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子有些尷尬,揮了揮手道:“小友不必如此,現如今還只能指望你能幫助我等了。今後還望我們三人能夠守望相助,儘快找出改變現狀的方法。”說完朝雲陽子點了點頭,又自轉爲元神形狀,以五行球爲界,選了個和雲陽子相對的位置默默修煉起來。
自他肉身和元嬰崩潰後,還沒好好調養下,就是以赤炎子大乘期的修爲,也有點受不了了。
雲陽子向滿十寒微微一笑,也轉化爲元神形態,不再理會滿十寒。
看他們如此行爲,滿十寒愣了愣後苦笑起來,因爲他發現剛纔發誓起的作用似乎過頭了,現在二人都在等他履行諾言,竟毫不客氣的偷起了懶。
滿十寒想了想後無法,只好自我安慰:這總比二人時刻惦記着自己這幅肉身要好,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會做出食言而肥的事。
無奈的嘆了口氣,乖乖的迴轉上丹田,先醒轉問問老頭有沒好的方法,實在不行,再行尋找兩全其美的解救之法。可憐的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師傅玄青子爲了救他,已經是肉身崩潰只剩元嬰了,要不然在傷心之餘只怕會更加頭疼。
正當滿十寒幾人在其體內商量解救之道之時,一直沉默是金的三大法王終於開口了,這次卻是大悲法王。
這不難理解,作爲大師兄,在碰到這類棘手的問題時,多半都是由其來做決定,其他幾人執行。從某種意義來說,在**叛逃後,他是布達拉宮,乃至整個藏傳佛教的實際掌控人。
“二師弟,我佛門講究因果循環,玄青子道友雖說不是因你至此,但你因此得利卻是毋庸置疑的。因而你爲此付出一定代價確屬應當,只不過這個代價的大小和類別,但由你自行決定,爲兄唯一的要求是勿傷害我密宗利益即可。”說完,大悲法王一喧佛號,向其他三位師弟施了一禮後,轉瞬不見。
大日法王急忙起身還禮,道:“謹遵師兄法旨,恭送師兄。”
大威法王掃了一眼還在空中滴溜溜轉動的玲瓏寶塔,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腦袋,朝着四師弟嘿嘿一笑:“四師弟,這個實在不是吾擅長之處,還望你能者多勞,爲二師兄謀劃謀劃,有甚需要吾幫忙之時傳聲就可以了,吾去也。”說着竟也是溜了,讓剩餘二人相視苦笑。
不過,有了大悲法王定下的基調,兩人好歹是有了處理的方向。大彌法王皺眉想了想,道:“二師兄,五行宗雖說是個人丁不旺的小派,但其創派祖師和二代都和我佛門大有淵源。我等如果處理不好,只怕日後飛昇極樂世界,不好見鬥戰勝佛,要知道他可是最護短的。”捏了捏皺成川字的眉頭,字斟句酌道:“剛纔大師兄言語中有暗示,只要不損害我密宗利益,隨你施爲。以小弟淺見,首先是確保玄青子弟子的安全,然後再依據玄青子本人的意願,解決其元嬰之身。是助其轉修散仙還是轉世,到時候再說,這是其一。”
頓了頓,接着道:“其二,應當給予適當報酬,這報酬,可以是師兄送你自行蒐集的法寶或者功訣給他的弟子,只要不送我密宗秘寶或者秘訣就行。當然,這只是小弟的建議,具體怎麼做,還是由師兄自己做主。”話說至此,大彌法王也是一禮,閃身消失。
大日法王看着大彌法王也是這麼快就閃人,頗有些無奈。這幾位師兄弟,平日都是極力苦修,只求早日飛昇。若非這事太大,只怕他們連來都不會來,更別說給出具體建議了。
苦笑了下,一指點出,懸停空中的寶塔頓時大放異彩,空中佛音再起。在檀香陣陣中,玄青子的元嬰已悄然從塔底劃出。由起始的拇指大小,到着地之時的尺餘高。
玄青子一矣着地,就朝滿眼含笑看着他的大日法王深施一禮:“多謝法王援手,不然貧道早已灰飛煙滅。”
大日法王擺了擺手:“此言差矣,是道兄捨身救貧僧矣!”邊說邊也朝玄青子施了一禮。
二人正待繼續爭持,滿十寒幽幽醒轉。剛睜開眼睛,就見到師父尺餘高的身子在自己面前,頓時大驚。一筋斗翻了起來,跪於玄青子身側哭道:“師父,你怎麼成這樣了?”
玄青子在滿十寒醒來之時就已知道,他不想滿十寒內疚,輕言安慰道:“癡兒,有甚好哭的,爲師這是被天炎獸自爆所傷。歷劫卻未身亡,雖說只剩元嬰,但比起已是灰飛煙滅的赤炎子道友,已是僥天之大幸,應該高興纔是。”說着,揮手將跪在地上的滿十寒託了起來。雖然是元嬰之身,但並不妨礙其施行法術,所以這一手是毫無困難。
滿十寒訕訕一笑:“師父,赤炎子前輩沒死。他的元神和另外一位前輩的元神現在就呆在我的丹田之中呢!”
