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是佛教徒,自稱奉佛弟子。
白名鶴這種作法他沒有辦法說不對,三教合一的理論已經不是近幾年的事情了,而是南北朝時期,就已經開始有了三教合一的思想。
明朝的時候,這個三教合一的想法達到了一個小高峰,白名鶴此舉絕對會把三教合一推到一個極致,這件事情金英擋不住,也不敢擋。
大明儒家雖然自成一派,可許多人卻是信奉三清的。
佛家密宗其實與道門已經非常緊密了。佛教密宗之說多類道教,包括有道教所擅的服氣、服石、煉藥、外丹、符祭等方術,追求長生成仙,其與道教的淵源關係,可能早在善無畏、金剛智等人唐弘密之先。
麻煩,白名鶴非但不會有麻煩,還會得到儒、道,甚至佛教密宗的支持。
金英口中唸了一聲佛號,坐在那舍利前開始唸經,至於什麼時候搬走,搬到那個寺中,金英也沒有了主意,眼下只能任由白名鶴去鬧了。
從皇后這裡出來,杭貴妃那裡沒去成,因爲杭皇后也來到皇后這裡了。
不僅僅是杭貴妃,可以說整個皇宮之中但凡是有點身份的人都來了,就是大明皇帝也過來看了一眼。
皇后的宮中,唸佛聲高低起伏,宮裡信佛的都圍在這舍利旁邊。就是信道的,也過來拜了拜。
大明皇帝朱祁鈺是信道的,這東西他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連屋子都沒有進,對於他而言。所有的一切只要對他統治大明有利就是好東西,反之就消滅掉。
御花園之中,朱祁鈺問白名鶴:“此時你爲何沒有上奏本?”
“萬歲,臣上了。除了臣那一袋奏本之外,還有一個小筐,臣去了廣東這些日子,所作的事情都有了一份詳細的報告。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不重要。臣不敢妄言。所以都詳細的寫了交萬歲您備查,萬歲說什麼重要就是什麼重要。”
這個回答很多無賴,不過也沒有錯。
“這件事情,總體來說辦得不錯。就在新年當天搞一個儀式吧,這些事情宮內自然有安排,朕也藉機與民同樂。不過你不要出現了,聽大蔡來報。金英看你的眼神很不善呀。”朱祁鈺提到這事情倒是笑了。
白名鶴作了一個擦汗的動作,小聲說道:“臣啓萬歲,那筐記錄文書中。有編號一六七至一六九的,能否不讓金公公看到,我怕他殺了我。”
“是什麼?”朱祁鈺來了興趣。
“這個,臣搞了些小東西。換了些金子。但這件事情極爲機密知道的人不超過百人,也是福建藍將軍親自負責的。只是……”白名鶴小聲的彙報了,朱祁鈺驚呆了,身爲大明皇帝,聽過的奇事絕對不少。
可以說。身爲大明皇帝,見過的古怪官員也不少。見過聽過違禁的事情也不少。
可白名鶴所作的這件事情,朱祁鈺真的震驚了。
“來呀,擺架東廠!”朱祁鈺根本就沒有半點猶豫,立即傳了旨。
東廠聽說大明皇帝要來,趕緊把院子清掃了一翻。舒良親自在門口迎着,大明皇帝到了之後,只問了白名鶴一句:“那個倉庫?”
“是,是貨號九九九九的那一批次。”
貨號都有記錄,舒良一查就知道在那個倉庫裡了,這個貨號後面還有標註,是九把刀,屬於特別重要的貨物,不但用了東廠最結實的倉庫,四周還有人守着。
進倉庫的只有三個人,大明皇帝、白名鶴、舒良。就是蔡公公都給放在門外,大明皇帝特別下旨,讓蔡公公守後任何人也不許進來。
舒良與白名鶴合力打開編號爲四個九批次的幾隻箱子。
這些箱子上全是白名鶴印鑑按下的漆印封條,朱祁鈺看到這個後,心跳微微的加速了一些,他聽到白名鶴所說非常非常的震驚,可也想像不出白名鶴能把事情搞到什麼程度,只有親眼見到這纔會完全相信。
也要看一看,白名鶴有多瘋狂。
一隻紫檀木盒,一看這手藝就是宮內給白名鶴弄走的頂級工匠的手藝,然後將木盒打開,裡面是上等湖絲,配上了蘇繡鋪底,然後分成了十八個小格子,每個格子還有純金的底座,然後加上寶石鑲嵌。
最後,底座擺上擺着一粒珍珠。
看到這貨物的時候,舒良指着盒子,然後一臉驚訝的看着白名鶴,又指了指盒子。
“很吃驚,顯然你也不知道?”朱祁鈺語氣是壓抑着的平淡。
舒良趕緊回答:“奴只是知道,這個編號的貨物後面標註爲九把刀,這是最高護衛級別。貨物內容,這個編號的貨物名稱清單也是極爲機密,奴雖然有資格看,可這幾天忙着加固銀庫,卻沒來及詳細的看過這些清單。”
朱祁鈺擺了擺手,示意這種小事不必在意。
“你說!”朱祁鈺一指白名鶴。
白名鶴在回答之前,連續打開了六個盒子,全是成套裝的。
“萬歲,這六個品種。最便宜的一盒就是四菩薩的,藍將軍在倭島一盒兩石黃金。而且這不是有來賣的東西,這是用來請的。倭人貴族你敢有一點猶豫,就是心不誠。這一盒就會被別人請走,想要再來看一眼,沐浴齋戒七日。”
說到這裡,白名鶴嘆了一口氣:“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這個價有些低了,他們的黃金成色不好,而且二千八百個大錢就可以換一兩黃金。還好藍將軍也發現在這個錯誤,及時的停手,所以只賣出了一百盒,收了三百石左右的黃金。”
“真狠!”朱祁鈺開口了。
能讓大明皇帝這樣評價的,白名鶴絕對是大明頭一人。
朱祁鈺又問道:“那麼,你下次準備怎麼賣。不對,是讓倭人怎麼請!”
