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常來客棧,某屋脊上,張小白盤膝而坐。
他雙目微閉,兩手環抱在小腹下方,紫陽心經暗暗操控體內真氣,運行周身經脈。
此時,他的下盤處,有大部分都是在騰空的。而他卻紋絲不動,如坐在平地上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許多早起的宿客,擡頭看到他時,都不由的吃了一驚。他們暗暗豎起大拇指,打心裡實在是佩服。其中,也有許多與他一樣,都是來趕考的學子。
客棧後院,某窗內,一張俏麗的容顏,正在美目相盼。
“姐。你快來看呀?你看他在房頂上坐着,是在練功嗎?”
說話的女孩兒十五、六歲,一身鵝黃子衿服飾。片刻,又有一個女孩兒走到窗前,年齡與她相仿,也是身穿子衿服飾。只是,顏色是月白色的。
“應該是吧!你忘了?大哥也是經常這樣練功的呀。噝,哎?你不覺得,他們的姿勢很像嗎?”
黃衣服衣服女孩兒,立刻說道:“就是呀!我就是覺的他們像,所以才問你的嘛。對了,大哥走了嗎?”
白衣服女孩兒點頭。“走了。”
“哦。”黃衣服女孩兒“哦”了一聲,繼續美目盼兮。
白衣服女孩兒看着她癡癡的樣子。忍俊不住,問道:“蓮妹。我發現你這兩天對房頂上的那個人,好像很感興趣呀?”
黃衣服女孩一聽,立刻慌亂的說道:“啊?姐!你不要亂說。哪有呀?”
“沒有嗎?”
“沒有。”
白衣服女孩兒不信,有問:“那你爲何一直關注他?”
“我,我沒有呀?……哎呀,你別這樣看我了。我真沒有關注他!……好吧、好吧。其實,我就是覺得他和大哥的氣質很像,纔多看他兩眼的。僅此而已。”黃衣服女孩兒想繼續撒謊,可是見糊弄不過去後,只有老實交代。
白衣服女孩兒說道:“你真是個花癡!行了。別看了!我們該去看榜了。我們不認識路,還得一路打聽着去呢!”
見她要走,黃衣服女孩趕緊抓住她的手說道:“姐,我就再看一小會兒。等他從房頂上下來。我們再走,好不好?”
“不好!我們還沒吃飯呢!我肚子都餓了。快走吧!沒時間了。”
“哎呀。姐?”
黃衣服女孩開始撒嬌,但,沒用,硬是被拖了出去。
東方紅日浮出,天色大亮。張小白將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後,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隨即,他向林婉月的房門口望了一眼,門窗還是緊閉着。
“這丫頭?還睡呀?看來真是累壞了!”
昨天夜裡,他領着林婉月和憨牛去逛“不夜城”。可沒想到這兩個人定力太差,被都市的繁華深深吸引。
那霓虹的燈海,潮流的人羣,數不清、看不盡的特色小吃和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裝飾品。以及那些成羣的輕歌曼舞,鶯鶯燕燕之聲。好讓他們流連忘返。
“時間不早了。該叫他們吃飯了!”
張小白嘟囔一句,從屋脊上站起。他輕飄飄的踩踏着瓦礫,縱身向前,無聲而落。
“啊!”“哎呀,嚇死我了。”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張小白趕緊回頭看去。
只見,兩個女孩兒,一黃一白,皆是學子裝束。此刻,正近近的站在他身後,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哎呀,實在抱歉!方纔嚇到你們了吧?這個?你們有沒有受傷呀?”張小白連忙執手問道。
黃衣服女孩兒見是他,馬上恢復神態。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沒有。沒有!公子沒有碰到我們。只是嚇了一跳。不礙事的!”
張小白聽她這樣一說,也見她們確實沒有大礙。於是,再次賠禮說道:“哦,真是不好意思!在下不知道你們正好走過來。方纔多有打擾,抱歉、抱歉!”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黃衣服女孩在其身後喊道。
“哎,公子請留步!”
張小白一怔。停下來,再次回頭看去。
他客氣的執手問道:“不知小姐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黃衣服女孩嫣然一笑。“呵呵,公子說笑了。我怎敢吩咐公子呀?只是,想冒昧的問一句:公子也是前來參加鄉試的學子嗎?”
張小白點頭。“正是!”
黃衣服女孩心裡有了底。於是,再次問道:“真是巧了。我們也是應考鄉試來的!敢問公子臺甫,府學在何處呀?”