玄青子聞言大驚失色:“什麼?他元神在你丹田之中,還有另外一位前輩?他們意在何爲?莫非是想奪舍不成?哼,那也得看爲師同意不同意。”說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這話倒不是虛言恐嚇,因爲玄青子憑藉元嬰之身,發出法術的威力要比兩個元神所發要大得多,哪怕對方的境界實在高得多。而且光只是元神,無什防護,只要中了一記厲害點的法術或者法寶攻擊就可能雲消煙散,實在危險至極。
此時,衆人猛然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滿十寒先是渾身一緊,後又放鬆下來。原來是赤炎子聽到玄青子的話,以意念傳識之法傳音衆人:“老頭,你放心,雖然我是有過這個打算。不過,因爲有人和我搶,我不想傷了這小子就放棄了。那位大概也是差不多,我等呆在這,一是因爲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別無它途,另外就是這小子剛剛以你們三清名義發誓幫我等解決現狀。我們不好讓他誓言被破不是,不過我們也不會白拿他的好處,日後你徒弟有甚需要幫忙的,我等也會指點一二。看你樣子也不好過,有我們兩個大高手在身,至少你是不用擔心你徒弟的安全啦。”
他的話剛說完,另一個清悅之聲響起:“這位道友,貧道雲陽子,乃回春門前門主。五百年前遭劫變成這樣,剛纔赤炎子道兄說的話也是貧道想說的。在找到解救之法之前,我們暫居於貴徒之身,日後必有所報。”
兩人傳音表態完畢後,都自不再開口。
玄青子凝神思慮了會,仰頭看了一眼滿十寒,轉頭向大日法王道:“貧道現今是無法再看顧弊徒,還望法王垂憐,能在方便之時照顧一二,貧道將感激不盡。”說完又是深施一禮,這老頭只怕將這輩子能施的禮都在今天施完了。
大日法王趕緊還禮:“應該的,道兄不必多禮。不知道兄準備如何自處?若道兄要轉世,敝派將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若轉修道門散修,貧僧這座寶塔倒可做道兄的潛修之地。這座玲瓏寶塔乃是我藏傳佛教密宗至寶,除開之前你們所見的降魔縛妖之能外,還能做修士修煉之所,塔頂是佛指舍利,具有抵禦一切外魔威能,最適合象道友這樣沒有肉身保護的元嬰之身修煉。”
玄青子用小若藕節的手摸了摸鬍子,憂道:“本待轉世重修,但如今我徒成了這樣,叫貧道如何放心得下。也罷,就修散仙吧,只是這修散仙也需諸多天材地寶相助才能成功,並不僅僅是靠苦修元嬰之後就可以的。有法王相助,貧道對於對付修散仙的天劫倒是不再擔心,但那些天材地寶,以本宗千年儲備尤有不足。而貴派並不需要,想必貴派也不曾儲備,這可如何是好?”
滿十寒知道,修散仙就意味着師父今生再也無望飛昇天界。而且還要承受每千年一次,會越來越厲害的天劫。只有度過九次天劫,才能脫劫飛昇成就金仙業位;度不過,就會被天劫轟得神魂俱滅。
看到師父都成了這幅慘樣,仍然心憂自己,大爲感動傷悲。復跪於地,泣道:“師父,您就別再擔心徒兒了,徒兒能照顧好自己的。您就在法王寶塔內修煉,您告訴徒兒所需物資,徒兒就是上窮九幽,下盡黃泉,拼卻性命也爲您找全。”
大日法王長喧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貴師徒情誼之深厚,感人肺腑,想必這老天也會爲之動容。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小友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貧僧預祝小友功成早日歸來。”言畢,自行離開,他知道玄青子要交代給滿十寒的話肯定很多,所以留給這對即將分離的師徒敘話的空間。
玄青子朗聲道:“兩位道友,論修爲與輩分,貧道都是爾等的晚輩。但現在貧道要與吾徒交代一些事情,能否請兩位前輩關閉下靈識?”
兩人耳中傳來“哼”和“無妨”兩聲之後再無聲息。玄青子知道以兩人的身份,也不會去做那等偷聽之事,所以徑直開口說道:“徒兒,爲師即將與你分離,這之後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據爲師所知,這雲陽子前輩確實曾是回春門門主。這位前輩卻是個修士中的徐霞客,最喜尋幽探古。自從五百年前失蹤後,其門中子弟侯其百餘年不至,還以爲他已飛昇,因爲他失蹤前已是大乘期了,卻不想他如今卻在你這。沒事可以多向你體內兩位前輩請教,他們俱是大乘期的高手,在修行上比爲師的經驗還足。有他們看顧,爲師也可以放心一半了。”
想了想,又道:“你自身修爲才心動期,就此歷練於世,爲師頗有幾分擔心。以你的機智,又有兩位前輩在側,大的危險應該不會有。但凡事還是要依靠自己,你應該極力提高自己的修爲,知道嗎?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爲師在臨別之際,也無甚好送給你防身的。就送你一件師門重寶,讓你至少有剋制兩個元神之身的道友,免被二人暴起發難所傷。”