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張小白家。
從治安隊回來後,張小白身上有傷。他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就回牀上趴着去了。
閒雲道人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一瓶紫陽山的秘藥。同時,又交代他:“你身上有傷。這兩日‘太極玄功’就不要練了。不過,‘紫陽心經’可不能間斷!不許偷懶!”
“知道了,師父。對了,弟子還想問一下。今天多出來一個‘二師伯’,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有一個大師伯呀?”
“有!你不但大師伯,還有三師伯呢!你師公座下,一共收有四位弟子!我是最小。”
“啊?我有三位師伯?那我大師伯和三師伯,是做什麼的?”
“你大師伯叫江明遠,現在,在南陽府做生意。你三師伯叫馬連山,還在山上修行呢!只有他,一直陪在你師公身邊。”
“江明遠?馬連山?弟子記住了!以後,弟子若行走江湖,萬一碰上了,也知道是自己人!自己人可不能打自己人的!”
“臭小子!你纔多大?就想着行走江湖?好好念你的書吧!只有沒出息的人,纔想着行走江湖呢!”
“哦!”
“對了!給你說一聲。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到北面太行山裡轉轉!廟裡的事情,你若空閒了,就去幫爲師打理一下。還有我的菜園子,可別讓它荒了!”
“師父!好端端的,您去山裡轉什麼?”
“你師公常說:深山老林,多奇礦。我去碰碰運氣?”
“奇礦?您要奇礦做什麼?”
“煉劍!給你打造一把兵刃!”
“啊?真,真的?”
“按照本門規矩,收入室弟子,當師父的都要爲他打一把兵刃,以重視傳承!我的那一個把‘蒼湛’就是你師公給我打的。”
“那,那弟子,多謝師父了!”
“先彆着急謝!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要是找不到,你還得等幾年!”
“哦!是,弟子明白!”
閒雲道人走後。林婉月挑着一個燈籠來到了張小白家。她原本是不知道張小白已經被放出來了。她只是想來問問情況。她的“小白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西屋裡。田香蘭正在油燈底下,往張小白的傷口上擦藥。趙小雪則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棍,當馬騎。
“咦?小白哥?你回來了?你的真的回來?”
見西屋裡有燈光。林婉月跑走了進來。當見到張小白全須全影的回來了。她大喜。不過,大喜之後,卻又淚水流出。哭了。
“你,你怎麼傷的這嚴重呀?他們打你了嗎?”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你別哭了!你怎麼一直哭呀?哭的我都頭疼了!”
田香蘭沒好氣的打了一下他,說道:“她哭,是因爲擔心你,心疼你!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還不讓別人對你好了?”
說着,她也識趣的,把藥給了林婉月。
“他不知道好爛!白傷了你的心!好了,好了!你們聊吧!嬸嬸走了!”
須臾,田香蘭帶着趙小雪走了。
林婉月擦了擦淚水,放下燈籠,繼續給張小白上藥。細心的她,一邊上藥,還張開小口,口吐蘭香,往傷口上輕輕地吹着的氣。
張小白只覺的後背,涼涼的,好舒服。
明月夜,星光點點。火神廟,南面空地。
一匹駿馬拴在樹上,打着響鼻。閒雲道人、喬長舟,一人抱着一個酒罈,席地而坐。
“師弟!纔剛見面,我就要走了!真是不捨得呀!”
“哦?去哪呀?”
“北疆!要打大仗了!哪能少得了我?去湊湊熱鬧吧!”
“師兄,你不是已經轉業了嗎?”
“軍隊正召回2年的退伍老兵呢。我也接到通知了。剛剛接到!真好呀!哥哥本來就不想退伍!真是天遂我願!來,喝酒!”
“唉。都說刀槍無眼。你還這麼高興?你不怕,有去無回嗎?”
“哈哈哈。怕!怎麼不怕?可是,富貴險中求!沒有戰爭。我怎麼立功?怎麼升遷?就當一輩子小小的治安隊長嗎?哥哥的志向,可是要統領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
“好吧!喝酒!不過,你可要小心一點。我可是還想再見到你呢!”
二人高舉酒罈,仰脖子,長飲!
片刻後,閒雲道人問道:“師兄。你什麼時候走?”
“就這幾天吧!隨時動身!”
清晨。
閒雲道人正吃着早餐。老張頭和“村正”李海,以及肥頭大耳的王富山從廟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閒雲道人,王富山立刻拱手哈腰,笑聲說道:“道長呀!昨天可是多虧了您呀!我今天是特意來感謝您的”
說着,他提着一罈老酒,放在桌子上。
“我也是舉手之勞。你這是何必呢?正好事情趕上了。不救也得救呀!”閒雲道人忙站起身來,推辭說道。
“對於您來說,那是舉手之勞。可對於我兒子來說,那可是前途命運呀!要真的被判個一年兩年,一輩子或許就瞎了。對不對?這壇酒,不算什麼!我還有更大的事情要說呢!”