張小白說道:“在下拙字‘慕白’,汲府人士,只是學籍目前在卞城陸校。請問姑娘,你問在下這些?是,有何賜教嗎?”
黃衣服女孩輕搖細手說道:“賜教不敢當。就是閒聊而已!公子,你很忙嗎?”
張小白疑惑了一下。他只覺的萍水相逢,這樣問問題好像不太合適吧?但他仍是客氣的委婉說道:“忙,倒是不忙!不過,一會兒還得去看榜呢。若二位沒什麼事。那在下,可就告辭了?”
黃衣服女孩面色一喜。問道:“公子,你也去看榜嗎?”
張小白略感疑問,今天是放榜日。但凡參與鄉試的學子,誰不去看榜呀?還用問嗎?
隨即,他說道:“這個?在下自然也是要去看榜的。”
黃衣服女孩兒一陣兒竊喜。立刻,說道。
“公子,我們是南陽府的學子,遠道而來。對此地不甚寥寥。可否結伴同行呀?”
“啊?結伴?噝,這?”
張小白猶豫。按理說:兩位美女主動要求結伴,這是好事呀!只是,林婉月那裡,該如何交代呢?
“公子很爲難嗎?”黃衣服女見她猶豫不決,頓覺失落。
張小白解釋道:“哪裡哪裡?只是,在下還有兩位同伴,他們都還沒有睡醒。若結伴,還需久等。在下恐怕誤了你們的事情呀!”
黃衣女子旋即摺扇輕搖,笑道。
“無妨、無妨!我們在此等候便是!”
“蓮妹!”白衣女子實在看不下去了。輕輕拉一下她。女孩子家哪有這樣的主動的?
黃衣女子卻不以爲意,反拉着她的手說道:“姐!我們不識路。跟着公子走,是不會有錯的。對吧?公子?”
張小白麪色一窒。心道:“這女子好奇特呀!真是個直爽、不矯揉做作的性子。只是,她也太相信自己了吧?”
於是,忙說道:“哦!路嘛,在下倒是熟。嗯。如此甚好!那在下,這就去看看我的那兩位同伴睡醒了沒?二位,請稍後。”
說完,張小白執手一禮。
黃衣女子也將摺扇鎖住,抱拳回禮說道。
“公子請便!”
張小白這才轉身離開。
而黃衣服女孩兒卻忽然鬆了一口氣。手擺着稍稍昂揚的胸口說道。
“姐。他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嘻嘻。我剛纔都快緊張死了!”
看到她雀躍的樣子,白衣女子沒好氣的說道。
“呸。也不害臊!哪有你這樣上趕的?也不怕被人笑話和輕視?你平時的涵養都哪裡去了?”
黃衣服女孩兒被姐姐一通數落後。隨即委屈的撅嘴。很快,又不自信的問道。
“姐?我剛纔很丟人嗎?”
白衣女子說道:“對!都丟人丟到家了。一會兒呀,你要想去,你和他們去吧!我是沒臉去。太丟人。”
黃衣女子聽她這樣說道,如何會答應?忙又撒嬌說道:“哎呀,別呀姐。我的好姐姐,求你了。咱們一塊兒去吧!我好不容易纔約到的。你看他,長的多帥呀?要是不去,也太可惜了。”
白衣女子秀眉緊蹙,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還是妹妹的眼睛有問題。
隨即,她問道:“帥?哪裡帥了?我看也就是個一般的人呀?很出色嗎”
黃衣女子則馬上細數家珍似的,用摺扇敲打着細細的手指,一一列舉道:“哪不帥了?風度、氣質、修養、人品、斯文,樣樣都帥呀?”
白衣女子則徹底服了。
“好吧、好吧!在你眼裡,誰都是潘安。我無語了。”
黃衣女子立刻糾正道“姐,也不是人人我看着都帥。是隻有他帥。”
白衣女子也隨即正色道:“妹子,我可提醒你啊。仰慕可以,千萬別動情。明天我們可就要回去了。你和他,是不會有結果。”
聽如此一說。黃衣女子立馬變的失落。
“討厭。我知道了!”
隨後,她拉着姐姐便在迴廊裡,憑欄而坐,就地等着。
張小白站在林婉月的房間門口敲了半天的門,卻沒反應。別說是開了,裡面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不遠處,那一黃一白兩女子的四道目光注視下,他尷尬的笑了笑。
無奈之下,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把長長的鑰匙。
“咔嚓”
門,順利打開。他閃身而入。然後,再次把門合上。
林婉月還在香甜睡着。一層薄薄的毯子,只遮在細腰上。粉紅的睡裙攏的老高,白皙的大腿全部裸露在外。就連最隱私的部位,好像也能隱隱的看到。
可惜呀!張小白現在沒有時間蹲在那兒去細心的觀察和研究。因爲,外面還有兩位美嬌娘正等着他呢!
