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危險,憨牛的危機意識也是極強的。要知道:馬車就是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馬。
他們的人本來就多,手裡又有兵刃。一旦被他們追上,必然是死路一條啊!
“小月!你來駕車,快出來!”
憨牛大喊一聲,等不及林婉月出來,旋即跳下馬車,朝樹林裡跑去。他雖然腿上受了傷,可生死攸關,就是再疼,他也得玩命的跑。更何況,那幾個惡人也在朝那裡跑去。
樹林裡,不多不少正好九匹馬,皆在樹上甩着。
憨牛搶先跑到它們的跟兒前。值得慶幸的是:所有的馬都被拴成了活釦。而且,還都是一扣。只需要輕輕拉,就能徹底解開。
“他媽的!那小子在放我們的馬!追上他,砍死他!”
須臾,九匹馬全部放開。憨牛也毫不客氣的,用馬鞭胡亂抽打。
馬驚,四蹄撒開,烏泱泱,四處亂竄。
他也聰明。只留一匹,故意沒有打。最後,他腳踩馬鐙,翻身上馬。那五個人也正好先後追來。
“駕!駕!”
“呔,哪裡走?吃爺爺一刀!”
……
黃河灘上塵沙彌漫,劍影如潮,波濤翻滾,殺氣疊生。在電光火石間,只見四道身影快速、連續、不停的變換着各自位置。
在三道奪命劍芒持續圍攻下,張小白大汗淋漓,身中多處劍傷。他的兩條手臂,血淋淋、黏糊糊。可是,爲了活命他必須要堅持下去。不但要堅持,還得拼命的做出反擊。否則任他們這樣耗下去,自己遲早就是個死。
當又一道鋒芒刺來,他不再猶豫,就是拼着一條手臂不要,也要反守爲攻,殺出一條血路!
頓時,他五指如鋼爪,瞬間向劍芒抓去,而那持劍的黑影先是疑惑,但跟着一個劍花便抖了出來。剎那間,一團血霧飛騰。
劇痛下,張小白也顧不得去看手指還在不在。“雷雲腿”立刻向前欺身而上,橫掃黑影。
而那黑影反應速度也是頗快,劍花纔剛剛抖出、在血霧還未騰起之時,便倉皇向後撤了一步。
也幸虧他躲避及時。只見張小白的腳尖竟擦在他的喉嚨骨上,一劃而過。
他面如死灰,跟着便驚出一身冷汗了,更是堅定不移的全力向後撤去。
張小白一招未中,後招又生,身體空中急速旋轉,再次橫掃。
這一次,黑影無法躲避了,只有伸手格擋,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重壓而至。
紫陽絕學豈是等閒?
那黑影立刻被掃翻在地。
張小白落地之後,前方再無遮擋,緊跟着腳下如簧,他身形再次高高躍起,而也就在這一刻,後方兩道劍芒堪堪趕至,瞬間刺來,但旋即又遺憾的撲了空。
張小白一躍兩丈,落地後,瘋狂逃竄。
蔣氏三兄弟,手持長劍,狂追!
他們四人就這樣沿着黃河堤岸,互相玩着命的向東疾馳奔去。
一刻鐘後,“花園渡”向東十五華里,官道之上。憨牛騎着一匹高頭大馬,一馬當先。林婉月則趕着馬車緊隨其後。
又一刻鐘後,“花園渡”向東三十華里外,馬累了,腿開始打軟。他們終於勒住了繮繩停了下來。
憨牛跳下馬。他臉色慘白,後背以及腿上都在往外冒血。衣服已經浸溼了一大片。
“你快過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林婉月從車廂裡找出了一件張小白的衣服。她連撕帶咬,只聽“刺刺啦啦”的一陣響聲後,一件衣服頓時變成了許多的布條。
“你把衣服脫了,趴在車上!”
憨牛也不猶豫,立刻把上面的短衫脫掉了,光着膀子趴在轅木上,好讓林婉月爲他包紮。
片刻,傷口包好。林婉月這纔有了時間,來詢問情況。
“憨牛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白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正睡着呢!突然聽到打架的聲音,我就醒來了。然後就看見有三個黑衣人,把小白給圍住了。我去幫忙,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小白就讓我跑,讓我帶着你一塊跑,去找他的師兄。小月,我們不能在這呆着,還得跑,儘快找到他師兄,讓他師兄來幫忙呀!”
“那就是說?那就是說小白現在很危險了?”
“我也說不準!反正那三個黑衣人很厲害!小月,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是,我們不能回去呀。回去你也幫不上忙!我們必須儘快去找他師兄,只有他師兄才能幫他。你明白嗎?”
林婉月淚水滴下。哽咽說道:“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了!就像六年前那樣,我不去拖累他,就算幫忙了!爲什麼,每一次都是這樣?小白,小白……”
她,痛苦流涕。
黃河灘,密林。
Www¤ тт κan¤ ¢O 四道身影,一前三後,在密林裡快速穿擦、迂迴、追趕,躲避、反擊!
