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帝冷擡眉梢,眼神有慍有怒,隱隱還有股暢快感,長孫皇后則十分緊張,一雙眼睛好像銅鈴般瞪得老大,一時冷冷盯着闌泫蒼,眼裡還有一絲不屑。
“參見父皇。”闌泫蒼說完烏黑的眼眸冷擡,白芯蕊朝他看過去,發現他看闌帝的眼神有幾分掠奪和犀利,如刀子似地很冰冷,不像之前那麼溫潤。
闌帝沉然看了下殿下的兒子,沉聲道:“蒼兒幸不辱命,纔不到半月便將湘雲城奪了回來,朕承諾過,誰能率先將湘雲地奪回,朕就立誰爲太子。”
“慢着。”闌帝才說完,邊上的長孫皇后早已胸膛起伏冷眼道:“皇上,這個結果不公平,臣妾不服。”
“如何不服?”闌帝意味深長的看了長孫皇后一眼,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長孫皇后冷笑一聲,精緻的臉上帶着一縷鄙夷,直盯盯的看着白芯蕊,不屑的道:“皇上,人人皆知湘雲地是蒼流王妃用身體換來的,這樣的媳婦您敢要?靠這種手段奪得太子之位,蒼流王也好意思?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說咱們這個皇帝昏庸無能纔怪!”
“你!”闌帝一聽到昏庸無能四個字,氣的盛怒的瞪向長孫皇后,“傳言能當真?朕信任朕的兒媳婦。”
“那可不見得,蒼流王妃伺候了裔帝一夜,這可是裔帝當着裔國三千將士親口說的,咱們的細作全都聽到了,這事還能有假?總之這種不公平的結果臣妾不服,不僅臣妾不服,相信臺下許多大臣,還有七皇子,三皇子都會不服。他們會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公!”長孫皇后同樣冷地拂袖,最近惠妃好久不出現,沒人和她鬥,她的氣焰也膨脹了不少。
長孫皇后說完,殿下她那一派和靖王一派的大臣都紛紛點頭,有的已經跟着附和起來,闌帝見狀臉色微微慍怒,惱恨的盯着臺下衆人。
“立太子一事,還請皇上三思,蒼流王妃做出如此不齒之事,該浸豬籠纔是,如何能當太子妃?”臺下已經有大臣諫言起來。
白芯蕊冷冷睨了衆人一眼,在看闌帝有些招架不住這羣臣壓力,而且長孫皇后臉上已浮起陣陣冷意,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踏步上前一個轉身睨向臺下衆人,沉聲道:“本王妃看,你們根本不是爲了闌國,而是爲了自己的支持者!今天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七殿下亦或是靖王,你們會反對嗎?”
一聲冷喝,大臣們全都驚異的將目光移到白芯蕊身上,這小女子能懂什麼,而且做出那種苟且之事還敢站出來說話。
“沒聲音了吧?”白芯蕊說完,繼續冷然道:“如果我真和裔帝做了那種事,還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你們所有人都中了裔玄霆的圈套,朝堂內訌是他巴不得看到的結果,爲了奪回湘雲城,我和蒼流王不分晝夜不怕死活的衝進城裡探取情報,沒想到你們在這說風涼話。實話告訴你們,裔玄霆之所以肯撤軍,那是因爲蒼流王掌握了他的弱點,至於什麼弱點了肯定不會告訴你們,現在我告訴你們的是無論用什麼方法,湘雲地我們已經率先奪回了城池,如果你們不服,那就是質疑雙上的決定,你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懷疑,你們是在爲你們背後的人做事。”
白芯蕊這麼一說,殿下衆人都打了一個寒戰,長孫皇后也銳利的眯起鳳眸,她就知道這小丫頭不簡單,果然說出這番別樣的話。
闌帝一聽,先是爲止一怔,再聯想起得芯蕊者的天下的傳聞,當即欣賞的看向白芯蕊,沉聲道:“蒼流王妃說得對,朕相信她,誰要再敢質疑她,就是質疑朕。”
殿下的大臣們還想再說什麼,無奈已經觸及皇帝的底線,大家都只得誠惶誠恐的應聲,長孫皇后再氣惱,也只得咬牙定在邊上。
太子人選就這麼頂了下來,人選是闌泫蒼,三日後舉行冊封大典,不過闌千瀚已經率先將太子印璽交給闌泫蒼。
一路回府的路上,白芯蕊一直在暗中觀察闌泫蒼,她總覺得今天的他和平日不太一樣,但哪裡不同,她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
回到王府時,惠妃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而是派了二奶奶、二老爺幾位出來,看着二奶奶那得意的眼神,白芯蕊總覺得她不在王府的這期間府裡發生了些什麼事。
@@沒道理這麼疼愛闌泫蒼的會飛不出來,這不符合她平時處事的風格。
“太子殿下,太子妃回來了。”二奶奶一見闌泫蒼下轎,當即上前諂媚的笑道,不過那笑容可是十分意味深長。
闌泫蒼豎着眉毛,冷然點了點頭,隨即挑眉看向四周,略掃了一眼後,道:“母妃呢?”
“回殿下,娘娘近日身日抱恙,正在靜庵堂休養,殿下要不要去看她。”二奶奶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臉也微微發黑。
闌泫蒼當即牽起白芯蕊,朝二奶奶道:“母妃生病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提前告訴本王?”
說完,他拉起白芯蕊便往裡走,走了幾步,又轉身朝二奶奶道:“三日後本王和惠妃要搬去東宮,二奶奶趕緊將府裡上下打點一下。”
“什麼?”二奶奶一聽,當即大驚,上前道:“殿下,你們搬去東宮,那我們怎麼辦?”
