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望着不空的背影,蕭子玉覺得了空的態度有點不冷不熱,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如此。【擺\|渡\|搜\|經\|典\|小\|說\|免\|費\|下\|載\|小\|說】一會兒,不空收拾好客堂來請蕭子玉,蕭子玉辭別了空,隨不空回到大成殿,莊客們正在等他。不空見一莊客掮着一個麻袋有點吃力,就要幫忙,莊客卻死活不讓他碰。

一行人在客室安頓好後,不空又來請他們用齋,蕭子玉見天色已晚,就以肚子不餓爲由謝絕了。

不空走後,蕭子玉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現場,蕭鵬也是心癢難熬,朱子湘拗不過,就領着蕭氏父子從客堂後門出來,再沿着一條雜草叢生的羊腸小路向上攀爬。約一炷香的功夫,三個人來到了一個坳上,一個大土堆顯現在眼前……

“朱師傅,就這裡嗎?”蕭鵬來不及喘氣就指着土堆問朱子湘。朱子湘喘着氣無力回答,熱汗從每一個毛孔冒出來,幸好此刻有山風徐來,吹得他十分愜意,蕭鵬以爲朱子湘沒聽到,又問了一句,“到了麼?”

朱子湘點頭:“到了,就在這裡。”

蕭鵬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撲到墳堆上,雙手拍打着墳包:“發財了,發財了,我發大財了!”也就在這一刻,喜悅中的蕭鵬突然樂極生悲發出一聲尖叫,“救命啊——”

也就在這時,蕭子玉、朱子湘同時發現一條巨大的眼鏡蛇正從墳包的雜草叢中竄將出來,嘴裡噴着粗大的毒氣……撲向蕭鵬……蕭子玉救子心切,顧不上生命危險衝過去捉住毒蛇的尾巴奮力一甩——好險,如果不是速度如此之迅速,眼鏡蛇不傷着蕭鵬,也會反咬蕭子玉一口……

一場虛驚過後,朱子湘安慰道:“沒事,幹我們這一行的遇上毒蛇是家常便飯,這地方四處都是石頭,總算有一堆土在這裡,沒有蛇那纔是怪事,明天一早我去尋蛇藥。”

驚魂未定的蕭鵬道:“你會尋蛇藥?”

朱子湘笑道:“盜墓的不懂蛇藥就像警察不會打槍。”

蕭鵬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幸虧有你懂藥,要不一旦咬了真死定了。”

蕭子玉開始認真打量這個墳包,這裡沒有墓碑,沒有任何標誌,如果不是有人指點,誰都不會相信這就是一冢王妃墓。他真有點不太明白,夏妃怎麼會葬到這個地方?蕭子玉在四處察看,不覺就忘了時間,天很快就黑了下來,看着四處鬼森的一片黑,蕭鵬心裡恐懼起來:“爹,我們走吧,已經看不見路了。”

蕭子玉經兒子提醒也才記起該回寺裡去了。

回程的路上朱子湘走前,蕭子玉壓後,蕭鵬走在中間,即便如此,走在中間的蕭鵬仍然是心驚膽戰,總感到危機四伏,彷彿每走一步都有踩了蛇的可能……走路一陣,突然後面傳來一種更爲恐怖的聲音——三人駐足靜聽,原來是女人悽慘的哭叫聲,而且這聲音好像來自不遠處……三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發現夏妃的墳頭上閃耀着一個火球,女人的慘哭聲好像來自那裡……

話分兩頭,卻說蕭金平離開玉帶橋客棧後,舒祥林就有點不放心起來,問熊傑道:“這個蕭金平到底可靠麼?”

熊傑搖頭:“我也是初次接觸,不很瞭解,看樣子到是蠻憨厚的,不像個狡狡猾猾的人。”

舒祥林道:“蔣一浪、朱子湘都在蕭家,他應該知道不少內幕,可是我問他竟然是一問三不知,就憑這一點我懷疑他是個外表老實、內心很鬼的人。”

熊傑道:“蕭子玉辦事很小心,或許不讓下人知道也有可能,不過,他好歹答應把蔣一浪介紹給我們,對我們而言,這樣就足夠了。”

舒祥林道:“我擔心的就是他耍奸,不把蔣一浪約出來見我們。”

熊傑青筋暴起:“他敢,老子真會斬了他!”

舒祥林:“但願如此,我們只有耐心的等到下午沒有動靜,那就只有上門收拾他了。”

二人在客棧吃罷飯又回到房裡休息,不一會,就聽到黃元富在樓下與什麼人打招呼。熊傑以爲是蕭金平來了,打開門探了一下頭,又縮了回來,舒祥林問道:“誰來了?”

熊傑道:“張顯凡。”

舒祥林不悅道:“這傢伙他又來幹什麼?”

