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彰趕緊問道:“這片水域可有你們的船隻?”
兵士說道:“有!地圖上凡是標圈的水域都有軍用渡口,時刻會有三到四艘單桅船在此等候,隨時可供調遣!”
白鶴彰又問:“我們能用嗎?”
兵士說:“只要有我們的人在,就可以使用!”
白鶴彰再問:“你剛纔說,最多可派二十名兵士協助,那,人在哪裡?配備武器嗎?”
兵士道:“人還在旅部,不過已經集合待命,隨時可以出發!武器只能攜帶一個標裝!遇到危險時,有開槍自保的權限!”
白鶴彰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一個標裝是什麼意思!
此時大明的陸軍部隊,普遍配備的是昌盛7式步槍,一個彈jia五發子彈,手拉槍栓可直接推彈入膛,無需再用手去填,比之昌盛一式步槍要先進了許多!
一個標裝,包括,六個彈jia,含槍體上的一個,共35發子彈,外加三顆手榴dan。
白鶴彰又問:“那幫黑道的裝備,你們瞭解嗎?”
兵士笑了。說道。
“他們最多也就是有幾桿tu銃,冷兵刃倒是不少!平時這幫黑道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混日子,我們也不可能讓他壯大起來,要不是他們和我們旅有些關係,就憑他們那百十號人,早就被端了!”
聽他這樣一說,白鶴彰立刻就覺得,本來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突然竟變的簡單了許多。
冷兵刃?呵呵。那和軍隊的制式步槍比起來,可就是個渣渣呀!
白鶴彰旋即將地圖收了起來,揣入懷中,說道:“地圖我借用一下,回頭還你!”
兵士又是一笑,搖頭道: “不用還了,送你了!現在我們出發嗎?”
白鶴彰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說着他在兵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表示感謝!
二人立刻轉身向門外急急走去。
舒雲和林婉月見他們兩個說走便走!頓時就變的着急,她們擡腳也跟了過去。
舒雲拉着林婉月在後面小跑着說道:“我們也去!我們也去!你們等等我們。”
白鶴彰停住了。不過,他面色很是不悅的說道:“你們去做什麼?那兒很危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若跟去了,我是照顧你們呢,還是去救他呀?別瞎搗亂了。留在這裡等消息吧!”
說完,他不再言語。立刻跑進馬棚,拉出馬,騎上就走!
須臾,他與幾個當兵的策馬離去,消失在了夜幕裡。
人不見了。舒雲很快氣的跺腳,向林婉月憤憤不平說道。
“搗亂?他憑什麼說我搗亂?我也是軍校畢業生,他們說的那些專業話我都能聽得懂!他憑什麼不讓我去?我是學醫護的,萬一他要是受傷了,我也能及時照顧他一下呀!我是專業的好不好?將來就是上戰場我都有份兒,他憑什麼不讓我去?”
林婉月自然是無法理解她此時的心情!
對於一名專業人士來講,被人說成是搗亂的,確實是一件讓人倍感侮辱的事情。她好賴也是正兒八經的軍校畢業生,學的正是野戰護理。將來走入軍營,就是上戰場?那也是絕對沒問題。
不一會兒,白玉竹與白沐蓮,也從後院裡急急走了過來!正好趕上舒雲生着氣在大聲吵嚷。
白沐蓮隨即上前問道:“舒姐姐,你怎麼了?是在和誰在置氣嗎?”
此時此刻,面對白家的人,舒雲自然是沒有好脾氣,頓時便將心裡的怨氣向白沐蓮撒去。
“置你哥的氣!氣死我了!她憑什麼說我搗亂?我是搗亂嗎?我是救人好不好?”
“啊?”
白沐蓮表情詫異。心道:“什麼意思呀?大哥怎麼她了?”
然後,她問道:“那我哥呢?他去哪了?”
