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第四更,
白宏按白名鶴的指示去辦事了。
白名鶴就在宮門外站着,不爲別的,就是爲了等李秉出來。
時間沒有過多久,參加小朝會的人就陸續從宮內出來了。白名鶴主動向李秉迎了上去,長躬一禮:“李大人!”
李秉抱拳回了一禮:“白大人!”
楊寧站在李秉身旁,看了白名鶴兩眼之後,竟然什麼也沒有說還衝着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後才離開。
白名鶴笑呵呵的抱拳示意,接下來,白名鶴向出來的所有的,相互認識那怕曾經只見過一面說了一句話的所有大員一一抱拳問安。其中有幾位上次被白名鶴整的極慘的官員沒理會白名鶴之外,其餘的都至少有個微笑的迴應。
胡濙的這樣的四朝元老竟然還開口鼓勵:“白大人年少英傑,將來必是我大明棟樑。”
“謝您老吉言,晚輩只求對得起天地父母。”
“好!好一句天地父母。”胡濙一拱手,笑呵呵的轉身擋在陳循面前:“陳公,聽聞東市的涮羊肉不錯,不由老夫作動。”
“胡公請!”陳循衝着白名鶴微微的點了點頭,與胡濙一同離開。
兩人身旁已經是朝中大員之後,李秉對白名鶴開口說道:“胡公高義,勸陳公離開就是怕陳公與你接近而污了名聲。本官爲大明願肝腦塗地,你說吧。這次打算如何利用本官,本官在這裡接着。”
白名鶴心裡那個想罵呀,你們就這麼看我白名鶴。
李秉又說道:“雖然本官看不起你,看有一句話卻是真話。一個人連被別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的話,那麼他最後的價值就只有化爲一捧黃土種些花草了。”
“成,你們都是高義。李大人,你敢不敢在晚輩的府中住上三日?”
“無論是財、色、物。你休想污了本官,縱然住上三日又如何!”李秉冷冷的瞪着白名鶴。白名鶴一下就火大了:“誘惑你。你作夢吧。我保證你身邊連螞蟻都沒有半隻是母的,只怕你在我府中三日,名聲受損吧!”
李秉整個臉都抽了,白名鶴這種無賴他厭惡的程度絕對不亞於看到爲爭幾兩銀子。低下三氣,又心黑手狠的那些賤商。
可無論如何,李秉還是答應了在白名鶴府中住上三日。
入了白名鶴府中,白名鶴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告訴那些客人,要見本官明天早上開始,本官會依次接見他們。還有寧波商幫那邊有代表來了嗎?讓他們派一個重要的人物,明天大清時本官第一個見他!”
白安在旁邊應了一聲:“是!”
“還有,準備茶點。還有文房四寶送來書房,再挑一個大屏風將書房一分爲二,外間會客。不要打擾到內間,再給李大人準備客房一間。然後叫那幾個不成器的,挑兩個認字機靈點的在我見客的時候講所有的談話都記錄下來。”
白名鶴吩咐完,請李秉往書房走。
文房四寶很快就送來了,分別是:湖筆、徽墨、宣紙、端硯。而且都是精品。白名鶴請了李秉上座,長躬一禮後開口說道:“李大人想知道我白名鶴要幹什麼,我白名鶴可以全盤托出,但李大人要給我白名鶴一個保證,除萬歲之外對任何人都不能講。否則,那只有走一步顯一步了。”
“本官很想知道,但……”李秉拉了一個長音:“但是。本官怕聽到你的話,會怒不可遏,無法完成承諾。”
“如果,正如我白名鶴對胡公所說,我對得起天地父母呢?”
“什麼是天,什麼是地?”李秉大聲喝問。
“君爲天、民爲地!”白名鶴一字一句。語氣強硬的回了一句。
李秉低頭思考了片刻:“如果當直如此,我應你。”當下李秉拿起桌上原先白名鶴用的普通毛筆就在紙上寫了幾句話,意思就是如果白名鶴作所當真對得起天地父母,李秉甘願爲白名鶴保守秘密,如違約白名鶴憑此文書可奏請萬歲將自己貶爲民。
李秉寫完。白名鶴笑了。
“李大人好算計,如果你發現我作的事情有問題,怕是你寧可不作這官了,也要把我的事情抖出去吧!”
