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金成安將金熙領到了自己的書院,這也是金熙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金成安的生活,環視了身處的書房一眼,金熙方纔開口,“方纔的事情讓大伯父爲難了。”
金成安入了座,“這事是金晨的錯。”
“我也有錯。”金熙苦笑,“若是平日我多謝跟族裡往來,今日便不會有這麼多誤會。”
金成安道:“你能想到這一點,便證明你真的懂事了。”
“大伯父覺得我以前很不懂事?”金熙也坐了下來,問道。
金成安道,“不是不懂事,只是太過於衝動,眼光也不夠長遠,思慮的更不周全,這些年你一直在齊傾身邊,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會成爲長於婦人之手的那些男人!”
“大伯父,齊傾不是尋常女子。”金熙開口維護。
金成安看了看他,“熙兒,你如此維護她,證明你知恩圖報,不過,作爲一個男人,過於的推崇女子,尤其這個女子還是你的妻子,這卻不是好事。”
“大伯父也覺得齊傾……”
“沒有人能夠否認齊傾爲金家所付出的!”金成安打斷了他的話,“不過你若是想讓她往後能在金家安生立明,便不該將她推到了太高的位置,不但是族人不容,便是你自己,將來也或許會後悔!”
“大伯父!”金熙神色轉爲嚴肅,“我如何會後悔?!”他如今最想做的便是讓齊傾在金家能夠無人非議,無人敢不敬!這也是她該的得!可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他這樣做是錯的?甚至說以後他自己也會後悔!
忽然間,他想起了昨夜齊傾的憤怒。
她爲什麼會憤怒?
同情金陽母子?
還是擔心自己將來同樣會落得如此下場?!
金熙的手倏然緊握,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跟方氏一樣?他又怎麼會那樣對待她?!“大伯父,齊傾她是我的妻子,我維護她理所應當,至於推崇,這也是她該的得!大伯父,沒有她,就沒有金家的今日!”
金成安皺眉。
金熙不等他反駁便道:“還是說說金陽母子一事吧,大伯父,我不相信方氏真的會跟一個貨郎私通,還有,金陽若不是金福的兒子,金福豈會將他養的這般大?這分明是那個扶正了的妾室搞的鬼!”
“我已經讓人查了。”金成安道,“也答應了齊傾三日之後給她答覆。”
“大伯父。”金熙繼續道,“金家該好好整頓一下風氣了!納妾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寵妾滅妻!當年……”咬了咬牙,便是冒着戳金成安的傷疤,他也得說,“祖父不也深受其害?長房的教訓難道其他人還看不夠?”
“那你想如何?”金成安道。
金熙道:“藉着金陽這件事好好讓族人知道什麼叫做糟糠之妻不可棄!宗族不但要庇護血脈子孫,更要庇護嫁入金家的金家婦!唯有家宅安寧了,纔可以丁財興旺!”
“也罷。”金成安道,“既然要解決,那便一起解決吧!我會跟幾位長老商議的。”
“謝大伯父!”
金成安看了看他,隨後轉移了話題,“昨日的考試情況如何?”
“應該沒有問題。”金熙道。
金成安頷首,“那就好。”頓了頓,又道,“既然你也意識到了自己跟族裡的關係不太密切,那便趁着這段時間好好更正更正吧,不過金陽一事你還是不方便出面,沒有必要爲了金陽而開罪族中。”
“可是我答應了齊傾……”
“熙兒。”金成安打斷了他的話,“齊傾最希望的應當是你能夠進退得宜,而不是一味地因爲一個承諾便不顧後果。”
金熙抿了脣。
“齊傾若是那種會在這些小事上面斤斤計較的人,她便不可能走到這一步。”金成安繼續道,“你若是真的擔心她會生氣,可以回去好好跟她解釋,不過這般,又跟一個孩子生怕大人生氣有何兩樣?”
金熙掙扎會兒,吸了口氣,苦笑道:“大伯父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就好。”金成安道,“還有,金晨之所以這麼對你不是你的錯,往後若是還是如此對你,你也不需要客氣!記住,你雖是堂弟,可更是金家的家主,不可失了尊嚴與威信!”
金熙有些訝然,“大伯父,晨哥爲何如此敵視我?”說罷,便自己給出了答案,“可是因爲家主一位?”
金成安沒有回答。
金熙也沒有再問。
金成安起身,“你先回去吧,金陽一事我自會處理,有空的話便去私塾走走,金家的族學開了兩年多了,也只有你一個人考了功名,去好好給他們傳授一下經驗也好。”
“是。”金熙起身應道。
原本以爲需要一番爭論方纔可以讓大伯父應下重新處理金陽一事,只是卻沒想到這般輕易就解決了,不過他也不認爲這是自己好運氣或者大伯父疼愛自己,他不否認大伯父是疼愛他,但是事關金氏一族,不可能這般輕易讓步,想必是齊傾已經做了許多!而她這樣做絕對不會爲了自己!