舒雲沒理她,一扭看向別處,繼續生着悶氣。林婉月則小聲圓場。
“你哥去救他了!剛纔有個當兵的來報信兒,說是弄清楚人在哪了。還說:人沒事,讓安排人手趕緊去救呢!你哥就着急忙慌的和他們走了。這不,她也想去。你哥不讓她去。說她是在搗亂。所以,正生氣呢!”
“哦!”
白沐蓮頓悟。原來是這樣呀!
後來她一想:人沒事,已經去營救了!
於是,已經緊張了一天的心情,此時終於也鬆快了。她趕緊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謝如來佛祖,謝觀世音菩薩。
只是某些話被林婉月扣住沒說,她自然是不知道了!
經過這樣一折騰,誰還有心思回去睡覺呀?四個女人直接在後院裡找了個地方坐下。一來是涼快。二來,可以等候消息!三來,彼此說說話,交流交流,對日後或許也有一些好處吧。
黃河亂灘,張小白耗費了近兩刻鐘的時間,不知穿過了多少片泥濘的灘塗,又泅渡了多少華里的水路之後,漫長的黃河大堤,在漆黑的夜裡終於遙遙在望了。
他欣喜之餘,一手摟着身後的女子在浩浩蕩蕩的黃河水裡奮力向前遊動!
而就在這時,旁邊數十丈外,有六隻小船也緊跟着出現了,正與他齊頭並進,共同向黃河岸邊游去。
小船上的人暫時還沒有發現他們,而是一個勁的向前用力的划着槳,就好像是在和他們較勁一樣:看他孃的誰先到岸邊,誰先到誰就贏,老子一定是第一名!
看到了他們。張小白立刻便下意識向插在後腰上的闊刀摸去。還好,刀還在,一會兒若是遭遇了,自己也有一戰的餘力。
頓時,他也加快了速度,和他們較起了勁!操!
確實是,誰先到誰就贏!若張小白後到,岸邊被他們提前控制了。那他還有上岸的機會嗎?
“這他孃的必須要和他們拼了!”
按道理,划槳的小船與人比速度,肯定是船快。但此時那六艘小船都是站了滿滿當當的人,屬於嚴重超載,只靠一個人在劃,速度自然是要慢下很多!
而張小白卻是已入焠骨境的武修,內力雄厚!別看他已經遊了那麼長時間,而且還拖着一個累贅,但是此刻他確實不覺的怎麼累!就想玩兒一樣!
他若盡全力遊起來,絕不會比小船的速度慢。
當距離岸邊還有三五十丈的距離時,小船上的人也終於發現了他們。但此時卻不敢向他靠近,因爲張小白的速度和他們幾乎是一樣的,若斜着靠近他,肯定是要落在他的後方。另外,張小白的水性實在是令他們望而生畏。
蔣氏三兄弟在陸上或許不怕他,但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此時若讓他們在水裡和他交戰,那絕對是要怕到家的!
這他孃的還是人嗎?簡直就是一條魚嘛!
更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明明他已經受了重傷,爲何此刻又變的生龍活虎啦?就像沒事人一樣呢?
數息之後,距離黃河岸邊,他們全都已經飆進了二十丈內,雙方都在暗自較勁,拼命的向前做着最後的衝刺。氣氛驟然緊張。
明晃晃的刀鋒紛紛亮出,加之,呼啦啦的吶喊聲,也隨之響起。頓時就將女子嚇了一跳,只到此時她才終於知道:原來已經有人追上來了。旋即她又陷入了緊張不安。
又過數息,十丈開外。張小白丹田顫動着,真氣極速向外傾卸,手臂和雙腿划動的頻率,陡然間也再次加速。而女子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拽着在水中疾行,彷彿下一刻就要從水面上飛來一樣。
兩息之後,張小白率先登岸。
他剛一上岸,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呲呲啦啦,將身上的外衫盡數撕掉。
女子懵逼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上岸爲何不跑?反而,要脫衣服?