“你們?”闌泫蒼冷然看向二奶奶,眼神十分陌生,“你們關我何事?”
“殿下,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搬去皇宮我們肯定也要跟去的。”二奶奶握了握手,她可不想離開惠妃的庇佑,如果沒了惠妃,她們在這府外根本就沒立足之地,哪裡有以前的榮華富貴。
再說,她們跟在惠妃身邊還另有要事呢。
“按規定,你們不能進宮。”闌泫蒼這次沒發話,白芯蕊率先朝二奶奶冷聲道。
二奶奶有些忌憚的瞪了她一眼道:“和你們說不通,我去問娘娘,娘娘肯定會帶我們進宮。要麼咱們都不進宮,將這蒼流王府改成太子府,也是一樣的,反正我不會離開娘娘半步。”
闌泫蒼懶得理會二奶奶,朝白芯蕊投去個溫和的眼神後牽着她就往前走,二奶奶見狀忙招呼身後的人趕緊跟上。
一接觸到闌泫蒼的手,白芯蕊就詫異的看着他,他的手竟然是冰涼的。
以前他的手可是暖和的。
不對,有時候也是冰的。正詫異間,前邊男子已經訝異的回頭,在白芯蕊呆愣的目光中男子對她露出一個新月般的微笑,“怎麼了?”
“呃,沒有。”白芯蕊忙放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
一走進靜庵堂裡,白芯蕊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庵堂中間的蒲團上,跪着正閉眼輕輕敲打佛龕的惠妃。
一看到惠妃闌泫蒼牽着白芯蕊的手突然一緊,便上前去。
惠妃顯然已經聽到有人到來,便淡淡睜開雙眸放下手中的佛捶,驀然跪在原地,不過眼神卻十分呆滯。
“母妃?”闌泫蒼上前輕輕握住惠妃的手,惠妃卻沒任何反應,只是愣愣的跪在蒲團上樣子呆滯,兩眼無神整個人好像傻了一樣。
“母妃,你怎麼了?”這時候,闌泫蒼雙眸已經冰冷起來,他冷然睨向邊上有些心虛的二奶奶,大聲喝道:“告訴本王,我母妃怎麼了,你們把她怎麼了!”
二奶奶一聽忙搖搖頭道:“殿下,真的不關我們的事,上次月圓之夜娘娘發病,第二天就這樣了,我們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她,可她還是這樣,我怕你生氣剛纔纔沒敢說……”
“來人!快請大夫!”闌泫蒼緊緊握住惠妃的手,惠妃只是無神的轉了轉眼珠,隨即恢復平靜,哪有以往囂張妃子的風采,現在在大家面前的分明是個傻子。
一旁的三奶奶和三老爺也嚇得夠嗆,連忙出去請華老先生。
“月圓之夜?”闌泫蒼輕喃一聲,忙將惠妃扶到邊上的座椅上,惠妃那雙平時喜歡瞪人的冷黑眼睛一下子黯淡無神,搞的白芯蕊都對她討厭不起來了。
不一會兒華老先生提着藥箱進來,在給惠妃細細把過脈又檢查過頭部後驚異的道:“娘娘頭部受到撞擊,所以變成這樣。”
“怎麼會受到撞擊的?二夫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闌泫蒼冷拍桌子,嚇的二奶奶直瞪二老爺,二老爺則嚇的看向三奶奶,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說話。
白芯蕊看幾人的樣子,又聯想起之前她們威脅惠妃公然說不怕惠妃的那些話,突然覺得惠妃受傷一事跟她們脫不了干係。
看來這幾隻豺狼趁她們不在家,欺負惠妃了。
“相公你先別急,師父會好好給母妃看病,母妃無故受傷一事就交給妾身處理。”白芯蕊安慰的撫了撫闌泫蒼的心口,此時的闌泫蒼臉色又霍地蒼白起來,看樣子有些站不穩。
“嗯。”闌泫蒼點了點頭,一直陪在惠妃身側。
白芯蕊招呼家裡的其他人全都到正廳集合,二奶奶、二老爺、三奶奶、三老爺、四姨、四姨夫一行人都來到正廳,個個神色異常各懷鬼胎。
白芯蕊坐在主位上,冷然看着下方的人,犀利的雙眸掃過二奶奶,又掃到三奶奶身上,沉聲道:“說,到底怎麼回事,娘娘是不是你們害得?”
二奶奶一聽,當即拍了拍腿道:“王妃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們不在府裡我們一直悉心的伺候娘娘,況且娘娘武功那麼高強,我們哪裡害得了她?”
“就是,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每逢月圓之夜,娘娘身子都會虛弱,這是月圓之夜的後遺症,關我們什麼事?”三奶奶雙手叉腰,不屑的道。
“這麼說,這事與你們無關?”白芯蕊冷笑一聲,她不相信這事與這羣女人無關,她甚至能聞到她們與惠妃之間的戰火。
“當然無關。”二奶奶同樣冷哼一聲,在說完後突然似想起什麼般,陰陽怪氣的看向白芯蕊,“王妃,聽說你們這次打仗,收穫不少嘛。”
“你想說什麼?”白芯蕊似笑非笑的看向二奶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可不怕。
二奶奶則扯了扯眼皮,朝三奶奶使了個眼神,大聲道:“聽說王妃伺候了裔國皇帝一夜,才換回湘雲城,王妃你真厲害,你那身子是鑲了金的,否則怎麼睡一覺就能換回一座城池。”
“就是,王妃你可比我們厲害多了,我們哪比的過,你長得漂亮就是有資本,連裔帝都被你迷惑了。”三奶奶說完,便捂着嘴巴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