齊傾……
這樣的你,我怎麼可能會辜負?!
怎麼可能?!
……
方氏最終還是發了熱了,而且情況惡化的很快,沒過多久,便已經燒的失去意識了,金陽除了着急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齊傾得知消息之後趕了回來,看着束手無策的大夫,面色發白咬着牙的金陽,臉色沉了沉,轉身吩咐道:“去取烈酒來!”
“……是。”
下人很快便將烈酒取來了,齊傾當即吩咐,“解開了她的衣裳,拿烈酒擦拭她額頭,腋下跟大腿!”
“你要做什麼?!”金陽厲聲喝道,雙眼幾乎赤紅。
齊傾沉聲道:“你若是不想你母親死的話就給我出去!”
“你……你……可以救我母親?!”金陽猛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你真的可以救我母親?”
“能不能救我不知道,不過你若是再耽擱時間的話,你母親一定沒救!”
金陽跪在地上,磕頭:“我求你救救我母親!我求你……我求你……”
“來人,扶楊少爺先出去!”
“是。”
金陽便是不願意,不過最終還是被半扶半拖地出去了。
齊傾一直站在旁邊指揮着下人給方氏降溫,“小心點,別碰到她的傷口!”方氏高燒估計是因傷口感染而起的,這樣的物理降溫究竟有沒有用她也沒底,只是若是不試試的話,她就真的會沒命!
……
便在客院這邊緊張施救的同時,壽安堂也是不安寧,金夫人是直到不久之前才知道府裡來了一對母子,還是齊傾帶進來的。
她的孃家人被她趕出去,如今她卻帶人回來?
所以一聽了這消息便生氣了,而在聽聞了那對母子的情況之後,更是勃然大怒!
“放肆!放肆!她竟敢將這樣不乾淨的人帶回來?!我饒不了她,饒不了她!”
當金熙得知方氏一事趕回來,正好碰上了氣匆匆來算賬的金夫人,“母親,你怎麼了?”
“熙兒,你回來的正好,快休了齊氏這個賤人,快休了她!”金夫人氣的渾身顫抖,什麼貴人?這樣不要臉的女人算什麼貴人?!
金熙嘆了口氣,正色道:“母親,是因爲金陽母子一事?”
“是!熙兒,這一次不能在姑息齊氏這個賤人,她竟敢帶這樣一對不乾不淨的母子回來,她根本就沒將你,將金家放在心上,她哪裡是你的貴人,分明是你的災星!”
“母親。”金熙平和地接了她的話,“人不是齊傾要帶回來的,是我跟大伯父商量之後讓齊傾出面帶回來的。”
金夫人一怔。
“金陽一事很複雜。”金熙嚴肅道,“如今族裡正查着這件事,齊傾也不過是聽命而行罷了。”
“可是我聽說……”
“母親若是不信孩兒,可以去問大伯父。”金熙道。
金夫人盯着兒子,似乎想從兒子的臉上找到他說謊的痕跡,不過最後始終沒有成功,“真的是族長讓她帶回來的?”
“是。”金熙應道,話說的比真話還真,“而且這件事關係頗大,母親還是不要插腳進來了,免得受連累。”
金夫人一驚,“什麼連累?到底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淫婦跟野種嗎?”
“方氏是被人陷害的,而金陽的的確確是金氏的血脈。”金熙道,“如今族中正想着還他們公道。”
金夫人詫異不已,“有這事?”
“嗯。”金熙道,“族長打算嚴懲這事,幾位長老也是震怒,所以母親最好不要插手。”
金夫人忙道:“我不插手!不插手!”
“那就好。”金熙道,“母親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去陪母親用晚膳。”
金夫人點頭,“好,那母親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嗯。”
金夫人轉身回自己的壽安堂,不過雖然沒有找齊傾算賬,但是也在心裡詛咒她被這件事連累,然後族中出手收拾她!
便是金夫人沒有明說,可看着她的神色,金熙還是輕易地猜到了她的用意了,不禁苦笑,隨後,又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了胸中的濁氣,這才起步繼續往客院而去,到了方氏所住的地方,見到的便是金陽木然站在門外的身影。
看着他灰敗的臉色,金熙的心裡也咯噔一下,難道真的出事了?“情況如何了?”他沒問金陽,而是問了同樣被趕出來的大夫。
大夫苦着臉將情況說了一遍。
“齊傾在裡面?”金熙又問道。
大夫點頭,“少夫人在試着讓病人退燒,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金熙起步便要進去,不過守在門外的婆子攔住了。
“少爺,你不方便進去!”
