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挑唆

吳承構倒是在家,很快就趕來了,吳承鑑卻不見人影,那日他去花差號的事情,不但春蕊幫着遮,蔡巧珠知道後也幫着掩,所以吳國英至今不知此事。

蔡巧珠就猜到三叔多半又出去浪了,心裡爲吳承鑑暗暗着急,又有些着惱,心想:“三叔啊三叔,你不該如此啊。平日浪蕩也就算了,現在都火燒眉毛了!”

吳國英因想着家難將至,饒是他老辣之性也有些坐不住,喝道:“這會子怎麼不見了,到底哪兒去了?”左右都說不知。

吳承構忽然道:“我剛剛從外面回來,與下九的老劉擦肩而過,他問我阿爹和大哥的病是不是都大好了,我心裡奇怪他爲什麼這麼問,老劉說他看見老三在神仙洲快活着呢,想必是阿爹大哥的身體都大好了,不然三少哪有心情去那裡。不過我想老三再怎麼荒唐,也不至於做出這等事情,多半是老劉看錯了人。”

神仙洲在百花行雖是風頭無二,其實卻是近三年纔出現的,吳國英是正經人,引退之後對外間的事情半知半不知,後生們風流快活的場所自非他所關心的,因此竟然不知道那地方,就問:“什麼神仙洲?”

蔡巧珠原本只道吳承鑑是去花差號躲清閒,那還情有可原,但去神仙洲就真的不知怎麼替他解釋了,側了頭,又有些惱,又不想去應答那神仙洲是何等骯髒的所在。

吳國英回望衆人,見沒人開口,楊姨娘忍不住道:“聽說那是近幾年廣州城最出名的水上娼寮。”

吳國英一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姨娘說的沒錯,”吳承構說:“就是白鵝潭上的一個伎寨。老三從昨晚就沒回來。”

吳國英一聽,一口氣差點沒氣得背過去,一手拍得桌子上的紫砂壺都跳了起來,大怒道:“這個逆子!這個逆子!他大哥還躺在牀上生死不知呢,他竟然有心情去宿娼?去叫人,去叫人!叫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蔡巧珠道:“老爺息怒,也許真是那老劉看錯了,也未可知。”

吳國英怒道:“下九老劉一年中來我們家竄門十幾回,怎麼會認錯人?罷了,把春蕊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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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這邊出事,左院那邊春蕊也聽到了風聲,心中暗暗焦急,早已經派人急去找吳承鑑了,想在事發之前把三少找回來,沒想到派去的人才出門,自己就被傳喚了,傳喚自己的還是老爺。

她心道:“這一回老爺也被人請出來了,可怎麼纔好。”

一步一拖延地蹭到後院,結果進門就被吳國英喝道:“這幾步路,走這麼久。老二說的沒錯,老三當家之後,這個家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春蕊一聽就跪下了,吳國英大聲喝道:“給我說,老三去哪裡了?敢說一句虛的,立刻趕出家門。”

春蕊進吳家十幾年了,從沒見老爺發過這麼大的火,更別說是衝自己來,心裡惶惶不安,當場哭了出來。

“哭什麼!”吳承構喝道:“快說!”

吳承鑑的行蹤從來都是不瞞春蕊的,防的就是家裡有什麼急事找自己,這時春蕊抵不住,抽噎說:“三少去神仙洲了,說是與南海三班頭目喝酒。”

蔡巧珠忍不住道:“三叔幹這等荒唐事,你怎麼不勸勸?上一回我是怎麼交代你的?”

她是掌家多年的女主,春蕊實不敢頂她的嘴,可是上次勸了一句,就被吳承鑑回了那般重的一句話,夾在兩個強勢的主人之間,左右都不是人,這份委屈,如何當得?這時再加上被老爺怒吼、二少逼迫,春蕊當場嚎啕大哭起來,只恨不得就此死了纔好。

蔡巧珠看看春蕊的模樣,心道:“宅子裡都說這丫頭沉穩有擔當,看她平時管一房內事還行,可丫鬟就是丫鬟,終究是上不得檯面、臨不得大事。還是得趕緊把三叔的親事給完了,葉家二小姐在西關也是有閨譽的,就不知出了這事,葉家那邊會不會有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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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鑑讓快嘴吳七去給南海縣捕頭老周輸錢,吳七倒也去了,尋了個由頭找到南海縣,在廣州下九流行當裡,他快嘴吳七也算是出手闊綽,所以幾個府衙縣衙裡都有點名聲,出入不禁。

找上老周後,老周正輸怕了,哪還敢賭,吳七就想了個辦法,先與其他衙役賭了起來,要吊老周的胃口,他於賭字上有幾分天賦,這天運氣又不錯,竟是連開連贏,老週一時手癢,就問吳七能不能跟着他坐莊,蹭蹭他的手氣。

