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果然已有十幾個舞廳打手執短棒堵在門口。
包廂裡依舊禽獸嗚咽,鬼哭狼嚎。
一打手氣焰熏天道:“知不知道這兒是刀三罩的,敢在這兒鬧,你們他媽不想活了。”
浩燃知道,曾名噪一時出獄後落破到靠罩場子生活的刀三就是李俊背景中最大支柱。
——當老King說“金茉莉仗着刀三連招呼都不打就往下調價,把咱們顧客都攬走了”時,鬼雛正欣賞屏中走秀的裸女,眼珠沒轉說,“臥榻旁豈容他人安睡?給那外鄉佬提提醒!”因想起浩燃,笑說,“殺這雞不用牛刀,這事我有辦法。”他對浩燃印象不錯,尤其聽說是浩燃策劃安屯一票後更想試試他,所以只派一個保鏢跟浩燃去辦。
——浩燃設個一箭雙鵰的計策,但他沒想到那機警冷漠的保鏢是做過少林熟家弟子的練家子,一掌拍得吧檯前那打手鼻口噴血。
浩燃如狼而上,雙方開始混戰。
保鏢禿鷲面對風馳電掣的棍棒視若不見,幾乎一招制敵,但招式狠毒,打得一片撲火飛蛾倒地不起。呻呤聲蓋過廂內鬼嚎。
浩燃解決掉最後一個,領人將出KTV大門時回頭對膽怯的女領班說:“告訴你們老闆:遇山燒香,進廟拜佛。這是道上的規矩。
當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趕到這笙歌曼舞的KTV時,浩燃們已坐在去綠色生態園的“面的”上。
阿骨仍心潮澎湃說:“我發現搏擊是門學問,得知道哪能打哪不能打,你看會打的拿大砍刀怎麼砍都沒大事,不會打的攥個指甲刀一不小心就誤殺了”
“你那叫會打?別自我解嘲了。壓根兒一刀沒掄着有個屁事兒,拿指甲刀殺人才叫會打!”小塵訕笑着叼根兒希爾頓煙點着,“對了,昨晚艾蒙被人打了,上午聽我小弟說的我才知道。”
“誰打的?”浩燃從車外巍峨樓廈間“嗖”地拉回視線。
“還能誰?曾昆他們唄。肯定是爲了上回那事。”小塵彈彈菸灰。
非子將三棱刀向鏤刻圖紋的皮鞘一插,“那咱們有點兒不地道。咱們啪啪地把人家飯吃了,結果到底還出了事——可他怎麼沒告訴咱們呢?”
浩燃太陽穴發燙,想起電影院門前買梨事,他隱約感覺艾蒙不願與已類人交往。想到此處,不覺憮然悵惘,感嘆靈魂嬗變,自己竟成爲昔年最憎惡的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