“爲什麼嗎?”
“這……”婆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少爺還是不要進去了,少夫人說了,男子都不能進去!”
金熙更是不解,這時候緊閉的房門打開了,一個丫鬟端着水盆出來,而隨着房門打開,一陣烈酒味隨之傳出,金熙嗅到了這股烈酒味,更是皺緊了眉頭,“怎麼會有酒?”
婆子開口解釋了一遍。
金熙一怔,轉向大夫,“有這種退燒的法子?”
“老夫不知。”大夫道,“不過病人如今這樣的情況,什麼辦法都得試試!”
金熙聞言,便不再多問,也不再堅持進去,與門外的衆人一起等着,這一等便是一整夜,連與金夫人約好的晚膳都推了,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日早上,方氏開始退燒了,到了中午,便只剩下了一些低燒。
大夫診斷過後便說已然度過了危險期。
“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金陽跪在了地上磕頭,哭着道。
齊傾道:“起來吧,照顧好你母親就行了。”隨後起步離開。
金熙跟了上去,本以爲她是要回去休息的,卻見她竟然往匯通樓的方向走去,“齊傾,你先回傾園休息吧!”
“今天是三大管事彙報之日。”齊傾道。
金熙道:“我去!你去休息!”
“好。”齊傾很爽快便應下了。
金熙一怔,不過也沒有多想,“那你快回去休息!”
“嗯。”齊傾頷首,“若是不懂的話多問問,不必拘泥什麼。”
“我知道了。”金熙道,“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方氏好了,你自己便病了!”說着,便讓身邊的婆子送她回去,本想自己送的,可想着在她心裡估計最擔心的還是彙報一事,便沒有提出送她,“我去匯通樓了。”
“嗯。”齊傾頷首,起步往後院而去。
金熙也快步往匯通樓而去。
齊傾沒走多遠便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着快步往前走的少年,嘴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確是應該放手了,放手讓他去磨礪,去成長,成爲展翅翱翔的雄鷹!
……
自從金忠榮養之後,金家的四大管事便剩下了三大管事了,不過因爲金家沒了一般產業,三人倒也還應付的過來。
三人見了金熙到來,皆是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少夫人有些累了,今天的彙報我來處理。”金熙讓衆人坐下之後,便解釋了情況。
因爲之前金熙也曾經接觸過這些事情,如今他這番話倒也沒有讓三人多意外,不過金安還是問道:“不知少夫人如何了?”
“沒什麼事情。”金熙道,“只是有些累了。”
金安沉吟會兒,“可是爲了金陽一事?”
金熙皺了皺眉,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先說正事吧。”
金安見狀,也沒有繼續,“是。”
例行的彙報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金熙還是聽得很仔細,也聽了齊傾的話,遇到不明白之處也仔細問了,因而也將彙報的時間延長了許多,三大管事倒也沒有什麼不滿,他們信服齊傾,可也沒忘金熙纔是真正的家主,不過卻仍是覺得金熙如今仍是會以科舉爲重,而生意上面的事情,不過是偶爾接觸一下罷了,主導者仍是齊傾。
只是後來發展似乎出乎他們的預料。
……
金熙在聽完了彙報之後並未即可去找齊傾,而是將今日處理的事情都給整理了一遍,從而總結出一些經驗來,以待將來做的更好。
而當事情處理完後,已經月上中天了。
“少爺,可要用晚膳了?”下人又一次進來問道。
金熙抹了把臉,好讓自己精神些,“什麼時辰了?”
“快要到子時了。”下人回報。
金熙起身,“少夫人睡下了嗎?”
“啊?”
金熙見了下人的神色便笑了笑,“看我糊塗的,你怎麼會知道?晚膳送去清院,等我回去之後再用!”
“可是少爺,少夫人交代過……”
“少夫人來過?”金熙眼中一亮,問道。
下人道:“沒有。”
金熙心裡頓時一陣失落。
“不過少夫人讓人來問過,還囑咐了少爺一定要用晚膳。”
金熙心裡方纔好受些,“嗯,那你將晚膳送進來吧!”
下人忙領命沒過多久,便將膳食送了進來。
金熙拿起筷子用着,可是沒吃幾口,便心裡發悶,愣了起來。
“少爺,可是膳食不合口味?”
金熙擡頭看着眼前的下人,“你在匯通樓當差多久了?”
“老爺還在的時候小人就在匯通樓當差,已經十幾年了。”
“十幾年……”金熙咀嚼着這話,半晌後又問道:“以前父親……也是這樣?齊傾也是吧?”