他匆匆的看了一眼後。隨即,便輕輕的推着林婉月手臂,將她推醒。
“幹嘛?好睏呀!”林婉月睡眼朦朧,幽怨說道。
不過,很快她驚醒了。急忙用毯子裹住身子,羞怒道。
“你?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
張小白解釋道:“我剛纔是敲過門才進來的。是你沒反應!”
林婉月仍是不悅說道:“那你也不能進來呀?你快出去,我還沒穿衣服呢!”
張小白點頭說道:“好吧。我只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行不行?”
林婉月將身上的毯子又緊了緊,側過身,背對着他。
“那你快說吧!說完趕緊走!”
張小白乾咳了一聲問道:“咳,那個,外面有兩個女生。她們一會兒,想跟着我們一塊兒去看榜,你同意不?”
林婉月秀眉微蹙,問道。
“爲什麼?”
張小白解釋:“她們是從南陽府過來的,對這裡不熟,不認識路。我想着,與人爲善,助人爲樂,也算是積德。對不對?”
林婉月想了想,又問:“她們漂亮嗎?”
張小白再次乾咳一聲,說道:“咳。這個,好像,一般吧!”
林婉月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根本就沒有細想。於是,答應着說道:“那你看着辦吧!你想讓她們跟着,就讓她們跟着好了。不用來和我商量 。”
張小白立刻放心了。於是,含笑說道:“呵呵,好!那我走了。哎,你也趕緊起牀吧!人家還在外面等着呢!”
說完。張小白就要走。
“你等等!”林婉月又住他。
“怎麼了?”張小白回頭問道。
林婉月看着她的眼睛,也問道:“你是不是很想帶着她們一塊去呀?你要是有什麼想法,你就提前跟我說,別到時候我又礙着你的事了?”
張小白一笑。俯身雙手一用力,將她連帶着裹在身上的毯子一起攔腰抱起。反問道。
“怎麼?又吃醋了?昨天是誰說來着?以後再也不吃醋了呢?後悔了?”
林婉月立刻把眼神躲開,不看他。一副拒不承認態度,說道。
“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雖說是突然被抱起,可林婉月卻是一副恬靜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掙扎。她臉色紅潤潤,耍起了賴皮,就是不承認。
張小白目光狡黠,滿滿威脅道。
“真不記得了嗎?”
林婉月立刻害怕了。這種眼神是她最發怵的。因爲,下面的小動作,她實在是無法忍受。立刻求饒說道。
“我,我想起來了。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好吧。我不管了。你愛帶誰去就帶誰去吧。我管不着,也懶得和你吃醋。你快把我放下來,我要穿衣服了!你去陪你的美人吧!”
見她突然之間變的如此乖巧。張小白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他愣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呀!就是愛多心。我對外面那兩個,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純粹就是做個好人,幫個忙帶個路而已。你可別瞎想啊。好了,你穿衣服吧。我走了啊?”
說完,他把林婉月重新放在了牀上,並趁她不備,又迅速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哈哈”一笑,離開了。
叫醒了林婉月。接下來,便是叫憨牛。
對待憨牛,張小白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直接一腳踹上。大喝:“起牀!”
……
一番洗漱。張小白、林婉月、憨牛,以及那兩個女生,一行五人出了客棧。
由於他們都還沒有吃過早餐。所以,第一件事情自然便是填飽肚子。
不遠處有一個賣羊肉湯的地方。張小白提議去那裡吃,還有燒餅、小籠包,味道很是不錯。而且還順路。
見他提議,兩位女生自然也沒有意見。
須臾,清真羊肉湯店的門口。五個人圍着一張長方形桌子,開始陸續落座。
由於凳子很低矮。林婉月又是穿着長裙,在落座時,難免會將裙襬垂在地上,給弄髒了。
張小白看到後。他細心的爲林婉月掀起了一點裙角,好讓她容易坐下來。
而就是這樣一個微妙的動作,立刻引起了黃衣服女孩兒的注意。
只見,她明眸中,先是略顯失落。因爲,能夠做出這樣的親暱動作,足以證明,他和她的關係是絕不一般的。
可是,很快她的目光裡又浮出了些許的讚賞之意。因爲她又從另一個角度看出來:他一定是一個很細心,很體貼的好男子。這個世上,好男子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