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故作委屈地撅起了嘴:“冤枉啊堂兄,南歌可是發自肺腑地誠心誠意地邀請堂兄來做客的,我們兄妹一場,堂兄你如何忍心這般猜忌於我。”
“行了,你那招數留着給你五哥瞧吧,你有多少鬼把戲我還能不清楚?”裴高樞癟嘴,“難怪爺爺那般疼你,你這些小把戲怕是沒少使。”
說到這個,裴南歌可是不樂意了,她捫心自問面對叔祖父的時候可都是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怎麼在裴高樞這個親孫兒眼裡看着反倒成了她使了小把戲?她要真有什麼小把戲敢使,還犯的着見叔祖父跟朝佛似的誠惶誠恐嗎。
心裡這麼嘀咕着,但考慮到自己畢竟是有求於人,她還是很懂得拿捏分寸地並沒有直接與裴高樞頂嘴。裴高樞說得對,她的確有求於他,只不過這次的這個求,一來不需要他委曲求全辦事,二來也不需要他左右爲難得罪人,他只需要坐在那裡吃頓飯,再順便說說最近調查的結果就萬事大吉。
“真的?你真讓我直說?”裴南歌歪着頭,目光真誠地望着自家堂兄,“堂兄,那我可就都坦白告訴你了?”
裴高樞舉着手又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倒還真有預謀!”
看樣子他好像是真有點生氣,但又不至於氣得多麼嚴重,他那明閃閃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與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自負完全不同,就連心理強大的裴南歌也忍不住產生了淡淡的自責,當然,只是淡淡的自責。
裴南歌揉了揉額頭,繼續將坦白進行到底:“坦白說,這是我頭一次做羊羹,而你又是我們家吃羊羹吃得最多的,所以我想拿你試試……我的……手藝。”
“裴!南!歌!”裴高樞咬牙切齒地叫着她的名字,但他的聲音卻並不顯得兇狠,他的眸子又亮了起來,雖然還是板着臉,但看上去卻比先前好了許多。
裴南歌反轉的說辭成功扭轉了局勢,於是她趁着裴高樞的防備越來越鬆懈,她開始真正直奔主題。
“堂兄,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看起來比我阿翁還憔悴?”裴南歌假裝很心疼地盯着他瞧,倆人儼然一對相依爲命相親相愛的親兄妹。
“還不是你蕭五哥家裡那樁案子給累的,”裴高樞脫口而出的話聽起來更像是他最擅的嘲諷,“上頭讓刑部全權負責,但卻又放了話出來說要懂得拿捏輕重。哼,輕重?他們不告訴我們什麼是輕什麼是重,我們怎麼拿捏?”
裴南歌連忙附和地點點頭:“是啊是啊,這是刑部查案又不是去集市買菜,怎麼拿捏輕重。”
裴高樞依舊高昂着臉表達他的不滿:“不過就是死了個婢女,放在長安城尋常貴族人家,也就是罰些錢了事,也怪他們蕭家樹大招風,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這會兒大家都等着看好戲,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怕也沒機會給他們。”
“堂兄,這話怎麼說呢,婢女也是人,天子腳下出了人命關天的事,怎麼能大事化小呢。”對於刑部不知道陳雪已經脫離奴籍一事,裴南歌有些疑惑,但她卻不敢肯定究竟是大理寺交接時的疏忽還是刑部瞭解時出了岔子。
“你懂什麼!”裴高樞不屑,“想他們蕭家早些散的人多了去,我要是蕭家的家主,肯定趁早回鄉下的好,南歌你也不要跟他們姓蕭的人好,不是我嚇唬你,前些日子刑部還收到有人來信說有證據證明羅衍殺死了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