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和顧冷川在男子的身後的轉角處停下腳步,避開身子,躲在牆角處看着男子的動作。
只見那名中國男子手中拎着的密碼箱放在地上,接着在牆上某處地方按了幾下。
他面前那棟本來是死角的牆面,忽然便打了開來,傅淺言被面前的一幕有些震驚到,這樣的場景似乎和電影中的相似,但是身處在其中的話,沒有看電影時的那般刺激的,滿滿的都是不安和警惕。
直到男子的身影,走進那扇門,而那扇門在男子進入之後又自動的合了起來,傅淺言和顧冷川才露出身子,來到男子站着的那塊地方。
因爲他們方纔站的遠,並不知道他在牆上按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密碼之類的,不過傅淺言發現,面前的這堵看起來像是牆的東西,實際上是一扇門。
只不過上面刷着和牆面一樣的塗料,看起來不顯眼,如果低下頭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到牆邊的縫隙的。
既然是門,那麼便是和門一樣的原理,在牆上按下密碼之後,便能夠打開,她和顧冷川在方纔男子站着的地方,重新演示了一遍,瞬間便發現對面的牆上有個凸起的地方。
傅淺言上前一步,看了眼上面有着用膠水一般的透明字跡,寫下了一排號碼。
但是傅淺言他們根本不知道,打開這扇門的密碼究竟是什麼。
這裡的地下商場,顯然要比國內來的高科技的多,他們採用的不是一扇輸入密碼,就能打開的方式。
估計能夠進入地下市場的人,都是和他們事先有過交易和交道的人,像他們第一次來這裡,如果沒有中介的話會很難進入。
不過時間倉促,他們就算要找中介的話,也來不及,只能夠自己摸索着在牆上的那串號碼上面,隨意的按下。
這一次,命運之神很神奇地降臨到他們身上,傅淺言只不過隨手的按了四個號碼,竟然面前的門產生了一絲微弱的響聲。
傅淺言聽着那到聲響,心中一喜,沒想到自己這一通亂按竟然能夠打開門,顧冷川很顯然也被驚訝到,他挑了挑眉道:“是個好兆頭。”
傅淺言聽到他這句話,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有想到他還是個神論者,就這樣運氣爆棚的事情,竟然被他說出‘兆頭’這兩個字來,與他的形象着實的不符,聽起來很是好笑。
顧冷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予理會她的嘲笑,看着面前那扇像是白牆的門打開縫隙,兩人對視一眼,接着一個閃身進去。
進入之後,傅淺言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面前的光線由方纔的明亮,瞬間轉爲五彩。
這樣的變化,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倒是身旁的顧冷川一臉淡然的拉着她的手臂,混在這其中,像是老客一般。
因爲地下市場的面積十分的龐大,一度進來的客人也不能夠說每個面孔都記得十分清楚,因此,顧冷川和傅淺言並沒有在面孔方面的擔憂。
不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在這座英國的地下市場裡面還能夠碰到以前的熟人。
面前的市場,正如傅淺言所猜測的那般,和國內的基本上相似,也是個地下賭場,不過看起來他們的金額和數量,要比在國內的大上許多。
裝修倒是採取的十分華麗,即便是在地下,也絲毫的察覺不出潮溼的感覺,從他們身邊來回走過的兔女郎手中端着的香檳和各種酒水上,便可以看出這裡的消費絲毫不低於中國的高檔娛樂地方。
也能夠看的出來這裡的幕後人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強大,能夠在英國這個地方,舉辦一個悄無聲息的地下賭場,還能夠逃過英國警方的視線。
這對於權和錢,這兩個要求極度的高,而他顯然是將兩點都做到了,才能夠這般肆無忌憚地運營下去。
傅淺言環視着四周,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來找沈畫畫父親的。
但是在這裡絲毫不亞於一座飛機場的地方,想要找一個人,何其之難。
周圍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傅淺言聽着一陣頭疼,她本來就不喜歡這種消費地方,尤其是這樣充滿着異樣味道的場所,更是令她厭惡不已。
然而卻不能夠離開,因爲他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之所以費盡心思來到這個地方,爲了就是要將沈畫畫父親找到,來解決當年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一次幸運之神着實是眷顧了他們許久,在賭場裡面逛了不多時,便已經找到了沈畫畫父親的身影。
此時的沈騫正處在賭場的中央,他的周圍有着許多的賭徒。
即便是傅淺言對於這一方面不是太在行,但是也能夠看出他的作爲,似乎是在莊家的位置上,手中拿着的骰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拋物線,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瀰漫着,傅淺言和顧冷川站在遠處,先決定觀察一番。
沈騫的面貌倒是和在國內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傅淺言雖然和他不熟,但是在國內不少宴會上面,都有見過他的身影,因此面容還是有印象的。
