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沐蓮問道:“你也不問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酒樓裡?”
“啊?爲,爲什麼呀?”
這個問題令張小白有些意外。他確實沒想到她們兩個爲什麼會出現在酒樓裡。
“噗嗤”
白沐蓮忍不住笑了。
“你起初的表現,很令我失望?”
“噝”張小白就是再笨,此時此刻也猜到了一些。何況,他不笨。
“你,一直在跟着我們?”
“錯!我是在跟着你!”
白沐蓮明眸低垂,赧然一笑。
張小白莫名緊張,可又好奇的問道。
“爲何呀?”
白沐蓮沉默了一會兒。臉色又恢復了平靜。
“你那麼聰明,你猜吧!你猜對了,我點頭。你猜錯了。就請你離開!”
“啊?這個,好難呀!”
“那請你離開吧!”
白沐蓮說完,緊咬着嘴脣。
張小白最終沒有去猜。而是問道:“明天取了文書,你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嗯!”白沐蓮點頭。
“是呀!你們要走。我也要走!不如,等到了北京,我再來猜吧!好嗎?”
白沐蓮沒有說話,或許也有默認的意思揉在裡面吧。
張小白起身說道。
“天色不早了。小妹,多謝你的包紮。我告辭了!別送。”
說完。他轉身離去。
須臾,白沐蓮獨自生氣說道:“就這麼走了?我還沒讓你走呢,你就走?討厭!”
夜色漸深,張小白房間裡。憨牛正呼呼大睡,磨牙、夢語、打呼嚕,好不熱鬧。
張小白聽着心煩意亂,久久無法入眠。
當實在無法忍耐之時,他起身,翻出林婉月房間的鑰匙。穿上衣服,出去了。
片刻“咔嚓”一聲。林婉月的房門被悄悄的打開了。張小白閃身而入,順手又把門重新合上
房間裡漆黑一片,女孩兒身上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褪去衣物,消無聲息的,和林婉月躺在一起,並將她輕輕抱住,用身體慢慢的去貼緊她。
他閉上眼睛,聞着柔軟髮絲上的淡淡香氣。這滋味,可比和憨牛睡在一起,舒服多了。
許久後,張小白終於得以入睡。
後半夜,卞城西50華里,太行軍團第8113旅,旅團總部,傷診科。
某病房裡,痛苦、呻yin的聲音,不斷傳出。以及濃郁的膏藥味也在瀰漫。
四張病牀,全部佔滿。四個傷員的手臂上都打有石膏。還有兩個人,傷勢較輕,只是頭部被包紮了一圈繃帶,有些頭暈罷了。
不多時。外面的走廊裡有腳步聲傳來,聲音嘈雜紊亂,人應該很多。
“大哥,就是這一間了,他們幾個都在裡面躺着呢!”
聲音未落,一個二十多歲的尖腮男子,也正是在廣德樓裡與張、白二人打架的曹老六,率先走到了房間裡。
隨他而來的,還有三、四個人。其中一人,穿着戎裝,長的虎背熊腰,腰間還別有一把短槍。最令人醒目的是:他肩上的“明黃四條紋——總都尉,軍銜彰”
“旅座!”“旅座!”……
見他進來,幾個傷員各自喊了一聲,便要起身,敬禮。
戎裝男子“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都躺下吧!別硬撐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牀沿上。他叫王河。正是8113旅的最高長官。
“瞧你們這些熊樣?哪裡還像老子的兵?只是吃個酒,就能被打成了這等鳥樣?老六,你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遭了閒,所以才捱了打?”
曹老六說道:“大哥!怎麼會呢?我們原本是看上了兩個姑娘,可當知道她們是良家女子以後,我們就不敢再碰了!和她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接觸,就是連手都沒有摸一下。可是,那兩個鳥人卻在語言上極度的羞辱、挑釁我們!兄弟們是忍不過,這才動的手!”
“活該!沒用的東西!你們八個人,被兩個人打成這等模樣?你還有臉說?換成我,乾脆死了算了!”
王河也只是噁心了曹老六兩句,隨即就問:他們是什麼來路?去查了嗎?”
“我已經讓小七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大哥,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仇,必須得報!”說完,曹老六眼中盡是殺氣。
“你打算怎麼辦?你給我交個底。若可行?我自然會幫你們!”
曹老六眼神毒辣,沒有絲毫猶豫,說道。
“我要滅了他們!”
王河皺眉。
“什麼?你想要他們的命?”
“是!不弄死他們。兄弟們咽不下這口氣!”
王河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
“老六。不至於!按我的意思:多找幾個人,私下教訓他們一頓,就行了!別弄出人命。那樣,事情可就大了。”
“大哥,至於!”曹老六聲音高漲。“兄弟們都是上過戰場的。打過老mao子!何時言退過呀?既然槓上了。那必須是‘你死我活’!”
王河沉默了。房間裡陷入了安靜。
許久,才聽他說道:“老六。你想要他們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不要親自去搞了!有人可以幫你!”
“誰?”
“河、心、島。”
天色初白,東方破曉。
常來客棧。迷迷糊糊的林婉月,感覺身後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頂着自己,她下意識的伸手向後抹去。
當摸到時,臉色煞紅。倉皇間朝後看去。
……
須臾,林婉月把毯子全部裹在身上,坐起。伸出白皙的腿,朝張小白的胸口猛踹。
“你給起來!起來!起來!誰讓你睡我這兒的?說話!”