“啊?”
金熙看着他不解的神色,笑了笑,沒有解釋,低頭繼續吃着晚膳,不過那上好的膳食卻已然是索然無味,那些年,那些無數個夜晚,父親……她……便是這樣過的吧?爲了金家,爲了他……
用完了晚膳,金熙便去了傾園。
便是此刻傾園已經熄了大半的燈火。
“少……少爺?”門外守夜的婆子見了來人,一陣驚訝,不過聲音卻壓的低低的,“您……您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少夫人睡了?”
“是。”
金熙頷首,“我進去看看。”
“少爺……”
“不行嗎?”金熙問道。
婆子愣了愣,最後還是道:“奴婢不敢。”隨後,輕輕地將門推開,“少爺,少夫人一向淺眠,少爺輕聲些……”
金熙點了點頭,腳步輕緩地走了進去,寢室內只燃着用來夜裡引路的昏暗燭火,沒過多久便到了牀榻邊,牀帳並未落下,昏黃的燭火之下,一女子安睡在榻上,身上的薄被卻是已經半掀,昔日沉靜的總是讓人忘了她年紀的容顏此刻多了幾分嬌俏。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睡着之後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
金熙嘴角微微翹起,忙碌了一整天的疲倦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拉過被掀到了一旁的錦被,輕輕地蓋回到了她的身上,不過似乎是被子太厚了的緣故,很快,沉睡的人兒便覺得太熱,擡手便又將被子掀開了。
金熙一怔,隨之嘴角的笑容更深,心裡生出了一股欣喜以及輕鬆,這樣的齊傾讓他感覺沒有距離,感覺她真的在他的面前,“睡覺也不好好睡……”一邊笑着低聲呢喃着,一邊重新給她蓋好被子,而這回,安睡的人兒沒有再有其他的動作,靜靜地安睡着,這時候本該離開不打擾她安睡的金熙,卻不想離開,他想留下,就跟幾年前一樣!
來這裡,是因爲他終於真正地感覺到了她的辛苦,她爲金家,爲他所付出的,然而就在這裡,他卻想的更多,想要的更多!
爲什麼?
爲什麼跟她住在傾園便不能自立?
跟她所說的,跟她待的太長時間了,便會一直依賴她嗎?
那是不是不再依賴她了,是不是可以反過來保護她了,便可以回來?
還是……
金熙心裡忽然揪動了一下,今年他十三了!再過三年,只要再過三年!他們就可以……目光,定在了她的睡容上,許久許久,忽然間,緩緩低下了身子,慢慢地靠近,一點一點,最後,柔軟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猛然擡起了頭,胸膛隨着呼吸的急促而加劇了起伏,定定地呆怔了會兒,便猛然轉身往外跑去。
而便在他跑出去了之後沒多久,原本安睡着的齊傾卻睜開了眼睛,隨後,坐起了身來,看着金熙離開的方向,眉宇間有着散不去的凝重,許久,喊道:“來人!”
門外的婆子聽到了聲響,見了齊傾臉色不太好,心裡也是忐忑,“少夫人……醒了?”
齊傾久久不語。
“少夫人……”婆子更是忐忑。
齊傾合了閤眼,似乎嘆息了一聲,眉宇間卻滿是不容置疑的厲色,“以後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也不能進來!”
婆子詫異不已,“少夫人……”
“聽到了沒有!”齊傾打斷了她的話,威壓也隨之釋放。
“……是……是!”
……
金熙衝出了傾園,又跑了好一段的距離,直到跑不下去了,這才停下來喘息着,好半晌,呼吸方纔平緩下來,手,擡起放在了仍感覺有些灼熱的脣上。
他竟然……
竟然……
他親了她?!
她會不會生氣?
如果她知道會不會生氣?
要是生氣了他怎麼辦?
他要跟她道歉嗎?
要怎麼道歉?
若是她認爲他還沒長大就做出這些會不會認爲他品行不良?是偷香竊玉的無恥之徒怎麼辦?!要是這樣,他怎麼辦?
不!
不!
她睡着了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
可……
可他這是不是在輕薄她?
趁着她睡覺輕薄了她?
他怎麼可以輕薄她?!
不!
不是!
她是他的妻子!
他親自己的妻子哪裡算是輕薄?!
他只是沒告訴她而已!
他只是提前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而已!
他沒有輕薄她,也沒有折辱她的意思!這只是意外,只是意外!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在他長大之前,在他真正可以成爲她的夫君之前,他不會再這樣做!
“金熙,你不能再這樣做!絕對不許!”
月下,少年一字一字地警告者自己,可是卻怎麼也掃不去心底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