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山震虎一舉使金茉莉老闆迅速悟道,兩晝夜後,在萬豪大灑店舉辦“名流”之宴。
一身柒牌的King配裝飾似的攜着拎鹿皮坤兜的咪娜走上臺階,浩燃王木南隨後也在兩迎賓男子的鞠躬中邁進金壁輝煌的大堂。陳設典雅。名痞薈萃。
邊隅白色三角鋼琴旁一魚尾裙女士正彈湊一首婉轉熱情的樂曲。
三五個威風凜凜的市面人物及一身珠光寶氣的婦人都聚攏來和老King招呼,說笑。
浩燃和幾個熟識正打招呼,傅棍端杯過來說:“你把我首席大弟子挖走了,應該罰一杯賠罪。”
浩燃哈哈笑,“你那牆角太結實,我要挖得動,非子就棄醫從教了。”
傅棍摸一把紋冷龍的光頭,“我最欣賞的就是這小子忠義。唉!學校裡,再大的大哥也就幾年,我也眼看快畢業了,以後非子做醫大龍頭你得多幫他點兒,這年頭大哥是靠腦子做的,他差點兒。我昨天知道的你領人撅李俊那事,南門頭一回,漂亮!你就混的晚,要出道早,沒準已經是黑道梟雄了!”
話音剛落,一套BOSS的李俊目不斜視滿面傲氣地貼浩燃鼻尖而過,旁邊權王冷淡而客氣地頷首一笑,印堂有條玄鍼紋的鐵佛也僧人般雙手合十,聊作招呼。
浩燃冷峻深沉不失敬意地也點頭回應。
大哥一般肆無忌憚的李俊昂首挺胸邁八字步走進老King一羣人中,抱拳,話中有話道:“King哥難得出面,最近一定很忙吧!”
“你也不閒哪!”老King眼皮都沒挑,仍去割餐車上慄紅色烤全羊。
恨憤決堤的李俊操起大號餐刀泄憤似的兩下砍掉微露犄角的羊頭,衝老King假笑着以挑釁的腔調說,“羊頭太老,不能要了。”
圍者駭然,知暗指老King。
波瀾不驚的老King鎮定地有條不紊地剜去兩顆羊眼,說,“目中無人的東西當然不能留,砍的好。”
李俊劃塊頭頂肉塞進嘴裡,聲音粗獷地說:“我就好吃羊頭,味道不錯,你嚐嚐!”很顯然,無論老King割哪都是在李俊之下。所以老King沒割,腕一扭,高腳杯中的紅酒全澆在羊身上,然後就在轉身時,右手餐刀脫手,狠狠地釘在李俊剜過的地方。
瘦骨嶙峋的金茉莉老闆目光狡獪,一進門先投老King所好,贈個白玉雕琢的《波嘉尼小姐》,特徵、神態不遜於布朗庫西原作,引得嗜愛古玩的老King合上錦綢面方匣後仍讚歎說巧奪天工。
老闆又問“哪一個是沈浩燃”。
然後毫無怨意地與浩燃玩笑說,“你打跑了我保安隊,以後你得領人來負責金茉莉的安全,否則我可不同意哦!”
浩燃假裝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情知是這笑面虎對鬼雛的屈服,雖無歹意,仍令他想起一句“笑臉漢子,低頭婆娘,都是攻於心計的主,不能不防”。
適時,夾個登喜路手包的鬼雛踏着光可鑑人的防滑大理石地面威風凜凜走進來,隨身兩保鏢,矯捷如豹,兇悍如虎。
金茉莉老闆忙迎去敬上一根哈瓦那雪茄,恭謹地說,“我最佩服的是三種人傑。官場顯貴,商場富豪,黑道嫋雄。鬼哥當是一位。”
鬼雛置若罔聞,先上坐主位,然後,極充門面的24K火機“啪”地竄出藍色火苗,捻着哈瓦那特製雪茄一點點熅着後,慢悠悠道:“市裡有圖三叔和王禮,我鬼皺不託大,你過譽了!”
金茉莉老闆鑑貌辨色,說,“那是那是,鬼哥能這麼尊敬老字輩,真難得。哦,這煙怎麼樣,要是哥哥抽着還習慣,小弟那還珍藏了一盒。來拿瓶XO過來。”
身後禿鷲說:“大哥平常只喝軒尼詩的。”
金茉莉老闆一咬牙,“拿軒尼詩的。”
少時,酒到,鬼雛捏着六千多一瓶的軒尼詩XO正要親自開瓶,見落破大哥刀三領兩心腹手下來赴宴。
瞬間明白金茉莉老闆耍滑,想“刀切豆腐兩面光”,於是一揮手將XO摔碎,不疼不癢地說,“再拿一瓶軒尼詩!”
嗚呼!六千多隻聽一響,簡直比摔金老闆的心還疼,他開始後悔不該請刀三的人。
可這位縱橫捭闔的鬼雛並沒開第二瓶,只隨便塞到浩燃手裡,然後在揚長而去時說了句“以後鬧金茉莉就是鬧我鬼雛,誰也不要在那裡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