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留都,皇宮御書房之中。坐在黃緞鋪布的龍案之後的,不是名義上的皇帝苗仁虎,而是蕭清。在底下,坐着的是王金,袁寒秋二人。對於蕭清坐在那張龍椅之上,王金和袁寒秋二人並未感覺到有任何不妥。因爲他們都很清楚,南京幕後的霸主,早已經是蕭清。
三人在這御書房內已經坐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但三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在品茶。
終於,蕭清一口將茶杯中剩餘的茶湯喝盡,然後雙目盯着茶葉感嘆道:“都說世間美茶,不過明前龍井,武夷大紅袍。但要我說,這五年方可收一次的,天山冰霧雲,纔算是真正的茶中極品。”
“天山冰霧雲?”王金聽後愣了愣,原本已經放下的茶杯,復又端起來,把最後幾口茶湯給一飲而盡。“奶奶的,這茶我也就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天真就喝到了,是說喝了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原來是這寶貝疙瘩。”
蕭清微微笑了笑,道:“王兄若是喜歡,我這次收到的十斤茶,送你五斤好了。”
“嗯,不……”王金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頭道:“我要二十斤。”
“二十斤?”袁寒秋看了王金一眼,意思是說:“沒聽見人家蕭閥說了,他只得十斤茶葉嗎。你張口就要二十斤,人家從哪裡給你變去?”
王金根本沒有理會袁寒秋,而蕭清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果然不愧是王家第一滾刀肉。好,二十斤就二十斤。”說完,蕭清看着一臉震驚的袁寒秋,道:“也不能厚此薄彼,一會兒我也着人給袁兄準備二十斤吧。”
袁寒秋聽後無奈地笑了笑,若說王金是那種死皮賴臉的滾刀肉的話。那麼蕭清就是個虛僞到極致的僞君子。兩人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袁寒秋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與這兩位打交道,自己得提高十二萬分警覺才行,否則被人賣了,自己還在替人家數錢呢。
蕭清微微擺了擺手,道:“眼下京師那邊封閉了我們三人地盤裡面,大明錢莊的寶鈔和銀兩之間的兌換,我們地盤裡的百姓,已經有不少人在開始鬧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亂子,這件事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解決它。”
“想辦法?這樣的事就別找我了,反正我是跟着蕭閥您混飯吃的。您說怎麼做,咱就怎麼做就是了。”王金一句話,直接把事情推給了蕭清。
關鍵是他這樣還讓蕭清一點兒脾氣都沒有,畢竟王金這種唯他馬首是瞻的態度,也是他所想要的。
蕭清聽王金這樣說後,直接一眼看向袁寒秋。袁寒秋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嗯嗯,對對。蕭閥計謀深遠,寒秋一直都很佩服。所以蕭閥怎麼說,寒秋也定當從之。”
袁寒秋說完,王金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蕭清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這邊倒是有一個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姑且說出來,兩位兄弟幫我斟酌一二。”
王金和袁寒秋連連點頭,蕭清看了二人一眼後,這才說道:“我在想,是不是乾脆由我們出資。維持境內的大明錢莊繼續運行下去,你們覺得如何?”
“我們出資?”王金想了想,心中暗自算了一筆賬。若是自己出資,維持大明錢莊繼續運行下去。雖然一開始會虧損一點銀兩,但等渡過這個難關了,就能夠自己印刷大明寶鈔。屆時自家的銀兩,豈不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這樣的念頭,不僅僅是王金有,實際上袁寒秋也有。看兩人表情,蕭清便明白了二人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兩位切莫把目光放的太近。莫要忘了,這大明寶鈔可是通行整個大明,乃至於海外的。我們自己製造出的大明寶鈔,可不僅僅只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內使用。”
蕭清此話一出,王金和袁寒秋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不過王金最先恢復平靜,然後問道:“那還請蕭大哥說說,我們三方應當如何出資?”
對於這樣的問題,蕭清明顯一開始就已經想過。他試探着說道:“要不,我蕭家出八成,其餘你們兩家,一人出一成?”
“這怎麼行。”王金連連擺手,道:“怎麼能讓蕭大哥一人承受這麼大的風險和壓力,我王家至少得出三成。”
“我袁家也是,至少出三成。”袁寒秋也趕忙說道。三個人裡面誰都不傻,現在出三成,以後利潤就佔三成。現在出一成,以後利潤就只能佔一成了。
對於王金和袁寒秋的態度,蕭清早就已經預估到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張口說道:“你們兩個最多每人兩成,我六成……”
就在蕭清和王金、袁寒秋爲大明錢莊的事爭執不休之際,江夏已經帶着騎兵一萬,步兵八千走出了京師,往太原的方向趕去。
這一萬騎兵,毫無疑問全是講武堂出身。而八千步兵呢,則是千門裡面最精銳的八千名弟子。
太原是什麼地方?相信不用多說,都知道此處乃是山西的首府之地,自從江夏登基以後,齊王便從慶陽搬到了太原,爲的便是有效控制整個山西。
江夏不做任何掩飾,直接帶着兵馬往山西趕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齊王的耳朵裡面。
太原新建的齊王府內,齊王行宮正殿內走來走去。不一會兒,齊王的近身侍衛統領跑來,見到齊王以後直接抱拳行禮道:“王爺,袁爺回來了。”
齊王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他道:“快請,快請袁爺。噢,不是。袁先生進來。”
“是!”侍衛統領應了一聲,然後退下。
不一會兒,一身白衣長袍的袁寒秋走進正殿之中。見到齊王,袁寒秋笑着叫道:“王爺,別來無恙吧。”
齊王一見到袁寒秋,頓時說道:“哎呀,袁爺,您可回來了。大事不妙啊,江夏帶着大批兵馬,往太原這邊來了。”
“大批兵馬?”袁寒秋輕笑一聲,搖搖頭道:“王爺,您的消息可不夠靈通。哪裡是什麼大批兵馬,分明就是騎兵一萬,步兵八千而已。”
“啊?騎兵一萬,步兵八千?他這是想要幹什麼?”齊王忍不住驚呼道。
袁寒秋冷笑一聲,道:“管他做什麼,總之他若敢來,我就敢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