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真生氣了?”
張小白急急追上林婉月,攔住她問道。
“哼。你不是煩我了嗎?幹嘛還來追我?”
林婉月站住了。氣鼓鼓的樣子。小臉兒扭向一邊,不看他。
“好吧!我錯了。你別生氣了。我怎麼敢‘煩’你呢?再說了,去山裡面有什麼好的?我不去了。我就陪着你。”
“切。”
林婉月不理他,更是扭過身去,背對着他。
張小白只有厚着臉皮,上前摟住她。
而她,雖然生氣。但也沒有反抗。
山風吹過,蕩起二人的髮絲,交織纏繞在一起。
片刻後,林婉月問道。
“還煩我嗎?”
張小白趕緊搖頭。
“豈敢!豈敢。”
須臾,林婉月指着不遠處的水溪,輕聲說道:“我們去哪裡看看吧?或許還有魚呢?中午,我想吃烤魚。”
“好。我給你扎魚。我現在就去拿鋼叉。嘿嘿。幸虧呀,我把鋼叉給帶過來了。你等我啊。”
“嗯。”
張小白回身去取鋼叉。林婉月就站在原地等他。馬兒還在啃着路邊的青草。
張小白在大樹上解下繮繩,調轉馬頭,重新趕着車,返回到了林婉月那兒。
此處位置,雖然還沒有入山。不過,地勢卻已經高出了很多。小路是沿着山坡凸起的地方七扭八拐着上來的。周邊到處都是溝壑。坑坑窪窪,鮮有平地。
有道是,水往低處流。小溪的位置自然很低。雖然明眼看去,不是很遠。但是,要想過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越過兩條深溝,還得再下一個落差很大的陡坡,纔可以到達。
當然,這種地形,對於張小白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只是,對於林婉月?可就有些困難了。
“停!我怕。”
在連推帶拽之下,張小白硬是將林婉月“弄”過了兩條深溝。只是,正準備下陡坡時。林婉月還是怯場的喊停了。
她嫀首微探,向下深望。只見,怪石峋嶙,荊棘叢叢,根本沒路可走。
她打起“退堂鼓”。
“小白哥。算了。我不吃魚了。”
“沒事的。來,我拉着你。咱們一起往下跳。”
“啊?跳?我不跳。我不敢!我不吃魚了。好不好?”
“別怕。有什麼好怕的。才這麼一點高度,頂多也就是十來丈。我抱着你。聽話。”
“我不。我不!我想回家。我不吃魚了。我要回家!哎呀。啊!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張小白一把將她扛在肩上。然後,在她小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聽話!別亂動!再亂動。小心摔了。”
說着。他手主鋼叉,縱身向下躍去。林婉月立刻小臉兒煞白,再也不敢亂動了。
張小白身形敏捷,速度很快,中間沒有任何猶豫。他每踩到一塊石頭,緊跟着便向另一塊石頭上跳去。每一次跳動,便有一到兩的丈落差。他連續跳躍了七、八次。頃刻間,扛着林婉月就蕩落在坡底。
“下一次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哪有你這樣霸道的?討厭!”林婉月整理着被風吹亂的髮絲。小臉之上,盡是幽怨。
“好吧。下一次我注意!呵呵”
張小白拉着她向溪水邊走去。
溪水兩側地勢稍緩,水流不急。水中間還不乏有大石凸露出來。
張小白一躍,跳到了一塊兒凸石上。他蹲下身,朝水裡觀察。
水深普遍一到兩尺,最深處也只有三尺左右。有魚。但,都不大。
想要扎魚?呵呵,還是算了吧。
他一陣搖頭,又回到岸上,和林婉月離開了這裡,朝上游走去。
“馬車怎麼辦?”林婉月問道。
“我們又不走遠。只是到前邊看一看。一會就回來了。不礙事的。”
他們沿着溪水,向上遊大約走了一華里。河牀出現斷層,落差二十丈。柔弱的溪水陡然間變成了瀑布。“嘩嘩譁”水聲嘈雜,從高處飛流直下,砸落在亂石叢間。
“瀑布?小白哥,你快看呀。有瀑布。哇。好漂亮呀!”
“哈哈哈。確實漂亮。走,我過去看看。”
“嗯。”
見到瀑布。林婉月心情激動。她活潑的樣子,跑在張小白的前面。她張開雙臂,似要擁抱前面的一切。
站在瀑布下面。她仰望天上之水,衝擊着心靈的深處。
“好美呀!小白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瀑布呢!你呢?”
“我也是。”
道道水流被突出的尖石分開,打出白色的浪花。浪花在空中又被氣流破碎,化爲濛濛水霧。水霧在驕陽的怒照下,又幻出七色彩暈。
山風襲襲,彩暈被吹散。
可風停了。水霧再次聚集,彩暈又一次斑斕出現。
美輪美奐。
林婉月脫了鞋,光着白嫩的小腳丫,踩在涼涼的溪水裡。她褲腿兒高高捲起,站在瀑布之下。
她打開雙臂,閉上眼睛,鼻尖輕輕朝上,任由水霧飄蕩,打溼了髮絲和衣裳。
她虔誠地接受着瀑布對她心靈的洗滌。
美景雖美。但張小白卻沒有女孩兒那樣的心性與情操。他只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就離開了此地。
走時,他沒有去打擾林婉月。
這裡水流波動的厲害,不適合扎魚。於是,他要到斷層上面看一看。
他仰望着,觀察了一下地形。挑了一處比較容易上去的地方,手主鋼叉,開始向上攀爬。
沒有路,他就創造路。他揮舞着鋼叉,越過一道道荊棘叢,踩着巨石,爬到另一塊兒巨石之上。一步步緩緩攀巖。
直到他爬到斷層頂上,這纔回頭向林婉月大聲喊道。
“丫頭!你、在、底、下、等、我。不、要、亂、跑!聽、到、了嗎?”
瀑布的噪音很大。也不知道林婉月聽清楚了沒有。只見,張小白連續喊了三遍後,才見她仰起小臉,向張小白宛然一笑。
張小白沒弄明白,她“笑”是個什麼意思?但,也不再管她了。只要她知道自己在上面就行。
斷層上的地形,與下面相似,也是一條小溪。只不過,在接近斷層面時,由於地勢突然出現了一個凹面,使溪水在此蓄集,形成了一個水潭。
水潭的面積約有一畝左右,潭水清澈見底。水中,一羣羣灰黑色的青魚來回遊動。
“哇!這麼多魚。”
張小白驚歎。看來,中午是餓不着了。
他喜形於色,脫掉衣服,只留一條褲衩,端起鋼叉,就衝進了水裡。
掏鳥、扎魚、捕獵小動物,張小白本來就是一把“好手”。如今再加上習練“紫陽山功法”,使他的手、眼、身法等反應能力,更是大大提高。
不消片刻,他便連續扎中了四條魚,合起來也有五斤多重了。
夠吃就行。再扎?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離開水潭,尋了幾根毛毛草,擰成一股繩子,穿過魚鰓,把四條魚連在了一起。隨後,他穿上衣服,提着魚,便向斷層下面返回。
他身形矯捷,跳躍着,如一隻山猿,踩着突出的石頭,縱身向下,直直飄蕩。
只是,正當快速向下墜落時,他突然定住了身形,掛在斷層中間,不動了。
眨眼間,卻見他目瞪口呆,眼神直直向某處看去。
久久之後,他喃喃自語:“她,她,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