“天地父母!”李秉也一字一句的頂了白名鶴一句。
“好!”白名鶴重重一拍桌子:“李大人,你心臟沒問題吧,別一會我講完嚇到了你。萬一有個閃失,我就交待不清了。”
李秉真的很想一巴掌閃在白名鶴的臉上,用現代的話說,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看着李秉臉上的黑氣,白名鶴語氣也變了:“我想讓李大人幫我擋一些麻煩,比如京城勳貴。然後幹掉一個極惡的傢伙讓我立威,順便收了大同與宣府的民心,兵心。再接下來,這次分糧是實實在在的,只有李大人在這裡纔沒有人敢在其中動手腳。最後……”白名鶴沒開口,而是紙上寫道:“宣府巡撫、李!”
李秉聽到頭一句,倒也理解了白名鶴。
勳貴不可怕,但他們太閒,也太窮了。看着堆成山的銀子,任誰都想摸一手。
白名鶴別說找他擋,就是不找,他也不會讓這些物資被任何人佔走一粒米。所以這件事情李秉甘心認了。
接下來,說到極惡之人。如果是真的,不用白名鶴鼓動,他身爲右督御史也不會不管。
至於說宣府巡撫,才真正嚇到了他。
難道說,白名鶴要捧自己作宣府的巡撫嗎?放開一個七品官是否有這個能耐不提,只說自己主持了這次撫兵令,這份功績,再加上對九鎮軍士的這份人情,宣府巡撫還真的就唾手可得了。
李秉驚訝的看着白名鶴,他心中三個不解。
一,白名鶴爲什麼推薦自己。二,自己這一環在白名鶴整體計劃之中佔了多少。三,也是最重要的,白名鶴在朝中這一次聯手的還有誰。
“李大人,先說糧。”白名鶴親自幫李秉磨墨。
看白名鶴磨了兩下,李秉一伸手就搶過了墨:“別糟蹋的這墨,你也會磨墨!”李秉搶過墨,自己來磨。這絕對是象白名鶴那樣光是用力氣整,磨墨在文人心中不但是動作,就是心情都講究呢。
“先說糧,眼下糧有些多。正因爲多,所在才怕被人惦記者。當初說五十萬大軍潰散,現在能來領這份糧的能超過二十萬人就不錯了。”
李秉點了點頭:“其實當初,是號稱五十號,連同民夫在內實際的人數不超過三十萬,死傷無數是真,這次連帶家眷能有二十萬人就是最大數字了。不知道白大人你有多少糧?”
“實際在手,三百八十九萬石。這是除去了天津衛邊吃喝用,以及給勞力發工錢之後。軍中書吏計算出來的數字,就算有意外,我想也有三百五十萬石可以運到京城來。這次要發糧,連一百萬石都發不到,多餘的我是肯定不會拉回去的。”
“爲什麼?”
“走海路怕水,這次浸了海水的米至少有三十萬石,拉一次我就損失一成。”
李秉一想明白了:“你說你的米,全是精米,無殼?”
“是!”
“糊塗,你把米去了殼如何入倉。這些米不出半年就會發黴,生蟲。”
白名鶴會下了,這會李秉的語氣沒有剛纔那麼生硬了。白名鶴這才簡單的解釋了幾句:“當初我買米的就是,就是精米價。再換成粗米,還要再談價,太麻煩了。下次用粗米可以,這次就這樣了。”
“也罷!”
“還有一件事情,萬歲爲何不答應給那幾位大人恢復名聲?”
李秉沒有急着回答,他知道原因,可不知道給白名鶴說了會有什麼後果,白名鶴這種二愣子,萬一幹出什麼離譜的事情,將來想再給這些人恢復名聲都難了。
“有誰不願意?”白名鶴換了一個角度問道。
李秉指了指北邊:“南宮太上皇的生母,當今孫太后。這件事情,你不能衝動。”
“李大人會幫我嗎?”白名鶴自認語氣非常的誠肯。
李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名鶴,反問了一句:“這樣作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太大了,一但給幾位大人恢復了名聲。萬歲的撫軍令才真正的能起大作用,連這幾位大人的還蒙冤待雪,撫軍令真正能夠出來的只是一些民夫,散兵。忠勇之士會寒了心,他們依然會躲起來,也不會相信朝廷。”
白名鶴的話李秉信了大半。
“還有一個好處,很可能誘惑一些在黃河以背的盜匪們,放棄作盜匪來從軍。”
嘶……李秉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能不說白名鶴這句話說的太高明瞭。盜賊,黃河以北的盜匪之中有一半都是當年在土木堡之變中潰散的軍士校尉等。
兵部給的文書是戰死,可實際上呢。
也先只有三萬人,怎麼可能把號稱五十萬精銳的明軍殺光呢,真正死的都是死忠的禁軍。還有那些忠心的臣子們,普通的雜兵、輔兵、民夫們怕是早就在潰散之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