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奎山看向女兒問道:“雲兒,林婉月是誰呀?”
驟然間,舒雲變的緊張了,清麗姿容變的很不自然。她不敢直視父親,目光低垂、遊離,吞吞吐吐說道。
“是,是慕白的,未婚妻!”
“啊?”三夫人訝然。很快,她生氣的說:“哼!他們來幹什麼?是來氣我們雲兒的嗎?不見!爺,不能見。你把他們趕走吧!我想想就噁心!”
“嗯。”舒奎山也點頭附和:“雲兒呀。我覺的還是聽你孃的。你就不要去露面了。爹去會會他們。要是沒什麼事?我直接把他們趕出府,也剩的你看着糟心!這樣的學生,我不認他也罷!我走了。哼。”
舒奎山說着,冷哼一聲,一甩袖袍,起身離開。
舒雲急急站起說道。“爹,你等我!我也去。”
“雲兒!你去做什麼?還不夠生氣嗎?坐下!”三夫人喊道。
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卻直接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沒有任何迴應。手提裙子兩邊,徑直碎步小跑,朝父親追去!
“死丫頭,孃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你,你快給我回來!雲兒!……唉,這死丫頭,隨誰的性子呀?真是的!”
舒府。東、西兩跨院。東跨院爲外宅院,佈置在外宅院的書房自然稱之爲“外書房”。
外書房除了接待一些普通的客人,一般沒有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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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呵呵,算了吧!這裡的書籍都是用來的裝樣子的。主人連翻都沒翻過。筆架上垂着的筆保證也都是嶄新的,沒拆過封。
不過,這裡倒有一個好處。因爲是接待客人用的,所以裝潢的很奢華。
羊毛地毯、紅木傢俱、官窯瓷器,名人字畫,自然是要樣樣都有。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兵刃擺件。如:各式各樣的長、短槍械。也有刀、劍、軍刺等冷兵刃。令文雅的書房裡又不失武風,正好文武兼備,也印證着這家主人曾經的輝煌,以及人生所好和處事風格。
書房裡,十六折扇的山水屏風,正好圈出了一個會客區域。
林婉月和白鶴彰正坐在最下首的位置,焦急等待。丫鬟給他們一人上了一盞茶,可誰也沒有心思去喝它。
片刻,腳步聲傳來。二人趕緊站起身來,恭候。
很快,舒奎山大步走入,舒雲也急急跟來。
可是,當看到白鶴彰時,父女二人全都愣了。
“噝,什麼情況?不應該是張慕白嗎?”
白鶴彰率先執手自我介紹說:“在下南陽府本期鄉試應試學子白鶴彰,見過舒校長!”
“白鶴彰?”舒奎山默唸一遍。名字倒是挺熟,可是細眼看去,他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南陽府的學子?那你跑來我這兒,有何貴幹呀?”
舒奎山說着話,在主位上一屁股坐下。舒雲站到了他的旁邊。
白鶴彰說道:“舒校長,不知貴校的張小白,您可熟悉?”
“哼!熟悉?當然熟悉了!怎麼?他爲何不來見我呀?是不敢嗎?”
舒奎山端起茶盞,說話時,眼神卻盯住了林婉月。
白鶴彰表情一滯,心中頓覺有些不妙!這語氣聽起來,好像不太和善呀?什麼情況?
不過,救人要緊!他也管不得對方是什麼語氣了。總之,學生是你的,沒錯吧?你的學生出了事,你不管,誰管?
“舒校長,我與貴校的張小白是一脈相承的師兄弟,他昨天夜裡在中州花園口出事了!還望校長能念及師生情誼,伸出援手救他一命呀!”
“什麼?”舒雲一驚,失聲喊道。“他,他出什麼事了?”
舒奎山也很好奇,他也露出詢問的目光,等待着白鶴彰的解釋。
“昨天半夜,他在花園口突然遭到三名持劍高手的圍攻,此刻生死不明呀!”
白鶴彰說着,又指着林婉月:“當時她也在場,除了那三名持劍的高手外,還六名歹人也參與其中。她與另一位同伴,是冒着生命的危險,才跑了出來!校長,救人要緊。還請校長速速伸出援手,去營救呀!”
“報警了嗎?”舒奎山立刻問道。
“沒有!深更半夜,荒郊野地,他們又人生地不熟。她和同伴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哪報警呀!”
舒奎山沉默了一下。忽然“嘿嘿”一笑,說道:“那你們來找我,我就有辦法救他了?三位持劍的高手?哼。他張慕白不是會武嗎?還需要我來救?你們總不會是想,讓我一個老頭子也手提一把劍,去找那些人拼殺吧?”
“校長!是軍隊。學生敢斷定:這起事件是軍隊所爲!此時此刻,也只有您能救他了!”白鶴彰立刻補充道。
“哦?軍隊?何以見得?”
舒奎山訝然。如果涉及軍隊,那求他出手,自然是不會有錯了。只是這起事件如何會涉及到軍隊呢?
隨即,白鶴彰將他們在廣德樓裡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下。跟着又說道:“這兩件事情前後相隔才一天,中間必然是有聯繫的。校長,我不知道您和張小白之間出現了什麼不愉快。可他說到底還是你的學生呀!校長,請伸出援手吧!人命關天,救人要緊呀!”
說完。白鶴彰深深拜下。
“爹!救救他吧!我也求你了!”
突然聽到某人遇難,正生死不明。舒雲也在一旁心焦的求道。
舒奎山沒有急着表態,而是沉吟了片刻,忽然虎目一瞥,看向了一直沉默不敢言的林婉月。
“你,可是林姑娘?”