張小白慵懶的翻個身,也不說話,接着睡!
林婉月繼續踹,一腳,兩腳,直到第五腳,張小白纔不得不開口說道:“你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怎麼了?”
“滾!還沒拜堂成親呢!誰是你的女人?你想的美!穿上衣服趕緊滾蛋!這一次,我真生氣了!”
張小白無奈,極其不情願的坐起來,慢慢悠悠的穿衣服。
“咦?”林婉月突然皺眉疑惑了一聲。因爲她看到張小白的胳膊上有包紮。
“你胳膊怎麼了?是受傷了嗎?”
說着,她也顧不得遮掩身子了。伸出細手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的摸了摸。
張小白一笑。打哈哈說道:“呵呵,只不過是一點小傷,破了點皮,沒事的!”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受傷了?”林婉月問。
“我晚上練功,不小心摔的!”張小白麪不改色,繼續胡編。
“這是女孩給你包的吧?好精緻呀!”
林婉月秀眉微蹙,問道。
張小白一怔。心道:“不會吧?這都能看出來?”
但,嘴上還是死硬的說道:“哪有什麼女孩兒會來給我包紮呀?是我自己包的!你多心了!”
林婉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你沒說實話!算了,我也不想問了!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咳!”見她生氣。張小白尷尬的咳了一聲。
“我很好奇。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孩兒包的?男人就不能給包紮了?”
林婉月又把毯子裹到身上說道。
“男人會打蝴蝶結嗎?就算會打,誰會細心的給你打一個蝴蝶結呀?還有這繃帶的料子是素絹。是做手絹用的。你們男人有嗎?你不要對我說這是憨牛給你包的,糊弄鬼的話,我可不信。”
張小白無言以對。
林婉月又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穿上你的衣服,趕緊滾!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你亂進我房間!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隨便!”
“好!我走!”張小白提上褲子,起身就走。
“你等一下。”林婉月叫住他。“你把鑰匙給我留下!賊沒見一個,你倒沒少來!你糊弄鬼呢?”
張小白嘆息:反正今天也要走了!給她就給她吧。
於是,他把鑰匙往牀上一扔,打開門,出去了。
院子裡,他伸了個懶腰。見四下無人。隨即,丹田一顫,縱身一躍,腳踩迴廊柱子,三兩下,便翻到了房頂。
屋脊上,他正要盤膝而坐。卻發現後院的某間房頂上,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別人,正是白鶴彰。
白鶴彰似乎也感覺道了他。沒有睜眼,卻報以微笑。
張小白一陣腹誹。
“怎麼哪都有你?處處都要搶個先,有意思嗎?”
“哎?爲何前兩天沒見過他?”
一刻鐘後,一個周天運行完畢,張小白睜開了眼。
白鶴彰再次搶先。他現在已經開始在後院裡,練起了太極玄功。只見他動作極爲緩慢,似乎有意在等着張小白。
張小白搖頭一笑,身形一蕩,向後院裡飄去。與白鶴彰保持了一段距離,也開始習練起了太極玄功。
須臾間,二人的動作很快保持一致。他們同起同落,同翻同轉。所有的動作,竟然真的一模一樣。
曉窗微微,目含秋水。白沐蓮站着窗紗後面,俏麗的身影若隱若現。
片刻,一雙細手撫在她的肩上。她回頭看去,正是她姐姐白玉竹。
“姐!”
“傻樣。還沒看夠呢?”
“一會兒,他就該走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呸!沒羞沒臊!”
“我就沒羞沒臊,我就喜歡他了,我就要多看一眼。”
不由間,柏木蓮的語氣有些發衝。
白玉竹一揮手臂輕輕打了一下她。
“誰說不讓你看了?你急什麼呀?”
須臾,白沐蓮說道。
“姐。那個紅衣服女孩兒,是叫林婉月吧?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昨天親口說的。”
“你呀!我早就給你說過他們的關係不一般。你就是不聽,還執意要喜歡他。怎麼樣?現在後悔了?”
白玉竹沒好氣的問道。
白沐蓮卻搖了搖頭。
“也沒有後悔!我就怕,到時候我娘和爹不答應。”
“唉!我也一直替你擔心這個問題呢。你說,爹要是不同意,到時候,你咋辦?”白玉竹也在爲這個任性的妹妹,嘆息和擔憂。
久久,白沐蓮忽然咬牙說道:“我自己的終身大事,我要自己做主!誰也別想攔我!”
說着,他離開窗前生氣的匐在柔軟的牀榻上。
百餘竹隨後也跟着她坐在牀沿上說道。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可以什麼都不管!那他呢?沒有父母之命,他敢娶你嗎?爹要不同意,他敢嗎?”
片刻,白沐蓮蔫了。意興闌珊,無精打采。
“那怎麼辦呢?我確實喜歡他呀!”
白玉竹搖頭。不過,很快明眸一閃,說道:“哎?對了!你可以讓大哥幫你呀!大哥在我們家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他們兩個又是師兄弟,現在關係還這麼好!到時候,他豈能不幫你說話呀?”
“噎,對呀!呵呵。姐姐,謝謝你。幫我指點迷津!”
“切!八字還沒一撇!瞧把你高興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願不願意娶你呀?”
“噗嗤”
白沐蓮突然忍不住傻傻發笑。
白玉竹疑惑問道:“你笑什麼呀?怎麼了?”
白沐蓮羞紅着臉,赧然笑道。
“他,他昨天,撕我裙子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