吳七心想:“總之讓他贏錢就行。輸錢給他是讓他贏,帶着他贏也是讓他贏。”就答應了。

他的手氣真是大順,一連贏了十七把,這一來把老周贏得眉開眼笑,卻將其它人輸得臉色都青了。

縣衙有三班衙役,皁、壯、快,皁班管的是縣衙內勤,壯班和快班共同負責緝捕警衛,以後世比喻,壯班更像武警多一些,快班更像警察多一些。

老周這個快班捕頭贏得開心,皁班的皁頭老鄭和壯班的都頭老馮卻都惱在心頭,一言不合三人就打了起來,頭頭打架,下面的人一半起鬨一半幫忙,要不是有相熟的刑房蔣書吏趕來,這場鬨鬧幾乎就要驚動知縣老爺。

蔣刑書事後一盤問,才知道始作俑者竟是快嘴吳七,當場就叫人把他拿下了,蔣刑書管的是一縣刑名的具體操作者,相當於後世司法局局長,名頭不高,實際權力卻不小,見快嘴吳七敢在縣衙設局聚賭,若不是老周他們攔着,當場就要給縣太爺遞條子將快嘴吳七給法辦了。

吳承鑑聽到消息,趕緊趕到南海縣,見面大家都是相識,就都拉不下臉,吳承鑑當面把快嘴吳七訓斥一通,蔣刑書倒也還賣吳承鑑的面子,就將事情輕輕放下了。

吳承鑑見皁壯兩位班頭因爲輸錢還神色不悅,就開了口,在神仙洲設宴賠罪,順便把蔣刑書也請了。衆人都知吳三少在神仙洲面子大,也樂得去那銷金窟幫三少糟蹋糟蹋錢,就都欣然應邀。

這一頓花酒喝得幾方面皆大歡喜,蔣刑書和三班頭都是一人一個銀釵陪着,這可是難得的機遇,樂得三班班頭樂開了花,當晚諸人盡興。

吳承鑑也喝了不少,當晚連花差號都沒回。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秋菱房中,秋菱見他醒了,就擰了熱毛巾來給他擦臉,吳承鑑被人服侍慣了,任憑她擦拭,只是問道:“我怎麼在這?”

秋菱道:“昨晚三少醉了,難道秋菱還能讓您睡在下面不成?那幾個班頭能睡二樓是給了他們面子,三少你睡那,可多掉價!”

吳承鑑笑道:“睡哪裡都無所謂,但睡了這張牀,我怕陳少回頭找我算賬。”

“他呀,”秋菱嘻嘻笑道:“難得三姐姐不在神仙洲,別說陳少昨晚不在,就算他昨晚在,我也照樣接三少上來。”湊到吳承鑑耳邊說:“再說,像三少這般風流人物,睡了誰家的牀,都是那人的光彩。”

“我可不信,陳少家做的是實打實的產業,他自己年青俊俏又多金,”吳承鑑笑道:“你是他梳籠的人,他還能讓別人碰你?”

秋菱媚眼如流光:“別人敢碰我,回頭就得斷腿,三少嘛,他不會介意的。他恨不得你來呢。”

吳承鑑笑道:“難道他還會喜歡這調調兒不成?”

秋菱在吳承鑑耳邊呼着氣,若有若無的:“有一回啊…我就忽然叫你的名字…他啊…嘻嘻…打了個哆嗦…就丟了。”

吳承鑑聽得哈哈大笑,對這種風言風語卻也不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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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宿醉頭疼,近來事情多雜,這日干脆就在秋菱房裡住下了,且躲半日閒再說,佛山陳少留在這房裡的好東西,他也不客氣地就用了,秋菱也盡力迎奉着。

看看到了傍晚,天色昏黃了,就要回西關家裡,快嘴吳七闖了進來說:“三少,快回家吧,老爺發火了。”

秋菱整了整衣服,道:“你們聊。”就閃了出去。

吳承鑑才問:“發什麼火?”

“好像是二少把你在神仙洲留宿的事情捅了上去,老爺知道後暴跳如雷,這會家法都準備好了。”快嘴吳七道:“咱們快回去吧,再遲了,二少再潑一勺油上去,後院還不得燒烤變爆炒了?”

吳承鑑本來已經準備動身了,聽了這話道:“不回去了,今晚再睡一晚,明天再回吧。”伸了一下腰,反而倒牀上去了。

吳七:“啊?”

吳承鑑道:“你不也說,老爺子家法都準備好了嗎?現在回去一定當頭就打,我嫌自己肉厚啊。再等一天,明天再回。”

“那就是連續兩天宿娼在外…那那那…那老爺還不得氣到火沖天?”

吳承鑑笑道:“我自有妙計,你聽我的沒錯,把家裡派來的人都給我攔住不許上神仙洲,我再貓一天再說。”

吳七答應了,就去辦事。

門呀的一聲,有人剛好進來,被吳七擦了一下身子,不悅道:“這誰啊?”

來人走了進來,卻是一箇中等身材、面如冠玉的青年,看到秋菱牀上有男人,臉色就變了一變,走近兩步,看清是吳承鑑,又呆了一呆,隨即惱意就消了,反而滿臉春風,笑着說:“什麼好風,把三少給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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