,還望你大人有大量,切勿放在心上。”
白芯蕊淡然掃了她一眼,坐在白芯畫身旁,雲淡風輕的道:“無事,我從不和姨娘一般見識!”
話音一落,邊上的白芯柔、白芯瑩都蛾眉冷豎起來,白芯蕊竟然這麼貶低她們的孃親,太過分了。
“是嫡女就了不起了?咱們比比繡活誰最厲害。”白芯瑩說完,輕輕擡手,將繡架擺好,上面立即是半幅未繡好的鴛鴦。
白芯蕊面前的繡架上,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邊白芯畫的繡架上,是一朵早已繡完的牡丹,十分精緻,果然繡活是她的絕藝。
再看其他人,繡架上都有東西,唯獨白芯蕊沒有。
白芯蕊感嘆一下,在這個世界,沒有一門獨門絕技,真難混!
誰知她還未發話,邊上的白芯畫當即接過白芯瑩的口,“在咱們府裡,好像庶女地位比嫡女還高,不信咱們比比郡主和四姐你的吃穿用度,看看誰最好!”
白芯瑩一聽,當即一掌拍在桌子上,兩眼冒火的道:“狐狸精養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說孃親剋扣郡主,把好的都給我們了?”
白芯畫不屑的睨了睨眼,一邊繡邊角一邊自得的道:“四姐惱羞成怒了?莫非我說的是真的!”
“打狗還得看主人,白芯畫,你說話小心點,我娘可是……”白芯瑩雙手插腰,才說到這裡,當即一臉羞紅的捂住嘴,這倒惹得邊上的白芯畫噗哧一聲大笑起來。
“四姐,你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意思是,你是狗了?”白芯畫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白芯瑩,目前白府雖是姜側妃當家,但她孃親也不是好惹的,孃親十月懷胎,再有一個來月,她就能生產,到時候如果能生個兒子,孃親就是這家裡最大的,白芯瑩算個什麼東西。
“好你個賤蹄子,竟敢罵我是狗!”白芯瑩說完,一轉身準備摸自己的劍,摸了一陣沒摸着,發現父親規定,在府裡不準帶劍,她當即氣憤的站起身,一個凌厲走到白芯畫面前,一掌將白芯畫推倒在地上。
白芯畫被推倒在地,同樣氣憤的咬牙起身,她不會劍術,便雙手插腰,一個仰頭,砰的一聲一頭撞向白芯瑩,這頭的威力可不小,這麼一撞,白芯瑩也被撞倒在地上。
這時,兩個都撞到地上的人,迅速扭打到一起,你扯我的辮子,我抓你的頭皮,兩人誰都不相讓,在地上打得熱火朝天,急得白芯柔、白芯瞳兩人直跳腳。
白芯蕊看着這場鬧劇,什麼都不想說,這時候,外面已經響起一陣激烈的腳步聲,之所以聽得出是激烈,由風風火火奔進來的兩個女人就看得出來了。
寧庶妃扶着碩大的肚子,一邊申吟一邊扶着腰,在丫鬟的攙扶下移了進來,姜側妃冷冷瞪了她一眼,仗着身子好,一溜煙衝了進來。
地上的兩人還在打,走進來的兩人已經橫眉冷對,相互瞪大眼睛互盯着對方,像比豆雞眼似的了。
寧庶妃狠瞪了姜側妃一眼,見地上扭打的兩人,自己的芯畫明顯被打得更厲害些,一邊派人將兩人分開,一邊指着姜側妃控訴道:“你……你欺負人,我這就告訴老爺去,讓老爺爲我評理。”
“你敢!”姜側妃拔高音調,像個戰鬥的公雞,渾身汗毛直豎,“兩個姑娘打架,沒得扯到老爺面前去的道理,你想氣死老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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