旋即,閒雲道人把沒吃完的早餐拿到了廚房裡。泡了一壺茶,提了出來。幾人圍着一張小木桌子,紛紛落座。
王富山說道:“道長,這座廟也是一座‘老廟’了,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好多年都沒有修過了!您看,已經破的不像樣了,連個圍牆也沒有。讓您在此清修,太委屈你了。我今天來呢?就是要出資,把這裡,翻修一遍!您看怎麼樣?”
“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不行!這得花好多錢呢!再說了,我孤單一個,要那麼好的地方做什麼?我常年雲遊,風餐露宿,什麼苦沒吃過!這裡能容我,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王先生!你的酒,我收下了!你就不要再浪費心思了。”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老張頭說道。
“王道長。翻新廟宇,也是村裡的意思。自從您落腳這裡,村裡早就有翻修的想法了。只是苦於錢財,一直沒有實施。這次正好,富山肯出錢,村裡面也少一些壓力。對不對?再說了。這裡的‘火神爺’都沒有拒絕?道長,您如何能拒絕呀?呵呵呵,是吧?”李海說道。
“就是!我們是在爲‘火神爺’做善事,您可不能拒絕呀!‘火神爺’都不答應!”王富山也跟着幫腔說道。
“這?”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閒雲道人笑了笑。最後,只能無奈說道。
“那你們看着辦!反正,我無所謂的!”
下午,臨近傍晚時分。張小白家。
院子裡擠滿了人,老張頭一人高談闊論,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夏忙的時候可是雙倍的工錢。還有雨天,小雨翻倍,雨大一點的,還會再加一半。”
“當然,危險的活兒,肯定是不會讓你去幹的?我還怕出事呢?這麼好的活兒,你們上哪裡找去?”
“工期也不算短,足足有三個多月呢。一個工程下來,順利的話,能抵的上‘往年’一年的生計。一年呀!”
“不就是夏忙的時候稍微難一點嗎?忍一忍、克服一下,不就挺過去了?反正,我話是說到了。幹不幹?你們自己看着辦。別到時候,別人掙了錢,自己沒掙到,反過來埋怨我!”
“好了,好了!我沒工夫一直等着你們!想上工的,趕緊舉手報名!這麼好的活兒,有什麼可猶豫的?真是的!”
……
大門外,一個美嬌倩影,哼着小調,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正是放學歸來的林婉月。
她見院子裡站滿了人,疑惑了一下。
不過,大人們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懶得去問。
她擠開人羣,徑直向張小白的房間裡,走去。
張小白由於身上有傷,需要在家裡靜養一日,所以沒有去上學。
林婉月推門而入,又將門再次關上。
張小白睡着了。沒有聽到她進來。她輕輕的坐在牀沿上,然後拿起一把蒲葉扇子,爲張小白趕着蚊蠅,扇着涼風。
她看着他,甜甜一笑,好不溫柔。
不一會兒,感受到徐徐涼意的張小白,悠悠醒來。見林婉月坐在旁邊,於是問道。
“嗯?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剛來!還疼嗎?”
“早不疼了!我師父的藥,真管用!哎?你放學了?”
“嗯!放學了!嬸嬸和小雪呢?”
“好像去火神廟了吧!我師父走了!一菜園子的菜,不吃可惜了!她們去摘菜了。”
“啊?走了?去哪了?”
“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我不告訴你!”
“切!我還不想聽呢!那是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關我什麼事?”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師父,是去尋找寶貝去了!他要給我煉一把劍。一把絕世的寶劍!”
“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我能騙你嗎?我師父親口對我說的!”
“你師父對你可真好!哎,對了!外面怎麼那麼多人呢?他們在幹嘛?”
“富山叔,要爲我師父翻修火神廟。他把活兒,交給我爹了!這不,我爹正忙着招人呢!”
“哦!”
林婉月沒了聲音,靜靜悄悄的繼續爲張小白搖着扇子。二人一時無話。
過了一會兒,林婉月突然又問道:“小白哥,你長大了,要當道士嗎?”
張小白想了想,說道:“我師父是道士!我長大了估計也是道長吧!怎麼了?”
林婉月嘟起小嘴,說道:“可是,我聽我娘說,你要當了道士,就不能娶媳婦了!”
“別聽你娘亂說!我師父都說了。做道士,娶妻生子,兩不誤!要不然,我爹也不會,讓我當道士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林婉月“嘻嘻”一笑。說道:“那就好!”
張小白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你想嫁給我嗎?”
林婉月一揮扇子,打了一下他。“誰想嫁給你了!我就是問問。問問都不成嗎?”
張小白“呵呵”一笑,突然一翻身,將林婉月抱住了。然後,又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身子底下。
“小白哥!你,你想幹什麼?”
林婉月有些害怕。因爲,張小白的眼神,忽然間有些怪怪的。行爲也很是異常。從小與他一起長大,這種怪異的行爲,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