熊傑道:“我也不知道,該來的遲遲不來,不該來的他像綠頭蒼蠅一樣趕都趕不開。”

二人正說着話,張顯凡已經進來,嬉皮笑臉的問道:“二位哥哥,吃了麼?”

熊傑沒好氣說:“廢話,這個時候還能沒吃?你來幹什麼?我們在等蕭金平。”

張顯凡見房裡沒有多餘的椅子,一屁股在牀沿上坐下:“蕭金平他來不了啦,我是代他來給二位哥哥傳話的。”

熊傑、舒祥林異口同聲:“他爲何來不了?”

張顯凡道:“蕭子玉一家今天下午出門燒香去了,蕭子玉把他留下來看家。”

熊傑道:“他一個人在家裡不是更自由麼,他不願來見我乾脆明說,走,找他算賬去!”

張顯凡道:“二位哥哥再聽我說一句——蕭金平正是要我代他請你們去蕭家面談。”

熊傑、舒祥林憋着一股氣跟隨張顯凡來到柳山路蕭府,奇怪的是,張顯凡放着大門不走,偏要領着他們繞很遠的道越過一片菜地去後院。後院是一堵圍牆,張顯凡拾了幾塊斷磚扔了過去,不一會蕭金平就出現在牆頭上,並把一架梯子放了下來:“二位哥哥受委屈了,這樣做實在是情非得已,到了屋裡小弟再作解釋。”

熊傑、舒祥林一聽肚子裡的氣消了一大半,這才肯爬上梯子,二人過了牆,蕭金平趕緊把梯子抽走,留在牆外的張顯凡跳起來罵道:“過河拆橋,老子今天算是認識你了!”

蕭金平不予理會,收拾好梯子就領着熊傑、舒祥林走進後堂的一間偏屋裡。“二位哥哥稍候,小弟這就去把你們想見的人帶來。”

熊傑眉毛一豎說:“慢着,你牽走我的馬時說好保證下午把人帶到玉帶橋客棧來,如今卻被你騙到這個鳥地方,先說清楚這是爲什麼,說不過去時休怪老子不認人!”

蕭金平紅着臉說:“哥哥,小弟今天差點就見不着你了。”

熊傑粗聲粗氣說:“你不是好好的嗎?說得這麼嚴重誰要殺你了?”

蕭金平慌忙解釋說:“東家今天外出燒香,老管家非要我去不可,我想着與哥哥有約,死活不肯。好在東家又有了另一項重要任務——看住蔣一浪,我才留了下來。”

熊傑的氣這才平了一點,說:“我以爲你是要死了呢,原來是這點小事,他讓你看住蔣一浪你正好用這機會把他帶來見我啦!”

蕭金平說:“萬萬不可以,蕭家大院有那麼多下人晃來晃去,我若帶蔣一浪外出,傳到老爺耳朵裡追問起來我更加沒命了。”

熊傑道:“這個蕭子玉真不是個東西,如今有了朱子湘覺得蔣一浪沒有用處了就來個卸磨殺驢。看來官場中的人就是比我們還壞,如果我們不講道義,不講信譽就沒辦法立足江湖。”

蕭金平道:“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二位哥哥了,還望哥哥替我保密,一旦老爺知道,我這條小命就活不成了。”

熊傑鄙夷道:“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羅嗦無數次。”

蕭金平道:“這對二位哥哥來說當然是小事。可是在我這乃是事關性命的大事。”

舒祥林打斷說:“熊哥早就答應你了,不要再爲這雞毛蒜皮的事糾纏不清,還不快把人帶來。”

蕭金平這才轉身溜出偏屋,不一會果然就帶來了一位中年漢子:“二位哥哥,這位就是蔣一浪先生,你們談,我幫你們望風。”

蕭金平剛出門,蔣一浪就跪了下去:“久仰二位哥哥大名,今日有幸得見,請受小弟一拜。”

熊傑也不客氣,待蔣一浪拜畢起身,就說:“蔣先生的故事實在太精彩了——當然更精彩的還是蔣先生的身世。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對你這位‘朱成生’的後裔很感興趣。坐吧,站着不好說話。”

蔣一浪這纔敢坐在椅子上:“二位哥哥的情況小弟也知道了,特別是熊哥的名聲在都樑可謂如雷貫耳。”

舒祥林說:“我們雖說是強盜,但自古道‘盜亦有道’,幹我們這一行缺了義氣和信譽幾乎寸步難行。”

蔣一浪點頭:“我知道,且深有體會,強盜就是比官場中人講道義。那

個蕭子玉我算是看透了,先是恩威並施脅迫於我,一旦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就過河拆橋,還安排專人把我看管起來,這號人連天都不容,安排二位哥哥給我出這口惡氣。”

熊傑道:“先不要扯遠了,我喜歡直來直去——我們就是衝着《四季行樂圖》來的,現在有言在先,事成之後你也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