不過,張小白哪有時間讓她瞎想?他脫掉衣服後,右手提刀,左手便將她扛在了肩上。跟着就聽到西面數十丈外,“砰砰砰……”連續六聲響動。
只見六艘小船接踵而至,全速衝到了岸邊,一頭紮在了河灘上。
而在慣性使然之下,船上的衆多人,有的沒有準備,也有的雖然做好了準備,但經不住後面的人推他,眨眼之間,呼啦啦竟摔倒了一大片。
“操你孃的,幹嘛推老子!”
“日你孃的,這能怨我嗎?”
“蠢貨!蠢貨!追呀!追呀!快追呀!”
……
而他們一磨蹭,張小白本來就領先,此刻又多跑了十餘丈。他隨着水流方向扛着女子一路向東逃竄。
待那羣黑道的人開始發力追的時候,雙方之間已經有了七八十丈的距離。
女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隨着他的跑動,跟着劇烈的顛簸。他的肩膀硬硬的,正好硌在她的肚子上,也令她感到腸子都快要被顛出來了。
她一直在想,爲什麼不能像之前那樣抱着她跑呢?抱着多舒服呀?
但,雖然難受的要死。可是她也看出來了。此時已經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刻。能跑掉便是徹底跑掉了。跑不掉,則一切玩兒完!
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忍受着劇烈的顛簸所帶來的痛苦。她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祈求上天能夠保佑他們兩個平安無事。
中、卞交界。如奔雷的一般的馬蹄聲響徹夜空,瞬間打破了後半夜的寧靜。在路過某村莊時,本來還在狂吠的犬聲,也都驚嚇的立刻閉上了嘴巴,匍匐在地。
一行二十一人,四十二匹馬,眨眼之間,飛馳而過,再次消失在了夜色裡。
被驚醒的人,不敢作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更不敢開門去外面張望一眼。
白鶴彰他們一人雙馬,瘋狂馳奔,向黃河亂灘疾馳而去。
他們每隔一刻鐘便會在奔行中直接換馬,中途沒有任何的停頓,全程全速在跑。
本來需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他們僅僅用的半個多時辰,黃河亂灘已然遙遙在望。
張小白沿着黃河岸灘不知跑了多久之後,突然發現前方竟然出現了一絲的亮光。緊跟着,便是心中大喜。
要知道,在漆黑的夜裡,有亮光的地方自然代表着那裡有人。
有了人,就算幫不到他的忙,可也總能讓這幫歹人忌憚一下吧?
只要能夠延緩個一時半刻,對他也是大有好處的呀。
但情況也不容樂觀,他畢竟還扛着一個人在跑,而後面的追兵皆是輕裝上陣,另外蔣氏三兄弟在功法修爲上也不比他差多少。
本來是一羣人在追他,但慢慢的竟演變成了,只剩下蔣氏三兄弟在追他,後面的二三十人,由於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無奈之下被一一逐漸甩開了!
不過,蔣氏三兄弟倒是越追越近。女子也是眼看着這三個持劍的惡人,慢慢的追了上來。
她乾着急,沒辦法,只能不停的提醒着張小白。
“他們快追上了!”
“他們就快追上了!”
“他們真的快追上了。”
她急的想哭,張小白卻急的想怒,真想把她扔了,再也不管她!
這個女人在關鍵的時刻,實在是太吵了!
就在距離亮光之處,還有四五十丈的距離時,張小白也隱隱的看到水面上正有數艘桅船停靠在那裡,想來這裡應該是個渡口呀?
不過,同時他心中也很好奇,這裡怎麼會有渡口呢?難道又跑回到了花園渡嗎?
“嬰!嬰!嬰!”
“啊!”
他正疑惑中,後面忽然三聲劍鳴響起,蔣氏三兄弟紛紛縱身躍起,向他同時出手。女子也嚇得跟着尖叫了一聲。
而張小白在疾馳中,肩膀跟着奮力一抖,左手舉重若輕,向前一送,女子便輕飄飄的朝前飛了出去。
緊接着,他也跟着縱身躍起,在空中旋轉,手中闊刀如狂風飛卷,向後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