“最便宜也要千萬大錢吧。我會把這個包裝弄的更好一些,我已經安排下去,用上好的木料製作九尺佛塔,要說咱們大明的木匠真不錯,他們可以製作出和真的一樣的塔,塔裡會製作成真的塔那樣,然後再加……”
白名鶴不斷的講着,自己這個包裝的技巧性,以及華麗性。
末了,朱祁鈺又問了一句:“白名鶴,此物價值幾何?”
“這個,珍珠的價格大約是包裝的百分之一,甚至可能再低些。這個,其實萬歲您聽臣言,寺裡許多木頭珠子其實也不值幾個銀子,只是大僧開光之後,就是百倍的價。我這個,怎麼也能找幾個大僧吧,他們總是要銀子修寺廟的。”
“金大監會殺了你的。”舒良實在忍不住來了一句。
朱祁鈺卻是爽朗的笑了:“所以,要保密呀。你真的是……”白名鶴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白名鶴了。
白名鶴臉一紅,又從箱中拿出一本佛經來。
“萬歲,這個沒有寫到奏本里,這個估計流傳出去我肯定會被人幹掉。這是暹羅真正的有名氣大僧正的血墨佛經,這一本倭島那邊請去,我開價萬金,這一次放出去了十本,聽說還引發了一場不算小的戰爭。”
舒良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了。
“萬金呀!就不不到七石黃金,倭人的金朕聽到彙報了,就是七成金,這就是五石黃金。朕給你打一個欠條,朕給皇后拿回去一本。”
白名鶴當場就給跪了:“萬歲,您還是打我的板子,或者貶官吧。”
“那麼,你說這佛經?”朱祁鈺彎着腰靠近白名鶴問着話。
“那一本,其實並不是一套。佛經也有許多種,但真正全的只有三套。萬歲還是拿一套走吧,一共十八本。其餘兩套全的臣打算換更多的金子,順便讓倭島進入戰國時代。”白名鶴趕緊交待着。
朱祁鈺搖着頭:“白名鶴,你老實交待,朕要聽實話。”
“四號箱內,七號小箱!”白名鶴趕緊回答。
舒良去把箱子打開,找到了那個小箱,裡面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三清、八仙、福壽祿三仙。
大明皇帝朱祁鈺靠近看過,又看了看白名鶴:“白名鶴,你不是信道的嗎?”
“臣……”白名鶴一咬牙:“臣信的是華夏正宗,天子爲尊。”
朱祁鈺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白名鶴看了好一會,想到金英對白名鶴的評價後。微微的點了點頭:“華夏正宗這話,朕信。但天子爲尊這話,朕信你七成。起來吧!”
謝萬歲!白名鶴起身擦了一把汗。
“你有害怕嗎?你整這些事情估計你也沒有怕。別在朕面前裝這一副緊張的小人樣。舒良你將白名鶴這裡,所有的道教的全部沒收,由你親自看管。這些只能作來朕賞賜之物,白名鶴你敢換一兩銀子,朕就不放過你。”
“是!”舒良與白名鶴同時回答。
“還有,朕要天罡地煞的全套,什麼時候朕能看到?”
“萬歲,快的話明年年底,要想要極品,給臣兩年時間。這珍珠畢竟也是一點點的長大的,臣計算過,十八月是最佳的時間,再長的話未必好。還有可能長的圓了,就沒有形了。”白名鶴的話氣倒是沒有半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