“是!”
林婉月起身福了一禮,怯怯說道。
舒奎山再次端起茶盞輕吹了一口氣,悠然問道:“你說,我是救呢?還是不救呀?”
此言一出,舒雲驚訝!白鶴彰疑惑。這又是什麼情況?
“爹,你什麼意思?你爲何這樣問她?”
“沒你的事!你少說話!”
舒奎山飲了一口茶,面含不悅的說道。
“怎麼沒我的事?讓你出手救人,就這麼難嗎?”
舒雲急了。
“放肆!”
驟然間,舒奎山動怒。將茶盞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
“撲通”
林婉月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鼓足了勇氣,艱難說道。
“校長。您只要肯救他。等平安歸來,我立刻和他退婚!”
舒奎山的態度是再明瞭不過了。林婉月豈能猜不到?救?還是不救?這個問題既然來問她,必然是要讓她來做一個抉擇。
“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呀?不可呀!”
舒雲慌忙跑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可林婉月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含淚說道:“姐姐。可以的!救救他吧!”
白鶴彰目瞪口呆。此刻的場面完全出乎了他意料。他如何能想得到,張小白和林婉月以及眼前的這個舒雲,竟還有這樣一段三角關係。
舒雲扶不起林婉月,乾脆也面對着自己的老爹“撲通”一聲跪下。
“爹!你這樣強人所難。就算把他給救了。他也會恨死我的呀!何必呢?爹,你就看在女兒面子上,救他一次吧!好嗎?他若死了。女兒怎麼活呀?爹!”
舒雲說完,泣不成聲,叩首在地!
片刻,舒奎山嘆息。或許是官場上混的久了。在他看來,這是多好的一次機會呀!既能救某人,還能成全女兒。某人還得對他心存感激。
可惜了!女兒根本不領他的情!這對於一個愛女心切的父親來說,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
“怎麼活?怎麼活?雲兒呀。你是打算?”他尋思着女兒的話,問道。
“爹。求您成全!求您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舒雲仍是叩首哀求。
隨後,舒奎山再次嘆息。
“唉!你們都起來吧!雲兒,其實我和你娘是不一樣的。我並不看重什麼大小之分!只要你高興就行!快起來吧!”
“謝謝爹!”舒雲擦着眼淚,謝道。
可是,她和林婉月都沒有起身,仍跪在地上。因爲舒奎山還沒有明着說要救人呢。
須臾,舒奎山略一沉吟,立刻說道:“雲兒,救人要緊。你速去旅部找你二哥,讓你二哥去查。記住,要暗查。不要驚動任何人!查所有的出行記錄,凡是和‘廣德樓事件’時間點接近的,一個都不要放過!”
“哎,我知道了。多謝爹爹!妹妹快起來吧!我們一起去救他!”
舒雲擦着淚水,就要拉林婉月動身。
舒奎山卻喝止道:“不可!”
隨即,他向白鶴彰看去,又說:“現在,不出我所料的話,他們下一個目標會是你。既然是兩個人的事情,不可能只逮一個呀。對不對?你們應該已經被他們盯上了。至於還沒有動手,可能是因爲在鬧市裡,他們不好下手。你們還快回客棧吧,讓他們繼續盯着!出門的時候要表現的垂頭喪氣一點!明白嗎?”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白鶴彰一聽便明瞭了。立刻對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充滿了敬意。他趕緊俯首說道:“是!學生明白!”
很快,舒雲從舒府的後門,快馬加鞭向旅團總部馳去。去找她的二哥,舒明義。官拜旅部參事,中都尉。
河心島,某間黑暗的木屋裡。由於一陣陣劇痛,使張小白從昏迷中突然驚醒。
醒來後的第一時間,他發現自己被牢牢的綁住了,腿和手被綁在一起,無法動彈。
劇痛是從身體四周傳來,他身上到處都是傷,有傷必然會有血腥氣,血腥氣吸引到老鼠,衆多老鼠正在啃噬他身上的傷口。
張小白清醒過來後,大吃一驚。趕緊連續在地上翻滾,驅趕老鼠。
須臾,老鼠逃散,消聲隱跡。
張小白開始觀察周邊情形。
這是一間不大的木屋,周圍沒有窗戶,裡面漆黑一片。
他在地上連續翻滾,四處查看。希望能夠找到自我解救的方法。
木屋裡雖然光線很暗。可是,當適應後,藉助牆壁縫隙裡的亮光,還是勉強能夠看清的。
很快,他發現木屋裡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也被關押在了此處。
女人身上衣衫不整,披頭散髮,模樣十分的憔悴。
她和張小白一樣,都是被繩索牢牢綁住。
不同的是,女子是站着被綁。她雙手被迫高高舉起,被一根繩子吊在屋頂上,只是她的雙腳沒有完全離地,可以拎起腳尖,來支撐身體重量。
但,就算如此,時間長了,她也受不了。每隔一小會兒,就必須得活動活動雙腿,來緩解一下難受的酸脹感。
女子一動,張小白才知道,她是醒着的。於是,他小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呀?爲何也被關在了這裡?”
女子表情麻木。她只是搖頭,沒有說話,繼續活動着酸脹的腿。
張小白見她眼神呆滯,精神萎靡,再看她身上的衣服殘殘破破,算是勉強遮住了羞處。此情此景,張小白如何能猜不出,這女子的遭遇呀。立刻罵道:“畜生。這羣天殺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