張小白拼命逃竄。蔣氏三兄弟,玩命追趕。
他們一人尾隨,兩翼包抄,瞅準時機,同時發起攻擊。
張小白左支右絀,漸漸的陷入了絕境。
他圍着一棵棵樹來回閃躲、兜圈,身形如蛇。可,劍芒飛斬,三人圍困,死死將他壓制,任他拼勁全力,仍是無法脫困。
此刻,他只恨沒有帶劍出來。要不然,何至於此?連個反擊的機會都不沒有,只有躲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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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也想不通,這三人到底和他有什麼仇恨?真和那幾個當兵的有關嗎?至於嗎?非得除他而後快?
突然,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猶如惡犬、猛獸啃噬在骨頭上的聲音。
正在高速躲避追殺的張小白,旋即身形一滯,如遭電擊,毫無徵兆的直直向前摔倒在地上。由於慣性,“嘩啦啦”聲音響起,一條嬰兒手臂粗的鐵鏈瞬間繃緊。
“啊……我、操!”
張小白痛呼。
突發的變故,蔣氏三兄弟也是面帶詫異,紛紛停下。
只見,張小白麪色如臘,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滴落。他眉頭緊皺、牙關緊咬,可眼睛卻是怨毒的朝那三個黑影看去。
“你、們、是、誰?爲、何、殺、我?”
黑影冷漠無聲,其中一人,悄然而動,一掌揮下。
“就這樣,結束了嗎?”
“砰”
張小白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
“真是不容易呀。終於抓到他了!這小子,可真是厲害的緊!老三,用繩子把他綁了,綁結實點。老二,你把鐵夾子給他取下吧!他孃的,這是誰放的鐵夾子?就沒想過會夾到人嗎?”蔣德吩咐着兩個兄弟。
蔣武從懷裡掏出繩子笑道:“呵呵。大哥,也怨這小子點背。得虧是他踩住了,要是我們,噝,可就麻煩嘍!哎對了,這裡應該不止這一個吧?一般,捕獵的要放,都會放好幾個的,咱們可得小心點,想想都害怕!”
……
兩刻鐘後,蔣氏三兄弟扛着張小白與另外六人在花園渡相遇。
蔣德皺眉問道:“五哥,那兩個人呢?”
“跑了!”
“跑了?爲何不去追?”
“操!馬也跑了!只追回來一匹!唉。”
蔣德突然變臉。
“廢物!我看你到老大那兒怎麼交代?你們?等着挨罰吧!”
“你!操你孃的。姓蔣的,你說話客氣點!你們纔來幾天呀?敢教訓起老子來了?”
蔣武罵道:“操你孃的!你說話客氣點!你們辦了蠢事,還不讓人說了?”
“那能怨我嗎?要是早聽我的,我們一涌窩上,那兩個能跑的了嗎?你們也責任!”
蔣武說道:“呵?你以爲這小子是個普通人嗎?還一涌窩上?行了。我們也不和你吵,咱們老大那兒說去!”
“老子怕你呀?操。”
“滄啷”
長劍出鞘,劍鋒直逼那人咽喉。
蔣文陰沉,惡聲問:“你,再‘操’一聲試試?”
……
次日,天亮。東方烈日,已上三竿。卞城,常來客棧。
一輛寬大豪華的馬車,停在後院裡。白玉竹以及白鶴彰的同窗好友李嚴正在往車上收拾行李。
而白鶴彰手裡捧着一摞書,卻站在白沐蓮的房間,催促着。
“小妹!你快點吧!就你的東西最多了,還數你最慢!你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真是的!”
“我知道了!催、催、催。一直催!你煩不煩?你先出去。出去!離我房間遠一點。我要換衣服了!”
“砰!咔嚓”
房間門頓時被白沐蓮大力關上,還上了鎖。
白鶴彰一臉的委屈樣兒。
“小妹?你這兩天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哥知道你喜歡他。可是哥也沒反對你吧?你爲何要一直衝我發火呢?你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出來,別讓哥猜,好不好?”
片刻,門開了。但,只是開了一條縫兒。
“哥,我想去汲府。”
“去汲府?做什麼?你想去找他?小妹,哥知道你喜歡他,可是,咱也不用這樣上趕着去貼吧?對不對?”
“誰說去找他了?汲府不是,有你的,師叔嗎?嫡親的師叔!我們是不是得去拜訪一下呀?”
她隔着門縫說道。明眸裡盡是期待之色。
“噝,要說拜訪我師叔?”白鶴彰猶豫着。“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只是我師弟他沒請我去呀!你說我冒然去,是不是不合適呀?再說了,我又不知道我師叔在哪,想要找到我師叔,那不還得去找他嗎?最主要的是:他在哪?我也不知道啊。你說汲府那麼大,咱們怎麼找?”
“砰!”
門,又一次被大力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