並沒有想象中的事情戾氣凌人,看起來就令人心生不舒服的感覺。
沈騫生得十分的溫和,即便是年近五十的年齡,但是看起來依舊的像是四十出頭一般,很是精神。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笑容,那是十分自信的笑,搖骰子的動作十分的熟練,可以看出這是個賭場老手。
隨着衆人注視的目光下,他將骰子猛地扣到桌面上,一波人在喊着大,一波人在喊着小,而他始終不動聲色。
在打開之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當然這一點在衆人心思全部放在篩子上,並沒有注意到,但是傅淺言作爲一個精修過心理學的人,她最擅長的便是鑽研人的微表情,因此他的這一動作,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彷彿已經可以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
只見沈騫緩慢的公佈答案,桌面上的色子點數是小。
一時間桌面上的人神色各異,輸掉的那一方神情悲痛,贏的那一方笑臉盈盈。
在賭場這種地方,輸贏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不過傅淺言卻深刻地瞭解到,在賭場上面沒有純粹的輸贏,如果他們能夠做到百分之百沒有後臺和黑手的賭局的話,那麼這座賭場的利潤便會被壓到最低。
對於開賭場的人來說,這是十分沒有必要的,沒有人會看着錢不掙。
這是人人都懂得的道理,傅淺言自然也曉得,她知道方纔沈騫開局的時候,定然是耍了手腳的。
不過她可沒有興趣去拆穿,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不屬於她管的,她要做的,只是找到沈騫與他商談當年的事情,讓他勸服靳伏白放手。
她和顧冷川費盡心思終於將沈騫找到。
但是即便是找到了,兩人卻一時間沒有法子接近他。
如果徑直的走到他面前,說明自己的來意,就憑方纔沈騫的表現來看,他在這家賭場的地位絕對非同一般。
而28年前的事情,很顯然就是他的禁忌,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觸碰到他的底線的話,很可能會發生他們想象不到的後果。
在這座惡人雲集的地方,很難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因此,他們還是得需要小心的面對。
首先想要和他獲得一對一面對面的談話機會的話,就必須得接近他,而現在接近他的唯一方法便是加入賭局。
傅淺言是不會這些的,但是並不代表着顧冷川不會,兩人又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一切盡在不言中,雖然說傅淺言不同意他以身犯險這個方法,但是目前來看,這也是唯一能夠與他接近的道路了。
“沒事麼?”
傅淺言這麼問着,顧冷川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這是一段傅淺言所不知道的顧冷川的往事。
無論是在認識她之前,還是在認識她之後,顧冷川對於黑市這一塊,一直都是有所涉及的,只不過沒有當面告訴她而已,他認爲這種事情不需要跟她講清楚,因爲黑市這一塊兒還是有一定風險的,他不希望有任何的危險能夠傷害到她。
因此,當傅淺言擔心的看着他的時候,顧冷川安慰着道:“在一旁看着就好。”
傅淺言雖然心中忐忑,但是也只能夠應了下來,她跟隨着顧冷川走到沈騫所在的那個桌子前。
新的一局,馬上就要開始,而顧冷川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在賭場中誰的眼光都是盯在篩子上的,誰會注意一個剛進來的人?
這樣正是給了顧冷川很好地隱藏機會,他先是在賭場中跟隨着一波人下了注,玩了幾把之後便開始有了對策。
因爲每個賭場的規矩和手法都不太一樣,因此他需要加入進來,將這些手段摸個通透,才能夠想出相對應的破解方法。
他方纔那幾局,就是爲了近距離的觀察沈騫的動作。
直到進行到第五局的時候,顧冷川才淡淡開口:“我要求換莊。”
這個時候沈騫才注意到顧冷川,他順着聲音擡頭看過來時,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傅淺言顯然將他這種變化盡收眼底。
因爲在國內的時候,他們出席宴會時,也會有經常碰面的行爲,而沈騫也顯然是記住了他們的面龐,更何況在國內d市,他們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此,她可以斷定沈騫認出了他們,但是他並沒有當面的戳穿,而是挑了挑眉道:“好啊。”
在賭場中要求換莊這種事情並不少見,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取大量金錢的方法就是這般,如果他能夠搖出一個豹子,全場通吃。
只不過這樣的運氣得需要積攢個十年八年才能夠偶然搖出那麼一次,但是,今天他們卻碰到了這樣奇蹟的一面。
這是在賭場中從來沒有見過的,顧冷川坐在莊家的位置,姿態悠閒,但是卻忽略不了的氣勢凌人,一上場便讓人感受到一股氣息的壓迫。
傅淺言看着他的動作,暗暗捏了一把汗,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是擔心他的處境,畢竟這麼堂而皇之的將自己暴露出來,屬於主動的行爲,雖然掌握了主動權,但是卻將他自己推上了風尖浪口,危險性也更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